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学学的是这个吗？”
“不是，是管理。”吴懈的脸色沉了下去。
说起这个事他就又恨又气。自己大学的运动康复专业排第一，放着心仪的专业不学，他偏偏学了什么鬼管理。他恨老爹的专.制，也气自己当初不够强硬。
父子俩那年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冲突，家里鸡飞狗跳了大半年，都闹到学校去了，可最后还是……和父亲关系这么僵，多半也跟当年这件事有关。
吴懈叹了口气，眼中的眸色倏地暗了下来。
或许老爹觉得他已经妥协了，但他知道，他心里从未真的放弃。但到底该怎么办，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算的。
吴懈的脸色不太好，林舒约莫猜出了什么，八成跟他家里有关系。唉，老板就这一个儿子，大概想要他继承衣钵吧。
林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觉得这牵扯到吴懈的家事，旁人不太好说话。
吴懈倒挺想跟她继续聊聊的。他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起这些事，但面对林舒，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有倾诉的欲望。
她说他“挺适合”，这让他欣喜又意外。如果她真的支持他，他会有勇气挣脱现在的束缚，全力一搏么？
可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八字没一撇的事，他不想咋咋呼呼的。他已经不是冒失的小孩了，男人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为自己的选择和决定负责。
“那个……帅哥，你可以教我们游泳吗？”沉默被一个陌生的女声打破了。
吴懈扭头，看到两个不认识的女生立在一旁。
“我们刚才看到啦，你好厉害哦！”另一个女生开口，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热情，“我们俩不太会游泳，你能不能……教一下啊？”
林舒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这两个女生……不就是刚才花痴吴懈想睡他的么？什么意思啊？难道她俩不是说说而已？
两个姑娘挺漂亮的，穿着清凉又大胆，此时正一脸期待又羞赧地望着吴懈。
吴懈抬了抬眉毛，“教你们游泳？”
两个姑娘点头如捣蒜。
他的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余光看向身旁嘟着脸的林舒。
“这个，你们得先问问她让不让，她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
林舒qwq：不可以教别的女人，只可以教我！
吴懈：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来都来了，下一章就学起来吧~
第22章 玩水焚身
“啊？”
“嗯？”
三个女人同时愣住了。
两个姑娘齐刷刷看向林舒。林舒动了动下巴，“呃”了两声，什么都没说出来。
看她那样子，吴懈嗤地笑出声来。他轻轻摇了摇头，抿嘴忍住笑意。
“抱歉，不太方便。”他对两个姑娘正色道。温和有礼，态度坚决。
林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漂亮姑娘丧着脸，走之前幽幽望了林舒一眼——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吴懈招女人喜欢，她是知道的。但以前没意识到站他身边会这么遭同性恨。不过为什么感觉……有点儿爽呢？
果然，这就是虚荣心么……
“喂。”吴懈沉着嗓子唤她。
林舒回头，见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目光深邃，眼神暧昧。
她心头一颤。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学游泳？”
林舒垂下眼睛，心跳得更厉害了。
吴懈见她没反应，重新跳下水来。他浮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小腿。
“问你话呢，到底要不要？”
林舒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蝇，还打着颤儿。
“要……”
吴懈胜利者一般露出大大的笑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可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
“那你先下来啊。你裹个大毛巾坐边上，泡脚呢？”
听了这话林舒用眼角斜了他一眼。她脸红扑扑的，水汪汪的眼像带了小勾子似的，勾得吴懈心跳眼热。
林舒咬咬牙，掀开毛巾就往水里面躲，刚进水就听见吴懈在笑。
吴懈笑得肩膀都在抖，“林舒，不是我说，你挑这泳衣，还不如我奶奶有眼光！”
林舒的脸更红了，她抬手报复性地朝吴懈扬了扬水花，然后又低头看向自己。
这件泳衣的确……保守了些。蓝黑色让人很有安全感，胸口开得不低，也不露背，重要的它还有个不短的小裙摆。除了布料不同，这件泳衣跟夏天的无袖连衣裙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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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想起刚才那两个姑娘，无一不是露腰又露背的分体款式，三角式泳裤下面还有两条长腿。
她不就比人家多费点布么？怎么就没眼光了？
呵，男人。
恼羞成怒，林舒开始反击：“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穿个沙滩裤衩就来了！”
吴懈穿的不是专业泳裤，稍微有点松垮，但说沙滩裤还是有点夸张了。
“哦，这个啊，我随手买的。”他说着扯了扯裤腰，腰带很配合散开来，最下面的两块腹肌若隐若现。
林舒面红耳赤，赶紧挪开目光。
“其实他们也有专业的，但那个紧，穿起来挺费时间的。你要看么？我可以去换。”吴懈一本正经地征求她的意见。
“不，不用了！”
谁要看你的泳裤啊！林舒闭了闭眼睛，感觉脸上直发烧。
看她脸红成那样，吴懈觉得可以了，得适可而止。他朝她招招手，示意她站近点。林舒扭扭捏捏地靠近了点，但两人中间的空隙还是很大。
吴懈叹了口气。他又不是什么魔鬼，她干嘛戒备成这样。
他迈开一步站到她身后，一把拢起她脑后盘起的头发，然后拿着自己的泳帽往她头上戴。一头长发像海草般一样缠上他的手，又软又滑，带着隐隐的香气，吴懈有点儿心猿意马了，但手上的动作很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疼她。
男人靠过来时林舒不由屏住了气息。她看不见他的动作，但感官似乎更敏感了。粗粝的掌心蹭过她的脖子，指腹擦过她的头皮，穿过她的发丝，她后背一麻，身上的小疙瘩都起来了。
泳帽终于戴好了，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先试试憋气吧。”吴懈低声说，嗓音有点发哑。
林舒听话地点点头。吴懈抓着栏杆把头埋进水面，先给她做了个示范，然后又把泳镜往林舒脑袋上一套。
林舒抓着栏杆，心里有点儿忐忑。不会游泳的人对水有恐惧感，但她其实更怕在吴懈面前出丑。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脸埋进水里。
她还是高估自己了。当呼吸被阻隔之后，恐惧感一下子真实起来。下意识想要呼吸，可水一个劲儿往口鼻里涌。这个难受劲只持续了两秒钟，然后她就被人从水中提了起来。
吴懈摘掉她头上的泳镜，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水，另一手轻轻拍上她的后背。一系列动作粗糙又体贴。
林舒抓着栏杆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他胳膊上去了。她咳嗽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挺好的啊，就是第一次有点紧张。”吴懈依然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还要再试试么？”
林舒眨巴了几下眼睛，使劲儿点了点头。两手依然抓在他粗壮的胳膊上，她感觉这比栏杆更牢靠些。就这么一直抓着，又试了好几次。
“怎么样？”林舒第十次从水里仰起头，一脸求表扬。这次她憋了足足有二十秒。
看着她出水芙蓉一般的清秀脸庞，吴懈弯起眼睛。他拍了拍巴掌，尖着嗓子学她的语气：“你好厉害呀！”
林舒被他逗乐了，“啪”地一巴掌打在他厚实的肩膀上。
游泳教学进行得很顺利。学生是个认真的好学生，老师却有点儿心不在焉了。吴懈的注意力越来越不纯粹。林舒扒着栏杆学踢腿，两条大白腿在他眼前晃啊晃的，他觉得水都被她晃热了。
踢了一会儿腿林舒停下来，深深吐了一口气。
“累啦？”吴懈问。
“唔。”
他看了看墙上的表，觉得也差不多了。
“饿了吧？游泳都会饿的，要不咱们出去吃点东西？”
林舒点点头，又有点犹豫——她学得有点上瘾了。
吴懈看出她还没游够，又说：“这样，你抓着浮板我推你，最后再游一圈怎么样？”
林舒露出几颗贝壳般的牙齿，笑了，“好！”
她抓着浮板趴在水面上，吴懈拉着她的胳膊和板子慢慢往前滑，水中滑出淡淡的波纹，林舒仰着脸，觉得浮力可真奇妙。
吴懈脚下踩空一块儿，这才意识到已经到深水区了。
“这边有点深了，走，我们回去——”
他话音刚落，林舒有点儿慌了。她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偏，整个身子从浮板上滑了下去。脚下踩了个空，根本够不着地。
眼瞅着人掉下去了，吴懈沉下身子，两手一用力就把人抱了起来。身前的人抓上他的手，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爬。吴懈被她缠住身子，一下子僵掉了。
林舒大口喘着气，连连咳嗽。她被吓到了，身体动作全是本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吴懈身上。等她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在水中紧紧贴在一起。
“去边上……”她在他耳边喃喃道。
手依然攀着他的肩膀不敢放开，但腿从精瘦的腰上下来了。吴懈犹豫了一下，一只手抱住她的两条腿，把她往上面托了托。
呃，手滑了一下，好像有点儿太往上了……
林舒窘死了，她脑袋搭在他的胸口，根本不敢抬头。耳侧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即便在水中，她也感觉到大腿上的那只手变热了。
吴懈已经快炸了。
女人的胳膊环着他的脖子，前胸紧紧抵着他，软软的东西蹭来蹭去，在他胸口燃起一团火。她一动不动趴在他肩头，鼻息有些快，一喘一吸地全扑在他身上，温热湿润。托着她的手开始发酸，可这腿偏偏跟嫩豆腐一样滑，抓都抓不牢。垂下视线，满眼都是白花花的肩颈，贴在他麦色的皮肤上，白得更加刺眼。
吴懈的多重感官一起受刺激，就像几束火星同时点燃干燥的麦秸，烧得他头脑一片空白。水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灭火的作用，反而像传递的媒介一样，让那团火在两人身上乱窜。
好不容易到了泳池边，吴懈一手抱腿一手扣腰，稳稳把人放到了台子上。他两手一撑把自己送上了岸，然后拿起手边的浴巾围到腰间，一句话没说就快步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林舒才抬起头来。她扭身瞟了眼男人的背影，脸上的绯红又深了一层。
浴室里，哗啦啦的凉水尽数浇在吴懈的背上。他弯腰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一手撑住墙壁，一手放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
关掉浴头，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露出苦笑。
都说玩火焚身，这他妈玩水也焚身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吴懈：游了这么多年泳，今天最刺激~
第23章 我不是什么漂亮裙子
正吹头发的时候有人敲门。林舒打开门，刚刚平静的心脏又开始狂跳。她正想说话，吴懈就伸出手指“嘘”了一下。
他微微偏头用眼神朝旁边示意。林舒反应过来：同事和老板就住在对门和隔壁。
吴懈指了指楼下，林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收拾好下楼，远远就看见吴懈等在门口。他穿了一件红色的棒球服，头上的帽檐压很低。大概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林舒觉得他的轮廓格外清晰。
见林舒走近了，他把插在裤兜里的手拿出来，“想吃什么？”
给他这么一问，林舒倒真觉得饿了。她咽了口吐沫，毫不犹豫：“吃肉。”
吴懈低低笑出声来：“走！”
言简意赅里是藏不住的温柔。
林舒半垂着头，走得很慢，她没意识到为了迁就她，吴懈也特意放缓了步伐。两人并排走着，中间隔了一人宽的距离，谁都没说话，气氛有点低迷。
林舒现在脑子很乱。其实从机场老板说那番话开始，她的心就乱了。吴懈意外出现，让她没有了冷静思考的空间。她想离他远点，但他偏偏越靠越近。刚才趴在他身上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心跳和呼吸。当他伸手托住她的时候，她心里居然……很欢喜。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一直抱着他……
这大概就是刘蓓蓓说的“口嫌体正直”。刚才也是，明明想说不出来了，但话给他一堵，脚就不受控制地往外走了……
吴懈瞟了眼一会儿叹息一会儿皱眉的林舒，不明白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她还在为游泳的事别扭？咳，其实他也挺别扭的。她感觉到了……吧？可这事他也控制不了啊，说到底还不都是被她撩的。和喜欢的女人湿乎乎地贴一块儿，身上的那层布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换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吴懈也叹了口气。两人的叹气声叠在一起，各有心事。
这个季节的南方还没入冬，温度宜人。海风吹过来时没有刺骨的冷气，反而带着点清凉的咸味。林舒穿了件针织长裙，不冷不热，但身边的人在刚起风时就脱下了棒球服，轻轻披在她身上。
“我不冷……”她小声嘟哝。
吴懈紧了紧棒球服的领口：“我觉得你冷。”
毫无根据的话，到他嘴里霸道的理所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