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除夕夜上。
上次乔衍手抖发了那么一大串祝福的文字后，差点想一巴掌扇死自己。
本来以为撤销就不会被看见，没想到消息刚一发出去，未读的状态立即变成已读。
同时对方也回了他一句：新年快乐。
乔衍幸福得几乎要昏过去，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他编辑了好几条私信，最后还是一一被他删除。
结果就是他绞尽脑汁纠结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发出去，还因此困得睡了过去。
思及此，乔衍轻叹了一声，手肘微曲搁在沙发上，盯着屏幕发呆。
忽然间，上面的关注人消息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乔衍一惊，对方的消息已经发了过来。
【一抔温水：你在学钢琴吗？】
乔衍睁大双眸，突然想起自己前几天在微博po过的一张图片，大概意思是他准备开始学钢琴了，没想到会被对方看见。
【敲可爱的盐：对呀小姐姐，我才学了几天，好难鸭QAQ】
【一抔温水：我有基本入门的教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寄给你。】
【敲可爱的盐：不介意不介意！】
另一边的温以宁看着对方发过来的私信，唇角微微往上勾起。
她垂首敛眸，轻掀开被子下了床。
来南城时温以宁把在温家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包括她从小到大的书籍。
温以宁望着书柜上排列整齐的东西，终于在最下层找到了那几本基础教程。
她俯身站起，余光突然瞥见玻璃柜上摆着的一架木质钢琴，是之前许诺送过来的新年礼物。
本来温以宁打算当面问许诺，只是后来的几次见面，她都忘记了。
温以宁定了定神，指尖在钢琴上轻轻掠过，视线逐渐移到桌角的手机上。
电话接通时，许诺那边好像很忙的状态，隔着话筒都能听见对面的喧嚣。
温以宁一怔，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怯生生道：“你在忙吗？要不要我……”
话音未落，对面像是突然按下暂停键一样，所有的音乐消失殆尽，只剩下许诺低沉的声音。
“不用。”
他往后靠了靠，长腿交叠，慵懒而散漫：“身体不舒服吗？”
温以宁摇摇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她眨眨眼，轻语道：“没有。”
许诺轻笑，“那是什么事？”
居然能让小公主亲自给自己打电话。
“之前那个新年礼物，你是不是送错人了？”
许诺挑眉：“嗯？”
温以宁咬唇：“我在里面看见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补偿……”
她没说完，许诺已经明白她这通电话的目的，他笑了下，漫不经心道：“可能是我包装时不小心掉进去的。”
温以宁“啊”了一声，又听他继续道：“不过钢琴是送给你的。”
“谢谢。”
直到电话挂断，包间原有的音乐声也不再响起。
许诺挑眉环视了一圈，忽的轻笑了一声，在这静默的房间内显得极为突兀。
他一下又一下轻敲着膝盖，黑眸幽深且暗。
“许少你……”
身侧的女孩大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句，目光触及许诺冰冷的视线时又蓦地顿住。
包间的灯光昏暗，女孩怯怯地缩了下肩膀，往隔壁的卡座移去。
只是下一刻下巴忽的被男人挑起。
女人瞪大了眼睛，正好对上许诺深邃的黑眸。
“倒是有三四分像。”
许诺冷笑了一声，略带薄茧的指腹顺着女人的下巴往下滑，又蓦地往上一抬。
修长的手指掐着女人娇嫩的肌肤，隐约可见红痕。
在场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笑道：“哈哈许少这是看上眼了，要不让这个妹妹……”
“都出去。”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许诺冷冽的声音在耳际响起，男人愣了下，又心领神会一笑，哈哈笑了几声，带着其他人离开包间。
临走时还不忘往卡座扔了个东西。
房间忽的陷入了安静，女孩睁大着眼睛，怯生生地唤了一声：“许少。”
“脱了。”
“啊？”
“没听懂？”
许诺松开手指，嗒一声按下打火机，借着火光瞟了眼女孩惊慌失措的面孔。
他视线下移，落在她薄弱的肩带上。
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桀骜不驯。
女孩一愣，不过瞬间反应了过来，她轻咬着下唇，身子往后缩了缩。
脸上烫得发热。
手边蓦地碰到刚才男人丢过来的东西，是一盒避孕套。
今天是陈茵第一天接客，来之前妈妈已经告诫过她许诺的身份，只是陈茵没想到，她会被许诺看上，还单独留了下来。
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许诺没再说话，指尖有猩红亮起，透着白雾看着女孩。
黑眸深不见底。
须臾，女孩终于有了反应，纤细的手指慢慢抚上肩带，动作迟缓地往下拉去，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肌肤。
下一刻，女孩美好的**渐渐出现在男人眼前，直至身无一物。
陈茵颤抖着身子坐在座上，垂眸紧盯着地面，不敢直视许诺的眼睛。
“躺下。”
终于在她忍不住抬眼时，许诺又有了命令。他抬手将香烟摁灭，下巴往沙发一抬。
女孩依言照做。
男人踱步而至，在沙发前站定，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量。
他微勾起唇角。
半晌后终于开口。
“白长了这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我热血澎湃！！
谢谢小宝贝的营养液哇，么么
第十四章
大概是换季的缘故，睡至半夜，温以宁莫名其妙发起了高烧，额头烫得吓人。
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掩在被单之下。
混沌间，她迷糊着探出手，按下屋内的响铃。
因着她病的缘故，温以宁从小到大的床头都有一个警铃的按钮，为的就是防止事故的发生。
许诺接到张妈的电话时，刚好从浴室出来。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男人凌厉的眉眼，棱角分明的下颌也多了几丝柔和。
陈茵颤抖着手将电话递到男人手边，又抬手往上拉了拉自己的浴袍。
许诺说完那句话时，陈茵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没想到会被对方带来酒店。
只是许诺迟迟没有动作，她也不敢自作主张，洗完澡就静静坐在床角。
话筒离得不近，陈茵只能听见对面一个是中年妇女的声音，好像在焦急地说着什么。
许诺眉心一皱，单手解开浴袍，欲倾身去捞不远处衣架上的衬衫。
手还未碰到，陈茵已经眼疾手快地将衬衫从架子上拿下，递到许诺面前。
许诺挑眉瞟了女孩一眼，又淡淡收回目光，对着话筒对面的人道。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男人声音冷冽，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挂断电话，许诺淡定从容地穿好衣服，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服的褶皱。
镜子的角落是陈茵怯怯的脸色，她正抿着唇，望着许诺的背影欲言又止。
“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
静默的空气中，男人突然开口，眉眼冷淡。
陈茵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刚才自己递给他的衣服。她小脸一红，颤抖着唇点头。
“好。”
男人没再看她，径自走到床边，依次将桌上的打火机和钥匙收好。
路过陈茵面前时，终于抬眼瞟了她一眼，言语淡淡：“酒的工作，辞了。”
陈茵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我不喜欢被人碰过的东西。”
男人面无表情丢下一句，走到门边时又朝陈茵丢下一张卡。
“不够的话，再找我。”
他快步开了门出去，留下一个一脸震惊的陈茵。
.
已经是凌晨两点，温家罕见的灯火通明，许诺熄火下车，快步朝别墅走去。
门口已经有佣人候着。
见许诺下车，忙上前招待。
许诺不是第一次进温以宁的卧室，却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
美人面色孱弱，有气无力地靠在床边，额头上还有一块方形的毛巾。
温以宁微闭着眼，像是察觉到屋内有外人入侵，挣扎着睁开了一条眼缝。
她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许诺已经快步走到她床边，将她额头上的毛巾拿下，伸手探了下。
“别说话了，等会喉咙疼。”他温言安慰道，又侧身看向身后站着的张妈，开口问道。
“量过温度了吗？”
“量过了，刚才是四十度。”
许诺皱眉，又探手在温以宁手腕上把了下脉。
上次在广场晕倒后，温以宁的免疫能力一度下降，许诺虽然帮她做了针灸，却也是治标不治本。
她本来就犯有心疾，三番两次遭遇薛凝，情绪愈发不稳。
许诺眉头紧拢，招手示意身后的人上前，吩咐道。
“先打个点滴。”
……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温以宁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许诺坐在床角，俯身望着床上温顺的女孩。
面色异常的坨红，额角的碎发也沾染上薄汗，湿答答地贴在额头上。
许诺扬眉，伸手将温以宁额上的碎发捋到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
女孩皮肤白皙如雪，离得近了，许诺几乎可以看见她双颊上的绒毛。
细细软软的，如同她的主人一样。
许诺唇角微微上勾，青墨色的瞳孔映着光影。
房间寂静无声，隐约还能听见窗外风刮过的痕迹。
又一次换过毛巾后，床上的小人嘟喃了几声，终于挑起眼帘。
视线清明中，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格外鲜明。
温以宁怔了下，哑着声音道：“你不去睡吗？”
“不困。”
她眨眨眼，撑着身子半靠在床边，接过许诺递过来的温水。
还有几颗药片。
干哑的嗓子终于有了一丝润和，温以宁仰着头，闭眸将药片吞下。
“怕吃药？”许诺笑了声，声音在黑夜下越发低沉喑哑。
他记得上次在他家，小公主也是这样吃药的。
温以宁摇头，又点点头，软声道：“白色的药片比较苦。”
温以宁自小就习惯了吃药，却还是对这种白色的药片有阴影。
“我下次帮你换成胶囊的。”许诺闻言一笑，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
“还可以这样？”温以宁瞪大眼睛，纤长的睫毛沾着水雾，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
只是神色憔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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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颔首莞尔，目光触及到她泛红的双颊，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他自然而然地伸手在她额前一探，沉声道：“没那么烫了。”
又见他将桌上的体温计递给温以宁：“再量一次体温，我帮你看看。”
体温在37度上下徘徊，温以宁瞟了一眼，药物带来的困意涌上心头，她抬手打了个哈欠，懒懒道。
“我没事了，你去客房休息下，我让张妈帮你安排一个房间……”
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许诺唇角的笑意还在，他抬手帮温以宁掖好被子，又坐回原位，余光往桌角的药片瞥了眼。
那里面，有安眠的成分。
.
翌日一早，张妈推门进屋的时候，温以宁还未醒过来。
“许医生，你要不要下楼休息下？这里有我就行了。”
她和许诺陪了温以宁大半夜，拂晓时张妈实在受不住，就先下楼眯了会。
同样是休息不足，许诺却半点也没有通宵熬夜的样子，黑眸依旧空明。
除了眼睑下有淡淡的青黛。
他点了下头，又垂眸看了床上的女孩一眼，终于抬脚往外走去。
客房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许诺简单地洗漱了下，刚想下楼用早餐，转过楼梯口时，视线猛地和楼下的女人对上。
女人显然比他还震惊对方的存在，双眸睁大，目光在许诺脸上上下打量。
最后停在他微微颤开的领口上。
那样子，一看就是过了夜的，根本不是一早才过来的。
薛凝深吸了一口气，冷着脸从沙发上站起，快步走到许诺跟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
饶是之前查过许诺目前是温以宁的私人医生，薛凝还是不能接受对方一大早出现在女儿家里的事实。
和她的气急败坏相比，许诺就显得气定神闲多了。
他淡淡地瞥了女人一眼，薄唇轻启：“出去说。”
张妈还在温以宁的房间，随时都有可能出来。
家里的佣人可能不认识薛凝，张妈却是认识的。
薛凝定了定神，终于还是随着许诺出门，在院子里站定。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许诺低声轻笑，“以宁还在睡着。”
“姜……”
“我姓许名诺。”
薛凝才刚开口，就被许诺打断，他脸上还是淡淡，只是语气比刚才冷了不少。
薛凝一怔，呆楞着说不出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