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风行水云间
时间:2019-02-21 11:57:25

  “从无意外?”晗月公主不信:“你们这些大能就没有躲过天道侦测的法子?”
  “如是风雨如晦、电闪雷鸣之时,或许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偏太子过世时乾坤朗朗,天地皆知。现在再想瞒过去,难了。”
  晗月公主冷笑不止:“这样说来,还要奉先死得其时?”
  莫提准知她伤心过度,难免偏激,也不接话。
  事态到这里也就明朗了,云崕施的是一条连环毒计。潜入主殿杀老峣王只是前序,做成这一步之后,魏人的下一个目标就切换成了苗奉先。苗奉先就是峣国的中流砥柱,只有杀掉他,魏人才能迅速吞灭峣国。
  云崕伪装作莫提准来接近苗奉先,只是第一次尝试。这次刺杀失败,连云崕自己也身负重伤,于是不仅峣人,连苗奉先都认为魏国对太子的暗杀行动以失败告终。毕竟魏人当中的最强者都负伤而逃,还有谁敢再对峣太子展开二次袭击?
  可是偏偏就有。
  冒充晗月公主那女修,道行不如云崕,被派出来的时机却堪称是妙到巅峰。
  在冯妙君解救晗月公主之前,苗奉先的儿子就已经被魏人抱走,那时假晗月公主就上场了。更妙的是,她路上还遇到了莫提准。
  莫大国师初来乍到,此时又逢兵荒马乱之时,假晗月公主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多哭少吭声,这么短短的小半刻钟内,莫提准也未发觉她的异常。
  等到苗奉先与云崕恶战之后,她才扑上来寻“丈夫”。家的温暖是任何一个男人浴血奋战之后都无法拒绝的,苗奉先也不例外,何况他还刚刚死了老爹,情绪震荡未平,亟需妻子的抚慰。
  如他这样的强者,防范的本能异常强大,也只有在这时心神失守,才露出一点疏忽。
  假晗月公主趁虚而入,竟然一击奏功!
  此计最妙之处,就在于“晗月公主”虽然是假的,可儿子却是真的。苗奉先和莫提准当然都认得孩儿模样,也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没可能被人冒充,可当孩子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时,他们却怎能想到这孩子虽然是真的,抱着孩子的女人却是刺客!
  这就是云崕留下的后手。魏人都以为他会花更多精力给自己安排退路,哪知他做的竟是如此打算,自己刺杀不成,还要派人上来补刀。
  这厮揣摩人心的本事,实在是太厉害了。莫提准暗暗握紧了拳头。
  适逢赵汝山道:“魏贼害死太子,下一步或要对宗庙下手,我们都要赶去,也请莫国师援手!”
 
 
第438章 云崕的下一步计划?
  苗奉先既任太子,也是国师。现在他既身殒,现场能与云崕等人抗衡的同阶大能就只有莫提准了。虽然这是外人,赵汝山也不得不开口求助。
  这就是国君、国师由一人肩挑的弊端:一旦出了意外,无论是国家和修行者都是群龙无首。
  莫提准却是想也不想拒绝了:“我受晋王委托而来,救护晗月公主母子。眼下主殿中危险未除,我不可离公主左右。”他是晋国国师,挽救峣国可不是他的份内之职。
  “是么?”晗月公主擦了擦眼泪,“那我也去宗庙,请莫国师在保护我们母子的同时,‘顺便’护住宗庙吧!”
  莫提准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长,而后才指着地面道:“此物或可利用。”
  他指着的,是先前云崕刻在地上的小搬山阵。
  经历方才一场大战,阵法被毁去十之五六,众臣却都称善。有人咬牙道:“这是云妖人要引太子上当的陷阱,哪知现在能被我们利用!”
  莫提准伸足将地上碎乱的线条抹平,随手取过一柄长剑,重新补绘。“云崕方才说过,主殿中也设了小搬山阵以便他们逃脱。这话可能是真的,不过现在看来,他绘阵的目的不在于逃走,而是潜入宗庙、盗取基石!”
  听者无不变色:“若他们提早一步,岂非……”
  本世界有铁律,从前建宗立派、现今建国,都必须在成立之初将基石埋入地下,以示崇德于地,再告之于天,宗才成其为宗,国才成其为国。
  从此建功立业,称作基业;新君主继位,称登基。
  基石上,才加盖宗庙,有些国家称作太庙。
  基石就是立国之本。
  基石在,国在;基石被粗暴地直接取出,则国家灭亡。如新夏迁都,也是经过了复杂的特定仪式才能将基石挪到乌塞尔城。
  好在基石此物一旦埋入就要承一国气运,因此与大地融为一体,没有任何外力可以将它挖出。因此平时它得天地照料,安全无比。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基石既能埋下就有取出的机会,那便是君主薨亡,一国气运无从镇压之,于是基石会从地下浮起,这时便可由外力操作。敌人只要将它强行取走,这个国家也就亡了。
  通常情况下,若连基石所在的宗庙都受到威胁,那么整个首都基本已被敌人攻陷,本国臣民无力抵抗,国君要么被杀,要么自行献出基石,国家灭得不冤。
  可是峣国眼下的情况太特殊了!首都军备军力都还完好,敌人主力部队还远在数百里之外,印兹城只不过潜入一群魏国修行者,想挽峣国于危亡还有很大机会,只要阻止云崕等人进入宗庙即可。
  现在就是一场时间赛跑,比谁更早一步抵达宗庙。云崕早在御花园的主殿中绘好了小搬山阵,只须启动就能传送过去,那不是比在场所有人都来得快捷?
  有大臣即道:“魏人如有能够载人的储物空间在手,就极有可能兵分两路,由云崕吸引我等注意力,其他人通过阵法传送去宗庙山下,伺机挖取基石。那里虽有重兵把守,却不知道能不能拦住这名妖人?”
  这么一听,大家都是心急火燎。
  莫提准全神贯注绘阵,口中道:“话是这个理儿没错,但可装活物的储物空间麟毛凤角,存世数量一只手就数完了,云崕手中同时掌握两件的可能性极小。”他也相信,云崕绝不放心将这等至宝交到其他人手里,必然随身带着,那么魏人仍被困在主宫殿群里的可能性很大。
  “我建议你们立即开始强攻,这般双管齐下,或许还能争取一点主动权。”
  眼下危局是火烧眉毛,不消他再多说,峣军自去攻打主殿群。现在那里面只有几十个魏国修行者,既没云崕领导,也没人质在手,峣军早没了顾忌,大可以放手开炮,将他们往死里轰。
  安静不过片刻的御花园里又响起震天的炮响,仔细听去,每一声都是戾气十足。
  莫提准这里却越绘越慢,时常停下来细思。
  晗月公主看得心焦,张口想问,赵汝山却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断莫国师的思路,而后将她请到一边:“太子妃莫急。魏贼仍在拼死抵抗,这是好事。”
  晗月公主愕然,而后微怒:“好在哪?”
  “这说明他们仍在殿中,还未通过小搬山阵离开。”
  这倒也是哈。如果他们都传送走了,殿里怎么还有人反抗?想通这个,晗月公主内心微安,边上臣子也道:“魏贼至今没有过去宗庙,也许手里没有黄金城这样的装人法器,又或者是内部出现什么事故。这就足以说明,大峣气数未尽!”
  影响战争和政变的因素太多了,结局或许也会因此而改变。或许主殿中此刻出现什么意外呢?这就是峣人的运气!
  晗月公主心中,生出微弱的希望。
  这边的莫提准却在暗暗诧异。他熟谙的小搬山阵绝不是脚下这个,甚至它和云崕上次杀害冯妙君替身时所绘的也不一样。
  想要接补这些,就需要进行十分精细的推演。
  好在他的修为和境界都很高深,神通阵法也讲究“一通百通”,他潜下心来因势利导,也能揣摩出来云崕布阵的思路。
  此人虽然擅使阴谋诡计,但道行却也是实打实地精深,没掺半点水分。
  唯因如此,云崕才是个特别难以对付的劲敌啊。
  他这时绘了大半,前方却有将士飞马来禀:“报,我们打通了主殿西南围墙!”
  魏贼的防御圈被打破了?莫提准当即收剑:“攻破了?”心下微松一口气。
  在峣国首都,这一小撮魏人数量肯定不能与大军相提并论。可是魏国修行者此来准备异常充足,光是行军固城所用的大规模阵法就布下了六、七个之多,据说这里面还有个阵法名为阿罗约阵,那是上古时期的重要发明,甚至可以硬生生吃下当时最强大的巨灵神的两记炮轰击!
 
 
第439章 无以为继
  虽然每分每秒耗去的灵石都是个天文数字,然而效果当真是好啊!
  这么一掷万金疯狂砸钱的结果,就是魏人在缩小了防御圈之后,将主殿群打造成铜墙铁壁,以区区数十人硬生生挡住了峣军的进攻!
  虽然只是暂时的,却也足以让这里所有人颜面扫地了。
  赵汝山大喝一声:“快,快冲进去!”时机稍纵即逝,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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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殿群西南角,峣军蝗虫一般从破损的围墙冲进来。
  这里的建筑,防御能力与印兹城墙不可同日而语,全靠阵法挡人。峣军能从这里攻入,说明整个西南角的防御工事被撕开了要命的缺口。
  神通的光芒在青天化日之下,也显得很微弱了。形势越发危及,陆茗指挥魏修且战且退,额上汗珠直淌。
  这数十名修行者一起出手的威力极大,何况有云大国师传授的战阵,峣军一时间根本攻不进来。
  可问题在于,大家还是血肉之躯,灵力会枯涸,身体会疲惫,对面的峣人却是毫无顾忌地动用了巨炮。这是峣军特有的战器,以灵石为驱动,据说威力与上古的各类神炮已可以相媲美。原先布在主宫殿群的阿罗约阵就是被它连发数十记强行轰开的,现在换作众人以己身灵力为基础布设的大阵,陆茗并无坚持下去的把握。
  更何况,峣国的修行者也随军大量涌入,他们带着刻骨仇恨而来,攻击不遗余力。
  这群放到外头呼风唤雨的魏国修行者,在这里反而要变成瓮中的鱼鳖。
  陆茗等人现在退在青芽殿。
  这里的环廊依水而建,曲折有致,又有小半掩映绿树之中,远望有入画之美。不过现在水中的游鱼被连天的炮声所扰,惊得四下乱蹿,再没有平日的悠闲散漫。
  左丘渊从外头大步奔进来,手里倒提宝剑,同样有些气喘:“罗音殿陷落,我们死了三个人。”
  罗音殿离这里不远了。每个修行者都是国家的宝贵资产,平时若一下死了仨,连国君都会震怒。算起来,他们已经折损七人了,陆茗咬牙道:“再坚持片刻,国师很快就到!”
  两刻钟前,他就是这么说的。
  可是大伙儿纵然知道,也不去挑他的理。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用。
  左丘渊凑近两步,用只有陆茗才能听到的低声道:“不若换装出去?现在冲进来的峣人很多,趁乱潜出也有机会。”
  “那这许多人怎办?”换装易容,能溜出去的毕竟是少数,剩下的修行者不是束手就擒就是被刺死当场。陆茗的娃娃脸少见地阴沉,“国师既委任于我,我就绝不能中途落跑。”
  左丘渊叹了口气:“那好吧。”
  陆茗侧头看他一眼:“陪我们死,你能甘心?”
  “甘心,怎么不甘心?”左丘渊果然笑得欢畅,“反正大仇得报,交付此身终了,有甚不好?”
  陆茗扯了扯嘴角:“你这样心急报仇……”
  话未说完,“轰隆”一声巨响,原是一发流弹打来,在结界上炸开了花。那一重结界肥皂泡般裂开了,这里也受冲击波影响,近处的亭台、远处的草木都被炸得七零八落。
  这一下就有两人负伤,好在修行者都有罡气护体,没被直接要了命去。陆茗晃了晃脑袋,发觉腮边有液体流下。他伸手一抹,竟然是耳朵眼里淌血了。
  该死,峣人的炮弹不要钱么?他正想咒骂一句,廊前空地上有光芒一闪,有个人影从此徐徐浮出。
  守在此地的其他魏修握紧法器先是一惊,继而欢呼起来:“国师大人,您回来了!”
  这人身如青松,丰神隽秀,不是云崕还能有谁?
  最后关头,他终是赶回来了。
  国师的存在,就是所有人的定心丸。哪怕外头战火连天,自己身心俱疲,魏修也突然有了干劲。
  陆茗和左丘渊也要上前见礼,云崕摆了摆手:“不必。时间紧迫,阵法可还完好?”
  陆茗赶忙称“是”,再一抬眼,才发现国师身上绑着护板,行动不似平常利索。
  “都随我进青芽殿。”云崕事先绘制的小搬山阵,就在青芽殿里。他从方寸瓶中取出一套十八只铜盘战器,交代手下将盘子按方位埋在青芽殿周围,错落有致。
  最后一只盘子就位,就与其他同伴一起泛出光,而后支起一个金色结界。
  神通与炮火都轰在这上面了,除了前面短兵相接的战斗,众人都觉身上压力骤减。
  当然,这也是权宜之计。敌人势大,这套战阵同样抵挡不了他们太久。只这么十几息功夫下来,结界的颜色已经变淡。
  一边行往青芽殿内,云崕一边问道:“苗敬怎么会死?”
  苗敬就是老峣王。若非他一头撞死在红角楼的石柱上,现在魏国修行者还能挟天子以令朝臣、令太子,能安安全全地守在御花园里,怎会流落眼下这般危急万分的境地?
  原本云崕筹谋今次偷袭就有几套后备计划,最好的预期是苗奉先为孝所挟,乖乖献国。这在其他国家是天方夜谭,但在峣国却很可能成真。
  当然计划这种大事难保不出差池,因此云崕又有两套方案,即是他自己伪装作莫提准,以及由死士冒充晗月公主。
  可是这些计划的前提,都是老峣王还活着——这真不能怪他,谁能料到一个凡人老头子在魏修的重重看守下还能求仁得仁、死得这么干脆?
  若非云崕变通及时,魏国这次偷袭计划就要以失败告终,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左丘渊苦笑道:“这都怪我。他被抓后一直对我破口大骂,丝毫不露寻死意向,我疏忽了。”
  云崕微微一哂,却不多说。
  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走入青芽殿内,陆茗抢先一步揭开地上毡毯,露出底下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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