安思危接过翻开看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薛洁清问:“写的保证书吗?”
甘棠是知道内情的,作为发小她特别的骄傲,眨了眨眼说:“是财产转让协议,我凌哥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了安思危,他一分钱都没留。”
众人目瞪口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一份聘礼,好歹给自己留一点儿啊,万一离……呸呸呸!
他毫无保留的爱她,愿意什么都给她,这一生钱财名利在真爱面前又算得上什么。
这世上,也只有她会傻乎乎无怨无悔的等了十年。
这就是他们的爱情,爱的倔强,也爱的伟大。
安思危与他十指相扣,她知道凌初爱她,非常的爱她,可是拿着这份转让协议,她竟然才发现他的爱超出了她所有的想象,他可以爱到如斯地步,没有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她清澈的琥珀『色』眸子里涌出眼泪来,低声哽咽道:“凌初,我不要其他的东西,等你是因为我爱你,嫁给你也是因为我爱你啊。”
“我的新娘子不能哭。”
凌初倾身吻住她的眼泪,哑着声说:“有你和宝宝陪着,这辈子我很知足了。”
她是他年少时的救赎和奇迹,更是他这一生愿意冒险的梦。
***
教堂。
满当当的坐了好多人,张姨和钟叔来了,当年的班主任老张也来了,曾经见证过他们轰轰烈烈谈着早恋的大家都被请来参加了婚礼。
随着大门缓缓开启,伴着音乐声安思危挽着舅舅的臂弯,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新郎。
凌初穿着纯白的西服,长身玉立的站在一片白『色』玫瑰的花海中,眼角飞入眉鬓的一刹那向她伸出手来。
神父说完祷告词,问他们是否愿意。
俩人都无比坚定又虔诚的说:“我愿意。”
为双方互戴上婚戒后,作为伴郎伴娘陪在身边的熊贝和宁越泽手里还各捧着一个小礼盒。
他们将盒子打开,一枚音符耳钉,一根音符项链。
安思危拿起耳钉,细细的给他戴在左耳上。
凌初也同样为她戴上项链,就跟当年站在这里时一样。
两枚音符在灯光下相映成辉,一路陪伴着他们对爱情的执着和对彼此的守护。
然后,他掀起她的头纱,温柔的亲吻他的新娘。
本来大家都还沉浸在这样的感动中,可墙上突然被投影了一段视频,是韩瑞*屏蔽的关键字*时的某个片段。
只见视频中恶魔凌单膝跪在地上,手里举着捧花,仿佛是在求婚问:“我这样的笨蛋,你要不要?”
全场沸腾,韩瑞可机智了,他那时候说要在俩人婚礼上放这段视频的,果然没给忘记。
不过,大家看得欢乐,凌氏夫『妇』却依旧在教堂里相拥着吻得忘情。
最后,他低声呢喃着在她耳边厮磨一句:“我爱你。”
***
两个月后,凌初和安思危去了一趟母校御林中学。
因为他出钱给学校盖了一幢多媒体教学楼和一栋图书馆,包括里面所有的配件和物资,校方为了感谢他专程邀请凌初过去做演讲。
大礼堂内,底下乌压压挤满了学生,安思危在第一排坐下,肚子里的宝宝快6个月大了,她的背影看起来依旧纤细,但正面瞧着的话已经看得出*屏蔽的关键字*的样子。
时间转瞬即逝,她想起去年校庆的时候在台上演讲,凌初就在台下看着,那会儿他们俩刚久别重逢,没想到现在却已经当了准爸爸准妈妈。
他在台上意气风发做演讲的样子令她好着『迷』,她当时的少年,经过时光的洗礼原来已经变成这么出『色』优秀的一个男人,他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致命的魅力,也难怪吸引着身后的一群小女生在喊着“好帅好帅”。
演讲结束,到了自由提问的时间,在回答了一系列“如何理解什么是成功人士”之类的问题后,有个吊儿郎当的小男生站起来,举着手颇有点当年恶魔凌落拓不羁的样子,有点酷酷的开口:“我就问问,你有早恋过吗?”
恶魔凌望向小男生的方向,忽地扯了唇角笑起来,“当然,并且我的早恋对象现在是我的太太。”
台下鸦雀无声三秒后,一下子全体沸腾起来,小女生们止不住的在尖叫。
小男生显然一愣,他看了看身旁坐着的淡定少女,本来还挺嚣张的模样这会儿脸上不知怎的有点烫,他清了清嗓子又问:“学校不许我们早恋,所以,早恋到底是不是错?”
凌初注意到他在看着边上的小女生,了然道:“我个人觉得早恋不是错,因为这不是一件能用对错的标准来衡量的事情,但是十六七岁的你们懂爱情吗?肯定不懂,因为当时的我也不懂。”
“你们可以冒冒失失的去喜欢一个人,不懂爱情也没关系,但绝不建议你们带着玩玩的心态试图去接近对方,跟对方说喜欢,因为青春也是要被尊重的。”
他温柔缱绻的目光只望着安思危一人,回忆着:“我17岁追求我太太的时候,也曾用错过方式,被她一度拒绝的很惨烈,虽然那会儿的我并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但我特别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既然喜欢她就要认真对待,要尽可能的配得上她,要把自己变得更好,变成像她那么好的一个人,这样才不辜负她对我的喜欢。”
安思危听的动容,她是第一次听凌初说这些话,原来当时的少年是带着这样的心情靠近她,站在她身边的。
“所以,十六七岁的你们怕什么呢?早恋不是罪过,有喜欢的人就去勇敢的喜欢,认认真真的喜欢,为了让自己变成更好的人去喜欢,一起努力的往前走,一起定下未来的目标,这样的青春才值得,才没有被枉费。”
整个大礼堂掌声雷动,校方竟然也觉得讲的还挺有道理的,毕竟当年早恋的这俩学生,一个考了状元,一个成了精英。
谁说早恋就一定是错呢?
明明是为了变得更好啊。
我喜欢你。
多么心动的四个字。
在最好的青春说给最好的你听,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幸运啊。
***
演讲完,凌初和校长在谈话,安思危一个人先离场。
她慢悠悠的在校园里走着,这里的一花一木都好像不曾改变,仔细看看却又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少年少女们在阳光下尽情奔跑追逐,他们的身上有着令人无比怀念和心动的青春,就像栀子花般的颜『色』那么纯净美好。
踏上教学楼的阶梯,上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一窝蜂的挤进教室。
安思危来到高三一班,教室里空无一人,许是这节是体育课吧。
课桌椅都换了一批,但是位子间的距离还是和从前一样,他们没有同桌,只有前后。那时凌初就坐在她身后,少年啊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落日熔金下他的周身漂浮着一圈『毛』茸茸的微小颗粒,在忽明忽暗的闪着光。
安思危缓缓走了过去,坐在第五排第三张靠窗的位子上,静静的看着前方的黑板。
片刻后,凌初寻了过来,也不知为什么他就能猜她应该会在这里。
走进教室,长腿一迈站在讲台前,他抄着裤袋漫不经心的姿态就跟当年来时一模一样。
轻轻抬眼的瞬间,睥睨天下。
当时少年喉尖滚动,扫了一圈教室后视线最后落在第五排第三张位子上,他扬着眉道:“我叫凌初,我喜欢高三一班班长——安思危。”
底下炸了。
安思危本来垂着头在看书,听见自己的名字时终于抬起头来。
少年对着她勾唇一笑,“那么,请多指教。”
凌初回忆到这一幕,故意又学着当时的样子说了一遍。
他站在讲台前,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初夏的微风带着一缕缕清甜的花香拂过,午后的阳光就这么透过树叶的隙缝星星点点的洒在安思危柔软的头发上,仿佛是在跳着一曲动人的华尔兹。
她笑弯了一双眸,看着她的凌先生在重演当年震惊高三一班的那幕开场白。
随后,凌初走下讲台,向她一步步走去,直到站在她面前,俯身拉起安思危的手,指尖温柔的蹭着她纤细白净的一片骨节同时,声音暖暖的溢满她心窝。
“凌太太,我们回家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