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婼随着婢女的伴奏最后一个旋转结束,方才装作不经意地看到秦商,忙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时婼不知如此会惊扰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秦商却是忍住不悦开口赞叹道:“怎么会?傅小姐的舞蹈出众,能够看到真当是孤的荣幸。”
第96章 大结局+新世界【抱错千金】
傅时婼听见秦商如此称赞, 一时间不由有些喜不自胜, 她忍耐这心中荡漾的喜悦,漂亮的脸上带着些许娇羞,“多谢陛下夸奖,若是陛下愿意,时婼愿意日日为陛下一舞。”
秦商笑容加深, “光孤一个人看怎么够。”
傅时婼微微一愣还来不及疑惑,却是听见秦商声音仍旧温和,“正好后宫太妃们生活无聊,既然傅小姐如此悠闲, 便日日在太妃们前去给母后的时辰, 在门口为太妃们跳两个时辰的舞吧。”
傅时婼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却还试图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想求得秦商的怜惜, “陛、陛下,时婼……”
“怎么,傅小姐是不愿意?”秦商微挑了下眉梢, 声音也连带着微冷了下来。
傅时婼这才明白过来,秦商分明是个笑面虎,自己或许早已让他不悦,他却是什么情绪都未显露出来。
她不禁有些吓得冷汗津津, 忙跪了下来,“陛下荣恩, 时婼又怎么敢不愿意, 时婼乐意之极!多谢陛下给时婼这般伺候太妃们的机会。”
傅时婼看着秦商走远的背影, 这才卸了力忍不住瘫坐在了地上,轻声喘着气。
她拧着秀气的眉毛有些疑惑,怎么会这般……分明那日陛下是对她有意思的!
傅时婼起先还未当成一回事,却不曾想那些太妃岂是好相与的,听说她是被陛下罚来的,不仅奚落甚至还会因为看不顺眼自己,而故意挑刺罚她。
这半个月来她过得几乎是受尽了折磨,虽然心中对着秦商还抱有期望,却是日日希望着婚服能早一日完工,好得以回到箬城。
傅时婼日日累得甚至连找虞西琼麻烦的心思都没有,然而就在婚服快要完工的前一周,她却是收到了一个对于她来说的好消息。
那便是虞西琼住得那间屋子大半夜突然着了火,一晚上连人带屋的烧得是半点成型的物状都无。
傅时婼一早上听到这个消息,喜得是连妆都未上赶忙前去查看,果真是没了虞西琼的半点踪影,只有灰烬中一个烧得狰狞的尸体。
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心中却是欣喜万分,这下子虞西琼没了……傅家的财产便又少了一人分,就连制造婚服的荣恩也落在了自己身上。
自己的长嫂死了,傅时婼自是也没了理由去太后宫殿前跳舞,日日装模作样地去查探查探绣娘们的进展,一心只等着全部完工了回到傅家。
终于很快等来了秦商大婚前三日,傅时婼依诏前去太师府上送婚服。
此差事本不属于她,可她却是太过好奇能够成为秦商皇后的女子究竟尊贵美丽成什么模样。
与未来的皇后隔着一个鸳鸯戏水玉屏风,傅时婼将托盘上的婚服递交给一旁的丫鬟,轻声道:“小姐,若是尺寸不合适,民女这就给您改去。”
傅时婼跪在屏风外面,一面偷偷地往屏风那头瞟着,期望能够看一眼那位太师家的小姐,只是可惜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见里面窸窸窣窣有换衣服的声音,过了良久一个丫鬟才走了出来随手拿了赏银往她手心中一塞,“尺寸正合适,我家小姐喜欢得紧,这是赏你的赏钱快回去吧。”
傅时婼心头微恼,她可是堂堂傅家的小姐,谁还稀罕这点钱。
自个儿像奴婢一样在这里跪了半天,竟是连那位小姐的容貌都未瞧见,真当是可气!
那丫鬟见她一直不起身,忙是拧了眉毛开口道:“怎么?是嫌赏钱少不成!”
傅时婼纵使再不甘心也只能赶忙接下银两,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太师家的小姐有什么好,若不是她有个太师做父亲,说不定还要对她低声下气地像个奴婢。
傅时婼心头不忿,都要走到太师府门口了忙是又掉了头,又回到了那个房间的附近躲着期望着能够瞧一眼那位太师小姐。
傅时婼躲着往来的众多丫鬟等了有一炷香,方才见到丫鬟率先出了门随即转身打了帘子轻声提醒道:“小姐可要小心点。”
傅时婼眼睛一亮,意识到这是看到太师家小姐的最佳机会,忙是探出了脑袋看去。
只见海棠红帘子下的脸庞宛若朝霞映雪,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三分无辜,有着小家碧玉的楚楚可怜却又带着大家闺秀的淡定从容,这般矛盾的气质在一个人的身上共存却是实为和谐。
傅时婼却是猛地一惊,那、那不是死去的虞西琼吗?
她一时间有些摸不透现在的情况,只是肯定的是这世间哪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傅时婼想到虞西琼以前的手段,不由料定了虞西琼必定是用了什么计谋将那真正的太师家小姐给掉了包。
她猛地从角落里出现,指着虞西琼冲着其余丫鬟们提醒道:“这女人根本不是你家小姐!”
那丫鬟先是被傅时婼吓了一跳,随即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竟是方才送婚服的女子,忙是不悦道:“你究竟在瞎说什么,怎么敢在我家小姐面前如此无礼。”
那丫鬟冲着一旁的小丫鬟道:“这丫头怎么还留在这里!还不快叫人赶走。”
傅时婼瞪大了眼睛看向虞西琼,咬牙切齿道:“虞西琼!你究竟是下了什么蛊,让他们都以为你是太师的女儿?”
那丫鬟上前便是一个巴掌甩在傅时婼的脸上,“你这个臭丫头岂敢直呼我家小姐名讳。”
傅时婼向来都是在傅家锦衣玉食地被供着,虽然来了皇城遭受了些许委屈,可哪被人打过,如今却是突然被一个下人打了一巴掌,她一口气咽不上来,“你竟然敢打我!”
她上前就是要揪住那丫鬟将巴掌还回去,可她娇生惯养的又哪是那丫鬟的对手,还没碰到那丫鬟的半个指头,便又是被打了回去。
这儿的嘈杂吸引来了虞太师,他蹙紧了眉头压低了声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这丫头对小姐不敬,屡次都要以下犯上!”那丫鬟忙是跪在了虞太师的面前,抢先告了状。
傅时婼瞧着丫鬟的称呼,忙反应过来面前的中年男子竟是位高权重的虞太师。
她以为虞太师也被虞西琼所欺骗,忙也跪了下来,“虞太师,民女的话都是有根据的!站在您面前的女子根本不是您的女儿,她根本就是傅家的少夫人,她故意混进太师府就是想攀龙附凤。您若不相信大可以找个大夫来查看她的脉象!”
虞太师混到这份上了自然是个人精,现在这个状况一眼便知,这是虞小姐以前的旧相识找上了门来。
当初陛下可是废了不少心思为虞小姐重新捏造一个身份,足以看出陛下对虞小姐的重视程度。
这份差事对他自是一份天大的好事,多得了个皇后闺女儿,对他虞家的助力可不是一点儿半点。
故而虞西琼在这儿暂住的几日,虞太师是用了一万个心来宽待,片刻都不敢怠慢。
如今却是跑出来个女人在这儿大呼小叫,若是让这个女人出去乱说,不光是陛下的心思浪费了,连带着就连他的名声也一道毁了。
虞太师脸色未变,只淡淡道:“这位姑娘在瞎说什么,她可是老夫的女儿,又岂会认错的道理。倒是老夫想问问姑娘,你说我家女儿是你那所谓的少夫人,又有何证据!”
傅时婼听到虞太师的回应,不可置信地猛地睁大了眼睛,“怎、怎么可能?她就是虞西琼,这个傅府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虞太师看着她实在太不知礼数,倒也有些微恼一瞬间沉了脸,“这世间相像之人如此之多,姑娘恐怕是认错了。”
随即便是半点都不容忍她继续说下去,忙是吩咐一旁的侍卫道:“还不快送这位姑娘出去。”
眼见着侍卫将傅时婼拖了下去,虞太师这才揖手向虞西琼道:“微臣参加皇后娘娘。”
虞西琼轻轻一笑,忙是虚扶了下,“太师何必客气,太师今日相护之恩西琼必回记在心间,改日必定要好好向陛下提起此事。”
虞太师心中微微宽慰,想着虞西琼倒是个识趣的女子。
与她简单地聊了几句,他这才离开。
走离了虞西琼的视野范围内,虞太师方才开口问道:“刚才那位姑娘在哪儿?”
“在柴房内。”那护卫忙回道。
身为虞太师的心腹,他自是知晓那姑娘知晓了太多,以着虞太师的手段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放那姑娘出去。
“既然她知晓太多,我们又无法阻止,那就让她变成讲什么别人都不会信的样,再将人从哪儿来送回哪儿去。”
傅时婼自送完婚服回宫当晚便发了高烧,直烧了一夜。
第二夜烧退了人却是变得不清醒了,到处跟人要说悄悄话,“你知道新的皇后是谁吗?”
还不待对方回答,她却是突然嬉笑起来,“就是我啊、你这个笨蛋!”
弄得一道跟着傅时婼前来的王总管和绣娘们大惊失色,生怕她在宫中出了什么差错将她提前送出了宫中,由着丫鬟小厮照料。
此次来京虽是得了差事和荣恩,两位主人却是一个死一个疯,王总管也不敢再在宫中久待。
生怕这邪气下一个便轮到了他,王总管忙是借着婚服制作完成的由头向上面递交了辞呈。
好在陛下也没有留他们在皇城多待的意思,很快赏赐由太监们分发下来,只待大婚过后他们便可重新回到箬城。
毕竟保命要紧,要说第一迫不及待地等大婚要数王总管,第二便是秦商。
他曾想故技重施大晚上偷偷从宫里溜了出来,却是在虞西琼闺房门口被拦了下来。
就等这几日功夫,秦商甚至觉得比上一年都要久。
终究来到了大婚当晚,他是连酒都未敢多喝当即便回了婚房,瞧着静静在床上等待的娇影,他心中这才充满饿了不真实的喜悦。
他日日想念的人终于来到了身边,还答应了他成了他的皇后。
秦商轻轻拿起喜秤去挑起虞西琼的红盖头,她今天美得更是惊心动魄,他几乎要险进她潋滟流盼眼眸中。
他不禁抿出微微弧度,轻声道:“西琼,你终于是我的新娘了。”
秦商不待她回答,直接轻轻吻在了她殷红的唇瓣上,突然有些闷声不开心道:“真当是便宜傅家那小子了。”
虞西琼不由笑了起来,哪有大婚当晚突然吃味起来的人。
她主动拉起他的手轻轻覆盖在自己有了弧度的小腹上,“感受到了他的动静吗。”
秦商果真顾不得去吃傅时铭的醋,忙是噤了声去细细感受着她腹中孩子的跳动,随即还是觉得有些不过瘾又是蹲了下来,贴耳去听。
终于听见那若隐若现的胎动声,他清俊脸庞涌上了欣喜,“我的儿子动了!”
虞西琼微拧了眉梢,“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儿子了。”
“生个长得像你的公主也不错。”秦商显得实为自然,直接拥住了她的腰。
他却是又突然松了手反应过来,抬眸看向虞西琼,眸中尽是欣喜,“西琼,你终于承认这是我的孩子了?”
虞西琼轻哼了一声未回应,秦商重新轻轻伸出手环绕住她的腰,“你否认也没用,我在傅家的探子都说了,你可从未与别的男子接触过,就是傅家那小子你也从未在他房间过过夜。”
他轻叹了下,“你这女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如此嘴硬……”
秦商话还未说完,虞西琼却是亲了下他的唇,“几日不见你竟是变得啰嗦了很多,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絮叨了。”
秦商眸中闪过一丝喜悦,这是相见后虞西琼少数的主动。
他忙是回吻回去,只要她待在他身边,恐怕他便是想将前二十年未对她说的话,在今后的日子里全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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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琼是被一股呛人的烟味弄醒地,她猛地睁开眼却是被鼻尖难闻的烟味呛地咳嗽了几声。
“大姐头,您没事吧!”一旁画着烟熏妆,梳着歪辫子的小太妹关切地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