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呢?”
陈野没好气,重重拍了男人的头一下,“闭嘴!”
“我要钟意。”男人顿时安静下来,垂了垂眼,镜头里唇瓣格外红润,声音低低的,“我要钟意。”
钟意看着镜头里两男人的互动,更愣了。
这是喝酒了?
镜头切换,背景到了一栋高大建筑物前,陈野从沈远肆身上摸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今天饭局,这人喝多了让我去接他,好吧,我就去接了,接完之后这人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钟意:“……”
陈野把人往房里一丢,随后带上门,“你来不来是你的事情,反正话问已经转达了。”
钟意错愕看着陈野关门离开,怔怔问:“你不照顾他吗?”
陈野无所谓耸肩:“我送他回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夜生活这么长,才不和这只醉鬼耗呢,你要是来最好,不来的话……这人醉个一个晚上,明天就好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钟意长长叹了口气,看向安彤:“等会儿送我去沈总那儿吧。”
安彤瞪大眼:“钟意姐,你要去找沈总吗,他在公众面前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钟意咬着唇,许久没动。
明明不久前才信誓旦旦说好了再也不管了。
偏偏……怎么都放心不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桔子昨天做实验做傻了,今天赶车回家
咳咳咳短小一波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啊啊啊啊!真的!快在一起了
第63章 醉酒之后
夜幕沉浓, 坠着零星几点星光。
晚风凉, 钟意边对着手呵气边翻出了钥匙,打开门。
先前走得急, 忘了把沈远肆的钥匙还回去,这个时候正好排上了用场。
周遭安静至极,唯有金属钥匙相互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旋开门, 不出她意料,门内是一片静谧, 黑漆漆的。
钟意试探性唤了声。
“沈远肆?”
无人回应。
钟意垂眸, 凭着记忆在墙边摩挲了一阵, 摸到了吊灯开关,打开——
“汪汪汪!”
骤然亮起的灯光几分刺眼,钟意眯着眼,寻着声音看去,便见元宝蹲在不远处的地毯上, 冲着她低低吠了几声, 似是戒备。
钟意刚迈步, 元宝尾巴摇动频率更快, 噔噔噔跑到她面前,咬住了她的裤管。
“元宝,是我呢。”
钟意以为元宝没认出自己,蹲身想要揉揉元宝毛茸茸的小脑袋,元宝松了嘴,狗头一摇, 躲开了。
惹。
钟意抿唇,站起身。
元宝又跑到她面前,再次咬住了她的裤管,往门外扯。
“元宝,怎么了?难道是不欢迎我吗?”心里几分发酸,这才多久,自己救回来的狗狗也爬墙了,开始赶自己走了。
甚至把沈远肆当成新主人了。
元宝呜咽了声,骨溜溜的黑眼看着钟意,脑袋在钟意裤管上蹭了蹭,像是讨好,又像是倾诉什么。
钟意皱眉,“元宝?”
这会儿沙发上传来低低的一声嘤咛。
钟意看去,那醉酒的男人脸朝着沙发呈个大字型躺在沙发上,趴着的姿态很是奇异,似是不舒服,皱着眉翻了个身。
翻了身之后姿势更别扭了,一点一点往下滑。
钟意不得不用力从元宝里救出自己的裤子,忙过去就要掉地的男人。
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把男人扶上去沙发,钟意死死抓住他背后的衬衫,拉着他往上,腿跪在地上作着力点,不经意间还刮到了男人的腰侧。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男人缩了下。
扶上去后,钟意才松了口气,凝眸看去。
许是醉,男人浑身透着淡淡的红,鼻息紧促,眉头皱着,长睫覆在眼睑下,又是极乖的样子。
“汪汪汪!”元宝又冲着钟意吠。
见钟意不搭理它,便又跑来,跳上沙发,压在了沈远肆身上。
沈远肆闷闷哼了一声。
“元宝,别这样。”钟意不得不冷下脸,声音沉了下来,“这样是不好的,快下来。”
对视几秒后,元宝败下阵。
“汪呜……”
弱弱吠了声后乖乖从沈远肆身上下来,在沙发不远处窝着,时不时抬起头往钟意这边望上几眼,有许多想说的话,偏偏说不出话。
安抚好元宝,钟意想了会儿,从沈远肆身上摸出他的手机,抬起他的手,解锁。
男人的手机界面很是简洁,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软件,钟意翻到联系人,找到陈野的名字,打了过去。
陈野过了很久才接,他的那端环境很吵,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尖叫,像是K房或是酒吧一类的地方。
钟意喂了好几声,陈野都像是没听清。
掐断电话。
过了两分钟再次打来,这一回电话那端安静许多了,陈野独特的烟嗓顺着电流传来,带着几分调侃:“兄弟酒醒了?来来来继续喝。”
钟意唇角搐了搐,沉下声淡淡道:“陈野,是我。”
陈野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又恢复原本的吊儿郎当:“哟,弟妹有何贵干?”
“……我不是弟妹。”钟意眉头皱得更紧,侧头看了眼躺在沙发上不做声的男人一眼,又问,“他今天晚上干嘛了,居然能喝得那么醉。”
在钟意的印象里,沈远肆不是嗜酒的人,克制得很。
“还能干嘛,应酬呗。”陈野吹了个口哨,半晌玩笑半是认真,“这小子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整天都蹲公司,离了公司呢,就是应酬应酬应酬。”
钟意:“应酬?”
“对啊,撑着醉意送走别人之后,就打电话让我来接他,好吧,这小子打电话让我来接,见到我还嫌弃我,一直嚷嚷着你的名字,你以前经常在他酒局之后接他吗?”
钟意眼皮一跳。
好像是。
那半年里常常去酒局把沈远肆带走,久而久之,沈远肆还多了个妻管严的称号。
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这会儿想起来就觉得很远了。
很平静很美好,没什么纷争的生活。
钟意的声音不由变得更轻了,近乎呢喃:“然后呢?”
陈野继续牢骚:“然后啊,算下来也有四五次了吧,我问安彤你的联系方式,那丫头死活不告诉我……可气得我哟,气得我都想把这不争气的兄弟丢大马路了!”
钟意:“……这两有逻辑联系吗?”
陈野笑了下:“我说有就有,还有什么问题吗,我还有局呢。”
“有。”钟意顿了顿,若有所指,“你和我家安彤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上回扯着安彤去Nirvana见面会时,那丫头还是一脸懵逼不认识成员不愿意去的模样,这会儿听着陈野的语气……这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陈野沉下声:“想知道?”
“嗯。”
“不告诉你。”
“……”
“你又不是我弟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
“挂了,我还有朋友在呢,沈远肆就交给你了,你爱照顾就照顾,不爱照顾直接走就是,照着前两天的样子,也就醉上一晚上,明天再头痛一天,over。”
说完,陈野把电话掐了。
钟意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面色略崩。
这特码是哪门子的兄弟,损友吧。
还是拍拍屁股就走人的那种。
再看躺在沙发上的那人,眉头紧紧蹙着,像是梦魇,面色比刚才还要红,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钟意叹了声,蹲在沙发前轻轻戳了男人手臂一下,“醒醒。”
男人没有丝毫反应。
钟意:“再不醒来,我就把你踹地板上。”
男人依旧没反应。
钟意:“……”
客厅里没有开暖气,这会儿开要制暖也要一定的时间,还是带回卧室吧,钟意想了想,暗下决心。
她悄然走到沙发背后,心里默默说了句不好意思。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从沙发摔下去,摔伤不至于……那应该能把人摔醒吧?
钟意这样想着,随即俯身,用力地把沙发上的那人往外推——
四肢躯干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一声。
像是地面也震了震。
始作俑者眨眨眼,迅速缩在了沙发背后,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从另一边绕出来,蹲身只露出一双眼,看向沈远肆。
男人总算醒来了,捂着摔疼了的后脑勺,面色阴沉。
嗓音干哑得吓人:“谁!”
钟意哆嗦了一下,默默缩回脑袋想趁着沈远肆不注意溜到门边。
正研究逃跑路线,冷不丁的,沙发另一侧传来一句:“我看见你了。”
钟意动作一僵,讪讪站起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交汇了。
沈远肆扶着额头,眸里的红血丝多得渗人,面色苍白阴沉。
钟意扯了扯唇角,低低溢出一个字:“嗨。”
男人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看着她。
房子里安静,外面的风声被紧紧关着的落地窗屏蔽掉了,唯有男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钟意轻轻咳了声,小声嗫嚅着:“既然你醒了,那就回房躺着吧……客厅冷。”
沈远肆微虚着眼,没说话,也没动作。
黑眸沉浓,暗色似是比夜色还要深沉。
“起来啦——”
钟意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拽着男人的手,把人从地上托起来。
“汪汪汪!”
这会儿元宝迅速冲了过来,目光凶狠,撺到两人中间,不住地吼着。
像是意图把人分开。
钟意忙安抚:“元宝,他醉啦,我要带他回房间休息。”
“汪汪汪汪!!”元宝闹得更凶了,在两人中间跳上跳下的。
“元宝啊……”钟意正要说教,忽然手被反手握住,她一愣,没等她反应过来沈远肆就扯着她的手,迈步往楼上走。
沈远肆的步子迈得大,钟意在身后跟的踉踉跄跄的。
想挣开被锢住的手,男人却像是猜到了她的意图,手劲微微加大,直到把她甩进房间才松开手。
“啪”的一声,主卧的门被关上了。
元宝被沈远肆无情关在门外。
“汪汪汪汪汪!!!”顿时,门口传来一阵狗吠。
沈远肆无视狗吠,啪叽一声倒在床上,又随手扯了被子盖住头。
声音干哑:“这样算回房躺着了吧。”
钟意:“……”
“你是觉得肚子还不够难受吗,还压着肚子睡,猪啊。”钟意额间黑线,走过去伸手扯被子。
没扯动。
再扯,依旧没扯动。
使出吃奶的劲,还是没扯动。
钟意放弃了,缩回手,忍不住嘟哝了一句:“你这是发酒疯吗?”
“对的。”被子里传来闷闷的一声。
钟意:“……”
成吧。
喝醉的人最大。
既然这人喜欢这样躺着那就这样躺吧。
隐约记得书柜下的抽屉里放着两盒解酒药,钟意翻出解酒药,搁在床头柜上。
指尖在桌上敲了敲,叮咛道:“吃了药再发疯。”
沈远肆拉着被子的手微微收紧:“哼。”
钟意:“不吃?”
沈远肆:“不吃。”
钟意沉下眼,冷声说着:“那你就等着明天头痛吧。”
“……”
沈远肆猛地拉下被子坐起来,倾身拉住钟意的手腕,嗓音干哑:“这就没耐心了?”
钟意怔愣。
这是那日她给他说过的话。
沈远肆的掌心温热,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像是怕她跑了。
良久,钟意嘴唇翕动,轻轻开口:“是又怎么样。”
沈远肆眸底飞快掠过几分戾色:“你!”
钟意无动于衷,声音平缓:“你吃不吃,不吃我就走了。”
沈远肆死死盯着钟意,半晌,长长叹气。
钟意这才抬眼看他。
像是泄气般,沈远肆松了手,缩回被子里,裹成一团,干哑的声音里带着点恼,还有点小期许,“除非你把那撤回的话再说一次,不然我不吃。”
钟意太阳穴突的跳了下,手指微微蜷起,“你这是逼我吗?”
“对。”床上那人应得干脆利落,“我就是要听。”
没皮没脸,理直气壮。
“沈总,真不好意思呢。”钟意忽然笑了声,“我不吃这一套呢。”她微微侧头看向散发着柔和光线的小桔灯,笑声愈发散漫,舔了舔唇瓣,“我来照顾喝醉的您,只是人情而已,不是义务,威胁什么的……没意思。”
床上那人心间一凛。
钟意单手托腮,把玩着药盒:“而且沈总不是在媒体面前宣称了我们没有关系吗,我太依着您的话,这不就显得我太没脸没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