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哑巴——荔枝很甜
时间:2019-02-26 11:04:44

  她摇头笑,还为失了这个好不容易选中的儿媳妇儿觉得有点失望:“皇上若是早些说,我又何苦废这口舌,只是…今皇上登基不久,满朝文武皆是催促皇上纳妃立后,不知皇上打算何时纳芮毓进宫?”
  啪嗒一声,那枚玉扣脱落,不知滚到了哪个角落。沈绪缠着流苏的手也猛地一怔,他缓缓抬头瞥了平阳侯夫人一眼:“此事再议,只望姑母能在宫外多看顾她一二。”
  不知怎的,平阳侯夫人顶着大太阳进宫替儿子求亲未果,但消息倒是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魏家有和芮家结亲了,还说皇上很快就要赐婚了,一时间那康廉王反而成了可怜人,而芮毓却成了个红颜祸水。
  ——
  康廉王府,沈廉左拥右抱的靠在贵妃椅上,咬了口女子的脖子,惹的那女子浑身一颤,软绵绵的抬起手锤了他的胸口:“王爷,讨厌……”
  下属神色自若,似是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属下照王爷的吩咐,聚集流民为城门外,他们一旦闹起来,势必人心惶惶,届时皇上两难,王爷的机会就来了。”
  沈廉低笑一声:“我那个好弟弟最是没心没肺,一群流民他又怎会怜悯。”
  依照沈廉的计划,不多久城外的流民就越来越大,这几日平城城门紧闭,外边的人进不来,里边的人出不去,闹的百姓怨声载道。
  偌大的御书房,大臣一路排到了御书房门外,都是求皇上决断。
  王大人道:“依老臣看,皇上登基不久,正是巩固人心的时候,这时候就应将流民接进城内,施粥置田,好生安置才是,以凸显新帝宅心仁厚!”
  左御史嗤笑一声:“施粥置田需要多少银子,合着不是你家出。”
  王大人被噎得脸红,气哄哄的闭了嘴。
  又有人说:“我看不如将人打出去,一群蛮夫婆子竟敢堵在皇城门外,还嚷嚷着天子要他们死,简直胡言乱语!”
  左御史冷哼,嘲讽道:“到时候皇上再落个暴君的名头,以暴制暴,倒是也挺好?”
  “………”
  一时间无人再肯出主意,都被左御史怼了个遍。
  沈绪靠在椅子上不言不语,手上不知在把玩什么小东西,气定神闲的,最不忧心的反而是他。
  左御史抽了口气:“皇上可是有法子了?”
  闻言,一众人抬头去看上头坐着的那个,到底是年轻,一点不知着急的。
  沈绪半天也没将玉扣栓进流苏里,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眸扫过殿内众人,半响才开口:“开城门,斩。”
  他说的极慢,一字一字的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跪下道:“皇上不可啊,皇上三思啊!”
  沈绪攸的一笑,但那脸上又没半点笑意:“朕还没说完,你们急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抖着身子不敢言语。
  沈绪这才敛了神色:“要挟天子,死罪,围堵皇城,死罪,朕杀两个人不过分吧?”
  有人悄悄抬头,又被吓的闭了眼,摇头道:“不过分,不过分……”
  “剩下的人开了城门后统一管辖,若是谁敢胡言乱语编排皇室,当众拿下。”
  没人敢质疑沈绪的决定,纷纷应了是,还没等他们起身呢,赵权急匆匆跑了进来:“皇、皇上,城内有人染了瘟疫……”
  沈绪那双眼睛在赵权身上停了一瞬,沈廉干的好事啊……
  竟拿城内百姓的命开玩笑,可真是他的好哥哥。
  沈廉蹭的一下起身,拧着眉头:“瘟疫?”
  “王爷,是城外流民身上染的,先是传给了城门的看守,才传进城内的,就连聚集流民在城外的李武都染了瘟疫,不敢在王爷面前当差,才、才换了小的。”
  沈廉身子一晃,两个小妾立马扶了上去,又被沈廉狠狠甩开:“滚,都滚!”
  怎么会是瘟疫,他原只想给沈绪添些麻烦,若沈绪解决不了他再出面,也博的个好名声。
  可若是瘟疫的话,平城多少人要遭殃,一旦沈绪知晓此事因他而起,不知要拿什么罪名治他。
  一场瘟疫闹的平城人人自危,大街上空荡荡无人再敢随意出门,每家每户皆是家门紧闭,就连芮府也一样。
  昨个儿刚有个小丫鬟染了瘟疫,吓的凝香马上将人丢出去,又命人好好清扫芮府,不准闲杂人等进府,更不准无事出府。
  可偏生,她们姑娘是个不省心的。
  巧阅拉都拉不住,急哭了:“姑娘可知何为瘟疫,染上是会死人的啊,姑娘还非要往流民那地钻,若是出了事可让我们如何是好啊!”
  芮毓废了半天的力气才把裙摆从巧阅手中拽了出来,戴上面纱和药箱,竟是装备齐全的样子。
  常嬷嬷一愣,她险些忘了姑娘是个懂医的,想必是想去治病救人。昨日凝香把那染了病的丫鬟赶出府,姑娘还发了好一通脾气。
  常嬷嬷只好说:“姑娘,老奴陪你去,左右我是把老骨头,不怕。”
  芮毓到的时候,晚了一步。常嬷嬷看着那头同样戴着面纱的女子,感激涕零道:“姑娘瞧,这已经有个活菩萨了,姑娘还是跟奴婢回府吧。”
  *
  沈绪手一抖,抬眸阴冷冷的看着赵权:“如何了?”
  “常嬷嬷陪着芮姑娘,说怎么劝都不肯走。”
  沈绪一颗心被攥的紧紧的,眸光晦暗看向窗外某处:“宣康廉王。”
  沈廉自觉做的滴水不漏,就算沈绪察觉到了什么,没有证据也动不了他,是以他大大方方进宫来,直至在御书房见了座上的人,没来由心下一紧。
  沈绪轻轻勾了下嘴角,明明是笑着的,偏透出一丝骇人的阴郁:“皇兄此次所为,朕可是……十分不悦呢。”
  沈廉咬着牙对上沈绪的眸子:“皇上所言何意?”
  沈绪嗤笑,凝眸看了他一会儿:“没什么,就是想起父皇来了,皇兄可知父皇是如何没的?”
  沈廉背脊一凉,不可置信得抬头去看沈绪,他难不成还想弑兄!
  沈绪缓缓点头,道:“哦,对了,是母后下的毒。”
  “你胡说!”沈廉激动的站了起来:“你想污蔑母后?你以为太后的位置是这么好动的?你别忘了,如今不过新帝登基短短数十日,满朝文武皆是墙头草,可不见得会为你说话。”
  沈绪往后一靠,带着些许笑意道:“朕还没想动母后,只是今日心情不佳,特宣皇兄进宫小酌几杯罢了。”
  胡说八道,这儿连酒都没有!沈廉警惕的盯着他。
  沈绪沉声道:“赫北。”
  …
  那天赫北扛了个麻袋出宫,把麻袋往康廉王府一扔,那麻袋闷哼一声,赫北便回宫复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媳妇儿在死人堆里,心情不好,想打人。
好多人说女主说话太突然啦,下一章说一下这个。
 
  第41章
 
  41
  瘟疫已持续了半月, 进城来的流民几乎都病死了, 不少城内的人也感染上,有的仅靠药吊着命。
  芮毓抬手擦了擦汗,气馁的坐在石头凳上,原来师父替人看病这么累。
  常嬷嬷这几日不敢靠近这儿, 只能等芮毓忙完了再到一旁给她送饭, 回回都是哭着问:“姑娘可感觉身子有何不适?”
  芮毓抿着嘴摇了摇头,就是有点困。
  何音摘下面纱走过来, 朝常嬷嬷微微颔首,才说:“病情控制住了, 只是这些人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
  常嬷嬷抹了把泪:“何大夫,已经救了不少人了,哪能所有人都能救呢。”
  芮毓点点头, 伸手去拉住何音的手, 何音一怔,这么些天来第一回好好瞧她,明明才两三个月,却觉得哪哪儿都不似当初。
  一个绿衣姑娘在棚外东想西想, 又小跑回马车旁:“小姐, 里头都是病人和大夫。”
  徐明珠掀了帘子, 投向棚内的神色竟带了些羡慕。芮毓懂医, 平城瘟疫这么大的事儿她能帮上忙,父亲说连朝中都议论此事的人。
  皇上忧心,拨了一大批御医下来, 徐明珠目光暗了暗,皇上忧心的到底是谁还说不准。
  她淡淡道:“凉翠,你说往年瘟疫来治病的大夫,能活下来的有多少?”
  “小姐,这……奴婢不懂。”
  徐明珠笑笑,没再说什么。如今疫情控制住了,太医是皇上拨下来的人,尽管有功可也理所应当,芮毓就不同了……
  论功封赏,她怕是头一等。
  但她有没有命消受就不一定了,徐明珠瞥了眼棚子,让马车掉头回府。
  疫情控制住后,芮毓便被分配到一间小屋子里呆着,需观察个一两个晚上才能被放出去。
  她打着呵欠缩在门边,残破的门窗投进一大片阳光,她就这么晒着睡着了。
  夜半时,一辆马车缓缓而至。
  赵权缩着脑袋道:“皇上,这是一般流程,只要姑娘挨过这一晚身体无恙的话便可回府了。”
  前面的人俶尔停下,森森看了眼赵权。赵权冷不丁一怔,啪叽一声打在自己嘴上:“奴才该死,芮姑娘吉人天相,自是不会有事的,外头都说姑娘是活菩萨,活神仙呢。”
  “但、但是皇上,您贵为天子,这地方不该来啊!”
  赵权拦在沈绪前面,吓到眼泪哗哗流。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就这么倒霉染上病,岂不是要天下大乱的!
  沈绪眉头一蹙,拎着赵权的领子随手一丢,赵权甩在草堆里,哎哟一声,又怕惊醒别人忙捂住了嘴。
  沈绪拐弯走进最角落的一间屋子,屋门破旧不堪,连门槛都只剩半截。他猛的心下一股无名之火就上来了,这丫头赌着命救人,好不容易疫情控制住了,却被关进间破屋子里,还要住半个月!
  吱呀一声,沈绪推开屋门,一个脑袋歪了过来,芮毓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可夜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问话,他亦是不出声,二人就保持着一坐一站的姿势,气氛诡异的很。
  半月不见,沈绪蹲下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伸手过去,掌心覆在她脸上,本来就巴掌大的脸又小了一圈。
  芮毓鼻尖一动,方才还紧绷着的心弦攸的松了,她仰头小声说:“凉。”
  沈绪这才收回手,用更凉的语气道:“我看你在死人堆里都不怕,怕什么凉。”
  芮毓小嘴抿了抿,她治病救人是做好事,跟师父一样,也有人喊她大夫,以后回了山上,就可以跟师父一块下山啦,再也不用一个人留在山间。
  芮毓推了推他:“你不能进来,万一我生病了,会传染。”
  芮毓顿了顿:“会死。”
  沈绪心下猛地一揪,拦腰就把她抱起来。可也只是抱起来,步子半分都不挪动,他停在门口,默了半响道:“什么时候……能说话的?”
  芮毓扭扭捏捏的把手圈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爹爹说,太子哥哥能把书本吃透,十分了不得。”
  沈绪一怔:“什么?”
  芮毓搂的紧了些:“爹爹夸你,带着我进宫同你一道读书。”
  她停了停,凑到沈绪耳边说:“我见过你,我记得你。”
  沈绪嗓音微哑:“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芮毓退开了身子,漫不经心的想了想,认真道:“我忘了。”
  沈绪从这微弱的光线下,隐隐约约能看到她小挺的鼻尖,微微耸动了一下。
  他顿了下,眉间染上了些笑意,终于还是想起来了。
  “那时候便能开口说话,怎么还装哑巴?”
  芮毓眼一眨,小声同他说:“母亲说,爹爹是因为说太多话才死的,我会死吗?”
  沈绪攸的抱紧她,抑制住心下想杀人的情绪,缓缓道:“不会,若有人要你死,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芮毓轻声一笑:“好吧。”
  芮毓被一路抱上马车,直到上了车沈绪也没将人放下来,就这么一路抱着回了宫。
  一路上侍卫宫女们都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得见皇上一身便服,怀中躺着个姑娘走的飞快。
  到了乾清宫,赵权忙命人放热水,皇上一路奔波都累了。
  沈绪轻轻将她放在自己的龙床上,站着看了半响,才皱着眉头问赵权说:“你瞧着她,像是染了瘟疫的?”
  赵权一听就要哭了,皇上明知芮姑娘是有可能染上瘟疫,还把人往宫里带!抱了一路不说,竟将她放在龙床上!
  哎哟,老天爷呀!赵权心下悲戚,抹了把泪,做好了一块死的准备。
  沈绪睨了眼赵权:“朕也觉得不像。”
  赵权:“……不像,不像。”
  芮毓是被连夜带回宫的,御乾宫的人嘴巴大多还严实,目前还没透露出半点风声。
  只是昨个儿从宫门一路过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今儿一早就传,皇上抱了个姑娘回宫。
  芮毓一觉睡醒不知外头事态,反而是一直呆在沈绪身侧的赵权过来,乐呵呵的带人进来布菜:“奴才恭喜县主,县主饿了吧,先将就点吃,皇上一会儿便下朝了。”
  芮毓恍惚的瞥了眼赵权,县主是什么?
  赵权又乐呵呵道:“县主还不知吧,您菩萨心肠救了百姓,皇上刚封了您县主的称号呢,那赏赐都送到芮府,多到放不下呢,铺子田地,足够您下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赵权说的眉飞色舞的,好像受封赏的人是他似的。
  沈绪下了早朝没直接回乾清宫,转头去御书房,那正端坐着一人,一身素衣白纱,正是何音。
  见一身明黄色龙袍,何音嘴角微微弯了下,叩首在地:“民女叩见皇上。”
  “何大夫见外了。”
  何音还是将礼数都做全了,大大方方打量沈绪一眼,心下多有感触。但她到底是一届草民不便多言,只道:“皇上得偿所愿,又替民女把徒儿照顾的极好,民女心中甚是惶恐,今日来,不过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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