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捂着肚子跌跌撞撞的从地上起来,见沈湛正一个人对付他的四个小弟呢,转头就去旁边的绿化带里面扒拉,找出一根木棍来,带上凶器五打一我就不信还能打不过你个小崽子!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手里的棍子还没拿稳就飞了出去,黄毛被酒精侵蚀的有点麻木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白色影子冲过来踹飞了他的武器,然后一把薅住他的黄毛向下一拽,迎面一个穿着仔裤的膝盖狠狠地撞上了他的鼻梁骨。
黄毛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出来,他连忙伸手捂住鼻子,眼前那人又是一脚踹向他的□□,结结实实的一下,黄毛惨叫一声,当即跪了。
另外一边打的火热的五个人闻声转头,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一个娇小的姑娘正把黄毛踹翻在地,对着他的脸狠狠的踩下去,黄毛满脸是血的捂着□□躺在地上□□。
四小弟一看不得了,也不管沈湛了,就想跑过去救他们老大。沈湛见有人想动,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伸腿将前面人绊倒,发了狠的一通乱砸,杨蜜果料理了黄毛,就拎着黄毛捡到的棍子在沈湛身边补刀,如果有人偷袭沈湛照看不到的地方,她就上去补两棍子,不多时,四个本就有些醉了的家伙横躺了一地。
两人打败了黄毛军团还没等互相击掌庆贺,只听一声洪亮的声音叫道:“都别动!”四个穿着警服的人随即跑了过来。
原来是学校北门的值班门卫看到打起来了,自己没敢出去,打电话报了警。理工大学的隔壁就是街道派出所,值班的警察叔叔都不用开车,直接跑过来就行了。
杨蜜果见状飞速扔了棍子,上前扶住沈湛,用担忧的声音问:“你怎么样了沈湛同学?你别吓我啊!”
沈湛一脸懵逼,就算刚才挨了两下,也不至于一副特么得了绝症的样子吧。但是片刻之间他就明白了杨蜜果的意思,警察叔叔近在咫尺,沈湛立马捂着肚子弯下腰,再夸张的他也演不出来了。
杨蜜果不管那一套,满脸担忧的神色,讲话的声音泫然欲泣,扶着沈湛的手臂微微发抖,一副害怕的不得了的样子。沈湛回想起刚才她料理黄毛的凶相,再看看搀扶着自己的小白花,特么这还是个影后!
警察走近之后就看到,一个娇小柔弱又清纯的学生妹搀扶着一个高个子男生正要小心翼翼坐到绿化带边的马路牙子上,人行道上躺着五个形状各异的家伙,其中一个黄毛看起来尤为惨烈。
“怎么回事?胆子够大了,派出所门口打架斗殴,都跟我回去!”
于是,国庆节的夜里九点四十分,七个少年被带到了派出所。
“说说怎么回事!”警察叔叔直接略过了小白花妹子,对看起来伤势较轻的沈湛问话。
结果小白花战战兢兢的举了举白皙的小手说:“警察叔叔,他都被打,打出内伤了,还,还是我来说吧。”
被内伤的沈湛:“……”除了捂着肚子保持沉默他也不知道还能干点什么。
小白花表情无辜,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我们俩是旁边育明的高二学生,他们五个是,是经贸学校的,”小白花讲着讲着好像放松了一些,“前两天来我们学校闹事,被同学们赶走了,所以怀恨在心,今天走路遇到我们,就要对我们实施打击报复,向我们两个无辜的高中生伸出毒手,好可怕……”
“他们那样都是这位同学打的?”警察叔叔指指沈湛。
小白花立刻解释:“也不全是,我同学虽然正当防卫,打了几下,不过他们几个喝多了,有时候分不清谁是谁,互相也打了好多。你看那个人身上的脚印,明显都不是我同学的。再加上喝多了,大概躺到地上都不愿意起来吧。”
那个被沈湛当了盾牌的好死不死穿了件白色衣服,侧腰上面一个清晰的脚印,但是都不用量就能看出来,明显比沈湛的鞋码要小很多。
这时候黄毛他们也渐渐缓了过来,听杨蜜果这么说激动坏了,黄毛立刻大吵大嚷:“别听她的,你麻痹就这小娘们儿把我打成这样的!”四个小弟连忙跟着点头。
杨蜜果适时的缩了缩肩膀,一副好害怕的样子。
“好好说话!”警察拎他们回来的时候就闻到这几人身上浓重的酒味了,这时候黄毛出来说一个娇小的小姑娘把他打成这幅样子,明显就是喝多了。
穿着白色T恤的小姑娘从背包里掏出学生证,双手递给警察叔叔,“您看,这是我的学生证,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认识我的,我每年都是三好学生,年级第一名,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我以前见都没见过的。”说着又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神特么见都没见过!你特么刚才踹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没见过!黄毛嗷的一声就要冲出来,被两名警察给摁住了。
“警察叔叔,我们学校门禁快到了,再不回去宿舍门要关了,您看能不能先放我们回去?”
“等一下,我做个笔录,你俩留一下名字。”说完转向黄毛,“你,你们叫什么名字,都报一下。”
其他四人都陆续报了名字,黄毛才不情不愿的说:“杨伟。”
“咳咳,”问话的警察叔叔连忙握拳堵到嘴上咳嗽了两声,憋得脸都有点红了。杨蜜果和沈湛赶忙低下头,忍笑忍到内伤。
其中一个中年警察一拍桌子,说:“我记得你了,你小子去年因为勒索理工附小的小学生进来过一次!”看来名字起得特殊也很麻烦。
黄毛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警察简单记了笔录,转向沈湛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沈湛微微抬头,“好多了,刚才就是被踹到肚子上了,应该没什么事。”
“那行,你俩先回学校去吧,这几个今天拘留,教育教育再说。”
杨蜜果扶着沈湛站起来,临走还对警察说:“他们要是回头再找我们麻烦怎么办?我觉得特别害怕。”
“我先把他们记录在案,要是你们出什么事了,他们就是优先怀疑对象。”
杨蜜果信任的点了点头,搀扶着沈湛走了。
第19章
直到走进理工大学里面, 杨蜜果才松开了搀扶着沈湛的手,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捂着肚子笑了个痛快。
笑过之后,沈湛拿出手机来,“你存一下我电话,最近不要单独行动, 晚上我都来打球, 等我一起走。”
杨蜜果弯着眼睛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这么呃……霸气。”
杨蜜果向前蹦了一步,踢了一脚小石头,笑着说:“我情况特殊嘛,音乐舞蹈美术那些才艺我全都不会,只在女子防身术上面下了一番功夫。”
沈湛沉默了, 小姑娘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年, 还在球房那样的地方打工,最需要的可不就是防身么。再想起上次秋游的合唱节目, 她还真就没有什么音乐细胞。
“你……”沈湛目视前方, 看着两个人在路灯下缓缓移动的影子, 有点别扭的开口说:“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
杨蜜果弯起眼睛, 很开心的说:“好啊,那以后湛哥罩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沈湛心中立刻充斥了一种新的使命感, 以后照顾杨蜜果就是他的责任了,看来还真是无论如何都要考到一起上大学啊。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十点半多了,过了门禁时间,学校大门紧闭,警卫值班室的大爷也熄了灯。两人站在学校门无奈的看着对方。
“怎么办?爬墙还是敲门?”沈湛决定听从女士意见。
杨蜜果这一晚上过的刺激,精神正振奋着,立刻拍板,豪气冲天的说:“就爬墙!今天晚上敲门不符合我们刚从派出所出来的气质!”
“……”
沈湛直到躺在宿舍的床上,还在震惊今天发生过的事情。他把记忆中的画面从球房出来开始重播,像放映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杨蜜果这姑娘和外表看上去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沈湛把杨蜜果脚踩黄毛那段凶狠的镜头拿出来反复播放,越想越觉得玄幻,越想越觉得带劲儿!好像本就所剩不多的壁垒被她一脚踩塌了,完全不想再抵抗了。而且,杨蜜果对自己那么好,遇到危险的时候竟是不管不顾的上来帮助自己,这种被保护的感觉棒极了!
因为出了这次夜袭事件,沈湛每天晚上接人的行为更加名正言顺起来,每天到点儿就来,带着果汁奶茶或者小甜品,开个桌胡乱打打,不到半个小时就结账带着杨蜜果走人。对此,连石薇都习以为常,不再挤眉弄眼的挤兑杨蜜果了。
6号下午,给自己放了半天假的沈湛早早的来到球房报到,拎着热乎乎的大杯奶茶。
杨蜜果看着他这副毛楞楞的样子,抿抿唇,有点无奈的说:“嘿,下次来不用带礼物了行不?”
“谁带礼物了,说了是别人送的!”沈湛将奶茶往吧台一怼,梗着脖子催促:“打球,赶快的。”一副懒得看到杨蜜果的表情。
杨蜜果有点手痒,有种想过去狠狠揉乱他那头卷毛的冲动。
“你也别开灯了,我一会儿要比赛,你先陪我练练手吧。”杨蜜果说完从吧台走出来,直接在杆架上取了一支九球杆。
沈湛自是没有不答应的,还顺手把那杯奶茶带到了台球案边的方桌上,小声嘟囔着:“一会儿要凉了。”
杨蜜果正要开球,听他这么嘀咕又把球杆放下了,到一旁的桌上拿起奶茶喝了一口,这才重新回来开球。
沈湛心花怒放,头上的卷毛都跟着开心的抖动,就是说嘛,再凶悍的女生在喜欢的人面前都很乖的。
正式比赛和平常的打法不同,比如说开球,平日里都是开到很散,遇到高手一不小心就被一杆收了。但是在比赛中,为了防止被对手全收,开球时都会很有技巧的只打出一两个球。
杨蜜果下午有比赛,就把沈湛当对手来对待了,不但开球谨慎,遇到任何不保准的球她都会选择防守,做个克或者制造点难打的事故,一改往日豪放风格。沈湛被打的郁闷到吐血,每次出场都发现自己跟本没球可打,这心塞的恨不得抓光他自己的一头卷毛,这回可真就像吴旻昊说的,拿杆钓鱼呢。
沈湛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认真打球的杨蜜果。
“怎么了?”杨蜜果打完一颗球抬头问。
“没什么,”想了想还是说了:“你要是一直这么打球,我一局都赢不了。”
杨蜜果噗嗤笑了,“你只是不参加比赛而已,谁平常还这么打球啊,这么墨迹一场球下来得打到什么时候。”
沈湛瞬间就被治愈了,迅速沉浸在“她在耐心安慰我”的情绪当中,被做了克也不介意了,反正都是陪练,陪练不需要赢球。
第三局又是杨蜜果开球,为了不让沈湛一直郁闷着,她选择了大力开球。只听“咣”的一声,声音是很响,但球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全部散开,原因竟是,杨蜜果的球杆皮头掉了!
皮头就是球杆最顶端的一块有弹性的厚皮,经过打磨之后有防滑、控制球速、控制精准度以及配合辅助杆法等用处,和球杆之间用强力胶粘着。
通常能够参加比赛的选手都有自己的球杆,皮球也是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硬度,但杨蜜果用的是球房批量采购的公用杆,皮球质量也是最差的那种,并且,打着打着还掉了!
杨蜜果见怪不怪的换了根杆,没用得上三十秒,就回来继续打球了。
“这也行?要是比赛的时候皮头掉了怎么办?”
“换根杆呗。这公用杆用的人多磨损自然也厉害,皮头打掉了什么的都很正常的。”
“那要是影响成绩了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啊,而且皮头也没那么容易掉的,这是偶然事件。”
沈湛不出声了,只闷头打球。
比赛在下午两点正式开始,先是女子组决赛,然后是混合组决赛,赛制都是五局三胜。
女子组一共报名就6个选手,难度不大,杨蜜果很快获胜。混合组的比赛则比较焦灼,和杨蜜果一起进入决赛的那位据说是上一届的冠军,理工大学大四的学生,据说上大学之前家里是开球房的。
沈湛神情严肃的看着杨蜜果的那位对手放下背着的杆筒,从里面拿出球杆的两节接起来,是一支美洲豹碳素科技球杆,这一出场就从气势上占了先机!沈湛心说,这位大哥,你和妹子打球还带什么杆啊,直接用公杆不好吗?然而大哥听不到他的心声,不但自带了高端球杆,打的也非常认真。他的水平应该和杨蜜果不相上下,两个人一路打到了2:2,随后决胜局,杨蜜果在一次做克时失误,白球露了出来,导致对方反克得了自由球,清了台。
沈湛痛心疾首,认定了就是球杆不好影响了杨蜜果的发挥,一直到晚上杨蜜果下班,两人往回走了,他还有点闷闷不乐。
杨蜜果失笑,“我输了比赛,你难受个什么劲儿啊?”
沈湛不理她。
“这种比赛输赢都是一线之间,正常得很啊,况且,亚军也有一千块奖金呢。”杨蜜果对比赛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沈湛两手插兜,盯着脚下,“他的球杆比你好。”
“一样的,他用惯了他的那根美洲豹,我也用惯了球房的公杆啊,没什么区别。”
沈湛回到宿舍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未来的女盆友就这么被人欺负了,分明水平很高竟然连根自己的球杆都没有,简直岂有此理。沈湛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手机开始翻自己的小金库,他爸爸和他妈妈虽然离婚了,不过两个人都会定期给他往卡里存零用钱,沈湛平常花钱少,基本都没动过,这会儿打开网银查了查,竟然有小十万了。这还真是意外之喜,那小子的美洲豹碳素顶天就七八千,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能买十根,让杨蜜果天天换着用!
想了没一会儿,又长叹一声重新倒下了,就杨蜜果那性格,买瓶水她都能磨叽磨叽,这么贵重的礼物想也知道会被拒收了。
沈湛翻来覆去的挠着脑袋,想到吴旻昊交过女朋友,应该有经验,于是举起手机开始给吴旻昊发信息。
沈湛:耗子,问你个事儿。
耗子:啥事儿啊湛哥,大半夜的劳动您老亲自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