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黛玉养了一只猫——山村漠漠
时间:2019-02-25 10:31:20

  不过,如今形势终究不同了,黛玉和林如海的身份也已不可同日而语。何况,她还有事情求她,少不得忍耐些个。
  贾母从前觉得跟黛玉有很多话题可以谈,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眼神冷冽,不带一丝笑意温情,似乎是全然陌生的黛玉,她不知道该跟她谈什么。幸好路上早将要说的筹谋于胸,不然这时候,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为了拉近关系,贾母先从黛玉的娘、她的女儿——贾敏说起。说贾敏小时候如何聪敏,如何孝顺,自己如何疼她,她如何跟开玩笑说二哥最疼她,她以后有了好东西都给二哥。
  “你母亲当年啊,跟你二舅舅的关系最好,你母亲未出阁的时候养的娇,针线也不常做,嫌费眼睛,但是你二舅舅身上穿的鞋袜、佩戴的荷包香囊都是你母亲亲自做的,我和你外祖父想要都没有。我这几个孩子中,所疼着唯有你母,谁曾想……”
  说着便落下泪来,鸳鸯忙递帕子,贾母接过帕子擦了擦泪。
  黛玉的眼圈也有些红,母亲虽已去世多年,但她每每想起,仍是不自觉的心疼落泪。想起母亲便想起自己六岁多悲痛中含泪进京,她在贾府不不小心时时在意,仍是免不了被人欺辱、背地里嚼舌根。
  黛玉微垂眼睑,调整好情绪,端起茶碗道:“外祖母,这是上好的老君眉,我新得的,您尝尝。”
  贾母只得端起茶碗品茶。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没找到机会继续方才的话题。
  直到用了午饭,贾母见再不提的话,黛玉要回去午歇,更没机会说了。她不想才跑一趟,因也不管合不合时宜拉着黛玉便又讨论起来。谈了一会儿贾敏,便谈起黛玉在贾府的生活。似乎她也知道黛玉在贾府生活的并不怎么如意,所以只是一带而过,谈起历朝历代宫妃之事。目的便是为了告诉黛玉宫妃之难,便是皇后也有许多不得已之事,若没有一大批手握实权的亲戚帮扶,很难再宫里生存下去。
  黛玉也听出来了,这是告诉她若想将来在皇家立住脚跟,必须得有一个强大的娘家。
  她林黛玉是家中的独女,没有兄弟,甚至连个嫡亲的叔伯也没有,便是父亲再位高权重,终究势单力薄,若想获得长久的富贵,必须得依靠他们贾家。所以,贾家有没有权势便很重要了。虽然没有明说要她帮忙保贾政的官职,但言语中已经带出来了。
  真是,强词夺理!
  黛玉并没有动怒,而是仰头笑道:“不瞒外祖母,我平日也读些史书,见解却与外祖母不同。历朝历代,但凡外戚擅权者,均不得善终……”
  意思是您不要命可以,我还想多活些时日呢。
  当天,贾母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王夫人跟在贾母身后,脸色更不好看。她心里充满恨意,一恨林黛玉,二恨嫁贾母。恨林黛玉自不必说,恨贾母是因为她出尔反尔。
  今儿今儿来的时候明明说好的,求林黛玉办两件事,一件是保住老爷的官职,另一件便是托林黛玉转告林如海,想办法让宫里的元春上位。只要元春能获得皇帝的恩宠,贾府显贵起来还远吗,说不定势头还要出超过去了么的林府。
  王氏恨贾母信誓旦旦的过来,竟然一件事都没有办成,还累她受了不少窝囊气。
  却说贾母等人走后,黛玉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回房歇息。虽然已进入春天,因才吹了一夜的北风,天有些凉儿,黛玉出去的时候还穿着夹衣。进了房间,紫鹃、慧儿伺候着黛玉脱了外面的大衣裳、卸下钗环。黛玉在美人靠上躺了,紫鹃放下帷幔,示意外面的小丫头能噤声,不要打扰姑娘休息。
  紫鹃走后,黛玉在美人靠上歪了一会儿,复又睁开眼,将放在床头的一本《道德经》取来观看。自赐婚的圣旨下达,她便日日在嬷嬷、女官的教导下学习宫廷礼仪,如何起坐、如何行礼,甚至连如何走路、迈步时候的仪态都有十分严格的规定。
  因过于繁忙,连书都好久没怎么读了。至于家里的琐事、外面的产业,更是全求交给几个管事的婆子,自己已经几乎不怎么过问了。好在之前在周航的帮助下制定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方法,便是没有她,只要按那套放下走下去,便不会出什么纰漏。
  林如海已经开始四处搜罗宝贝给女儿准备嫁妆。
  女子的嫁妆越足,在夫家便越有底气,皇家也不例外。林如海几乎将自己历年所的珍宝,并家里的产业、田庄等都列入了黛玉的嫁妆单子。
  林黛玉有一次去书房给父亲送茶,可巧看到嫁妆单子,都吓了一跳。
  “爹爹,你是要把整个林家给女儿陪嫁么?”她道。
  “为父只你一个孩子,不给你,难道还留给外人么?”林如海很疑惑的道。
  “爹爹!”黛玉叫了一声,“爹爹身强体壮,日后未必就没有子嗣的?”
  “胡说什么!”林如海厉喝一声。他在林黛玉面前一向是宠溺女儿的慈父,连大声说话都没有,更何况这样的厉喝,黛玉没想到他突然会这样,愣了愣,眼中蓄起水光,弱弱的叫了一声“爹爹”。林如海立刻心疼了起来,忙道:“乖女儿,为父不是凶你……”
  “爹爹……”林黛玉红了眼眶,“是女儿说错话了。”
  按说这样的一句话不至于黛玉伤心委屈到如此境地,她在贾府住着的时候闲言碎语听得多了,有些下人说的还很难听很粗俗,她都没有在意过。因为那些人,她林黛玉根本就不屑。可如今,自己在意到心坎的父亲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厉喝,黛玉就觉得委屈的不行。她也是为了爹爹考虑啊,爹爹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在灵泉水的滋养之下身体比四十上下的也不差什么。
  林黛玉心疼林如海,不想人家说他绝了林家的后……
  “女儿,为父有你一个就够了。那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
  林黛玉点点头道:“女儿知道了。”
  三月底,从贾府传来一个好消息,迎春的婚事定下了,南方是一个翰林之子,年方十八,已经中了秀才,听说为人斯文有礼,十分不错。黛玉在家中学礼仪不能出门,便休书一封命人送去,并送上了贺仪。
  迎春已满十五岁,定了之后不久便开始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等,婚期也很快定了下来,就在六月十六。
  临近六月,黛玉准备两套头面,一套赤金的,一套点翠的,还有一个紫檀木的梳妆匣,预备给迎春做添妆之礼。
  此时,朝廷考核精简官员的举措也进行到了尾声,贾政终究是别裁撤了下来。据说,为此他很是消极,日日待在家里和一众宾客读书饮酒,一个多月未曾迈出家门一步。
  皇宫,太极殿。
  周航刚进宫门便感到了大殿里弥漫的低气压,宫人们个个缩着脖子屏气凝神,御案前的地上扔着一册凌乱的奏折,台阶上皇帝红着脸怒气腾腾。
  不用说,问题肯定出在奏折上了。
  周航哀叹一声自己沦为灭火筒的悲惨命运,走上前,将地上的奏折捡起,笑呵呵的道:“父皇,哪个不长眼的又惹您生气了?”
 
 
第103章 
  周航兴冲冲踏入殿门, 却见李昭面有怒色, 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山东有一名唤胡威的知府上了一道奏折。这道奏折倒也没说什么值得皇帝雷霆大怒的要事, 只是因去岁大旱,许多百姓颗粒无收,有些存粮的人家还好, 那些家无余粮的百姓已经捉襟见肘,极穷的连饭都快要吃不上了,根本没有钱粮缴纳朝廷的赋税, 请求圣上大发慈悲,免了这些灾民的税收。
  这都还没什么,以民为本嘛,自然要以百姓为先, 首要便是得让百姓生存下去, 这没什么错。
  李昭爱民如子,向来也是按这个标准行事,照理碰见这样的事他最合理的行动便是立刻下诏免了那些灾民的赋税,给这些人发钱发粮,盛世之下,岂能让百姓饿死?
  况且灾民不赈易成流民, 流民多了则生动乱, 这也是为朝廷的安定考虑。
  处理了灾民的事,然后再将知府胡威嘉奖一番, 不说升官吧,至少也会赐些东西。
  然而令他生气的是胡威太不识趣, 明明如今已是贞元元年,朝廷早给各地发了邸报告之,此人胆大包天竟还在奏折中称长兴二十四年。
  长兴是太上皇在位时的年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影射他继位不正么?
  周航展开奏折一看,果然写的是长兴二十四年。邸报五个月前已五百里加急送往各地,便是偏远如琼州等人迹罕至之地也该早已送到,不存在他还没有收到朝廷邸报而不知新朝年号的情况。也就是说,是故意为之了。看来这个叫胡威的知府不是脑容量有限,便是不满新朝新政或是有什么不轨的心思。
  难怪皇帝父皇会如此生气,周航摸着下巴暗道。
  周航笑了笑道:“父皇,一个知府而已,查清楚料理了便可,父皇不必放在心上。”
  李昭想想也是,他一个九五之尊,竟不如儿子明白,一时钻了死胡同。若真跟一个知府较真,从京城到地方大大小小的官员无数,比知府大的没有上千也有数百,真较真还较真不过来呢。不过,这不代表他就放任不管,查还是要查的,万一这个知府真有谋反之心,那还得了?
  这一查还真查出来不少事。
  而且还牵扯出两个人,一个是首辅张守忠,一个便是新晋封的越王李承钰。
  原来这胡威是张守忠的一个远方亲戚,具体有多远呢 ,大概胡威的姑妈的叔叔是张守忠一个表叔,总之七拐八绕,那点子血缘已经很淡薄。但因张守忠身为阁臣,如今又是首辅,权势滔天,胡威虽然只是个知府,但他年轻啊,才刚过了而立之年,就当上知府,也算是年轻有为之辈,毕竟很多人这个年纪还在读书考进士呢。胡威已经在三十出头的年纪位居知府,已算不错,以后也是前途无量。
  一个要往上巴结,一个又想提拔年轻人,为子孙铺路。所以两家还有些来往,胡威每常进京述职便以子侄的身份拜见,当然便是不进京的时候每逢节、寿所送之礼也都不薄。
  至于跟李承钰的来往,也是为了方便往上爬而已。
  一个手握实权的宰相,一个废太子的儿子,一个地方上的官员。
  这三个人搅和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且这个胡威为官不仁、欺上瞒下,其治所下的饥荒虽为天灾,亦有人祸的嫌疑。原本随则遇上大旱,却不至于颗粒无收,顶多比往年收成少些,百姓但不至于挨饿。之所以最后许多百姓颗粒无收,乃是拜胡威所赐。
  胡威是个生性好色之辈,府里妻妾无数,孩子也生了不少,有七八个,但都是女儿,儿子只有一个,是其夫人所出,年方十五岁。因只有他一个独苗,未免溺爱些,自小便养成了娇纵的性子,与一帮子纨绔子弟混在一处,小小年纪便飞鹰走狗、眠花宿柳无所不错。去岁四月,正值小麦麦子扬花这位胡大少爷来了兴致便带着许多随从到郊外涉猎,毁坏庄稼数百亩,终于射中野兔一只,回去还沾沾自喜。
  数百亩良田,可是几十户中等农户之家的全部资产,他们全仗着田地养家糊口,贸然被毁坏是何等的心痛?几十户农户商量早到县衙告状,县令见高的是知府的公子,哪个敢接?
  这还不算,等多算胡威昏聩、教子不善,另有一件事令李昭更为恼火。
  从前,除朝廷规定的赋税外,地方官员往往还向老百姓征收常例。所谓常例钱,其实就是地方官员巧立名目向来百姓征收的装入自己腰包的银钱。这种行为虽然会加重百姓的负担,让百姓不满,但积习已久,甚至已经是约定俗成,若非个别官员太过放肆,朝廷一般也不管。造成许多官员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甚至将常例凌驾于朝廷赋税之上,先征常例塞满自己的腰包,然后再征收朝廷的赋税。
  可银钱粮食就那么些,百姓交了常例,再交赋税的时候往往就不够。若勉强征之,必然给百姓增加更大的负担,逼迫太狠,也容易造成民变。
  所以,李昭登基后便敕旨各地不许再征常例,违者斩立决。
  李昭是去岁麦收前下的敕旨,也就是说,去年麦收后,各地官府便不能再以任何明目征收常例了。可这胡威当真是胆大包天,不仅征收,还是按十五税一的比例征收。也就是说,如果产量十五升,就要交一升的常例。要知道朝廷的税收才不过三十税一,胡威征收的常例便比朝廷赋税还重一倍。
  正是胡威的强征暴敛,才使得治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胡威的结局就很悲剧了。
  斩首,家产充公,家人男丁流放,奴仆极女人们入官。
  至于张守忠和李承钰虽然暂时不好动,但二人均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李承钰虽然有些慌乱,想到自己并没有什么不轨的把柄掌握在胡威手里,皇帝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况且不是还有太上皇么,只要太上皇还在一天,皇帝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但张守忠可是着实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瞧瞧当今天子登基以来的行为,可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从去年大半年的隐忍不发,到今年开春的裁官员除佞臣,快准狠,一招毙命,绝不拖泥带水,可谓是深谙兵法之要、帝王之术。唉,长兴的时代落幕了,他老了,也该识趣些准备安享晚年了。不然,下一个倒霉的便是他张家。
  张守忠七十有余,宦海沉浮四十多载,之所以能位极人臣,靠的便是谨小慎微。想当年太上皇朝的时候,他虽不比张亦枫深得太上皇宠信,却也算位极人臣。诸皇子争宠夺嫡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拉拢过他,甚至连太子殿下也屡屡抛出橄榄枝,可他始终未曾动摇一分,只为太上皇一个人效忠。新皇继位,他更是小心翼翼,轻易不肯多说一句话不肯多行一步路,唯恐一个步子踏错,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胡威这个人他是知道,却只是见他机灵,才干也不错,又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偶尔夸赞了几句罢了。至于他送来的礼物,太上皇的时候是收过,不过那是因为太上皇多疑,越是信重之人越是容易疑心,为了让太上皇打消疑虑,不得不行此自毁之事。当今登基以后,知其为亲王时督察吏治以铁面无私著称,便再也不敢收任何人的任何礼物。
  谁曾想……
  他那个不长进的儿子却不听他教诲,私下又收了胡威的银子,招来了如此祸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政治斗争历来如此残酷,所以才有为了皇位不惜兄弟喋血、父子成仇。张守忠思来想去,自己在新皇眼里恐怕是碍眼要取出的棋子了,此时此刻,唯有他识趣些,主动找借口致仕,放弃手中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资源,或可保全家族。
  只是,官员之间有着复杂的人脉、利益关系,而且还要顾忌太上皇、皇帝陛下的面子,想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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