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他的小狼狗就三分钟了?他只是年纪小没经验而已!再说了,有那张脸在,快一点也没事的!
想到这里,徐雅丹跳到淘宝,挑选了几样助兴的东西,分享给了小狼狗,让他提前买好,回头两人一起玩。
她发这些内容时,向来不避讳身旁的助理。徐雅丹的助理跟了她多年,瞥见她手机上发的那些露骨情话,小声提醒她:“徐姐……有些话可以当面说,但是千万不要留下文字记录,万一……”
万一某天,她同小狼狗分手了,这些露骨的内容被截图流传出去,那徐雅丹的清纯形象绝对会一落千丈。
“别瞎说。”徐雅丹瞪她一眼,“就算有‘万一’,也是我不要他,他不可能、更不敢背叛我的。”
她们正小声说着话,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工作人员进来提醒她们,再过二十分钟,她们就可以上台做第二次彩排了。
只不过,这第二次彩排虽然名曰“彩排”,但是会全程录像,若是录播当天拍摄效果不好,那就直接用今天的视频替换上。
所以说,这次彩排要拿出百分之百的精神,绝对不能随随便便糊弄了事。
工作人员的视线在宽敞的休息室内转了一圈,忽然问:“苏老师呢?”
苏瑾的化妆镜前空荡荡,她的舞台服装、配饰全都留在那里,人却不见踪影。
徐雅丹撇撇嘴,皮笑肉不笑:“自然是有人找喽……”
工作人员皱眉。他是专门负责本节目的主策,除了《四大美人》节目以外,还负责多个节目的统筹。他可不像那些小喽啰一样,会对明星有什么跪舔的情绪。
这是工作,工作就要讲合作、守时间、听调度,像苏瑾这样临上场了却不见人影,究竟像什么话!
他赶快让人给苏瑾还有她的助理小霞打电话,可电话里只“嘟嘟嘟”的响,根本无人接听,再打过去,干脆直接关机了。
主策脾气上来,吩咐助手:“给她经纪人打电话,问问苏老师究竟去哪儿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她一个!”
助手唯唯诺诺的应了。
徐雅丹最喜欢看苏瑾出丑,她开开心心收拾好衣冠,对着镜子簪上步摇,在助理的搀扶下走出了休息室。
明明只是去候场,可她却走出了贵妃出巡的气场。
后台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地上到处都是杂物,化妆助理、服装助理风一样的跑来跑去。
徐雅丹小心翼翼地走着,无奈,她身上的长裙实在太长了,她一个没留神,脚下一软向前扑去。
“啊!”
她惊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结实而有力的手从旁边伸出来,稳稳扶住了她。
那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手心内全是厚茧。明明是大冬天,可他却只穿了一件薄夹克,像是刚从某个很温暖的地方抵达这里似的。
单薄的外套根本无法遮住男人壮硕的身型,徐雅丹倒在他的臂弯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可以清晰感受到隐藏其下的肌肉线条。
若是能被这样的男人拥抱……
还不等徐雅丹再多多感受一下男人炙热的怀抱,对方已经放开了徐雅丹,把她扶正,后退一步与她隔开距离。
“小心,请站稳。”男人声音沙哑。
若是光论长相,男人在俊男美女集中的娱乐圈里,只能排到中等。然而他身上却带着一种少见的气势,像是一支上膛的手枪,光是与他对视,将让人觉得心中惧怕。
他头发剃的很短,皮肤晒得黝黑。在他身后,有一个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娇小身影,他一直挡在那个女孩身前,像是一只守卫公主的恶龙。
女孩戴着鸭舌帽,大大的口罩遮住面容。她低垂着头,没去看一身华服的徐雅丹,而是拍拍男人的胳臂,小声道:“咱们先去找她。”
男人点点头,护着她继续往后台深处走。
这俩人真是奇怪,明明没带工作证,却能在后台畅通无阻。
徐雅丹心下奇怪,难免多看了那女孩几眼。
就在两方交错而过时,徐雅丹忽的伸手拉住了行色匆匆的女孩!
“苏瑾?”徐雅丹皱眉,“你搞什么鬼?在后台还带着帽子口罩,你以为整个晚会只有你一个大牌明星吗?”
女孩:“……”
她僵在当地,半晌没有言语。若是仔细看去,就可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徐雅丹觉得苏瑾怪怪的。
她的视线落在苏瑾的口罩上,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不会是在地下车库里,苏瑾和穆休伦吵起来,被穆休伦扇耳光了?
那些富商啊,根本没一个好东西,真以为女明星嫁到豪门里能有什么幸福结局吗?都是骗人的!家暴打人的比比皆是,说不定这次绯闻被爆出来,那位穆总觉得是苏瑾故意设计他,然后就动手了呢。
想到这里,徐雅丹故意提高声音,甚至动手去摘苏瑾面上的口罩:“苏老师,别遮遮掩掩的了。要是受委屈了,和妹妹我说……”
她出其不意突然动手,苏瑾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她夺下了口罩。
——令她失望的是,苏瑾的脸上依旧光洁、漂亮,即使在光线昏暗的后台里,苏瑾依旧像是在发光一样,带着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风采。
她像是一捧月光,秋水双瞳柔柔递来,光是与她对视,仿佛就要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里了。
徐雅丹一愣,恍惚间觉得这个眼神令她陌生又熟悉。
而且,苏瑾的头发刚刚有这么长吗?
“你怎么……”
不等苏瑾回应,被徐雅丹一嗓子吸引过来的服化助理赶快冲过来,围住了苏瑾。
“苏老师,您去哪儿了?”
“苏老师,第二次彩排就要开始了!您怎么把妆洗掉了?”
“苏老师,您快点跟我走!”
说着,服化助理便把苏瑾往化妆间的方向推。
苏瑾一脸为难,她身旁的男人冲她微微点点头,用口型同她说了一句什么,她这才安心下来。
眼看女孩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徐雅丹立即甩下助理,凑到了男人面前。
到了这时,她早不记得什么家里的小狼狗小奶狗了。谁说只有男人才能花心的?像她这样有钱有貌的女明星,花心一点又怎么了?
她脱下外套,露出身上那一袭绝美的蓝色纱裙,摆出苦练多年的完美笑脸,主动搭话:“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林。”男人双手插兜,守在休息室前,一动不动。
“你是苏瑾的保镖吗?”
“保镖?”男人惜字如金,“不是。”
“那你是……?”徐雅丹想问男人的身份、是不是苏瑾的异性朋友,然而男人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在追问他的工作。
只听他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动物饲养员而已。”
“……”
就是那种,扛着枪、穿着迷彩服,一天到晚扑在湿地泥潭中,就算打死打残偷猎者也不用蹲监狱的普通动物饲养员而已。
第61章 花开两朵
因为苏瑾在二次彩排前擅自离开后台,回来后又要重新梳妆,导致整个《四大美人》的录制都受到了影响,往后延迟了整整十五分钟。
熬到后半夜,节目组早就累到人仰马翻。节目主策的黑眼圈一直扩散到下巴,远远看去,简直是熊猫成精一样。
“苏老师画完没有?!”后台不能抽烟,他只能叼着烟尾巴,有些烦躁地嚼着烟屁股,“现在全组人都在等她一个,让她快……”
“抱歉,我来迟了。”身后,一道柔柔的声音响起。
裹着红色大氅的身影自化妆间娉婷而出,乌发挽成飞仙髻,簪一支飞雁形状的掐丝发簪,女孩怀里抱着一只琵琶,倒真像是从壁画上走下来的古代仕女,自带一种穿越时空的宁静美好。
她的妆容并不浓艳,清淡地勾勒出她姣好的五官。眼角一点泪痣,随着她的一颦一笑,变得格外动人。
主策:“……”
奇怪,主策打量了她好几眼,总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距离上一次彩排不过几个小时而已,苏瑾的气质怎么变化这么大?若说之前的她,是艳阳下肆意生长的玫瑰,那现在的她就是月光下的一捧幽兰。
说不清哪个她更好一些,不过现在的苏瑾,倒是更像历史上那个“外柔内刚”的王昭君了。
主策只当是自己想多了,她压下心中的违和,指挥着助理为苏瑾配上夹式麦克——虽然苏瑾在镜头前只做弹琴的手势、实际会同步播放提前录制好的音频,但为了面子着想,还是会为她戴上麦克,只是肯定不会开麦了。
别的明星闭麦,是“对口型”,她呢,是“对手型”。
一切准备就绪,四位美人皆准备完毕,苏瑾的出场最为特殊,她将乘坐吊篮从天而降。
……
很快,第二次彩排正式开始。
这次彩排尤为正式,台下假设着多台摄像机,从不同角度捕捉着台上艺人的一举一动。
林岩就站在台下,怀里抱着苏瑾的外套,手里还拿着水杯,倒真像是她的跟班助理一样。
对于他来讲,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早已习惯和无声的动物打交道的生活,完全没想到,一次意外的相遇,会让他出现在这里,仰头看着舞台上的星光。
有其他工作人员见他眼生,过来询问他是哪个艺人的跟班。
他答:“苏瑾。”
“咦?我记得她的助理不是小霞吗?”
林岩没有接话,那人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尴尬地转身离开。
《四大美人》这个节目,根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顺序依次上场。最先上场的人,自然是扮演“西施”的徐雅丹了。
传说,西施在湖中浣纱,鱼儿们看到她的美貌,甚至忘了呼吸,渐渐沉入水底……今天徐雅丹穿一身湖蓝色水袖长裙,在舞群的簇拥下翩翩起舞,水袖纷飞,如梦似幻。
她自小练舞,民族舞功底深厚,引得在旁围观的工作人员连连称赞。
待一舞结束,她牵起水袖挡住红唇,似有若无地向着台下的男人送出秋波。可惜,她的眉眼全都抛给了瞎子看,林岩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根本不屑与她互动。
徐雅丹暗自咬牙,偏偏这时舞台灯光暗了下来,聚光灯投在舞台顶棚,伴随着淡淡薄雾,一只精巧的仿古吊篮自空中缓缓降下,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
“徐老师,咱们下场了。”身旁的伴舞见徐雅丹立在原地,赶忙不着痕迹的推了推她。
徐雅丹只能收回嫉恨的眼神,又挽了个袖花,在伴舞们的簇拥下飘然退场。
离开前,她撇向那个从天而降的背影,愤愤地想:若是苏瑾摆造型、假弹琵琶的消息传出去,估计粉丝心中的女神形象就要破灭了。
仿古吊篮里铺着一层金色软垫,苏瑾怀抱琵琶遮住半张小脸。缥缈的烟尘中,她自天空翩然落下,轻灵宛如鸿雁。
忽的,只见她素手轻抬,左手按住琴身上半,贴着甲片的右手自琴弦上一扫而过,动人的琴音便随之流淌而出。琴声如水波般悠悠荡开,借着音响,扩散到了演播室的每一个角落。
站在舞台旁的主策一愣,立即拿起对讲机联系导播室:“怎么现在就开始放配乐了?不是说好吊篮降到一半才进音乐的吗?”
对讲机里传来对方的叫屈声:“祖宗!真不是我们!配乐还没放呢,这是嘉宾那边麦克风的声音!”
主策后知后觉:“麦克风没关?……不对,这是苏瑾自己弹的?”
今日彩排前,苏瑾的经纪人特地和总导演沟通,说苏瑾救人伤了手,没办法弹琵琶,要求放伴奏。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种托词,想要掩饰苏瑾“根本不善弹琴”的事实。下面的工作人员没少议论,说苏瑾的“才女人设”立不住了,连一首《昭君出塞》都要假弹,当初就不该厚脸皮发通稿说自己拜了大师学艺……
而今天第二次彩排前,苏瑾又迟到了,这更让主策对她的观感跌至谷底,觉得她耍大牌、没艺德……没想到,这出乎意料的一首琵琶曲,让所有人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大漠的苍凉、塞外的寂寞、和亲路上的无助与困苦……都伴随着琴声娓娓道出。
琴音自顶棚落下,女孩倚在吊篮里,仿佛真的化身成了千百年前孤身出塞的昭君,她垂目看着怀中的琵琶,把自己的所有感情,都投入到了演奏之中。
她无暇注意,工作人员交头接耳的模样;她无暇注意,其他几位小花艳羡的眼神;她同样也没有注意到,舞台下,那个陪伴她漂洋过海回国的男人,投注到她身上的火热的视线……
※
凌晨三点,乌云遮住明月,寒风送来阵阵萧瑟。
演播室里仍有节目在排演,但苏瑾已经换下舞台服,换上了来时的衣服,在林岩的护送下快步走出电视台。
电视台外停着一辆熟悉的保姆车,车型流畅宽敞,曾经的苏瑾工作强度太大,经常睡不够,只能在车上补觉。
保姆车门洞开,等候在此的方解下车迎了过来。他刚结束应酬,一身的烟酒味道,格外冲鼻。
“苏姐!”方解酒意未散,脑门、耳朵都红彤彤的,他殷勤地问,“我听导演说了,你……你这是故意藏拙要给我惊喜吗?你什么时候练会的琵琶,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害的他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愁掉了一把头发。
可苏瑾却未接话,只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埋头走向保姆车。
身后的林岩快步跟上,苏瑾沉默的钻进车内,男人便矮下身子,也要上车。
“诶诶诶!你干嘛的啊!”方解虽然微醺,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方,他赶忙拦住高壮的男人,厉声问,“这是苏瑾的保姆车,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