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新:【那人呢?人好吗?秦筠,不然你在那艳遇一个也成呀,带回来带回来,别一个人单着了好吧。】
这年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在和喻尤约定过的城市艳遇?
还是算了吧。
秦筠摇摇头。
秦筠:【姐姐心里有白月光不知道?】
向晚新:【敢问白月光如今身在何方?】
秦筠:【……】
一群坏丫头,不理你们了。
打开衣橱,正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秦筠看见了昨晚穿回的外套。
黑衣如水一般静静挂在衣柜里,秦筠回想几分,牵唇笑了笑,关上柜门。
“小秦姐姐!”大老远就听见袁知知在喊,秦筠朝她摆了摆手。
早晚天凉,才刚刚六点,秦筠还穿着性感短裙,而袁知知都已经套上了外套,穿了条牛仔长裤。
“姐,你不怕冷啊。”
秦筠黑发盖在身后,发尾卷曲,蓬松而又柔软。
她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冷,怎么不冷,但要风度啊,必然舍弃温度。”
这时,一阵风吹来,吹起她卷翘的发。秦筠打了个寒颤。
还真是冷。
袁知知赶紧拉她进屋:“小秦姐姐,那个画家还没来,你就暂时在里面休息会儿,还能暖和暖和,等他来了我通知你,先让你给他拍。”
“好。”秦筠点点头。
“小秦姐姐。”袁知知笑的贼兮兮的,悄悄对她说:“我听说,那个画家是个帅哥耶!”
少女多怀春,喜欢帅气的男生也正常。看她眼里的星星,秦筠忍不住捏了捏她柔嫩的脸:“看你激动的。”
“我真没想到呀,我以为那种画家应该是宅在家里多年不出门的土肥圆。”袁知知又道,“小秦姐姐,我觉得这个画家真可惜,明明有那么好的发展机会,别人给他抛的橄榄枝那么多,他躲在这个破地方干什么?”
“这里可是四季如画的江南水乡,灵感爆发地,哪里是什么破地方。”秦筠将相机拿出来,擦拭镜头。
“这里好是好,惬意怡人,山水都漂亮,生活可以,不过要想发展,还是得去大城市,比如京城。”袁知知指了指导演:“看咱们导演,将咱们节目组一手带火,光有料怎么行,还得有机缘。”
秦筠抬头笑了笑:“你知道的还不少。”
“那可不!”袁知知嘿嘿一笑:“其实,我有种直觉。”
“恩?”
“我觉得,咱们导演上部片子能火,这部片子也能火,没准这个画家就借着咱们东风起来了,到时候藏也藏不住。他眼光好,接了咱们的邀约。”
“或许他接你们的约是因为我呢。”秦筠打趣道:“因为我这个国际知名摄影师啊,没准他期待的是我,因为我拍出来的图,会抓到他最完美的一面。”
秦筠也喜欢开玩笑,没事吹吹自己也挺好玩儿,但袁知知没敢接话。
搞不好人家还真是奔着秦大摄影师来的,毕竟秦筠的咖位放那儿。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接这个活,不过,光‘秦筠’这俩字儿,就能多许多噱头来。
组里的人都在做准备工作,秦筠任务不重,所以没一会儿她就闲下来了,在外头抱着胳膊乱晃。
朝阳初升,小城的早上静谧安然。
时有鸟啼,时有树叶摩挲。
秦筠拿着相机,找每一个她喜欢的角度。
这处景很漂亮,镜头所及处,是成片金色的麦浪。
迎着初升的太阳,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带起稍许暖意。
秦筠按下快门,捂着去看照片。
身后传来吵闹声,她没回头。估计是人到了。
纪录片分了好几个组,有些去拍摄其他部分,秦筠跟着采访组。
她将裙子往下扯了扯,蹲了下去,去逗弄停栖在稻上的瓢虫。
玩了会,又丧了兴致,在那撑着下巴发呆。
心里空落落的。
想他。
想喻尤。
可是他在哪里呢。
三年没有回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女朋友,有没有成家,幸不幸福。
这次回国她也是抛开了所有,不顾一切的回来,就像当年不顾一切的走一样。
秦筠和喻尤分手是意外,又是必然。如今再追究年少时期的冲动已无意义,三年都忘不了一个人,现在她只想争取。
既然已经回来,就得修炼好脸皮再追一次。
但,如何追,这是个问题。
“小秦姐姐!”身后传来袁知知兴奋的声音,她朝秦筠跑来:“人来啦!来啦!xl天啊!”
“怎么了?”秦筠映在阳光里,回身问她。
袁知知看的一呆,又激动道:“小秦姐姐,那个画家好酷啊!”她手舞足蹈的比划,拉秦筠回去:“我带你看看就知道了,又高又帅,阿静她们都看呆了。”
帅哥哪里激的起秦筠的兴趣,她差不多是个性冷淡了,国外帅哥那么多,就是拍人体写真时,她都能全程面无表情。
她想入非非的身体,也不过就那一具罢了。
秦筠漂亮,骨子里有股性感,看上她的男人不少。
可惜,她对别人没什么感觉。
为此,向晚新骂了她好多回,说那些外国男模给她就是暴殄天物,一点不懂得享受。
秦筠总是笑笑,给她干什么呢。
她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一个人,塞得满满的,那些啊,看不上。
这有个简陋的棚,但现在阳光恰好,适合拍外景。秦筠去换镜头,其他人各司其职,袁知知带画家去稻田里。
灯光道具到齐,秦筠举着相机出来。
麦浪中站着一个人。
他逆着光,度了满身的金色。众星拱月般被人围在中间。
秦筠等了好一会儿,围着他的人才慢慢散去。
离得太远,能看个大概,只瞧见他穿着白色的休闲衣。袖腕挽起,露出一截手臂。格格不入的站在那堆人里,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气息。
秦筠看见他背对着自己低头时露出的脖颈,修剪整齐的短发干干净净。对比着脖子的颜色,黑与白,很分明。
他的身前摆放着红木小桌,上头铺着宣纸,一旁放着几支毛笔,架在灰砚上。
从远处瞧,人与山水相合,如画。
捂着眼睛,避免与阳光直视,秦筠蒙着脸走近,听见阿静和袁知知她们在兴奋的讨论。
作为摄影师,她需要和画家沟通沟通。
秦筠穿着高跟鞋,实在不太方便,深一脚浅一脚,低头专心看脚下,就怕踩滑。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稻田里头小路难走,她惊呼一声崴了脚。
直直朝前扑去。
“相机!”她连忙去抓,身体一歪,朝一旁倒去。
然而,痛觉未曾来,泥土地也没沾身。倒是腰间不知何时被一只手揽住,透过薄薄的布料,将温度传入她的身体。
很凉,入骨的凉。
还没站稳,腰间的手便收了回去。
奇怪的人。
秦筠抬手遮着额,挡起一部分阳光。
笑了笑:“谢……” (慕.音.団.怼)
笑容戛然而止。
一双淡漠疏离的眼,透过清晨的朝阳,望着她。
一如多年前那般,没有一丝感情。
秦筠浑身僵住,动弹不得,心却如擂鼓,“咚咚咚”的敲着。
她张了张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倒是对面的人先打破了僵局:“怎么拍?”
“喻……喻尤……” (慕.音.団.怼)
千算万算,根本算不到这位画家是喻尤!
那个骄傲的少年,扬言要将个人画展开去全世界的,怎么会在此地隐居?
说不上来心里的滋味儿。
有些涩,有些痛,有些惊讶,亦有些欢喜。
鼻头有些酸涩,腰间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秦筠将情绪忍了下去。
喻尤淡淡望着她,他的眼尾有些长,所以看人的时候总会觉得清冷。
“是你啊。”她说。
“恩。”喻尤点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秦筠刚问完,忽然想到了什么。
喻尤已经转过身,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秦筠快步跟过去,问:“是因为我吗?”
“秦小姐,怎么拍?”喻尤又问了一遍。
现在在工作,他在提醒她。
眉间淡漠的疏离,不咸不淡的在拒绝沟通。
他变了,变得视若无睹于她,秦筠的心狠狠一颤。
秦筠强迫自己收回不必要的情绪,没错,在工作,她是一位合格的摄影师,工作期间不可以胡乱想。
中场休息时,袁知知和阿静她们跑过来。
“小秦姐姐!小秦姐姐!我要看照片!”
秦筠正发着呆,被喊的回了神,点出原片。
“哇,真好看!”阿静感叹:“太美了,太美了!”
“你用美去形容一个男人?”袁知知大笑,她凑近一看,笑不出来了。
“卧槽,秦姐,你真是……拍男人的一把好手啊。你怎么把他拍的这么好看?”
照片真真如画,尤其与景相应。男人面冷如霜寒,双目沉凝于台上,认真思索。背景是一望无际的麦浪与古城。
他正迎着朝气与晨露,凝神作画,轮廓也被清早的阳光勾勒的更加深邃。
袁知知嘀嘀咕咕:“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这是要火的节奏啊,我敢打赌,这照片一放出去,先导预告一出来他就得火。”
秦筠笑出声:“他是画家,要那么火干什么?”
“画家怎么就不能火了,小秦姐姐,你到底怎么拍的啊。你看他身后的光,还有你捕捉的他的神情,感觉,感觉……” (慕.音.団.怼) 袁知知挠挠脑袋。
“感觉什么?”秦筠问。
“感觉你对他每一点都很熟悉,虽然他没有笑,但你给他拍的就很温暖,也跟这古城的意境很相符,特别是他的眉眼,这个角度绝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小秦姐,真不愧是大摄影师,抓他的特点抓的这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相识多年呢哈哈哈哈。”
秦筠恍惚了一下,笑笑:“说不准我就是他最亲密的人呢。”
“小秦姐你又在开玩笑。”袁知知笑的开心,又贼贼的低头道:“小秦姐,刚刚你俩在拍照,我把你俩拍下来了。”袁知知拿出手机,给秦筠看:“姐,我觉得,你俩站一起太配了,要不,你追他呗!”
袁知知兴奋。
秦筠看她手机里的照片。
她和喻尤的背影,似乎在商量什么,挨的很近。
确实……很相配。
秦筠的嘴角缓缓扬起。
“发给我。”她说。
袁知知眨眨眼睛看她。
秦筠说:“你都说了,我和他很配,那我就不客气啦。这个人,我追了。”
追他,早就打算了。
秦筠透过窗户去看外面在接受采访的喻尤,缓缓笑了起来。
前男友,好久不见啊。
忙碌了一天,时光匆匆而过。
秦筠提前收工,袁知知找了一圈没找到她人,也不管了。
喻尤结束时被一群人围着,他不太喜欢和人接触,勉强忍下不耐在人群中搜寻什么。
“喻老师!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喻老师,我可以和你拍个照吗?”
“喻老师你太帅了我好喜欢你!”
喻尤无心听她们叽叽喳喳,遮掩了一天的面具就快被撕碎,他没找到想看的那个人。
确定她已经走了之后,深吸了口气,喻尤给她们签了名,但不拍照。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出门,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他。
抬头去看,看见秦筠单肩背着包,笑容灿烂的对他招手:“喂,喻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