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好好想想。爹娘如今还没老，你先计划自己前途。”
张国富翻了个白眼，说道：“爹，没这么容易的，你没看到这城里人还有没工作。去年我小舅子就花了大钱想把我送进单位，那还是临时工，都没有老二那样三个月转正的临时工都搞不定。老二的事情刚办理，我再去，不好看，再等等。”
张国强听了心里有些眉目，他大哥不是不想上班，而是担心给小五增加负担，那就好办。“大哥，要是上次你小舅子办下来，你是不是就去上班？那当时供销社临时工干什么活？”
“好像就是仓库里整理东西，平时送货过来帮忙搬。听说就是仓管员。人家单位去年就招了。”
张国强听了心里已经有数。他没在这上面上继续，转移了话题，说道：“爹，咱家的野鹿有没有卖了？”
“怎么？有用？全给卖了。就留了山羊肉。明天你们不去山上，等过几天得空了，咱们自己去，多了少了也没人有意见。”
张国强摇头说道：“没什么用。有多就给程家带些回去。他们乘军机过来估计也要赶着回去。”
“这事我会看着办。”张爹点点头说道。
第217章 以防万一
这边张国庆回了卧室，就看到周娇抱着儿子在外客厅炕上看书，嘴里轻哼着小曲，悠哉地让人羡慕。
“哥，你回来了？爸呢？”周娇一见他进来，立即两眼发光地盯着他，后面没见到她爸还真是奇怪了。
“别急，等会说给你听，不是坏事。我今天忙了一天先收拾一下，全身脏兮兮的。”张国庆倒了热水，随手拉下毛巾说道。
他见周娇还稳得住，笑了笑也不着急开口。开始先泡了杯热茶放在茶几上，准备好一切后才回到周娇身边接过儿子坐下。
开始讲述，从他下午送礼物去周家那会说起，一直讲到晚上程老和程老太太带着周孝正回招待所为止。
“事情就是如此，发生的太快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明天就上祠堂了。不过心里还真松了口气。
这事周老太太也不无辜，她都知道真相。可你爸长这么大，就是一点口风也不露。她连柳惜之都知道，明明人家是孩子暂时寄养她家，打算继承两个家族血脉的根。可她倒好，还蓄意隐瞒，她又不缺儿子。我看她也就是有点良心。她的为人处事只不过在周老头的对比下不显眼。”
周娇细细想起幼年遭遇，想起爷爷那藐视又得意的眼神，想起她渐渐长大后奶奶地疏远。再想到自己和林姥姥的五六分相似，想到自己父女俩的相似度，她顿时呆住了。
张国庆看着她脸色急变，着急地唤醒她，“你怎么了，娇娇？”
周娇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轻轻地说道：“所以我奶奶顾明珠和姥姥顾如意是没出五族的姐妹。她们应该认识，还很相似。因此我爸和我姥姥也相似。你说老周家和林家他们当初会亲家见面为什么不好奇？同样的顾，同样的周，还是同地方的名望之家。我奶奶也许事后才回醒，可我姥姥呢？哥，人心难测啊。”
张国庆顿时傻眼了。他晚上还真没想起这事，要不然非得问问他岳父。他努力回忆着晚上程老太太都说过什么，可惜他中间走开了。
“程老太太说过顾家逼上门要求过继。她还说连最恨的顾家她都暗地里打听。程家是外人无法帮到顾家家事。再加上土匪作乱，他们才逃的。最关键你祖母顾明珠的母亲也是被逼死了，这顾家族人当初一定没少逼着正房。
等等，我再想想，不对劲，是不对劲！姨姥姥对你妈的态度很一般。连你都问了好几次，抓住你爸的手，小木盒直接塞给你爸，当时你妈在身边。按理她们两家是邻居，应该很熟悉，可她对你姥爷的态度也是很普通。这可是亲家。程老还说明天要上门拜访亲家，咱们这亲家可比不上你妈那个亲家亲。可喝酒那会没人没提起一句两家是亲家。甚至连姥爷也没提一句。”
周娇点头说道：“爸会明白过来的。他明白就行了。”
“那晚上早点睡，明天我们去祠堂等他们。平安明天交给娘。对了，黄家院子的房契明天记得带上问爸怎么说，最好还给周家。”
周娇皱着眉头说道，“这院子说是黄家的，可还是我妈补上钱才拿到手。真是便宜他们了。给了也好，再不用和他们有牵扯。”
张国庆安慰她道：“算了，就当那六年租金是补偿。听程老的意思，爸的身份还要和上面说清楚。你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估计这两天爸妈就要走了。”
周娇低着头在思考，过了片刻，摇头说道，“有姨姥姥准备的捐赠文书，顾家没什么后患。周家的事情牵涉到两处房子，老房子也拆了。当初办理五进四合院的工作人员都去世了，名字也挂在我妈那，没什么后遗症。我爷爷奶奶都去世了，京城周家也成了历史，我想不出还有什么。”
“行，那你先睡。明天估计还有很多事，姨姥姥带着的两个行李箱里面文件就一大把。据说都是你爷爷奶奶的遗物，这些一定转交给你父女。翻阅这些也费时间的很。你奶奶顾明珠的事情还是要避着点你妈，我倒不担心你妈，就是她太没心眼了。”
周娇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行，你去看了你爹娘也早点睡，顺便和娘说一句，明天平安给她照顾。我先带儿子回里屋，时间到点该睡了。”
张国庆抱着儿子随她进了里面，皱着眉头说道：“今天左婶说了两个空缺，让我考虑等我回信，我想拒绝了，大哥的工作没必要这么急。”
“你怕交往太密了？左林那没事。对于左婶来说是举举手的事。要是合适就直接安排进去，再找人很麻烦。从你二哥到他手下，就不应该考虑疏远咱们两家关系。你只要记得不要给人留把柄就行。”
张国庆闻言松开眉头，顿时轻松笑道，“一个纺织厂的类似仓管，还有个供销社的内部招工。纺织厂问题不大，她能解决。供销社的估计是介绍我过去说。”
周娇拍拍脑门，想起忘记告诉他一件事，“我记得以前好像听谁说过村里有些人在58年后参加工作的在60年左右全给退回老家，说是什么城里人太多了需要简编队伍回乡。
刚开始说形势好了就让大家回去上班，后来一直没回城，有几个老头后来就一直呆在村里。二哥有左林在不怕，又是公职。大哥那你要是没打算安排公职，你就尽快挑一个正式工，以防万一。”
随后周娇说起自己的想法。真有简编队伍要求回村还不能回城，那城里工作就更是可望不可求。那不难解释为何几年后农村户口进不了城了。等形势紧张起来，她就不会让他出手。按照她的分析，年前就要安排进去，要不然来不及了。至于三兄弟一起上班会不会显眼，换法子就是了。暗箱操作手法不要太多。
张国庆诧异地看着她，“还有这事？那确实要早点，不管什么低调了。要是一进去遇到裁员了，那更麻烦。不走也得走。那你先休息，我去问问他怎么想的。”
周娇打了哈欠，挥手抱着儿子躺下。
第218章
张国庆看过炉子，四下看看没什么问题，放心往外走。一到堂屋里面，一看今晚人都齐整了。
张爹看到他进来，招手让他上前，问他：“娇娇都知道了吧？明天你们过去，孩子交给你娘带，有奶粉饿不到孩子。”
张国庆笑呵呵地点头说道，“就是打算交给娘的。事情都和娇娇说好了。这不，还有一件事关于大哥的。二哥该说了吧？”
张爹没好气地说道：“你大哥说很难，怕你欠人情。”
张国庆笑道：“欠人情就欠人情，谁让你是我大哥呢？开玩笑的，咱们说正经的。大哥，没什么人情可欠，我既然说出口了总有把握。你工作我本来不着急的，为什么呢？我想慢慢找个合意的。
可刚才我和娇娇谈起，她分析这两年开始城里工作会越来越难找。这人太多了，都想往城里挤，一定会有政策出台。连她都说赶早不赶晚要抓紧，十有八九政策会紧。
趁着这会大嫂在，你们想想是想进哪个单位？除了这两个，还有哪里想去的？明天刚好我老丈人的好兄弟从省城过来，办不了我就找他。我的情况二哥比较了解，人家对我和自家女婿没两样，直说有事就找他。”
张国庆说完，张爹就问道：“会不会一下子对你影响不好？”
“没什么影响，我现在还待在家里呢。谁说我办的？不过办好了我会随便推到大姐啊，还有黄耀国身上，就说是他们搞定。呵呵，爹，放心吧。”
张爹发愁道：“你不说外人也明白。估摸等你们上班了，咱家不清净了。”
张国庆赶紧出主意，“爹娘，那刚好你们上县城住段日子。习惯的话，你们就常驻县城，想回来玩几天就回来玩几天。你想想，等大哥二哥将来在县城安家了。你五个孩子都在那，你这家逛那家溜达都要一天了。没事还可以和我娘两人帮我们五兄妹买东西。你想想事情还挺多的，你不去你放心？”
张爹朝着老伴哈哈大笑，说道：“我猜中了吧？我就说小五会骗我们去他那。你信不信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那边张国富俩人商量后，说道：“小五，大哥也不知道那些适合。你看着办吧，要是麻烦就算了。”
张国庆正色地说道：“我先说说单位的区别。你听了回去和大嫂再商量，或者大嫂问问亲家哥哥他们哪里有合适的空位，我想办法找人。这工作和姑娘找婆家一样，是一辈子的事，马虎不得。
这单位可以分行政和事业单位。行政等级上去就是官员类。事业单位就是搞实业的，搞厂子的，里头有行政人员比如D高官，剩下的差不多都是工人等级，就是最大的厂长也是工人。
二哥这算行政。他们算工资会按照等级，将来可以提升成干部，如今你看工资比大姐夫少，可二哥搞好升职就很快，成了科长后，不说工资涨多少，他那还属于国家干部，可以穿四个兜兜的。
邮局、粮站、商业局、公安局、武装部，妇联这些都是属于行政。纺织厂、肉联厂带厂的是国家的，可不是行政的，算工人性质。
供销社呢，就比较复杂。它属于行政的，又是事业单位，但比事业单位好，它可以在全国供销社系统里申请调动别的城市上班。
说简单点，就是一个国家办事人员，一个是国家工人。
我的意思就是大哥你要想自己往上爬，非要有权，就选择行政单位。要是想安稳的，日子过得不需要和人提防的，你就找事业单位。给了我一个目标，我就可以往里头寻摸合适单位。”
张国富听了就说，“我想安稳过日子的，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再说你想就可以，也要你大哥有这个能力。”
张国强在边上提醒道：“小五，我觉得还是供销社比纺织厂好。你先想办法看供销社的怎么样？大嫂呢，明天去问问你大哥。看目前供销社都有什么空位出来，动静小点，别弄出风声。小五你想好除了左婶还要找谁吗？”
张国庆思索了会，“左婶既然说出消息，肯定会牵线。还有程红丽既然能帮她闺女找供销社的工作一定也有熟人。还有我家右边院子的女主人就是供销社会计。
我想是不是全去拜访？等大哥真要进去上班，也好有人照顾。明天忙好，我去问问青林是不是有同学家长在供销社当领导什么的。我担心左婶说得只是保管员这些，那就是要帮忙搬东西的。”
张国强听了打趣道：“没事，你开着军车带着大哥去报道。凭你口才从头头那一路打招呼下来，就像去局里一样。谁还敢给大哥暗亏吃？”
林菊花听了好奇不已，推了推他，“像去局里一样，怎么样？你给我们说说。”
“我说了，你可别往外说。”
“我不傻，家里的事说了，人家不多知道了吗？”林菊花白了他一眼。
“你不傻，就怕你嘴上没门。”张国强笑着说道，“今儿小五带我去局里，去了左叔那就开始了。
每到一个部门他没不认识的，不是什么姐就是什么叔的，关系好的和亲的一样。先进人事科，有个琳姐怕小五和我不懂，亲自带到财务科，结果一进去，她都还没开口，里面的人已经和小五搭上话了，呵呵。可乐死我了。
等到了我上班的办公室，又是认识的。那些同事就全都知道了。整个局里小五没有不认识的。听大姐夫说小五连跟纺织厂的门口大爷都能聊得津津有味。那大爷每次看到姐夫就问，你小舅子怎么没来玩啊？”
大家哄然大笑。张国庆笑着说道：“别听二哥瞎掰，认识人没啥好奇怪的。县城才多大？经常跟长辈出去喝酒就认识了。”
张爹看看时间不早了，赶紧说道：“好了，这事明天就听老二的。老大家的有空问问你大哥，让你大哥替你看看，记得别走漏风声。小五自己也去看看，真不合适就看看纺织厂的。家里也别传出去，等上班了再说。老二的工作就说你二姐公爹介绍的。等老大确定了到时候还是找个理由。我们也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第219章 招待所谈事
县政fu招待所就在县政fu不远处一栋小楼，平时县城有关部门招待上级领导莅临考察工作都安排在这休息。
此时一楼大厅负责登记的服务员，看到一群军人簇拥着三位老年首长进来。立即从柜台后面出来招呼。能在着地方上班的不怕没眼色。
小周他们拿出证件，很快就办理好。众人跟随服务员上了二楼，看过各个房间，都满意的点了点头，留下两大间大居室给程老、林老他们，各自挑了左右房间，提着服务员送来的热水洗漱休息。
等分配好房间后，周孝正留下妻子林丽珊陪着林老爷子，来到二楼尽头，周孝正敲开房门，进入了程老夫妇的房间，这间房间是大居室，外边客厅除了程老夫妻还有程思瑾已经在等着他。
程老太太笑眯眯的拉他坐下，“外头都收拾好了吧？让你媳妇去办。咱们有些话不适合外人听。”
周孝正笑眯眯的点头坐下，今天很多事情在他预料中，可事情也超出了他的预想。他对于自己父母还是想进步了解。
程思瑾正色说道：“大哥，你晚上要空出时间和我们谈谈。知道找到你了，我连请假也没请跟着来了。我爷爷临终前交代叮嘱的。还有你周家和顾家的一些事也要和你说说。尤其顾家的事情你得在心里衡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