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在的地方才心安……
第二天天刚亮林舒就醒了。醒得早，但这一夜，她睡得很好。
吴懈回来了，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终于消失了。
她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看见男人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他的呼吸平缓均匀，胸口也跟着有节奏地起伏着。沙发总归小了点，他的一只手伸到外边，落在了地上。林舒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捡起那只手往被窝里送。
刚拉好被子，吴懈迷迷糊糊睁了眼。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他扭头看了眼窗外，含糊道。没等林舒回话，他一下就把她拉到自己身上，翻身一让，叫人躺到了里侧。
“再睡会儿，再睡会儿……”他嘟哝了两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林舒搂在怀里，不动了。
林舒被抱住，动弹不得，心里咚咚直跳。吴懈身上还有昨晚洗完澡沐浴露的味道，是她的沐浴露，她很熟悉这种气味，但混上男性荷尔蒙后，又跟她熟悉的味道有点不一样了。他身上很热，搂着她就像火炉一样暖融。她用鼻尖抵上他的胸口，贪恋地嗅着他的气息。
窗外的光透进窗帘缝隙照进来，空气中的尘粒在晨光中跳舞，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林舒也没想到她真就在吴懈怀里睡过去了，还睡得很死，再醒来时天早已大亮。吴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他一手搂着林舒，一手翻看手机。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他才稍稍翻身换了个姿势。
“醒了？”他把下巴贴上她的头顶，轻声问。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吴懈的声音带着慵懒的低磁，听上去比平时还要好听。
“嗯……”
“睡醒没？一会儿咱们出去吧，季凡喊着呢，说有正事。正好我也把你正式介绍给他们。”
林舒知道“正式介绍”的意思就是正式以女朋友的身份见他的朋友。想到这儿她心里甜丝丝的，嘴角噙起浅笑，轻轻嗯了一声。
“快起来。”吴懈轻声催促她。他睡饱了，身体意识开始敏感，怀里的温软简直是考验，是折磨。
林舒拢了拢头发，一手撑住他结实的胸口坐了起来。他躺在外侧，她在里面，沙发狭小，两人的姿势亲密得有点尴尬。林舒抿了抿嘴，硬着头皮从他身上爬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缘故，她下地的时候重心不稳，又一屁.股坐回到人家身上了。
吴懈正想伸手拉她一把，就看见她脸倏地红了，然后就跟被烫了一样跳起来，跑掉了。
他纳闷地看着女朋友的背影，又低头看自己，反应过来后笑得有点无奈。
天地良心，他可没有白日宣淫。只不过他的大兄弟就是这样，早晨起来要威风一会儿才行……
过了一会儿林舒才从卫生间出来，洗漱过后的小脸依然红的不像话。吴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想化解一下尴尬。
“对了，一会儿瑞拉也去，你不介意吧？”
林舒的动作顿了顿，扭过身来警惕地看他，“就是年会上和你一块儿的？”
“嗯。”吴懈勾起嘴角，笑得有点坏，“就是那个让你翻了醋坛子的。”
第33章 “对我来说，你才是女人…”
林舒轻轻切了一声, 傲娇地撇过了脸。
吴懈低低笑出声来。
“瑞拉知道我们的事，这次我能回来她也帮了忙的。”
林舒有点诧异地转过身，“她知道我们的事？你跟她说的吗？”
吴懈嗯了一声。
“她问我为什么那么着急回国, 我就跟她说了。后来我爸把我护照拿走了, 是她给我出主意, 要我先借口年会提回国, 回来以后再做打算。”
“哦……”
想到年会上那个高挑的身影，林舒心里还是怪怪的。
异性发小啊。林舒不太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她没有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男生朋友。那个女孩认识吴懈这么多年，她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或许也更了解吴懈, 这让她有点吃味……她不是不相信男朋友, 但那么有气质一女孩跟吴懈走很近,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吴懈洗完脸回来看见林舒还站在原地出神, 有些无奈地扯开嘴角笑了。
“如果你在意的话，我们就不去了。”他从背后抱住她，轻声在她耳边道。
他这么说，林舒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她不想吴懈觉得自己是个心眼还没针尖大的女朋友。
“我不是那意思……”她小声嘟哝, “咱们去吧, 你不是还有正事么？”
吴懈没理会她的问题，又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林舒，”他在她耳边柔声唤她，热气洒到她耳窝里, 又麻又痒的，“我说了，我压根就没把瑞拉当女的看，对我来说她跟季凡几个是一个性质的，发小而已。对她，我根本没有对女人的感觉。”
他轻轻咬了下林舒的耳垂，林舒后背一紧，不由屏住气息。
“对我来说，你才是女人。”他贴着她低声呢喃，“我喜欢的是你，对你才有感觉……”
林舒想起今早那个亲密又尴尬的“事故”，明白他说的“感觉”是什么意思了。吴懈在身后继续又亲又蹭的，她头有点发晕了……
“我知道了。”她掰开他的手，红着脸转过身，“他们不是在等么？快收拾啊。”
嘴上说收拾，俩人又黏糊了好一会儿，等到出门时已经快中午了。
到地方后林舒认出来了，这家会所就是她第一次和吴懈出来见朋友的那个地方。
季凡斜靠在门框上，百无聊赖地等人来。远远看见吴懈和林舒牵着手过来了，他一下来了精神，立即打直了身子。
“哟嚯，我说你怎么半天不来呢，原来是……”他的目光停在两人交缠的手上，咧嘴笑了，“螃蟹，是不是得重新介绍下？”
吴懈点点头，大大方方搂上林舒的肩，笑得一脸灿烂，“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我女朋友林舒！”
“吼！”
“嗷！”
林舒在起哄声中红了脸，垂下脑袋偷偷笑了。
季凡拍着巴掌，一脸欣慰，“真不容易啊，感天动地啊！”
冯嘉延恍然般地哦了一声，“怪不得来这么迟啊，昨晚你们一直在一起么？”
高中生如此尖刻，林舒大窘，求救似地望向吴懈。后者拿眼刀横向冯嘉延。
“闭嘴吧你！”
冯嘉延挑了挑眉，笑容意味不明。
得，他还不如不搭理人家。林舒绝望地闭了闭眼。
吴懈看了看女朋友的脸色，又正色补了一句：“你小小年纪瞎捉摸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在林舒困于众人暧昧又意味深长的目光时，一个女孩从吧台后面走了过来，站到林舒跟前。
“嗨，我叫瑞拉，记得我的吧？”她笑得灿烂，却不给人矫揉造作的姿态，“那天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人家落落大方又热情，林舒也不再扭捏。她弯起嘴角笑了笑，坦言：“那天……不是情况有点儿特殊么？”
说着她侧头看了吴懈一眼。
瑞拉了然，流转的眼波扫过搔头的吴懈，露出跟冯嘉延一样的笑容。她往前凑了一步，压低声音跟林舒说话。
“我可没少听他说你。”
林舒挑了挑眉，“说我什么了？”
“哎哎——”吴懈连忙打岔。
“那还用问么？”季凡插话进来，决定挫一挫好哥们儿的面子，“螃蟹还记得你以前那德性不？”
“喂！”吴懈瞪眼警告他。
“‘劳资要再联系他就不是男人！’”
季凡夸张地学着吴懈的语气，冯嘉延立马跟上：
“‘她为什么不回我微信了？’”
“‘我才不要给她打电话！’”
“‘要不我响两声就挂掉？’”
瑞拉也粗声粗气地加入模仿：“‘啊，我梦到她嫁人了！不行，我得马上回国！’”
“靠……”吴懈低声骂了一句，耳朵居然红了。他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
“随便你们怎么说吧，反正我有女朋友！”他揽过林舒，一脸嘚瑟。
只要脸皮厚，就没丢人这一说。吴懈这个无赖样，别人继续打趣也没意思了。
季凡收了笑脸，正色道：“哎，你这回是来真的啊？你这也太说风就是雨了，之前都没听你说过啊。”
吴懈嗯了一声，“之前不说，是因为我自己都没想好。你知道我的，一旦想好了就会做。”
他之前没给季凡提过将来的打算，那些想法想个不成形的火种一样埋在心里，直到遇见林舒才被重新点燃。
他想和她在一起，甚至想和她有更长远的以后。但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的路都看不清，有什么资格给别人保证，怎么让人安心？
林舒像是一个催化剂，让他在短时间内迅速有了责任的意识和自觉。
“我支持你。”瑞拉冲吴懈扬了扬下巴，淡淡道，“我看那专业挺好的，适合你，前景也不错。当初你没念成我就觉得可惜，不过现在也不晚。”
吴懈笑了笑，“你帮我找的资料好了吗？”
“好了。”瑞拉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袋，“我一朋友她男朋友念的就是这专业，里面有他邮箱，说你可以随时跟他联系。”
“谢了。”吴懈接过资料，偏过头跟林舒解释，“瑞拉跟我一个学校的，帮我找了点专业和教授方面的资料，你看，这个人——”
他指着一张简介照片，“如果我当初念物理治疗，他就是我老师了。”
林舒接过简历，扫了眼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好多专业术语啊。
“我朋友说这教授还记得你呢，我觉得你可以尝试跟他联系下，毕竟你的情况有点儿特殊。”瑞拉蹙起眉头补充道，“你本科不是相关背景，也没有工作经历，如果你真打算去读的话不知道需不需要补学分，P大好像也有相关课程，这个你自己去打听下。”
“成。”吴懈也不跟她客气。学校方面的事完毕，他转向季凡，“你在北城那边是不空着套房子？”
“啊。”
“借我住段时间。”吴懈语气一点不像“借”，“我打算从家里搬出来。”
“那你搬我那儿干嘛？你直接搬到林舒那儿去不就得了？”
林舒一怔，诧异地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吴懈搬她那儿去……同，同居啊？
“不太方便。”吴懈没看红了脸的女朋友，直接拒绝了这样的提议。
他现在非常时期，落魄肯定是比以前落魄点儿，但也不至于赖在女朋友家。再说也确实不方便，要是哪天林舒父母突然过来……季凡那地方不错，重要的是离林舒家挺近。
但这孙子居然有点儿不乐意，吴懈啧了一声。
“你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再说我又不白住。这样，我车给你开。我住多久你开多久。”
季凡眼刷地亮了，放精光似的，“真的啊！？”
他垂涎吴懈那辆阿斯顿马丁很久了，限量版的跑车有价无市，国内统共也才三辆。吴懈把那车宝贝的跟自己老婆一样，平时都不让人开，这下可算让他逮着机会了……
季凡搓搓手，眉开眼笑。
“行啊！你搬的时候给我说，我把钥匙给你。”他看了眼林舒，又说，“你那车就先放我这儿。你现在也该低调点开别的，别老让人家往你车上塞纸条。”
塞纸条？林舒讶异地看向男朋友。怎么之前没听他说过呢？
吴懈翻了一眼季凡，伸手拍了拍林舒的手背算是安抚女朋友。
“冯嘉延，回去给你哥说，之前我放到他车行的那辆路虎，这两天我要开走。”吴懈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哦……不过我哥说你那辆车又老又烂，他一直懒得改。”
“听他扯淡！我那车好好的，我看他是不会改……”
他们七嘴八舌地帮吴懈安排一切，林舒心情有点复杂。一方面她为男朋友有这样的好朋友开心，在他难的时候他们纷纷伸手拉他，患难之交啊；可这些车啊房啊学校的，她这个女朋友真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林舒抽了抽鼻子，侧脸小声跟吴懈说：“你还需要什么？你看我能帮你什么吗？”
吴懈愣了下，弯起眼尾笑了，笑着笑着就变了味，眉梢唇角都是暧昧的意思。他贴上林舒的耳朵，悄悄说了句什么。
意料之中的，林舒的脸又红了。她嘟起脸伸手掐了他一下，半嗔半怒地嘀咕了句什么。吴懈还被掐高兴了，咧开嘴笑个不停，一面伸手把林舒往怀里揽。
围观友人：……
季凡看不下去了，“哎，我说你俩能不能别旁若无人地秀恩爱？我们还在这儿喘气呢！”
林舒毕竟脸皮薄，听了这话后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她伸手推了推往自己身上贴的男朋友。
瑞拉扯起嘴角笑了笑，把话题岔开了：“行了，我看今天也差不多了，没事儿咱们就散吧。对了吴懈，我还有个情报你听不？”
吴懈扭头望向她。
“今早我可听我爸说了，你妈好像这几天要回来。”
“啥？！”
“啊？！”
“我天！”
众人的反应让林舒有点懵。他们说的是吴懈的妈妈吧？怎么一个个谈及色变，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