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糯团子
时间:2019-02-22 10:10:38

  她咬着唇讪讪盯着手链,叹气道:“早知道就买项链了。”
  温以宁抬起另一只手道:“可以戴这边的。”
  纤细的手腕上空无一物,皮肤通透,几乎可以看见青紫色的血管。
  沈心语摇摇头拒绝:“不行,这样太奇怪了。”
  总不能一手佛珠一手手链。
  沈心语拧眉往橱柜瞟了几眼,目光蓦地顿在不远处一个男人背影上。
  她睁大了眼睛,怔怔地将东西塞到温以宁怀里,匆忙丢下一句“以宁你等我一下”后,就追着男人跑开了。
  温以宁还未回过神来,沈心语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她愣愣地抱着纸袋转身,刚一回头,眼前突然多了一堵高大上阴影。
  “对不起我……”道歉的言语说至一半,温以宁蓦地瞪圆了眼睛,惊呼出声,“许诺?”
  许诺微一颔首,目光往沈心语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又回到温以宁脸上,淡淡道:“你朋友?”
  温以宁点点头,抱着纸袋往后退了一步,稍稍拉远了一段距离。
  她只有一米六一,站在许诺面前只够着到他胸口。
  鼻尖的药香消失不见,许诺不悦地压了下眉骨,面上却不显。
  他们站的地方刚好是扶梯,周遭音乐声嘈杂。
  突然间,有小孩踩着滑板,急匆匆朝温以宁的方向冲过来,因为是背对着的原因,温以宁并没有看见。
  “小心!”
  许诺眼疾手快地拉开人,却还是晚了一步,小孩的滑板已经撞上温以宁的脚腕。
  她惊呼了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还好被许诺及时接住。
  淡淡的药香再一次在鼻间充盈,许诺眉心一动,手掌并未离开温以宁腰间。
  “没事?”说着,他侧身看向所谓的罪魁祸首。
  他的目光冷冽,小孩莫名打了个冷颤,急急忙忙抱着滑板,往扶梯口跑去。
  许诺刚想上去追人,就被温以宁拉住,她摇摇头:“算了,我没事的。”
  “你的脚……”许诺视线下移,落在温以宁白皙的脚腕处,见她往后缩了缩,眉心一皱,扶着温以宁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又顺带给她买了一杯热牛奶。
  刚才握着温以宁手腕的时候,许诺才发觉她手心的冰冷。
  “我过去买点药,你先在这里坐着。”
  还好只是破了一点皮,并没有什么大碍。温以宁点了下头,抱着温热的牛奶取暖。
  商场到处都有暖气,却好像对她一点用也没有。
  掌心处逐渐传来暖意,许诺走得并不远,温以宁稍一抬头,就看见就看见他弯腰付钱的侧颜。
  “你怎么会认识他?”
  倏然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温以宁猛地抬头,正好对上薛凝恼怒的眼睛。
  她冷着脸走到她面前,视线触及到温以宁手中的牛奶时,眸光更加冷冽。
  “你和你那个爸一样令人恶心!”
  猝不及防间,手中的牛奶被掷到地上,温以宁错愕地抬头,刚想说什么反驳,喉中蓦地有血腥味,眼前一片眩晕,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痛苦地半眯起眼睛,神志却依旧恍惚,只听得薛凝又说了一句什么,耳边突然有一阵风刮过。
  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落在自己脸上。
  突然间,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你在干什么?”
  许诺从后面抓住薛凝的手,往旁边一甩,眼底掠过一丝厌恶。他疾步走到站立不稳的女孩面前,视线在她脸上掠过:“没事?”
  “姜……”
  话音未落,许诺冰冷的目光及时朝薛凝扫过,扼住了她喉间的言语。
  薛凝讷讷地看着许诺扶着温以宁起身,身子却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以宁?”
  刚回来的沈心语一眼就看见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的温以宁,她心下一颤,快步朝温以宁跑了过去,急急开口,“你没事?”
  刚说完,就见温以宁一阵剧烈的咳嗽,她俯身捂着嘴角,还没咳完,眼前突然多了一张洁白的纸巾。
  “别说话了。”许诺冷着脸,及时将纸巾递到温以宁唇边,弯腰帮她顺气。
  他是温以宁的医生,自然对她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
  她不宜情绪波动太大,偏偏遇着的又是至亲之人,避无可避。
  “我……”
  温以宁苍白着脸,还未说完,又抚着胸口一阵咳嗽。
  头上晃着的灯光也渐渐由清明变成了青紫色,身子软软地向旁边倒去,握在手心的纸巾随之飘落。
  上面沾到的血迹自然被其他三人看见。
  “血?!”
  沈心语惊呼了一声,抬头看向许诺,声线颤抖,“怎,怎么办?”
  她是第一次见温以宁发病,之前种种也只在乔建国口中听过。
  许诺没答话,冷着脸弯腰将温以宁打横抱起,周身冷气渗人。
  经过薛凝身侧时,他蓦地放慢了脚步,有意无意地朝女人瞥了一眼,须臾又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上了车,沈心语才知晓许诺是温以宁的医生,而且还是自己的爷爷介绍的。
  男人高冷矜贵,只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一路不再说话。
  好像刚才那个温柔地将女孩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只是沈心语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呀!
  除夕夜还有人看文么??
  我在写二更啦,应该是九点,不知道可不可以肝出三更QAQ
 
 
  
 
  第五十章
  春去秋来, 一晃两年时光匆匆而过。又是一年的初冬,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 还没开始下雪, 室内已经开了暖气。
  明天是温以宁二十二岁的生日,当年道士的话犹在耳边,温以宁倒是坦然, 只是乔衍却远不如表面上那般淡定。
  一年前,乔安州带着江宜去了国外长住,乔家的家业落在乔衍身上。
  温以宁见过乔衍工作的样子,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和平时在她面前的温柔如水判若两人。
  然而工作再怎么繁琐厌烦, 乔衍却从未在她面前透露半分, 他在温以宁面前, 一直如同初见那般。
  乔衍不懂医理, 可那次和许诺聊天之后, 他却开始钻研起了医书。他天性聪慧, 又肯下狠功夫, 晦涩难懂的医书被他翻了个遍, 最后竟也学了个三四成。
  乔衍原本还以为当时许诺说的话只是诓骗自己, 后来才发现他所言不假。
  是以乔衍在温家住了两年,一直都是和温以宁分房而睡的,半点也不敢越距。
  夜渐渐深了,温以宁站在窗前,抬眸望着窗外的夜色。院子里头的树木花草皆已经凋零, 光秃秃的像是荒废的院子。
  虫声鸟鸣早已不见,整个别墅一片寂静,除了墙上钟表轻微的走动声。
  温以宁凝望着远处的景色,余光看见乔衍房间还亮着的灯光,眸光微动。
  想着今天乔衍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温以宁轻叹了一声,终于还是没忍住,缓缓转了身,往乔衍的书房走去。
  橘黄色的灯光笼罩在男人脸上,两年磨练后,男人脸上褪去了年轻时的稚气,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稳重。
  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着钢笔,半小时过去,白色的纸张却依旧一片空白,乔衍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笔尖在白纸上留下刺耳的一声,乔衍微皱了下眉,一整天的心神不宁到最后终于化成一声长叹。
  他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从和温以宁在一起后,乔衍就一直担忧明天的到来。
  明知道温以宁的身子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可他还是难免感到害怕。
  万一呢。
  万一她真的猝然离世呢。
  乔衍终于知道当年温少卿为何会留下那串佛珠了,明明知道十有**是骗人的,却还是怀揣着百分之一的侥幸。
  他轻轻叹了一声,深邃的眼眸晦涩不明,钢笔在指尖打着转,心思却千回百转。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处猛地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乔衍却还是瞬间反应过来,是温以宁过来找的自己。
  果然下一瞬,就看见房门被一双小巧的手推开,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正睁大着眼睛偷偷往自己的座位瞧。
  也不知道乔衍是修炼了什么功夫,每次自己一出现,他总是第一个察觉。
  明明她还没出声。
  四目相对,见自己又被人抓包,温以宁讪讪垂首,耷拉着脑袋将门重新关上,红唇紧抿着。
  刚一转身,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温以宁整个人被人拦腰抱起,乔衍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怎么又没穿鞋?”
  家里虽然开着地暖,可温以宁怕冷,每逢冬天,乔衍都恨不得将她整个人裹成一只熊。
  他抱着温以宁,一步步向自己的座椅走去。
  怀里的女孩不悦地扬起头,温以宁瘪瘪嘴,不满地剜了乔衍一眼。
  以前说教自己都是张妈的事,结果现在却成了乔衍。
  外面的人都以为乔衍是个妻管严,和温以宁在一起后,连酒应酬都未曾去过,每天都是准时上下班,六点之前一定会回到家。
  可谁又知道乔衍只是为了回家监督温以宁喝药呢。
  自从有一次发现温以宁悄悄将中药倒进厕所后,乔衍就担起了监督温以宁喝药的责任。
  温以宁每晚七点都会喝药汁,乔衍就六点到家,只为了守她喝药。
  男人的怀抱暖温热,温以宁小小打了个哈欠,小猫似的往乔衍怀里蹭了蹭,纤长的手臂还缠绕在乔衍脖颈上。
  “困了?”
  见温以宁睫毛上隐约有水雾,乔衍垂首,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指尖轻触到温以宁冰冷的脚掌时,他眉尖紧拢。
  “怎么还是这么冷?”
  长年的手脚冰冷温以宁早就习以为常,她懒懒地抬起眸子,不以为意道:“没事的,你抱抱我就好了。”
  女孩子身子娇娇软软的,就连声音也是甜甜糯糯。乔衍最受不了温以宁撒娇,每次她这么说着话,乔衍无有不应,恨不得将金山银山送到她面前。
  温以宁双脚娇小,乔衍一手便能握住,他轻柔抚上她的脚掌,动作娴熟地帮温以宁揉捏着。
  乔衍学过按摩,按压穴位时力度适中,不一会儿温以宁就已经昏昏欲睡。
  她半搂着乔衍窝在他怀里,眼皮子懒懒地掀起,蓦地看见乔衍桌上刚才被他写坏的纸张时,心下一动。
  “乔衍,明天......是我生日。”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安静,乔衍微一愣,半晌后才点头轻应了一声。
  “嗯。”
  温以宁攀着乔衍的身子,坐直了身子,正对着他的眼睛。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细细碎碎的小雪,屋里却暖和似火。
  温以宁扫了眼窗外的雪景,眼前蓦地一亮,笑道:“下雪了。”
  细碎的雪花从天而降,带来一丝丝凉意。温以宁靠在乔衍肩膀上,仰头望着窗外的景色。
  她环紧了男人的脖子,在他身上蹭了蹭,原本以为乔衍和自己一样望着窗外,结果一抬眼才发现对方从始至终都是盯着自己。
  温以宁眨眨眼,目光落在乔衍脸上,她仰起头,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你别怕。”
  明明出事的那个人可能是自己,却是她反过来安慰别人。
  乔衍环在她腰间的手猛地缩紧,他用力地点了下头,微微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牢牢盯着温以宁道。
  “你会没事的。”
  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自己还是温以宁,乔衍抱着温以宁的手越发用力,他靠在温以宁肩窝,声音难得的哽咽,道:“你不能离开我。”
  温以宁的身子时好时坏,乔衍请了无数的医生过来,得到的回答却和许诺当初告诉自己的一样。
  就像是温水煮着东西,除了等,别无他法。
  乔衍的声音闷闷,连温以宁也注意到他的异样,她抬手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忽而想到什么,轻声道:“乔衍,如果我......”
  话音未落,男人的手指已经覆在自己唇珠上,乔衍红着眼睛:“我不听。”
  温以宁蹙眉,抬手将他的手指拿开,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乔衍闷闷地点头:“知道。”
  他抱紧了温以宁,靠在她肩上,缓缓闭上眼,无非是想劝自己重新找个女人,乔衍即便猜到了,也不想亲自听温以宁提起。
  难得见乔衍孩子气的一面,温以宁微一勾唇,听着他的心跳道:“其实我不想的。”
  曾经有那么一刻,她也渴望乔衍的怀抱永远只属于自己一人,她也想自私地留住他。
  然而不可能。
  一辈子那么长,她不能那么自私。
  “我知道。”乔衍微一勾唇,脸上带了笑意,“你那么娇气,要是见我找了女人,你肯定会哭的。”
  乔衍刮了刮温以宁的鼻尖,眸光蕴了一层坚决:“你放心,不会有别人的。”
  “乔好家大业大,还怕找不出一个过继的子孙?再不然,我就真去外面领养一个就行了。”
  两人的呼吸极近,几乎分不清彼此。屋外雪花纷飞,房间里只听得到两人的心跳声。
  温以宁讷讷道:“那你呢?”她挑起眼皮,“你总不可能一个人过完一辈子的?”
  “怎么不可能?”乔衍反驳道,鼻尖对着鼻尖,他淡淡笑道,“以宁,我只想要你一个。”
  温以宁眼睛一红,怕他看见自己落泪,垂首窝在乔衍肩上,有清泪从眼角滑过。
  乔衍低头,薄唇在她睫毛上轻碰了下,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多。”
  温以宁没回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
  乔衍渐渐往下,最后终于停在那一抹红唇上,轻而易举撬开了女孩的唇齿,擒住了她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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