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仙鹤啊,你别老是板着一张脸。”袒露着健壮腹肌的男人躺在石头上含着根草,随着他说话间,那草尾巴上上下下的动,“你这样哪有什么姑娘愿意和你成亲啊,我看着都嫌难受。”
坐在一旁石凳上名为鸣阡鹤的青年神色未变,青年墨发高束,于袒露腹部的男人截然不同,穿着规规矩矩的蓝白色衣袍,领口直到脖子。
他腰间别着把长剑,剑眉星目,正气凌然,一派的君子作风。
“我无意娶亲。”他喝着茶,一边回答男人的话。
“嘿,”男人忽地从石头上跳下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听说百花楼有个……”
话还未说话,远处就传来一声轻咳,男人浑身僵硬,立刻转而道,“有个很会泡茶的老师傅,你想不想去见识见识?”
“有多会泡茶?”清越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带我去见识见识。”
夏挚炎立刻站直身子,转身冲着后面走来的女子赔笑道,“不不不不用了,他哪能和我们烟铧比?烟铧泡的茶那是三界第一绝,我一天不喝就跟被凌迟似的。”
被称作烟铧的女子并没有因为男人的奉承话而喜笑颜开,反而皱眉道,“夏挚炎,你自己不学好别带坏我们阡鹤。要去你自己去,去了也别回来在我面前转悠,我最烦像你这样的男人了。”
“诶别呀,我又没去!”夏挚炎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胯。下按,“我下面的东西可干净了,一直给你留着呢。”
女子额角跳了跳,她忍无可忍地咬牙,“夏、挚、炎!”
她当即抽了鸣阡鹤腰上的宝剑,追着男人一边逃跑一边求饶。
看着面前鸡飞狗跳的场景,一直不苟言笑的鸣阡鹤倒是笑了,他握拳挡在唇前,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
夏挚炎见了立刻指向鸣阡鹤,“烟铧,鸣仙鹤在笑话你呢,你赶紧去砍他啊。”
“我先砍了你再说!”
“这不公平!诶……你等等!”
……
没过几年,鸣阡鹤收到了夏挚炎和烟铧的喜帖,大婚那天整个魔界都张罗上了红色。
新郎笑得傻气,见了谁都高兴地称兄道弟。流水宴摆了七天七夜,喝了酒的夏挚炎还爬到了魔宫房顶上撒金子。
“仙鹤啊,我跟你说,”醉醺醺的魔君搂着来参加婚礼的鸣阡鹤,大着舌头道,“这女人啊,就得你主动点。咱们是雄的,这个啊……就得把自己拾掇拾掇,把那什么……肌肉和大口口露出来,不然、不然人家姑娘、凭什么、凭什么和你交。配。啊,你说是不是?”
他把自己衣服脱得精。光,一。丝。不。挂地站在鸣阡鹤面前,还试图去扒鸣阡鹤的衣服,“你看看你,穿得、穿得那么严实,那女人哪能知道你的厉害?你得学、学学我!学我知道了吗!”
鸣阡鹤撑着额头,对着面前这个赤。裸的醉汉不忍直视。
“别、别扯我衣服。”他按住夏挚炎的手,夏挚炎脾气上来双手弹出尖锐的利爪,一下子就把剑圣的衣服给撕碎了。
“男人点鸣仙鹤!你名字娘们唧唧的,怎么性格、也娘们唧唧的!”
在洞房里等的太久而跑出来的烟铧一眼就看见了这个惨不忍睹的场景。她拔下手上的簪子,利索精准地刺到夏挚炎光溜溜的屁股上。
“哎呦!谁、谁偷袭老子!”夏挚炎捂着屁股,迷迷糊糊地大喊着,下一瞬前面的口口一痛,整根都被女子纤细柔软的小手狠狠攥住。
“哎呦呦疼,大奶奶您放手!”被疼痛刺激着,夏挚炎终于清醒了两分,认出了来人是自己的新娘。
“放个屁!”烟铧一只手攥紧他的口口,另一只伸到他屁股上,把簪子拔。出来又狠狠。插。进去。“瞧你那丢人样,给我滚回去!”
她一边朝衣衫不整的鸣阡鹤歉意道,“抱歉啊阡鹤,他喝醉了,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
“没事。”鸣阡鹤摇头。看着女子残暴地抓着男人的口口拉着他往回走,放松了力道之后,夏挚炎又嘻嘻哈哈地开始傻乐,“媳妇儿~媳妇诶,今天洞房诶。”
“别着急,今天晚上有我洞你的时候。”
“不是你是洞吗?”
“呵,我说你是洞,你就给我好好当个洞。”
“我想起来好像还有点公务……哎呀!疼疼疼……”
后面的鸣阡鹤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不想第二日,撕破了他一件衣服的新郎官找上门来,垂头丧气地站在他面前,“仙鹤,我想问你借点钱。”
“嗯?”鸣阡鹤换上新的蓝白袍子,不解道,“你不是昨天还站在房顶上撒金子么?”怎么今天就没钱了。
“所以我穷了。”夏挚炎想起自己醉酒后做的一切欲哭无泪,“都被我撒完了。”
鸣阡鹤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抽出几张金票,“好吧,当我的礼金。”
“诶谢谢剑圣大人!”夏挚炎快乐地接过来,毫不停留地转身就跑。
跑了没一刻钟他又哭丧着脸回来了,“烟铧叫我还给你,还要我赔你的衣服。”
鸣阡鹤看着他恹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三角恋,口口打码的地方是男性生殖器新年快乐,奉上双更,这章评论,我发个小红包,祝大家新的一年天天顺利幸运S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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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
三人虽然是挚交好友, 但是总有立场不同的时候。身为魔君的夏挚炎和身为天界战神的鸣阡鹤时常会在战场上遇到。
论起来, 两人也是因为在战场上惺惺相惜而结识成为的好友。
又是一次开战, 烟铧忧心忡忡,一边给夏挚炎擦他的大刀, 一边检查鸣阡鹤的铠甲。
“你干嘛不检查我的战甲?”夏挚炎从后面抱着她,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撒娇。
“别捣乱,自己玩儿去。”烟铧挣扎了下,那么大块头的男人贴着她,又重又热,“你有个什么战甲啊你。”
别人都是穿着铠甲配着坐骑上场,就他吊儿郎当的扛着把大砍刀徒步上去。打得开心了还当场把自己衣服撕开。
真是痞得没眼看。
“你给我做!”夏挚炎嘟着嘴,“你给我做我就穿。”
“那你还是别穿了。”
“我就要穿!”
“钱在抽屉里, 左转兵器铺自己买去。”烟铧拍掉他揩油的手,“这点事情别来烦我。”
“唔……烟铧你好冷漠哦。”
被闹得什么事情做不成的女子转身,面无表情地盯着男人的裆下, “要我热一热?”
夏挚炎捂着下面, 咽了口唾沫, “不不用, 我去买战甲了,回见!”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两军出发的时候。
烟铧将鸣阡鹤的战甲修补好递给他, 叹了口气,“这话自从咱们三个认识以来就说了很多遍了,但是我还是要再说一次。”
女子抬头, 冲着面前正气凌然地剑圣勾唇,“阡鹤,你不必顾忌我。活了那么多年,生死早就看淡了。你就算杀了夏挚炎我也不会怨你。立场不同,不管是他还是我都能理解。”
坐在一旁的夏挚炎立刻大声嚷嚷,“你对着他笑!你都不对我笑!我生气了!要和烟铧交。配才能开心!”
“闭嘴!”烟铧朝着他怒吼。
鸣阡鹤被两人逗得轻笑一声,事实上每次看着自己这两个好友,他总是轻易展颜。
他点点头,“你放心,这是一开始就约定好的誓言。不论是挚炎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他,都绝不会有任何怨怼。”
“那肯定得是我杀了你啊。”夏挚炎冲着鸣阡鹤咧嘴,露出一排森森的牙齿,金黄的瞳孔里泛起点点红意。
鸣阡鹤下巴微扬,毫不退让,“我在战场上等你。”
……
这次大战,天界魔界皆是一片生灵涂炭,天界帝君忍不住了,决定和魔界修好。
两界的君主约定在交界处见面,劈开了一座巨大的玄石压在交界线上,一块被天界的帝君用剑刻上“卫黎”,另一块由魔君题字,算作两界友好的信物。
夏挚炎有些犯难,天界写了个卫黎没问题,他总不能写个护黑吧?
那写啥啊……
电光火石之间,魔君灵光一闪,在另一块石头上刻下“烟铧”二字。
天界帝君不解道,“魔君,这烟铧是何意?”
“这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两个字。”夏挚炎难得一本正经,一直没边没形的痞子居然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后脑勺。
鸣阡鹤在旁边看着,心里笑着叹气。
条约签订之后,夏挚炎立刻勾上鸣阡鹤的肩膀,“仙鹤你别生气啊。对我最重要的两个字是烟铧,但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三个字鸣阡鹤。”
他诚恳道,“你和烟铧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但我总不好在上面写个仙鹤是不是?”
鸣阡鹤摇头,“我没生气。”
“那你笑个给爷看看?”
“……”
“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走走走去我家,烟铧今天允许我喝酒了!”
……
鸣阡鹤曾经以为,这样快活的日子是可以持续一辈子的。
天界和魔界修好,两界约定不再发起战事。他再也不用和夏挚炎在场上相互厮杀。
烟铧不久后有了孩子,生了个男娃娃,把夏挚炎又乐成了个傻子。
他立刻就把百香楼拆了。
因为他听说坐月子的时候母亲一定要心情舒畅,夏挚炎想起自己以前每每提起百香楼烟铧都不高兴,于是拿着自己的大砍刀把人家整座楼都砍了。
流离失所的姑娘们跑到烟铧院口哭诉,哭得凄凄惨惨戚戚,夏挚炎又挨揍了。
鸣阡鹤时常会去魔宫,和两人饮酒品茶。
和夏挚炎饮酒,和烟铧品茶;夏挚炎喝着喝着就和他打起来,两个人打得筋疲力尽倒在地上起不来,烟铧看着,也没想伸手拉一把。至于烟铧,鸣阡鹤时常和她手谈,这时候夏挚炎就无聊地坐在地上数蚂蚁,抱怨他们太磨叽。
可惜,天总有不测风云,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太过快乐的时光总是不会和永恒二字扯上关系。
……
“挚炎……”鸣阡鹤赶到的时候,看着那个男人怀里抱着一具破败的尸体,低着头坐在大雨中。
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全身上下湿得彻底。
鸣阡鹤看清了他怀中的尸体后,瞳孔猛地收缩,不可置信地颤声道,“谁干的?”
烟铧……
“不知道。”夏挚炎木着脸,语气淡淡。他虽然狼狈,却没有丝毫崩溃的样子。
但正是这样叫鸣阡鹤更加担心。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的夏挚炎,冷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他坐在地上,低声道,“我发现的时候,她就死在这块石头下。这块刻了她名字的石头下。”
鸣阡鹤目光移向一旁,这里是当初两界签订合约题字立下信物的地方。
那块被刻着烟铧的石头上,有着五道细细的血印。仿佛是一开始就制好的墓碑一般,女子的尸体就躺在她的名字下面。
“挚炎,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