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不想太早嫁过去,对于李老夫人的建议自然是毫无异议,甚至要不是女子拖到十八便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她都想一直拖着。
只是这毕竟是圣旨赐婚,即使是李府这边有了想法,那还得上面同意,于是李老夫人便写了折子给了皇后,想让皇后问问陛下的意思。
栖凤宫
皇后看着手中母亲递来的折子,又看看眼前的大儿子,问道,“你怎么看?”
皇后所生的儿子虽为嫡却非长,他是这个后宫之中的二皇子,也是皇后寄予厚望的儿子。
二皇子看着皇后手中的折子,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是五弟的婚事,自然应该问过五弟的意思。”
“他的意思?”皇后说了一句,然后才继续道,“他的意思那日不是表现的很明显了吗,罢了,我直接去问你父皇吧。”
她说着站起身,只是要出门的时候,却又停了一下,看着站在那里的二皇子道,“要是你还没有娶正妃……”
话说到这里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径直去了皇帝那里。
留下二皇子在皇后处又站了一会儿,才回了自己的府邸。
成年的皇子虽然没有分封,但都已经建府搬出了后宫,而二皇子和五皇子这一对同胞所生的兄弟的府邸也是相隔不远。
只是让众人都不解的是,这对兄弟的感情似乎不怎么好。
也不是说两人已经翻脸了,而是二皇子似乎对自己这位弟弟十分关心,但五皇子却并不领情,不过五皇子对谁都不假辞色,所以对自己同胞兄长这样似乎也不奇怪。
如此一来,众人倒是更加同情起那位要嫁给五皇子的姑娘了,据说五皇子还不喜欢她,是她家里逼着人娶的。
真是作孽啊!
这是大多数人的感叹,甚至连关于两人的话本都短时间畅销京城,惹得许多人看得掉了好多眼泪。
而此时当事人之一的原祚此时手里正拿着这样一本话本。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有点事,明天暂时没时间更了,勿等,抱歉哈!大家有兴趣可以关注我微博哈,有紧急情况会在那上面请假的!微博名:简容JR
☆、第16章 话本
距离皇后找皇帝商议成亲的日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虽说当时丞相府、皇后,甚至惠妃那里都隐晦的表达出了来年再成亲的意思,但皇上却是去找钦天监卜测了一番。
而卜测结果却是按原祚与徽媛的生辰八字今年年底是一个几年难遇的好日子,于是皇上金口一开,日子便定在了十二月十二日这个传说中的大吉之日。
结果是钦天监给的,但众人都明白日子定的这样着急,其中必有皇上的授意,于是大家都识趣的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这样一来丞相府就忙得不可开交了。
一般人家嫁女儿至少都要准备个大半年,更不必说像徽媛这样要嫁入皇室的了,那真是准备一两年的都有,可现在已是九月份了,十二月成亲也就是还剩了三个月,加上家里原本就有一个要出嫁的女儿,李谢氏简直就是忙的团团转了。
当家主母如此,徽媛这个要成为嫁娘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多清闲,连带着她身边伺候的,一个个都似乎一睁眼就有忙不完的事,因此徽媛也没空去管外面又传了什么样的流言,甚至半点都不知她的事迹已经被编成了话本子。
一个月的时间够写很多话本了,光京城里经常卖的就有七八个版本。
原祚拿着手里的话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旁边替原祚买来这本话本的小厮更是被原祚的表情吓得脸色都有些白了,他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章龄之。
章龄之没看过这书,但也知道原祚不是在乎别人言论的人,此时也有些不解的问道,“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原祚合上书,停顿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太腻歪了,我与表妹何时这么腻歪了?”
听到这话的小厮都想哭了,街上流传的版本中大都都苦情的狠,殿下更是被塑造成了一个冷酷无情,只知道欺负未来皇妃的人,又或者是未来皇妃工于心计,阴狠毒辣,最后被殿下这样那样折磨。
殿下马上就要成亲了,小厮觉得这些肯定不妥,于是跑了数十家书肆,才从那么多话本里面翻出了这唯一的一本两人都甜甜蜜蜜的,结果殿下说太腻歪了?
小厮战战兢兢,不敢接话,心里还颇有些委屈,要是早知道殿下想要不腻歪的,他随便找个摊子,五个铜板就能买一本。
章龄之在旁也颇有些意外,他直言不讳道,“殿下既然要与沈姑娘成亲了,外界传言好听一些不是更好吗?”
“传言好听一些?”原祚把书扔到章龄之的面前,“你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什么他在郊外种了一大片的挑花林,还揽着她说道,“卿卿,这十里桃花都不及你美。”
这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吗?
还有什么他为了她一夜之间杀尽了昭狱中的人,对着她说,“卿卿,往后你再也不会看到这些污浊。”
他有这么丧心病狂吗?
原祚越看越觉得写这些书的穷酸秀才脑中简直进了水,难怪科举考不中。
眼见着章龄之已经捡起了那本书,原祚又突然把那本书一把拿了过来。
刚捡起书打算看的章龄之,“……”
他看着原祚问道,“殿下,怎么了?”
原祚将那本书捏在手中,嫌弃的看了一眼,道,“罢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原祚既然如此说了,章龄之自然也不会要求再看,只是说道,“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他问完又交代了一下如今的情况,“如今京中处处在传你不喜这门亲事,甚至有人传出了这些都是沈姑娘一厢情愿逼迫的结果,如此一来,丞相那边怕是会心有芥蒂。”
原祚闻言,冷笑一声,“百姓怎么会知道宫中的事,那些不都还是我的好兄弟想帮帮忙。”
章龄之对此没有多做评价,而是继续问道,“如此,流言甚嚣尘上,怕是沈姑娘还未嫁过来便要与殿下离心,沈将军虽然远在西北,但若是沈姑娘说了怕是也不好交代。”
娶一个沈徽媛相当于同时得到了文武两位重臣的权势,但同时按如今的形势发展下去,怕是也会同时得罪文武两位大臣,同时也会导致夫妻离心,由此可见,故意传出这些话的人是何等诛心。
章龄之觉得应该把这些流言控制一下,至少不要全是这种不好的流言,殿下手中的话本他没看过,但既然他说太腻歪了,章龄之便觉得或许这种的才是有利的,于是他建议道,“殿下不如暗中养一批人,多写些这种类型的话本,再将他们流传出去。”
原祚点了一下头,“先生说的在理。”
他说完这句便问小厮道,“你可知道这些话本都是何人写的?”
小厮摇头。
原祚便又看向章龄之。
章龄之自然也不认识,但他还是说道,“写这些的大部分是些落第秀才,他们一般都会写了书直接拿去书肆,我们只要暗中派人看着那些书肆,见到人后再悄悄带回来就行了。”
这个主意原祚自然也想到了,他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章龄之正要领命下去,便又听到原祚开口道,“便让他们写我故意退婚,表妹也对我无意,只是婚约不可违,再写婚后我与她相看两生厌,我们互相折磨。”
章龄之听到这要求张大了嘴,喊道,“殿下……”
他原本都打算找人写两人情投意合,青梅竹马,婚后也蜜里调油了,哪想到五皇子突然这样要求,这和外面传的流言有何区别?
原祚却也没多做解释,直接让章龄之去处理这件事了,只是在他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时才低声说了一句,“这样的结果才是有人愿意看见的……”
至于那个人究竟是谁,章龄之想到这些年五皇子的所为,顿时不敢深想,匆匆离开了。
原祚在房间枯坐了会,看见还战战兢兢站在面前的小厮,突然开口问道,“你可看过书中的内容?”
为了挑选出这本寓意好的书,小厮那是一本一本翻的,虽然只看了个大概,但也是知道里面内容的,但既然知道了主子不喜,他便拼命摇头道,“不曾,只是店家说这本卖的最好,因此小人才买了这本。”
“这本卖的最好?”原祚想到书中的内容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厮,“难道女人都喜欢这样的?”
小厮不知道原祚具体说的什么,只能点头道,“确实大部分买的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想必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吧。”
丫鬟是不会闲着需要打发时间的,那她们为何买就很明显了。
原祚一瞬间就想到了徽媛捧着一本类似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难道她也喜欢这样的?
原祚一想到书里写的那些东西就觉得牙酸,好好的称呼不叫,卿卿左,卿卿右的,他实在不能想象那话怎么从自己嘴里出来。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本被他扔到一边的书,随之又跟被蛇咬了似的迅速收回了视线。
看见眼前的小厮,他烦躁的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小厮如获大赦,行完礼便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只是还没等他踏出房门便又听自家殿下说道,“既然这本卖的最好,那想必还有许多相似的,你都给我找来。”
“是,小人马上去办。”小厮立时答应下来,但心里却跟吃了黄连一般。
哪里来的许多相似的,这本都不知是他费了多少劲寻回来的,刚才殿下不是还十分不高兴的样子吗,怎么现在又要这种书了。
小厮的心思转了好几圈,仍旧猜不出自家主子在想什么,只能认命去寻。
而原祚在房里却是又忍着眼酸,又把那本书翻了一遍,既然她都要嫁给自己了,那她喜欢的东西,自己还是应该要知道一番的,免得两人面对面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原祚想起和徽媛的几次相处,两人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便强忍着又把那本书从头开始翻。
只是翻着翻着他又忍不住把那本书丢了开去。
表妹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呢?
十几年不见她未免也变化太多了吧?
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模样?
那时她才刚能把路走稳,说话都不利索,但每次宫宴外祖母都会带着她。
一堆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前,唯有她看着桌上的东西,眼睛转来转去,还试图伸手去抓,要不是外祖母抱着,原祚毫不怀疑她会直接爬到桌子上去。
当时他和母后坐在一起,外祖母也和母亲坐的近,结果便是他就坐在这位小表妹旁边,眼看着小表妹的口水都快留到他衣服上去了,他便从自己面前的盘子了拿了一块糕点给了她。
结果便变成了那一次宴会小表妹都一直盯着他的手了,他不动,她还主动点着桌上的糕点说要吃。
一场宴会下来,原祚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伺候人的小太监。
偏偏,偏偏,宫宴的座次都是有讲究的,他和小表妹每次座位都是挨在一起。
直到那一次,宫宴前他刚与母后吵了一架,宫宴上也没管那小表妹,可是她却把自己攥在手心的糕点递给了他,虽然在递给他之前,她自己十分不舍的先咬了一口。
但那却是他最后一次见她了,再见时两人俱已成年……
作者有话要说: 原祚:卿卿,卿卿,春花不及你美。
徽媛:春花是谁?
原祚:……
隔壁村的村花。
☆、第17章 囚犯
原祚的视线又落回被他扔在一边的那本书上。
罢了,罢了,当年的小姑娘长大了,多了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自己忍忍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原祚还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边翻着那本书,边记下了一些东西,若是此时有人见到了,定会以为他手里的是什么卷宗。
只是此时也没人看见就是了。
他的院子向来不许人接近,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厮被打发去寻话本了,一个经常在身边的心腹被打发去寻写话本的人了,此时的院子里只剩一片寂静。
等原祚写满了一张纸,才算是彻底把这本书看完了。
他看着纸上所写的内容,出现最多的一个字便是笑,温柔的笑,宠溺的笑,无奈的笑……
他侧头刚好可以看见梳妆台前的镜子。
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人,原祚扯了一下嘴角。
镜子里的人也和他一样扯了一下嘴角,那模样,原祚一看就立即抹平了自己嘴角的那点弧度。
果然还是这样的表情看着顺眼,一个男人要笑那么多做什么,轻浮!
原祚看着手里的纸,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
想了想,他又把那本书收了起来,看起了一本案卷。
只是不知是不是和他做对,他看的十个案子有七八个,不是因为丈夫养外室被妻子杀害,就是妻子偷人被丈夫杀死,还有互相偷人结果在同一家客栈遇到的。
想到表妹对自己的态度和外面的传言,那些案件仿佛都有了他们两人未来的影子。
原祚一脸郁气的放下手里的案卷,想了想,换了身衣服,去了典狱司。
他上次之所以在半路被叫去,是因为刑部那边突然移过来了一个犯人,他犯的罪倒不重,私印禁Ⅰ书,但他攀扯出来的人却是很不一般,当今的二皇子,也就是原祚的胞兄,因为事情涉及皇家,便被移到了原祚手里。
一个私印禁Ⅰ书的竟然会和当今皇子扯上关系,这听起来十分荒唐,但是此人偏偏能拿出印了二皇子私印的书信以及信物,于是才有了原祚匆匆被叫去一事。
原祚是典狱司的掌权人,而牵涉的又是他的胞兄,此事一眼看去便像是在挑拨他们的兄弟关系,偏偏就是这么明显的理由反而没有人会相信。
原祚送徽媛回去之后又连夜审了三天,此人依然坚持不改口,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不就是此人骨头够硬,要不就是却有其事。
所幸的事那本禁Ⅰ书的内容并非是造反之物,所以皇帝得知此事后也没有追究,只是罚了他禁足三个月,扣了一年俸禄,并告诫他日后行事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