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也不知道干什么,还不如加班。”
……没她在的时候,孟淮泽还真是个十足无趣的工作狂。
“那你先看完文件,咱们再聊吧。”
“看完了。”孟淮泽说。
“这么快?你不是刚还在看吗?”
“今天的看完了,剩下的明天再看,你想跟我说什么?”
话到嘴边陆宁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孟淮泽父母的事情一直都是他的心病和禁忌,平时谁都不让提。
“就是……那个……”
“我想你了。”
他突然来这样一句话,彻底打断陆宁想要说的话。
哪怕是隔着电话这样听他的声音,她都会心跳加速砰砰跳个不停。
“你干嘛呀,突然煽情。把人家准备说的话都打断了。”
孟淮泽低笑一声:“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你也想我。”
“怎么会不想。”以前天天见面,不管怎样都要腻在一起,现在都快十天没见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在这边都过了三十个秋天,秋风都要把她的小心脏吹到没有温度了。
“那不如咱们见面?”
“见面?怎么见面,一个南一个北,你现在飞过来见我吗?”
电话里再次传来某人的轻笑声。
“开门吧。”
陆宁听了连忙飞快跑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熟悉的男人,又惊又喜。
“你还真来了,不是说最近公司忙走不开吗?”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没忍住扑到了他的怀里。
孟淮泽走进房间,将门带上,抱着陆宁就开始低头亲。
他刚下的飞机,这一路风尘仆仆,外面的温度低,连带着他的手和唇都是冷的。
陆宁被他压在墙上,他一只手抱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身上贴,另外一只手按着陆宁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薄凉的唇贴着她,攫取她口腔中的所有温度,反复吮咬撕磨,舌头伸入,卷起她的丁香小舌不断舔舐吮吸,陆宁被他亲的不但唇舌发麻,就连头皮都是麻的。她用手去推他,结果那只手也被孟淮泽抓着十指相扣摁住。
深深一吻过后,他才将陆宁放开一点。
“再忙也得来见你啊,不然我怎么活下去。”
刚才的深吻过后,陆宁有点缓不过神。
她的脸是红的、烫的。
被他吻过的唇也是红的,润的。
看上去就像一朵沾了露水的娇艳花朵,正在为他盛放。
孟淮泽都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抬起她的下巴又低头亲了上去。
陆宁被他亲的迷迷糊糊,脑子一片混沌,直到感觉孟淮泽身上有些不太对劲,她浑身僵硬,身体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孟淮泽扣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头埋在她的颈边,极其克制地说了句。
“别动。”
第70章
孟淮泽抱着她好一会, 陆宁动都不敢动。
直到他将她放开,捧着她的脸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什么时候考虑嫁给我?”
他已经快忍不了了。
陆宁推了推他。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呀——”陆宁一声惊呼,被孟淮泽整个抱了起来, 某人抱着她的腰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
转完后还问了句。
“一米九以上的空气新鲜吗?”
他这是在嘲笑她矮吧?
陆宁伸手就去拍他的头:“还行吧, 但我还是更习惯一米六的空气。”
孟淮泽抬头仰视着她, 满眼宠溺。
“怎么样,工作辛不辛苦。”
平常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辛苦,看到他就忍不住撒娇,这一定是他惯的,不是她的问题。
陆宁吸了吸鼻子。
“好像有点。”
孟淮泽笑了下, 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到了房里的大床上。
他的动作很轻, 手抚开贴在她脸颊上的碎发, 俯身就再次要吻上来。
“等等等, 等一下。”
陆宁推开了他。
孟淮泽疑惑地眼神看着她。
“我有事想跟你说。”陆宁想起顾星泽跟她说的事情。
孟淮泽看她表情认真,停住了动作看着她。
“说吧。”
陆宁坐起了身,整理了下措辞,开口道:“今天我见到顾星泽了。”
孟淮泽一听到这个名字脸就沉了下来。
“他又来找你干什么。”
陆宁连忙解释:“你放心他没跟我说什么, 我想他来主要的目的不是我, 是你。”
听到顾星泽不是打陆宁的主意,孟淮泽脸上的戾气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陆宁又说:“我听说他之前也去找过你, 但是你不看见他。”
“嗯, 不想见。”
陆宁:“他跟我说,你爸爸生病了,想见见你。”
这句话说出来后, 连带着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孟淮泽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茫茫夜色。
“我没有爸爸,那个老头生病了,关我什么事?”
陆宁走到他面前,他眉目冰冷,好像孟希河生病真的不关他的事情。
但攥住的拳头却还是泄露了他的心事。
“再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生父,去医院看看吧。”
“我说了我不想去。”孟淮泽坚持。
陆宁:“可万一他真的病的很严重……”
她经历过养母的死亡,知道生命是多么脆弱,活着就该好好珍惜,哪怕是再大的错误和仇恨,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
“能有多严重?死不了吧?”孟淮泽冷声道。
现在的他跟刚才对她时的温柔缱绻完全判若两人,陆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孟淮泽根本就放不下仇恨,只要一提起孟希河,他就又会变成那个冷厉阴郁、浑身都是刺的孟淮泽。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不要留有遗憾。” 孟淮泽并不是这么好说动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哪怕是她,都说不动。
陆宁说完这句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沉默的陪伴着他。
就这样两人在落地窗前站了大概十分钟,孟淮泽转了过来。
他对陆宁说:“宁宁,我跟他的事情,你管不了,任何人都管不了。除非妈妈能活过来,不然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他。”
开始他还在忍耐,转头看到她的时候,他就没有再忍,伤痛全都清晰的写满双眼。
陆宁心疼极了,再次环住他。
“好,不去管就不去管,都听你的。”
*
又是一个月过后,
淮扬集团在孟淮泽手里越做越大,最近又在临海C市开了分公司。
分公司刚成立事情很多,孟淮泽也不敢轻易放手,人天天往那儿跑。
两人都忙着工作,这段时间都是聚少离多。
好不容易等孟淮泽回来,陆宁推掉了今天所有的通告,特意赶到机场来接他。
机场这种地方人还挺多,陆宁戴着口罩和墨镜,但还是被几个人路人给认了出来。大家也只是问了签名就离开,顶多也就再要个合影照,并不会过多的去打扰。
好不容易等到孟淮泽出来,陆宁摘掉墨镜,原地朝他挥手。
孟淮泽一眼就看到了她,对着她笑了笑,把行李箱交给身边随行的秘书,一步步朝陆宁走了过来。
到了她面前,孟淮泽直接把人拽入怀里,抱个满怀。
他什么话也没说,陆宁却好像都懂,她的手也回抱住他,不顾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与他拥抱在一起。
而就在这时,孟淮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陆宁:“你电话响了。”
他抱着她不撒手,连电话都不想去接。
“接吧,万一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陆宁推了推他道。
孟淮泽松开她,表情微冷。“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你好,哪位?”
“这边是A市中心医院,请问您是孟淮泽先生吗?”
“是。”
陆宁看着孟淮泽接电话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等他放下电话后,陆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孟淮泽言简意赅地丢下一句:“我去趟医院。”
然后他连陆宁也都顾不上,就往医院跑。
陆宁跟在他身后,勉强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我开车过来的,我送你。”
孟淮泽没有拒绝,坐上了她的车。
上车以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下颚线紧绷,神情庄肃冷淡,还透着些许紧张。
他这个样子十分可怕,孟淮泽冷起来,基本上没人敢去惹,包括陆宁。
只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这个样子了。
车开到医院以后,孟淮泽飞快地走下车,直奔前台。
“我是孟希河的家属,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护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有一架车推着人走了出来,孟淮泽神情瞬间凝固。
陆宁看到了顾星泽,顾星泽就站在车架旁,表情很懵。他在看到孟淮泽来了以后,冷着声音说了句。
“你现在来,有什么意思,人都已经没了。”
孟淮泽显然不相信,他越过顾星泽,大步走向医生。
“他现在怎么样?”
医生叹息:“先生,还请节哀。”
孟淮泽看着孟希河的尸身被推入太平间,他站在那里惶惶无措,满脸不可置信,目光无神地看着那个他恨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就这么平静地闭眼躺着,被人一步步推走。
然后他像突然失控一般,冲到了车架旁,把推孟希河车的人全部都推开。
弯下腰俯视着这个平静躺在病床上的人。
“你以为我会伤心吗?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伤心。”
“孟希河,你还真是挺没用的,这么轻易就被儿子给弄了下来。经营了一辈子的事业就这么没了,到老来还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被我赶出淮扬。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恨我抢走了你一生的心血,恨我把你的情人送进了监狱,恨我在听说你病了以后打死也不愿意过来看你一眼。”
“但是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恨我。因为你就是天下最失败的丈夫和父亲。你死了,我一滴眼泪都不会留。”
医院里大概是没见过爸爸死了儿子还跑到医院来放狠话的人,这是得多大仇多大恨啊。
“这位先生,逝者为大,你还是……”医生想上前劝孟淮泽,却被他一记冷眸给扫了回去。
顾星泽皱皱眉走上来,拉住孟淮泽。
“他到底是生了你,你不要太过分。”
孟淮泽勾动唇角,寒眸扫向他。
“你又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你妈,或许他也不会躺在这。”
顾星泽:“那你激动什么,你不是不在意他吗,到死都不愿意来看他一眼,现在又激动什么?”
“混蛋!”孟淮泽一记铁拳砸在了顾星泽的脸上。“既然你这么在意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只说他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病的有多严重!”
顾星泽也怒了,反手一拳还给他。
“因为我找你的时候他还没有病如膏肓!还是有很大被治愈的可能!你不认他这个父亲,他却只认你这个儿子。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要惦记着见你。”
“是你,不愿意见他,熬光了他所有希望,在他的人生只剩下失败和悔恨。”
顾星泽一步步朝孟淮泽逼近。
“你以为他是被病痛折磨死的吗,他是被你折磨死的,这个老头,到死都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后来知道你不愿意见他,就再也不让我去找你。你是不是觉得从你爸这得到淮扬很容易?是,你是商业天才,但孟希河是什么人,你做的那些动作他怎么可能毫无知觉。他只是在默认,默认他的儿子羽翼丰满,怀着仇恨的心一点点蚕食他的公司。”
顾星泽扯开他拽着他的手。
“一个礼拜前他就快不行了,我想过告诉你,但老头要死要我让我别说。我就真的不想说了,因为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后悔。”
陆宁听不下去,孟希河走得太过突然,别说是孟淮泽,就连她也都反应不过来。
睡会知道顾星泽那日风轻云淡的一句孟希河生病了,一个月之后孟希河就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