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如今不过十六，已经是四品丹师，这种资质就算在炼丹师云集的大户云阁，也是万中无一的。
如今看着丹道上那些和现在几乎配方各异的丹药，还有特殊的炼制手法，方锦也只能从一品开始练习。
好在自己天资足够，一下午的时间，就已经可以炼制丹道传承里的三品丹药的，可怕的是……这些三品丹药炼制出来，完全有五品丹药的药效。
等到她恢复炼制四品的水准，她的丹药就可以媲美六品丹药的药效了。
确认了这丹道传承的神奇之处，方锦被熏得臭烘烘的心情也变得美丽了不少，想着有了这个丹道传承，不论是她还是师门……甚至整个云阁和修真界都会收到惠及，不知道可以救回多少人，心里就觉得哪怕上一世为此付出了生命，也是值得的了。
等她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师姐们已经完成了训练各自回来了，还好心的来看她。
方锦打开了门，原本齐聚在门口的三位师姐和大师姐离若君顿时后退了两米，不约而同的捂住了鼻子，甚至住在隔壁的王师姐还忍不住‘呕’了一声。
“……”方锦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恐怕还是臭气熏天的。
这时，师姐们也反应过来，怕是第一时间封闭了嗅觉，这才重新笑嘻嘻的围住了方锦嘘寒问暖，并且表示了她们的同情和歉意。
“师姐，我真的那么臭吗？”方锦简直不敢相信，这可都过去一天了啊？
而且她在空间里还用灵谭水稀释后洗了好几次，因为灵谭水的锻体缘故，身上的杂质都冒出来不少，都全数洗干净了，如今她的体质可以算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纯净体了。
师姐们的脸明显僵了僵，离若君带头道：“也没有啦，一点点，一点点……刚才师姐们是一时没有准备，没有适应……适应一下，就没关系了……”
方锦将信将疑，其实自己也不信她还会那么臭，于是在师姐们各异的眼光之中，打开了自己自从封闭之后就再没有开启的嗅觉……
“哇……呕……”
于是方锦弯着腰在院子里那颗大树下呕了个过瘾……
师姐们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背，一时间都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好好安慰她了。
“要不……明日他们去冷泉训练的时候，咱们再去？这样也算回本了……”李姓师姐神情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是双眼之中，还是跃跃欲试。
方锦无力的摆了摆手，无力的直起腰来，“不了不了，我我我不去了……师姐们，放过我吧。”
她真的是怕了。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不要打扰小师妹了！”离若君拍了拍方锦的背，给大家使了个眼色，“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你了，你也别想太多，不过几个月的事情……”
又是好一通安慰，这才带着师姐们散了。
方锦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恍惚中听到风里传来了她们激动的声音。
“大师姐，去不去一句话！”
“去！怎么不去！咱们得给小师妹看个够本！”
“走着……”
“……”
没想到连离若君也……
方锦真的是不懂，是什么支撑着她们在顾御如此严厉的火眼金睛和变态的处罚之中越战越勇的。
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是和项禹承约定的时间了，方锦整理了一下衣衫，小心翼翼的朝着万剑锋摸了过去，要让她浑身臭烘烘的过上几个月？
怎么可能！？
她现在好歹是芳华十六的青春少女啊！绝不能忍受这个！
所以方锦也是突然明悟了顾御的可怕之处，先是说了剑崖思过，仿佛是一个无比严厉的惩罚，而后换了打扫异鸟起居，听起来好像已经是非常的网开一面了……但是实际上，这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来说，完全是致命一击。
那时候自己觉得顾御简直好脾气，完美到开了花，如今想来，那时候哪是什么花开的声音，分明都是自己脑子里进的水。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有酒窝啊……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啊……
每晚入定做梦都要梦的呢……
方锦一边纠结着，一边顺利的摸到了万剑锋项禹承说的那个大冷泉，远远的就能看到防护结界将那一处地方包围了起来，雾气腾腾根本看不清楚。
想到那又是一个男弟子们专门修炼的地方，方锦根本不敢多留，顺着小道一路飞奔而走。
等到项禹承说的那个岔路时，方锦犹豫了一下，嘴里念叨着之前重复的项禹承指路时说的那些话，反复的看着两条岔道，碎碎念道：“左边？右边？左边？……”
哎呀不管了！
这种时候，就是看自己气运的时候了！
方锦对自己的气运还是有点自信的，好歹连死了都能重生，这可不是一般的气运能做到的事情。
于是方锦将绣鞋脱了一半，高高的抬脚一下将绣鞋给抛了出去，绣鞋在路口高高的被抛了起来，然后落在了地上……
鞋头指着的地方正是左边。
方锦麻利的捡起了绣鞋，念叨道：“果然是左边嘛……我就记得是左边。”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那道幽静的小道走去，小道边上种满了竹子，绿意盎然，有几分云阁安静静谧的意味，让方锦倍感亲切。
一路上都没遇到任何人，果然是一处十分僻静的地方，方锦放松了紧绷的心情，开始找那棵老树。
出了竹林一里地，这哪里是一棵老树啊？分明就是一片参天大树的林子啊，里面全是上几百年的老树了呢！
顺着老树林，方锦充满了自信的朝里走去……
想到自己用冷泉洗了澡后，就能摆脱这臭气熏天的状态，哪怕知道明天还要去打扫异鸟的粪便，但是心情都已经完全美丽了起来了呢……
第20章
只是没想到项禹承说的那个地方那么远！
方锦在老树林里走得脚都快软了，已经被迫换上了飞行法器又飞了一会儿，这才看到远处水雾濛濛……
啊，终于到了呢。
在这参天大树的包围之中，静谧又古朴的气息之中，山石之间围着的一处不算很大的灵谭，潭水上雾气蒙蒙，看不清楚水下……
咦？明明是温泉啊？
刚走近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还有温泉独有的硫磺的气息。
“啊？”方锦站在岸边上探手摸了摸水温，水温有些高，但是感觉泡在里面会很舒服。
明明就是温泉，还说是什么冷泉……项禹承果然是越来越靠不住了，故意诓她！
现在项禹承也还没来，夕阳已经快要落下了，树林之中已经有些昏暗了，方锦找了块石头坐下，索性脱掉了鞋袜将脚探进了水中。
水温还有些烫脚，水波之下的玉足白皙又润泽，方锦不由得舒服的叹了一声。
泡了一会儿脚后，只看到白皙的肌肤都有些微微发红，方锦这才想起来要先设置防护阵法，于是从一边的石头上顺手拿了块布巾便擦了擦脚……
只是擦着擦着，方锦盯着这擦脚布一看，怎么有点不对劲？
哪里来的擦脚布？
“……”方锦转头去看刚才她十分顺手拿布巾的石头，只见石头上原本应该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套衣衫，因为方锦刚才抽了一块擦脚，所以上面的几件衣衫已经有些凌乱了，但是下面的还是叠得十分整齐，一丝不苟。
“项禹承把衣服都准备好了？”方锦不由得自言了一句，但是长期下线的智商都不敢相信这个理由，看着眼前白色的衣衫，还有那件熟悉的男弟子的黑色外衫，也明显也不可能是给她准备的。
“不会吧……这到底是……”
心里直觉要糟，也是这一刻，猛然一个巨大的水花一下从温泉的中央炸开。
“啊？”方锦惊得叫了一声。
水花打来的那一瞬间，方锦下意识的用手中的布巾去挡……只是布巾和手怎么挡得住那么大的水花，水花还是无情的浇了过来，瞬间浑身湿透，被浇了个满身满脸湿漉漉。
“呸呸呸……”方锦连忙将嘴里的水都吐了出来，还有些懵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好像有些温和，但是却又让人脊背发寒的声音。
“又是你。”
方锦一愣，将还举在头顶的布巾拿了下来，就看到一边的岸边按着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
怎么会是顾御？
方锦完全傻了，只见顾御只披了一件长衫，衣衫被身上的水珠打湿了后紧紧的贴在了身上，将那结实又紧致的腰线勾勒得十分完美。
而他的头发也还湿漉漉的披散着，闪着水润的光泽，全数披在了身后，贴在了背上，如同纯黑的丝绸一样。
长身玉立却又浑身湿透，还披散着头发的顾御……
方锦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不能看不能看！快闭上眼睛！
但是眼睛又有它自己的想法，顺着顾御的头、脸，视线划过他有些敞开明显是胡乱披上后随意一紧的衣襟，那结实的肌肤却又很白皙，水珠从上面顺滑的滚落，落入了衣衫深处……
这件长衫是男装，所以下摆是完全两边开的……就见一双笔直有力的双腿在湿了的衣摆下若隐若现，直到大腿根……
方锦的眼睛瞪了瞪，也不知道为什么，眼也移不开，就盯着那开叉处的大腿……然后无意识的道：“你……你不冷吗？”
“……”顾御的脸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就连常年带着几分笑意的眉眼似乎也一下冷了下来，然后那双美丽的黑眸就落在了方锦的手上。
方锦顺着顾御的眼往自己手上一看……
那被她捏得皱巴巴的布巾，刚才被方锦下意识用来挡水的时候就被撑开了……此刻还有些皱，像是被揉做了一团，上面全是被凌虐的痕迹……
可是……可是……
方锦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这哪里是什么擦脚布哟！
她竟然下意识的在顾御的衣衫里一抽，好死不死的就抽中了这一条……贴身的亵裤！
而且她还用这条亵裤擦脚了！！
不仅擦脚了，她刚才还把这亵裤顶在脑袋上 了！！！
顶在脑袋上了！！！
可能是打击太大，方锦看了看顾御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看着她轻轻的笑了起来，依旧春风满脸，温柔得出水。
那个酒窝也依旧甜美，让人见了就要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可是脑海里却回荡起了项禹承的声音。
‘大师兄笑得越好看，你就越要倒霉……’
再一想自己这一天非人的经历，方锦觉得自己完了。
颤抖着伸出了手，竟然将那白色的亵裤递了过去，还磕磕绊绊的道：“你……你你，你要穿吗？”
顾御没有反应，夕阳的光辉透过林间的枝丫，斑驳的照射了进来，温柔的光将顾御身周包围了起来，而整个人就像是在发光的顾御，看着方锦轻柔一笑，“看来昨天的惩罚不够，才让你今天又吃了豹子胆，跑这里来了……”
方锦愣了愣，但是强制性的让自己从那个笑容里回过神来，浑身一冷，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她行动麻利的一把扑向了顾御……
方锦闪电一般没给顾御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哭喊着一把抱住了顾御的大腿，惨兮兮的哭道：“我错了我错了，顾师兄，我这次真的不是来偷看你洗澡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啊……我和项禹承约好了一起来这里洗澡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来这里，我以后再也不敢上万剑锋了……”
一连串的哭泣带着哀求，真的是十分哀切，哭得梨花带雨……
顾御抽了抽脚，竟然没抽开，于是笑道：“松开……”
“顾师兄，你原谅我吧，你别笑了，我好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来洗个澡，洗掉身上的味道……是项禹承说这里的冷泉可以把异鸟的臭味洗掉的……”方锦抱得更紧了，湿漉漉的两个人肌肤贴在一起，但是此刻方锦已经完全没有了一点旖旎的心思。
“你还知道你很臭吗？”顾御用了点力踢了踢，“快松开！”
方锦一愣，这才懵懂的抬头，巴眨了一下眼睛，看到顾御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抵在了鼻尖。
“哇……”方锦突然大哭了起来，死死的抱着顾御的腿不松，一边哭，一边囫囵的道：“我不松，我不松，除非你答应我不惩罚我，答应我你会原谅我这一次的无心之失，不然我不松开……”
方锦一边哭，一边仰着脑袋看顾御的笑意已经有些维持不住了。
因为顾御只是匆匆的套了件外衫，还没来得及穿上裤子……所以方锦死死抱着他的腿，这还真的是人生头一遭被人那么接近……
可怕的是，方锦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抱着他的光腿，一边哭，一边把眼泪大颗大颗的擦在他的腿上……脸甚至贴在了他的腿上。
顾御此刻真的有点笑不出来了，额上隐约有青筋爆了出来。
几百年来一直维持的笑容，他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容易的就被打破。
“我不生气，你先放开……”调整了一下心态，想着自己努力几百年的人设不能崩，于是还是和蔼可亲的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