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他心弦的小仙女——莫暖言
时间:2019-02-23 12:02:23

  三秒不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教室里。
  时弦叹为观止。
  她朝黑着脸的顾寒晏温婉一笑:“陈天南唱歌还挺好听的。”
  顾寒晏磨了磨牙,脸上阴晴不定:“是吗?在我弄死他之前让他给你完整的唱一首。”
  时弦肩膀塌了下去,害怕地看着他,吞了吞口水问道:“那……他一直不给我唱的话,你是不是就不弄死他了呀?”
  顾寒晏舌尖抵着后槽牙,眸底戾气翻滚着,散漫地笑开来:“你说呢。”
  *
  张文赫将杨三朵的建议告诉班主任后,赵青霞考虑了一会儿采纳通过了。
  于是他们班最终定下来入场仪式——人手几只气球,在经过主席台的时候集体放飞,场景一定美轮美奂。
  套用杨三朵的话来说就是:省时省钱省力,既不耽误学习,又能体现她想要的浪漫和梦幻。
  运动会当天早上。
  张文赫给每个人发了六只气球和几条丝带,让每个人自己吹好气球再在小尾巴上绑个丝带,如果拿到坏的吹不起来的气球再找他换新的。
  而作为功臣的杨三朵得到了一把气球,张文赫特意自己掏钱给她买的,让她没事的时候吹着玩。
  杨三朵满意地点点头:“生活委员,你很上道哦!”
  张文赫腼腆地笑了笑:“快点准备吧,还有三十分钟就入场了。”
  杨三朵比了个OK的姿势,随手将气球拨给时弦一半,“弦儿,我们可以把宿舍挂满气球!”
  时弦无奈地笑了笑:“万一晚上睡觉的时候炸了,会吓死的呀。”
  杨三朵舔舔唇:“对哦!算了算了,吹着玩吧。”
  时弦吹到第四个就吹不动了,吹了半天还没有巴掌大,她正准备歇一歇,一只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气球。
  她侧过脑袋看过去,对上顾寒晏漆黑幽深的眼眸。
  顾寒晏瞥了她一眼后,又懒洋洋地收回视线,轻轻松松地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一捏然后迅速打了个结。
  时弦看了一眼气球口,脸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她的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我刚刚吹了半天这种话。
  顾寒晏替时弦吹好剩下两个气球,脖颈动了动,又抬手捏了捏有些僵硬的颧骨。
  周明昊看着两人啧啧了两声,又转过头看向陈天南,刚刚阿晏从张文赫手里抓了一大把塞给了他,此刻他吹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委实凄惨。
  陈天南大口喘着气,呼吸稍微平顺的时候,他瞪着周明昊:“看你妈看,再看老子一个也不会封给你。”
  周明昊发现他吹到前鼻音后鼻音都不分了,捂着肚子笑瘫在了椅子上。
  *
  运动会开幕式主持人是迟青韵,她坐在一众学校领导旁边,心里颇有些紧张。
  她握着话筒,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贺佳年,等她看到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也在看她。
  两人相视一笑,迟青韵忽然不觉得紧张了。
  她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垂眸扫了眼主持词。
  八点整,开幕式准时开始。
  迟青韵起身,拿着话筒走到领导席前面。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报到高二一班的时候,迟青韵一眼也没有看稿子,只专注地盯着主席台前方不远的队伍。
  看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带着青春最肆意的张扬朝这边走过来。
  而她的心上人就在这个朝气蓬勃的队伍里,是其中无比耀眼无比夺目的存在。
  快走到主席台的时候,蒋媛媛出声提醒:“待会听我指令,我喊三二一,喊到一的时候大家一起松手,记住了吗?”
  同学们纷纷点头。
  时弦站在第二排最右边,她捏着丝带的一端,指尖因为用力有些发白,不知道是激动多一点还是紧张多一点,她接连咽了好几口口水。
  杨三朵偏头朝她粲然一笑:“弦儿,待会一定很漂亮。”
  时弦重重地点了点头,细声回道:“是呀。”
  等所有人都走到了主席台前,蒋媛媛稍微提高了点音量:“三二一放!”
  全班仰着脑袋,抬高手臂,放开手里的丝带,动作整齐划一。
  秋日的暖阳有些晃眼,时弦用手背挡在眼睛上面,从错落开的指缝之间注视着越飞越高的气球。
  碧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五彩斑斓的气球,好漂亮呀。
  她正感叹着,忽的察觉到身下有些异样,好像有什么人踩住了她的鞋带。
  时弦慢吞吞地垂下脑袋,看到顾寒晏正蹲在她身前,慢条斯理地给她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来的鞋带。
  她愣了一下。
  他不是在最后一排吗?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
  时弦朝四周看了看,所有人还在欣赏天上的气球。
  她皱了皱眉,不敢出声,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还在不急不慌给她打蝴蝶结的顾寒晏。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比玉雕还要精致好看,在她眼前娴熟地翻飞着。
  时弦抬手触碰了下滚热的耳廓。
  在她一颗心快要从嗓子口跳出来之前,他终于站了起来,懒懒地看她一眼又往队伍后面走。
  时弦一瞬间对空中漂亮的气球失去了兴趣,周遭的事物像是失了真,全部从耳边眼前消失。
  她垂下眼睫盯着脚上的蝴蝶结,眼眶渐渐湿润。
  从来没有人为她系过鞋带。
  隔了一会儿,时弦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极低:“顾寒晏,你又犯规。”
 
 
第31章 第三十一根弦 ...
  期中考试定在了十一月上旬, 时弦从十月下旬开始就进入了紧张的复习状态, 班上大多数人亦是如此。
  只有身后的人没有什么变化, 甚至比平时还要慵懒,好像提前进入了冬眠一样, 每次她回头,他总是趴在课桌上睡着觉。
  校服外套松松散散套在身上,敞着怀,露出里面单薄的白衬衫,看得时弦总担心他会冻着会感冒。
  十一月的脚步渐近,N市昼夜温差缩小,白天晚上都变得很冷。
  早上,时弦一打开宿舍门, 冷风呼啸着刮过来,冻得她一个哆嗦,忙关上了门。
  她在校服外套里又塞了一件毛绒绒的马夹, 搓了搓手再次出门。
  时弦小跑着去了食堂, 吃完早饭出来又小跑着到了教室。
  她看了一会书后,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来齐了, 抄作业的抄作业,聊天的聊天,吵吵闹闹的, 教室都变得没那么冷了。
  时弦拿出昨晚还没做完的物理竞赛题,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抓着笔苦思冥想着。
  想了一会儿终于有点思路了, 她随手扯过一个本子开始演算。
  早自习的铃声响过,语文课代表慕周周抓着课本走上讲台,她拿书敲了敲讲台,“别吵了,马上要期中考试了,我们今天把要背的课文都复习一遍。”
  慕周周看了一眼目录后,目光在全班同学身上扫视一圈:“先把书翻到第二十三页。”
  等全班稀稀拉拉的翻书声响毕,慕周周提高音量:“《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读!”
  全班读到一半的时候,时弦总算将那道电磁感应题目解了出来。
  她吁了一口气,快速拿出语文书找到诗经篇,跟着念了起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
  “尔”的气流还积在喉管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哑的呼唤:“时弦。”
  时弦抓着课本懵懵地回头,自从上周她委婉地跟他说了下食堂早上提供的热汤面有多好吃后,两人早上就很少说话了。
  他的校服外套依旧敞开着,里面是时弦见过的那件浅灰色卫衣,看起来还是不够暖和。
  时弦盯着他胸口上方裸露在外的颈部,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顾寒晏还趴在桌子上,英俊的脸埋在胳膊里,见时弦回过头,又长又密的睫毛动了动,手撑着下巴直起身来。
  他脑袋歪着看着她,额角的碎发妥帖地贴在白净的皮肤上,脸上的神情很放松,使得他的五官看起来不再那么有侵略性。
  薄薄的唇勾着淡笑,整个人散发着刚刚睡醒的……慵懒和性感。
  时弦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后,才开口:“怎么啦?”
  顾寒晏灼人的视线慢慢从时弦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她泛红的耳朵尖上。
  他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胸腔轻轻震动,嗓音低沉喑哑,透着极致柔软:“是时刻拨我心弦的意思吗?”
  “啊?”
  时弦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盛着几分茫然,看着他的目光湿漉漉的,犹如林间刚出生的小鹿。
  愣了几秒,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脖颈往上全部红透了,耳廓也不例外。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尽管耳边充斥着同学们嘈杂的读书声,时弦依旧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发出的动静。
  顾寒晏的脸朝她贴近了些,黑眸深处泛着柔光,笑意一点一点扩散开来,“是不是啊?说啊。”
  这人怎么这么不正经呀。
  明明大家都在背书,都在紧张的复习,就他还有心情逗自己玩。
  时弦唇动了动,支支吾吾半天,就在她不知所措到想瞪他一眼回过身时,周明昊拍了拍陈天南的胳膊,“老陈,快把你那首歌再给阿晏唱一遍!”
  陈天南正在玩手机,闻言看过来,一脸莫名其妙:“哪首歌?”
  周明昊一脸菜色,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难受模样,他捏着嗓子学着顾寒晏的样子,阴阳怪气地说道:“我陈!你快说,你的名字是不是特地为我取得?”
  陈天南踹了他一脚,不耐烦道:“什么跟什么啊,你能不能别恶心老子!”
  顾寒晏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食指和大拇指压在暴跳的太阳穴上。
  不弄死旁边这俩玩意,他可能会被气到英年早逝。
  时弦轻咳了一声,眼睛不敢看顾寒晏,四下闪躲,她细细开口:“最近开始降温了,你以后多穿点呀。”
  说罢,她匆匆转过身。
  刚卷子袖子准备打人的顾寒晏顿了一下,他挑了挑眉,黑眸凝视着前方娇小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
  *
  周四下午第一节 课是语文阅读课。
  期中考试在即,其他班的语文老师都不约而同地把阅读课改成了语文课,只有时弦他们班的语文老师习墨兰我行我素,甚至还苦口婆心地劝同学们多看看课外书放松一下神经。
  午自修结束,时弦正在思考带什么作业去阅览室写,听到后面周明昊正撒着娇:“晏晏,咱们去打球吧?去嘛去嘛~”
  身后迟迟没有传来她想要听到的嗓音。
  时弦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收拾着笔袋。
  杨三朵站起身:“弦儿,走啊,你愣着干嘛呢?”
  时弦哦了一声,眼睛在桌面上随意地扫了一下,随手抓了两张卷子就跟在杨三朵后面往阅览室走。
  去阅览室的途中,杨三朵上了个厕所,等她出来没剩两分钟就上课了,两人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赶到阅览室门口的时候,习墨兰刚好就在她们前面,正要进教室,听到动静,她转过身看着两人。
  习墨兰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气都没喘匀的时弦身上,她笑眯眯地抬手摸了摸时弦的脑袋:“迟到一会会没事的,下次别跑这么急了,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她的语气很温柔,在时弦的记忆里,几乎没有长辈会这么耐心亲切地跟她说话。
  时弦懵懵地点点头。
  习墨兰瞥了眼时弦手中的卷子,没有说什么,往旁边让了让:“你俩快进去吧。”
  杨三朵说了声“谢谢老师”后,拉着时弦往里走,两人最终选了一个离书架最近的位置坐下。
  杨三朵偏头问时弦:“弦儿,你上次那本《半生缘》看完了没有啊?”
  时弦摇摇头:“好像没有吧,我不记得我看到哪里了。”
  杨三朵晃了晃她的胳膊:“走,去挑书?”
  时弦迟疑了下,正想和杨三朵说自己想做卷子,却猛然发现自己没有带笔袋过来。
  她看了眼杨三朵和附近的人,他们都没有带笔过来。
  时弦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两人刚走到书架前就听到习墨兰的斥责声:“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接着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响起来:“老师好。”
  习墨兰瞪着顾寒晏,刚想再说些什么,旁边的陈天南忙上前解释道:“老师,我们不认识路,刚刚问了半天路才找到这里。”
  此话一出,全班哄然大笑。
  顾寒晏舌尖抵着后槽牙,眼神冰冷地先扫了陈天南一下,随即视线掠过全班落在了时弦身上。
  全班同学纷纷以为自己被威胁了,立刻瑟瑟发抖,安静如鸡。
  习墨兰相信了陈天南的说辞,放三个人进了教室。
  顾寒晏单手插着兜,径自朝时弦走过去。
  时弦转过头来,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他不是打球去了吗?
  顾寒晏在她面前站定,眼睫低垂着,薄唇翘起:“啧,都看呆了。有那么好看吗?”
  时弦:“……”
  她抬手挠了挠有些发热的耳廓,低着头盯着脚尖不再看他,声音轻轻的:“你能不能正经点呀。”
  顾寒晏面色僵了一秒,他舔舔唇道:“那你回答我早上的问题。”
  这人怎么又这样啊。
  现在还在上课呢。
  老是不分场合的逗她。
  时弦有些恼,回身随手取了一本书,迅速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杨三朵还在认真地挑书过程中就发现自己的位置被顾大佬占了。
  她砸巴了两下嘴巴,认命地继续选书。
  时弦发现顾寒晏跟着她坐下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像只小刺猬一样整个人缩成一团,缩在了课桌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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