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风行水云间
时间:2019-02-21 11:57:25

  落地之后,大军就要从黄金城疏散出去,毕竟它还是峣王宫,平时哪容闲杂人等进出?冯妙君轻松混了出来,等她褪掉衣甲、换了张面庞之后,谁也认不得她了。
  这时再回看巍峨恢宏的黄金城,她也不由得唏嘘:
  只这一件容量巨大的随身空间法器,就改变了战争的进程。她相信魏王飞度雪山的计划其实周全,可是黄金城一旦投入战场,就将其全部打乱。
  据说在纪元之前,世界上原本存在许多这样可移动的巨型空间,有些也被称作小世界。其拥有者在战争中就不再受到时间与空间的束缚,那时的战争形态,自然与现在完全不同。
  幸好,幸好峣王宫的最大容量也就是十万人左右,还没有颠覆世界的力量。并且她也看出来了,这样的庞然大物可不能轻易驱动。在天地灵气越发衰微的时代,每动用一次黄金城,想必每个时辰开销出去的灵石都以万吨为单位计算。
  峣国就是再富有,集全国之财力物力,也不够驱动这个战争堡垒几次。
  直到站在峣都繁华的大街上,冯妙君心里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逃出来啦?她摆脱云崕了?
  她又重新恢复了自由?
  没有那个妖孽成天百般刁难,这一刻,她真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
  熟门熟路穿街过巷,她越走越快,有一种归心似箭。
  一个时辰后,冯妙君就找到了药铺子仁和堂。
  她才在那里的静室里慢慢品了两盏热茶,门帘子一掀,有个窈窕的身影带着外头的冷风一起冲了进来。冯妙君刚来得及眨一下眼,就被对方抱了个满怀满脸。
 
 
第232章 重享天伦(加更章)
  “娘——”一个“亲”字还被堵在嘴里,养母徐氏已经抱着她漂亮的小脸蛋亲了又亲:“mua!我的宝贝安安终于回来了!”掐着她的细腰恶狠狠道,“这回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徐氏越来越活力四射,她赶紧举旗投降,“这次回来就陪着你们,哪儿也不去了。”
  说到这里,心里愧疚。她两次离开养母,第一回 跟着莫提准走了,第二回被云崕留在身边,和亲人相聚的时间总是如白马过隙。
  这一回,她是有心补偿家人,好好陪在养母身边。
  反正,她现在是全须全尾地逃出来了,无事一身轻!
  徐氏大喜,死死抱着她不肯撒手,美眸又红了。冯妙君看她垂泪欲滴的模样,真是招架不住,只得向一边含笑的蓬拜递去恶狠狠的眼神。
  后者当即轻咳一声,上来解围:“少……安安才刚回来,想必又累又饿,你不想她好好休息了?”
  徐氏“啊”了一声,赶紧放手:“你说的是。”
  蓬拜是个武人,这时从冯妙君身上嗅出了铁血味道,不由得道:“刚和人动过手?”
  冯妙君摇了摇头:“才从战场上回来。魏峣大军在乌涪雪山决战,杀得血流成河。”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喀啦作响,“娘,我想沐浴。”
  她奔波两日没有水米打牙倒也罢了,还混在一堆大男人当中,享受了十几个时辰的酸臭气味,这会儿浑身痒得不可开交。
  当下徐氏将她带回两条街外的自家宅子,那里早就备下了她的闺房,还有满满一大桶热水。
  ……
  痛痛快快泡个澡,洗去满身的灰尘血气,冯妙君才感觉自己重又活过来了。
  徐氏在宅中治筵,款待女儿。
  满席都是好料,虽然比不上冯妙君跟在云崕身边享受的珍馐,但她反而吃得津津有味。徐氏在一边看得直咬牙:“那云崕竟然刻薄我女儿,亏他还是个大国师!”女儿这般狼吞虎咽,是多久没吃饭了?
  冯妙君啃着个鸡腿,说话含糊不清:“什么美味能比得上我娘亲手烧的鸡腿?”不过实话实说,徐氏烹的红烧鸡腿当真好吃——她基本只会这一道菜。
  徐氏转嗔为笑:“就你最会说话。”
  冯妙君拿软巾擦了擦手:“你们怎么还在峣都?”按理说,冯记早就该往南方转移才是。
  “这段时间,峣国实施战时条例,里面就有一条,不许商贾动迁。尤其都城,大小商贾都被严密管控,进出要经审查,各字号的东家一律不得出城。”蓬拜摇了摇头,“大战刚起时,我们的产业基本还在这里,只来得及派出去十几个人前往桃源境,打探那边的情况。”
  原来是战时管制,冯妙君懂了。战争初期是一个国家最特殊的时期,正常商业活动都受到巨大影响,峣国在短时间内要抽调大量物资供给前线,此时不肯放任商户撤走,更不愿民心动摇。
  冯妙君果断道:“再等上两月,战事不停,峣国不可能一直严加管控。”平民的生活要继续,正常的商业活动就必不可缺。
  接下来徐氏就问起冯妙君经历,后者拣能说的都答了。
  徐氏听说她是偷跑回来,唉了一声:“可惜了云国师那等风采。”
  冯妙君险些要翻白眼:“与我何干?”
  “他对你倒很特别。”
  “特别在哪了?”她给自己挟了一块樱桃肉,“成天恐吓我么?”
  “其他侍女早都死了。”徐氏笑道,“哪有被国师恐吓的机会?”
  这还是她的荣幸哇?
  再说到大战,蓬拜听得唏嘘不已,徐氏却捂着胸口道:“黄金城!我的安安险些就是黄金城的主人了,唉呀,可惜了!”
  他们身在峣都,无数次经过王宫大门,也无数次瞻仰那里面宏伟的建筑群。当然,只是站在墙外往里看。
  徐氏可从未想过自己和王室能有什么交集,可是那峣国王子苗奉先显然就喜欢自家女儿。
  现在他成了太子,今后还要再荣升君王,如果女儿嫁给他,那么一国之后是跑不了了,入主黄金城岂非轻而易举?
  她将这一连串推算说了,蓬拜听得闷笑不已,冯妙君却摇头:“晗月公主已经嫁给他了,我插什么手?”她今后也坚决不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国君神马的第一时间就过滤掉了,“我的男人只能对我好,他敢碰别个女人一下,我就剁了他的手;他敢对别的女人笑,我就拔了他满嘴牙!”
  说罢,她才见徐氏呆滞地望着自己:“安安……”这还是她的女儿吗,简直霸气侧漏啊!
  呃,冯妙君汗颜。莫不是跟着云崕久了,对人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
  果然近墨者黑,这些毛病真糟糕,得改!
  徐氏幽幽叹了口气:“这倒提醒了我,乖女儿今年也十六了,该物色好人家了。”
  冯妙君赶紧道:“咱都快搬家了,现在物色什么?”养母这跃跃欲试的模样好吓人。
  也是,徐氏不高兴地抿着嘴。冯记还会在峣都留下分部,但包括徐氏自己在内,主要人员得迁往桃源境。这一去可谓天长路远,即便能顺顺利利抵达,那也得将近年底。
  那时候,女儿都快十七了。更何况峣都现在情况不明朗,他们的搬迁计划还得被迫往后挪。
  她愁哪,分明是貌若天仙的女儿,可别因为年龄耽误了终身大事。
  看出养母郁郁,冯妙君轻咳一声:“娘别担心了,反正一般男人我也看不上。”
  “也是,你都经历过云崕那等美男子,还能看得上别人?”徐氏叹了口气,“错非王孙,谁能配得上我家安安?”
  喂,这话很有歧义好么?
  但无论如何,日子终于在平静中一天天过去。
  冯妙君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性命之忧、亲人就在身边、成天吃喝玩乐,一门心思清修。
  一句话,爱生活,远离云崕。
  倘若没有战争的阴影挥之不去,这小日子惬意极了,只是她修习神通术法时,偶尔会想起云崕,想起这许多心得和口诀都得自他的传授。
  只是偶尔。
  不过云崕可不是个省心的主儿,怎甘愿被她忘在脑后?
  她返回峣都第三天,当夜月亮圆又大,她正在对月吐息滋养灵力,忽然丹田里的鳌鱼印记一动,而后就有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从中传了过来!
 
 
第233章 风云变幻
  三下五除二,她的灵力就被吸得一滴不剩!
  这一下鲸吞太快,冯妙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气得连连跳脚。
  那个男人真是小气到家了啊!
  云崕正是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意在警告她:离开了他,她也别想安生过日子。她不是一门心思想要修行么,他就把她的辛劳所得全部摘个干净,半丝儿也不留给她!
  冯妙君冷笑了半天,忽然又想到,这人还有心情跟她作对,看来在乌涪雪山当中伤得不够重哪,魏军也没甚让他操心的地方吗?
  如此过了数日。
  无论她练得有多勤快,云崕每天夜里都会抽光她的灵力。她和修为与这人相距甚远,被他取走的灵力是倒抽不回来的。不过么,也不晓得是她抢夺灵力的姿势越来越熟练,还是自个儿的修为这大半年来的确突飞猛进,她给云崕造成的阻力越来越大。
  在她的极力阻挠下,他想抽走她的灵力已经不复先前那么轻松,是你来我往一场拉锯战。虽然最后仍以她失败告终,但这过程至少延长了一盏茶的功夫。
  这好像反倒刺激了云崕,他乐此不疲,每天至少都要来搜刮一回。
  冯妙君告诉自己,要戒焦戒躁,不可与这人一般见识。
  从第七天起,她干脆暂停修行,白天不是帮着徐氏打理商行就是出去玩耍,夜里倒头就睡。
  冯家多了一口人,对外只称是亲戚前来投奔。冯妙君化出来的容貌平庸,平日没人特意关注她,连冯记的伙计也只知道她是远房的表小姐,却深得徐氏喜爱。
  这样又过五日,云崕忽然停手了。
  冯妙君不理会,放空丹田,继续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如此,又过三日。
  这一晚她正要入睡,忽觉气海中的鳌鱼印记又有感应:
  灵力如泉涌,汩汩自印记冒出来,流入她干涸的丹田,令她的内丹很快又充盈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云崕把灵力又还回来了?
  他不生气了?
  冯妙君留在云崕身边数月,到了离开时也没能完全弄清他的脾性,这时发呆半天,只能归纳出一个字:
  贱。
  她心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家伙该不会以为她出了事,所以特地放点灵力过来看看吧?
  只要灵力还能往她这里走,至少她就还活着。
  冯妙君摇了摇头,这人真是有猫病。
  不过从这一天起,云崕再也没干涉过她的灵力了。
  ¥¥¥¥¥
  又过月余,冯妙君正陪着徐氏在冯记账房里对账,蓬拜忽然匆匆赶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
  “魏王薨了!”
  两女惊而抬头。
  徐氏放下笔,握紧了拳头:“这老贼,终于死了!”
  魏王入侵安夏并灭之,对安夏人来说,他就是导致国破家亡的元凶!魏王死了,徐氏当然要拍手称快。
  冯妙君的关注点却在他的死因:“怎么死的?我离开乌涪雪山时,还见他坐在马上。”
  “我接到的消息,只说他暴病于归国途中,其他的不详。”蓬拜轻声道,“乌涪雪山离这里远得很,消息现在传来,就说明他死亡的时间大概是四十多天前。”
  那会儿正是乌涪雪山大战,她离开云崕的时间。
  冯妙君一向不会漏听重点:“归国途中?”
  “是。”
  “这便不对了。”她亲眼见过魏王,识得他眼中露出来的野心和不甘,也清楚魏王对于伐峣有多么执著。按理说,他不该轻易退兵,为什么这就“归国”了?
  除非乌涪雪山战役中,发生了什么重要转折,迫得他撤回入侵计划。
  她忽然想起自己躲在绝壁树上那一天,见到魏王所在的军团发生的混乱。
  大战时,混乱每时每段都在发生,偏巧她记得那一段:
  魏王从马上栽了下来,后来军中混乱,她的视野被无数人脑袋挡住,看不清地面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魏王最后是站了起来,重新跨马指挥,所以她也没当一回事儿。
  如今看来,那会儿指不定发生了什么事?
  也只在那时,云崕才离开过魏王身边。
  她清楚云崕的本事,有他守在军中,魏王怎可能会“暴病”?
  但不管怎样,魏王过世了。他的死讯就像遭入池塘的一块巨石,激起的可不仅仅是阵阵涟漪这么简单。
  冯妙君的第一个推断,就是:“对峣国来说是好事。魏的入侵暂时中止了,我看峣都实行的战时条例很快也会撤销。”不打仗,自然就不用实行战时管制,冯记的计划可以照常进行了。
  她的话很快成了真。
  约莫在半个月后,峣廷宣布战争结束。
  这还是峣王持谨慎态度,多观察了半个月的军情才作出的决定。
  当然这会儿魏军正在回撤,峣人收回了被侵占的大半领土,还有三分之一因为地势险要的关卡被魏人守住,一时还未夺回。
  不过,两边都知道战争中止了。
  魏王的死,对国内的影响之深远,甚至还要远超国间。所以在这当口,魏国是没有精力再来对付峣人了。
  冯妙君听云崕提起过魏太子,言谈中多有轻蔑,想来是看不上人家。她也知道二王子萧衍和云崕走得更近,毫无疑问想得到国师的支持。
  支持什么?
  当个王爷能需要什么强力支持?
  他之于云崕,有引荐入魏的情分。所以冯妙君猜想,云崕是愿意帮他争取王位的。
  原本魏王身体硬朗,轮不到太子掌权,所以萧衍还能从长计议。现在么……
  太子接到消息之后,想必也会从赤嵌森林往回赶。只要他回到都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冕为王。
  到得那时,萧衍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所以萧衍如果想要最后加把劲儿,就要在太子回都前布置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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