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五渣的我成为了魔王——地日草
时间:2019-02-23 12:06:17

  帕西一直都对他很不错,因此布兹不像其他北方魔族那样惧怕这位首领大人。
  况且曾经同为低等魔族,帕西简直是励志典范,一直都是布兹最崇拜的偶像。
  帕西随手揉了把布兹柔软的棕色卷发,低头看进他紫色的眼睛,反问:“魔王没出手吗?”
  布兹一呆:“哎?可是……”
  “她只是没攻击我。”帕西又狠狠呼噜了一把布兹的脑袋,这才收回手意味深长道,“可是有时候,滴水不漏的防守也是一种进攻。”
  如果帕梅拉此时在这里,听见帕西这句话一定会大笑出声。
  她就是为了让帕西产生这种错误认知!误以为他怎么攻击都对她无效!
  以帕西毫不拖泥带水的性格,他一定不愿意这样毫无意义地拖下去,既然帕西自认杀不死她,那最后认输的肯定是他!
  更不要说还有其他魔族助攻,引导帕西误以为帕梅拉使用的是幻术魔法!
  幻术魔法好啊,这样谁也不知道她只是纯粹的治疗。
  感谢幻术魔法在这个世界的稀少!感谢魔族压根没几个魔法师,更没有牧师!感谢所有围观的魔族,帕梅拉这次计划的顺利进行离不开他们的帮助。
  就算帕梅拉没听见帕西这句话,她也多多少少猜到了后者的想法。
  因此她现在正坐在自己房间里,浑身冷汗地傻笑。
  笑是因为自己小命暂时保住了,浑身冷汗是因为太疼了。
  之前强忍的疼痛在她进入房间放松下来的瞬间就开始反扑。
  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每一条肌肉都在抽搐。
  帕梅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人狠狠拆开,又重装了回去,结果发现四肢装的位置不对,又拆下来重装……
  太疼了。
  疼得眼泪往下直掉。
  不要说笑了,现在她只恨自己怎么还没晕过去。
  可是西蒙还在外面,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帕梅拉狠狠咬住下唇,憋住了喉咙里的惨叫。
  等嘴里满是血腥味后,她又跌跌撞撞扑到床上,抓起那只崭新的丝绸抱枕就咬在嘴里。
  十指死死掐住身下光滑柔软的床被,用力之大,帕梅拉似乎听见了布料破开的撕拉声。
  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的幻觉,因为她现在天旋地转,视野摇晃,耳边还在持续震荡着嗡嗡的低鸣。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现实生活哪有原地满血复活还不用付出代价的好事!
  原来在这等着她!!!
  原本暗红色的眼珠已经变得鲜红,连带着旁边的眼白部分也充血,整个眼眶里一片艳色,偏偏整张脸却又惨白如纸。如果有第二个人在这里,一定会被帕梅拉现在的样子吓得半死。
  不知过了多久,帕梅拉才逐渐缓过神来。
  当全身上下的剧痛慢慢消失,巨大的疲惫便席卷上来。
  她微微粗喘着,松开嘴,发现抱枕被咬的这一角不仅湿漉漉的,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再一摸自己嘴唇,火辣辣的疼。
  但这点疼痛,跟刚才比简直就是毛毛雨。
  浑身都被冷汗打湿,头发和长袍都紧紧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而床上已经一片狼藉,轻软厚实的被单已经被撕得粉碎,里面的白色绒毛飘飘洒洒,铺得床上,地上,帕梅拉自己身上……到处都是。
  如此一来,帕梅拉还真的怕了。
  她心道只有这一次!
  下一次她绝对再也不随便自己找死了!
  太疼了!
  这种疼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之前以为有大治愈术和复活技就能日天日地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只是恢复正常后,帕梅拉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帕西跪在自己面前表示臣服的姿态,不禁又笑了起来。
  她脸上冷汗未擦,脸色也很苍白,身上残留的痛楚却已经被乐淘淘的心情掩盖。
  越是回想,越是回味无穷。
  就跟……她第一次在《WORLD》世界里用刺客大号在野外成功击杀一个玩家时的心情一样,那种热血沸腾,无所不能的快感……
  “笃笃笃”
  敲门声把帕梅拉越飞越高的情绪给拉回地面。
  她扒拉一下乱糟糟的头发——长卷发就是难打理,一不小心就变成鸡窝头了,就算发质柔顺也没用——定了定神,扬声询问:“什么人?”
  “帕梅拉大人,是我,西蒙。”门外男声顿了顿,“维隆卡求见。”
  帕梅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皱兮兮的水袖长袍,又摸了摸额头——满手冷汗。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维隆卡说的那些话,帕梅拉放下手,嘴角弯起一个冷凝的弧度,隔着门板曼声道:“先让她等着。刚战斗完,我要沐浴。”
  “……是,我……咳,这就去准备。”不知道为什么,西蒙原本平稳的声线猛地颤了颤,直到整句话说完,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第9章 
  直到看见城堡里的浴室,帕梅拉才知道刚才西蒙为何突然失态——
  她要是早知道这里的浴室是这个样子的,她也会失态啊!
  想象中的浴池是没有的,更不要说按一下就会出水的水龙头,就连浴室的一面墙壁都是刚刚才被补好:
  一块木板勉强遮住了石头墙上的窟窿,这边的底部用两块巨石挡住,防止风一吹就往墙里面砸了下来。
  就算是这样,呼呼的冷风还是会从木板和墙壁之间的缝隙漏进来,让整个浴室都凉飕飕的。
  浴室的石板都是被打磨得很光滑,有那么点意思,但是在几十平米的圆形浴室中间,是一个木桶。
  没错,就是木桶!
  不仅没有浴池,连浴缸都没有!
  这是何等凄惶的生活环境啊!
  她穿越过来就是来培养吃苦耐劳精神的吧!
  帕梅拉已经被残酷的生活折磨得毫无脾气,连气都生不起来。
  她只是觉得自己很悲催,堪称史上最惨魔王之一,拼了命的干完架后连个澡都洗不好。
  一门之隔外,西蒙大概是听里面半晌都没动静,出声询问:“陛下,有什么问题吗?”
  帕梅拉复杂的眼神从顶上悬着白布帷帐的木桶上滑落,看向大木桶旁边更小更矮的一个木桶,那里面是清澈的、正在冒着白气的热水,旁边还放着两个小木头凳子和一只舀水的木勺。其中一张凳子上放着全新的整套衣物。
  撇开这简陋的洗浴装置,这一切都是崭新的,包括悬在大木桶旁边的帷幕,以及搭在木桶边缘的白色毛巾。
  帕梅拉走过去,用手指碰了碰雪白的毛巾——柔软,干净,已经被旁边的水蒸气熏得微微热了。
  她叹了口气,告诉候在门外的西蒙:“没事。”
  看在西蒙准备了这么多的份上,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不就是没有浴缸,没有花洒,没有流动的热水么,就当是由奢入俭,忆苦思甜了!
  脱下身上皱巴巴的长袍,帕梅拉弯腰先洗了把脸,这才双手撑住木桶边缘,腰部用力,尾巴一扭,顺利滑进大木桶温度正好的热水中。
  温暖的液体让备受摧残的肌肉瞬间放松下来,同时放松的还有帕梅拉的神经。
  她长吁一口气,向后靠在了木桶边缘,脖子后仰,望着头顶悬挂帷帐的装置。
  这是个圆锥形的藤编玩意儿,椎体中间是中空的,底部边缘一周贴了一圈白布,旁边防止热气四散的帷帐就是从这一圈白布里伸出的。
  就像是……蒙古包?
  帕梅拉摇摇头,随手用木勺舀起旁边的热水浇到自己头发上。
  刚洗完头,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刷地睁开眼,在热水中坐直了身体:“西蒙?”
  门外的人立刻应了一声:“有什么需求吗,帕梅拉大人?”
  总觉得西蒙的语气里透着几丝期望?
  帕梅拉微微皱眉,表情严肃起来,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设想成真了。
  “西蒙……”她叫了声副官的名字,又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门外副官的语气更加雀跃:“帕梅拉大人,您有任何吩咐尽管开口!作为您的副官,我义不容辞!”
  帕梅拉脸颊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红。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
  “这些东西是不是你才准备的?”
  外面的西蒙忽然一静。
  足足过了三秒钟,他才犹疑着应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帕梅拉盯着对面木桶边搭着的白毛巾,痛心疾首:“那之前九十年,你是怎么清理自己身体的?”
  “……”
  门外彻底没了声音。
  这次过了许久,久到木桶里的水都微微变凉了,西蒙才小声回答:“整个魔王城里,有五口水井,以前这里还有魔族生活的时候,就是通过这五口水井取水使用。您现在用的,就是从其中一口井中打出来的。”
  帕梅拉抽了抽嘴角:“你直说吧,不用绕弯子了。”
  “……我……嗯……一般魔族不怎么清理身体的……大概……半年一次……”
  西蒙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几乎听不清。
  帕梅拉觉得自己头疼得厉害,忍不住抬手扶额深深叹了口气:“以后别这样了。就算是魔族,也要保证个人卫生啊!”
  她想到什么,声音一停。
  再次开口时,简直是小心翼翼,就怕自己又听到什么冲击性的内容:“其他魔族呢?”
  这次西蒙的回答就顺畅多了:“据我所知,正常魔族大概三年彻底清洗一次。”
  也就是说,西蒙这样的,在魔族中都算是非常爱干净的了?
  帕梅拉眼前一黑,连忙撑住木桶边缘,才避免一头栽进自己洗澡水里的悲剧:“你去告诉帕西,还有那六个魔族,以后至少……三个月清洗一次自己。”
  “是。”
  外面脚步声匆匆而去,帕梅拉揉了揉额头,给微凉的水里重新加上热水,然后就望着帷帐缝隙的石墙放空思维。
  这对她来说,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放松。
  这一放空,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过去她跟好友提到的择偶标准。
  当时好友问她,有两个其他条件都一样的追求者,一个每个月工资五千,但愿意拿五千给你花;一个工资五万,同样拿五千给你花,这两个追求者你会选哪个。
  帕梅拉记得自己直接说:“我选第三个,工资三万愿意给我花一万的。”
  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
  帕梅拉扫视一圈自己周围的物品,觉得自个脑子终于被水蒸气熏懵了。
  所以当西蒙回来时,就见帕梅拉大人已经穿着他准备的那套黑底金纹长袍,慢悠悠游出浴室。
  魔王一头漆黑浓密的长发还在向下滴着水,浴室里的热气随着她推门的动作往外一涌,一股微妙的香气钻进西蒙的鼻子里,让他原本急忙上前的步伐一下顿在原地。
  直到帕梅拉暗红色的眼睛朝西蒙瞥过来,后者才回过神,表面恢复正常迎上去:“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通知其他魔族。”
  “他们什么反应?”
  “帕西觉得很奇怪,但还是答应了。”
  帕梅拉摆摆手:“答应就行了。跟我去见见维隆卡吧,她大概等很久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帕梅拉妩媚得惊心动魄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西蒙却没注意到。
  因为刚才帕梅拉大人摆手的时候,宽大的水袖一摇,那股摇曳心神的香气变浓一瞬,一下牵走西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志。
  “西蒙?”
  帕梅拉走出十几米,发现向来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副官还傻站在原地,不由奇怪回头。
  见西蒙怔怔盯着浴室的门,她觉得自己懂了什么,笑道:“里面的东西随便叫一个魔族来收拾好了。这种小事用不着你……”
  “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西蒙一下打断。
  他一说完,两人同时一愣。
  最后还是西蒙自己先一步反应过来,低下头解释:“我是您的副官,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是我做的。”
  帕梅拉眨眨眼,上下扫了他一圈,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目前城堡里既没有女仆也没有男仆,就只能先委屈一下西蒙了,等她后面想办法搞几个家政人员来,就能解放这位副官了。
  不然堂堂魔王副官,只能跟在后面烧热水洗衣服打扫浴室……听上去也太惨了吧!
  她这个魔王已经够惨的了,不需要西蒙这个副官来帮她再添一笔。
  啊,这倒是提醒了她——
  “见过维隆卡之后,还要麻烦你整理一下我的房间。”鉴于现在还没有专门的家政服务人员,帕梅拉理直气壮地嘱咐西蒙,“那些床上用品质量不太好。”
  一些非常显眼的痕迹,比如那个沾了血迹的抱枕,最表层被撕得稀烂的床单已经被帕梅拉塞进了背包里毁尸灭迹,从残存的现场痕迹来看,西蒙应该只能得出……帕梅拉大人打了个滚,被子就烂掉的结论……
  质量的确非常不好!
  对帕梅拉的话,西蒙深信不疑,眼中冷光一划而过:“看来我需要找商队首领好好谈谈了。”
  帕梅拉没甚真心地替那位商队首领道了声抱歉,一扭身去见维隆卡,转眼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还未步入大厅,帕梅拉脸上的放松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不爽。
  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自觉这样的演技足以进原来大学戏剧社演个女主角。
  而维隆卡见她这样浑身低气压地走进来,原本就忐忑的心立刻咯噔一下。
  待到帕梅拉在上首王座落座,开口问维隆卡有什么事时,后者已经确定新任魔王的确对南方魔族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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