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任他叔冲喜——绿药
时间:2019-02-26 11:07:37

  姬无镜便仔细给她擦着后背。顾见骊很白,腰背线条柔软美好。姬无镜的视线从她后背的蝴蝶骨下移,落在她纤细的后腰。他伸手比量了一下,不过一掌之宽。帕子上的水珠儿沿着她后背缓缓滑落,没于紫色的裙腰,消失于无形。姬无镜的目光在她的纤白的腰线上凝了一瞬,当另一滴水滴慢悠悠滑落时,将要没于裙腰前,姬无镜伸手,用拇指接下了那滴水珠儿。
  神情紧绷的顾见骊感觉到了,她纤细的腰下意识地向前挪了一点点。
  姬无镜收回视线,转过头,将帕子浸在水里重新打湿,再拧干。在哗啦啦的水声中,他漫不经心地问:“顾见骊,你是在害臊吗?”
  “不是,我只是……啊嚏!”顾见骊话还没有说完,打了个喷嚏。
  下一瞬,姬无镜张开双臂,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他将下巴搭在顾见骊的肩窝,懒洋洋地说:“害什么臊啊。你早晚是要被我看光的。你的身体,你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我也都会看个清清楚楚。”
  他抓住顾见骊紧紧捏着被角的手,将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掰开。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挪开。被子滑落,堆在顾见骊的腿上。
  姬无镜垂眸,光明正大地俯视。
  他认真看了很久很久,神情专注。
  顾见骊如坐针毡,她忍了很久很久,才颤声说:“五爷,你别看了,别这样看……”
  “看就是看,什么这样那样。”姬无镜说。
  顾见骊胡乱重复:“别这样看了,怪吓人的……”
  姬无镜终于移开了视线,他下巴仍搭在她的肩窝,偏过头来近距离地望着顾见骊红透了的脸,拖长了腔调:“求我啊——”
  顾见骊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抓着被子重新挡在胸口,鼓起勇气来转过头对上姬无镜的视线,软软开口:“叔叔,我困了。还有点冷,我们睡觉好不好?”
  “不好。”姬无镜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顾见骊恍然被骗,脸上表情呆呆的。她很快反应过来,抿起唇来,带着嗔意地看了姬无镜一眼。然后,她凑过去,在姬无镜的嘴角轻轻亲了一下,又迅速退开。
  姬无镜一怔,脸上的笑也消失了,眼色古怪地看着顾见骊。
  顾见骊眨了下眼睛,无辜单纯地望着他,糯着嗓子声音低低软软:“睡觉啦。”
  姬无镜喉间微滚,他舔了下唇角,将手中的湿帕子塞进顾见骊的手里,说:“赶紧把自己擦干净,我不想抱着个满身臭汗的人睡觉。”
  顾见骊歪着头,看着姬无镜起身走了出去。他没有走远,只是立在门外,将修长的身影映在门上。
  顾见骊看了一会儿,拿着帕子手脚麻利地擦了身子,又拿起放在一旁的干净寝衣换上。寝衣很快穿好,倒是穿裤子的时候折腾的时间久了点,还不小心碰到了左腿,又是一阵疼痛。她磨蹭了好些时候,才平躺下来,费力地喘了两口气。
  “五爷,我好啦!”
  姬无镜走进来,扫了一眼顾见骊红扑扑的脸蛋儿。他收回视线,简单收拾了一下,吹熄了灯上床。
  顾见骊全身被热水擦过,热气丝丝缕缕渗进体内,暖融融的,舒服得很。即使腿上的疼痛一时不休,她还是很快睡着了。
  姬无镜却睡不着。
  他侧过脸,在一片黑暗里望着顾见骊。他面无表情,眸子亦深,看不出情绪。
  他凝望着她,长久地。
  第二天一早,顾见骊睡得正香被姬无镜推醒,半睡半醒地吃了粥喝了药,又重新睡着了。彻底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屋子里没有别人,只她一个。她撑着床费力坐起来,右腿搭在床下,又把左腿从床上搬下来。这样简单的动作,让她疼得皱了眉。她望着自己绑着两块木板的左腿,泄气地叹了口气。
  只要一想到接下来一段时日的不方便,她就觉得心烦。
  不过她又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替姨母挡了一下,要不然姨母定要遭这样的罪。
  外面嘈杂一片,顾见骊听了一会儿,单腿站起来,扶着床和桌椅,一步一步蹦到了窗前。她推开窗户,温柔的阳光洒落了一脸,她弯唇眯起眼睛来。
  宫里的圣旨到了,除了兵权未归,父亲曾经的一切都回来了。他又是大姬唯一的异姓王了。
  顾见骊望着庭院中的父亲,忽然想起来她很快就可以搬回王府了!然而喜悦一闪而过,她的眼神又黯然下去。她怎么忘了,她已经嫁了人。就算父亲搬回王府,她也不能回去住。那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她忽然很失落。
  顾敬元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看见了顾见骊,急忙大步走进屋内。
  原先是因为她睡着,一家人都不敢吵了她。见她醒了,一家子的人都赶过来看望她,与她说话。
  顾见骊将在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顾敬元听。顾敬元不发一言,其他几个人却听得心惊胆战。
  “真是太凶险了!”陶氏一刻钟内说了三遍。她又夸:“我们见骊真厉害。真是……不敢想。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顾见骊温柔笑着,温声细语:“运气好罢了。”
  “哪能都归功于运气!”陶氏不赞同。
  顾见骊想了想,说:“除了运气,倒要感谢女儿身。若不是女儿身,昌帝不会轻视,暗卫不会离开,就连陈督主也不会信我帮我。就算事成,新帝也不会留我性命。说到底……只因为这世间绝大多数的人都轻视女子罢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怅然。
  顾敬元终于开口:“你好好歇着,剩下的事情不要多管。”
  “知道了。”顾见骊应着。
  顾敬元说完就起身,更了衣进宫去。
  没多久,丫鬟匆匆跑进来禀告骊贵妃被西厂的人悄悄送来了。
  顾见骊眼睛一亮,顿时欢喜起来。
  “你别动,安生歇着。”顾在骊拍了拍顾见骊的手,起身去迎。
  陶氏飞快看了门口的方向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面带微笑,装作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她细小的神情变化没有逃开顾见骊的眼睛。
  顾见骊微怔,轻轻蹙起眉。
 
 
第66章 
  直到用午膳的时候, 顾见骊才恍惚发觉为什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自她醒来就没见过姬无镜。
  她坐在床边, 看着坐在窗前缝衣服的季夏, 想问,但是莫名其妙没有问出口。
  顾在骊推门进来,顾见骊张望了一眼姐姐身后, 问:“姨母怎么没跟过来?”
  “她本来是想过来看望你的。但是我瞧着她倦得很, 让她先睡一会儿。她还不肯, 我只好骗她你睡着了。”顾在骊说着,挨着妹妹坐下。
  顾见骊点点头,拿起一旁食盒里的点心小口吃着, 说:“姨母定然吓得不轻, 需要多休养一番才好。”
  “怎么样,可还疼得厉害?”顾在骊望着妹妹的伤腿。
  顾见骊摇摇头,说:“一点都不疼的,姐姐不要挂念。只是行动不大方便……”
  她挽起姐姐的胳膊撒娇:“姐姐, 姐姐, 给我弄个拐杖来吧?”
  顾在骊知道妹妹向来报喜不报忧, 伤筋动骨的怎么可能不疼。她也不揭穿,只是说:“让掌柜的给你买去了, 要不了多久就能送来。”
  “姐姐最好啦!”
  顾见骊又问起:“什么时候搬回王府?”
  顾见骊的眼睛璀如星辰, 带着期待。虽然她不能搬回去常住, 可住上几日总是可以的。她一直怀念着王府, 那个她长大的地方。
  “自然要修葺一番, 也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大姊!”顾川趴在窗户上喊, “酒楼来了人给你送账本!”
  “这就来。”顾在骊应了一声,没再与顾见骊多说,离开了。顺便也将顾川带走,叮嘱他好好读书。
  顾见骊又吃了一块糕点,想起上午陶氏的神情。她让季夏扶着她,去了陶氏那里。
  陶氏坐在小杌子上,手里握着印章一下又一下摁在纸钱上。桌子上堆着高高两摞纸钱,其中一摞已经印了章。按照大姬的传统,忌日给亡人烧的纸钱每一张盖下福寿顺享等印章,才能表诚意。
  “母亲。”顾见骊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陶氏动作一停,立刻笑脸相迎:“这腿正是疼的时候,怎么过来了?”
  “不碍事的。”
  顾见骊被扶着在桌前坐下,她摸了摸桌上的纸钱。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儿,责备自己不孝。她居然忘了母亲的忌日快到了。她歉意地说:“您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我可真不像话,还没准备。”
  陶氏笑着说:“不急的,这不还有半个月。我这是闲来无事,提前给你母亲准备着。”
  望着眼前的陶氏,顾见骊蹙了眉,犹豫了一番,刚要开口,她便从开着的窗户看见姬无镜大步走进庭院。
  顾见骊的视线落在姬无镜手中的轮椅上。
  陶氏顺着顾见骊的目光看去,了然地笑了。她拍了拍顾见骊的手,颇为感慨地说:“我们见骊运气真的不差。”
  “什么?”顾见骊不解其意。
  姬无镜已经走了进来,陶氏便没有再说。
  姬无镜走到顾见骊面前,一言不发,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就走。顾见骊急忙跟陶氏打了个招呼,才虚握成拳的手在姬无镜的胸口埋怨地敲了一下。
  姬无镜光明正大地低眼看她,反倒让顾见骊有理变没理。她闷闷声:“不用你抱着的。我自己可以走路。”
  “轮椅推不进来。”姬无镜说着,将顾见骊放在了轮椅上,推着她离开。
  回广平伯府?
  顾见骊一惊,忙转过头仰望着姬无镜,急中生智:“我困了,想睡觉,现在就想睡,耽搁不得!”
  姬无镜嗤笑了一声,颇为嫌弃地睥着顾见骊,道:“顾见骊,收起你那小心思,我没想把你带回广平伯府。”
  顾见骊顿时欢喜起来,弯起眉眼,笑靥甜美,脱口而出:“叔叔真好!”
  姬无镜盯着她这张脸,接下来想训她故作聪明的话也没有再说了。
  陶氏立在门口一直看着姬无镜推着顾见骊走远,她才折回房中,将剩下没有印上福寿章的纸钱一张张印好。又过了近一个时辰,才忙活完。她起身走到里间,将骊云嫣将要烧尽的香火又续上一支,恭敬行了妾礼。
  她望着骊云嫣的牌位,微微出神。
  她一直觉得自己出身太过低微,根本配不上顾敬元。更觉得自己没有学识才智,模样不够出挑,方方面面连骊云嫣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了。她一直都知道京中的贵妇们暗地里说她上不得台面。
  她并不知道骊云莞对顾敬元藏了二十年的心事,可是她敏感地觉得顾敬元和骊云莞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愿,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儿,骊云莞还是骊云嫣的妹妹,想必要留下的。
  若骊云莞留下来,陶氏自然不敢说半个不字。可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她甚至觉得自己应当主动退于妾位。
  她望着骊云嫣的牌位,勉强笑了笑,在心里告诉自己顺其自然就好,没有什么不知足的。能留在顾敬元身边照顾着他,就很好了。
  顾敬元下半夜才回来,陶氏一直等着他,服侍他梳洗过一起歇下。顾敬元累了一天很快睡着,陶氏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怎么了?”顾敬元带着困意地开口。
  陶氏忙说:“吵醒你了?没事,我没事……”
  她转过身去,再不敢发出声音来,却一夜未眠。
  顾见骊也没睡着。因为腿上的伤,她忍住不翻身,睁着眼睛望着床顶。有些难捱。
  姬无镜睁开眼睛,转过头来望向她。
  顾见骊感受到姬无镜的目光,她也扭头看向他。安静的夜里,近距离地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顾见骊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捏住姬无镜的袖子拽了拽,小声说:“帮我喊季夏好不好?”
  姬无镜问:“这天下有什么事情是她一个丫鬟能做我却不能做的?”
  顾见骊干净的眸子在黑白分明的眼眶里转了一圈儿,立刻弯起眼睛撒娇:“叔叔……”
  “叫叔叔没用,亲嘴也没用。”
  顾见骊拧眉。
  “说,到底又怎么了?”
  顾见骊的左腿不能动,右腿微微弯曲着,使劲儿贴着另一条腿,紧紧并着。
  觉察到她细小的动作,姬无镜垂眸看向顾见骊身上的被子。因为顾见骊腿伤的缘故,最近他们没有盖一床被子,各盖各的。
  顾见骊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她以为姬无镜不会听见。可姬无镜自幼习武,听觉自然异于常人。
  “就这么点事儿,把你难为到半夜?”姬无镜戳了戳顾见骊的额头。
  顾见骊揉着额头,嗡声说:“那你给不给我叫季夏?”
  “不叫。”
  “我自己叫!”顾见骊轻哼了一声,大声喊:“季——”
  只是可惜她刚刚发出一个音,就被姬无镜捂了嘴。她望着姬无镜饶有趣味的眼睛,气恼地想敲他的头!捏他的蛋!
  可是她不敢……
  姬无镜松了手,他下了床,从黄梨木衣架上拿了顾见骊的外衣给她披上,然后抱起她走出屋,去了浴房。准确的说,是浴房里面的恭房。
  到了恭房门口,姬无镜把顾见骊放下来,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顾见骊,笑着问:“不用我给你脱裤子吧?”
  “才不用。”顾见骊单腿蹦着转身推开恭房的门。
  姬无镜看着顾见骊别别扭扭的样子,觉得有趣。不过是想去茅房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从里面传来顾见骊的声音:“你出去等我!”
  “不。”
  “五爷……”顾见骊放软了声音。
  “你再磨蹭我就进去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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