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炮灰男配[穿书]——城今
时间:2019-02-27 09:13:01

    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的呢?明明之前......
    景树衡这才恍然察觉,原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他好好地聊过天,也没有仔细地看过他了,眼里顿时又是一阵热意涌进,景征荣立即低下了头。
    赵佳音查觉了,放下手里的毛巾,轻轻地拍了拍景征容已经变得很宽厚的肩膀,眼里带着怜惜与慈爱,无声安慰着。
    温予清站在门边,静静地看了一会里面的人,而后悄悄地离开了。
    昏暗的楼梯间里,温予清抽出一根烟,手指在火机上按了两下才打着火,蓝色的火苗立刻在他的脸上摇曳,驱散了一丝冰冷。
    烟雾在黑暗里飘散开来,温予清眯垂着眼睛看着前方。
    本来,他今天要跟他们说他该离开景家的事的。
    现在,怕是不成了。
    温予清又抬起夹着烟的手,深吸一口,即使在黑暗里,都能看清他手上分明的骨节与修长的手指。
    随着烟雾的飘起,温予清的眉头终于染上了浓浓的郁气。
    景树衡是对他冷淡不热情,但是这么多年让他吃的穿的用的,以及让他享受到的精英教育,一点都没比他的亲生儿子景征荣差。而景征荣......除了最近,以前对他的种种的好与维护,他更没有忘。
    他一直记着景家的恩。
    他的母亲赵佳音这么多年来除了耳提命令他永远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妄想之外,另一句话就是:人得知恩图报。
    他欠景家的,远远不止是钱那么简单的东西。
    温予清突然间特别地想念家里的那个女人,想她湿漉漉的眼睛,红润的嘴唇,柔软的身体,还有......那由内而外发出的爱意。
    他还是有人爱的。温予清轻扯了下嘴角,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
    傅珍心醒来的时候,浑身已经睡得发瘫了。房间乌漆抹黑没有一丝光亮,让刚醒来的人懵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傅珍心动了下身体,然后身体某处微微不舒服的感觉才让她的大脑慢慢地恢复正常。
    “清清?”
    傅珍心轻轻叫了一声,立刻觉得嗓子又干又哑。她轻咳了一声,闭着眼在黑暗里适应了一会,而后手往床头柜摸去。
    “啪哒。”
    随着一声轻响,刺眼的灯光一下子就把黑暗驱散了干净。
    傅珍心特别聪明地又闭着眼等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暖黄的灯光笼罩住全身,傅珍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把手伸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想要看一下时间。
    不过,目光却一下子被放在手机旁边的东西吸引住了。
    手机旁边放着一颗用纸叠成的“心”。
    傅珍心先是垂着眼低笑了一声,然后才咬着唇憋着笑地拿过这颗“心”。
    把“心”拿在手上下翻转了一圈,傅珍心没发现还有其它什么东西。想了想,傅珍心动手开始拆着这颗“心”。
    一颗“心”拆到一半的时候,傅珍心就看到了一串刚劲有力的钢笔字。
    “醒来要打我电话。”
    哟,还挺有情调呀,就这么一句话还特意叠进“心”里?
    傅珍心挑着眉笑了一会后,看着手里拆得剩下的半颗心,不知怎么的突然又继续拆了起来。
    果然,整个心都拆完,便看到了另外半句话。
    “因为一直在想你,恨不得把你攥在手心,片刻不相离。”
    傅珍心一下子把脸埋进了纸里,闷笑了好一会儿。
    丝丝不断的甜意,绕满了心间。
    傅珍心揉了揉笑得有些发僵的脸,重重地清了下嗓子,然后拿过手机拨打了电话,嘴角的笑却怎么都忍不下去。
    电话几乎一秒就被接起。
    傅珍心的心脏猛地随之鼓动了起来。
    “睡了这么久吗?”温予清的声音好温柔地从电话里传来,傅珍心的心瞬间便软得一塌糊涂。
    “嗯。”
    傅珍心的手指从那一串钢笔字上轻轻抚摸过,回应了极短的一个字,却像是蕴含了千言万语般,缠绵悱恻。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温予清像是走到了一个什么安静的地方,才再次开口:“想我吗?”
    傅珍心把电话拿开了一点,捂着嘴唇忍笑了一会,才又轻轻地继续“嗯”了一个字。
    天啊,她继续这么笑下去,会不会老的很快啊!恋爱中的人真的是随时都能变成个傻瓜。
    “那要我现在就回去吗?”温予清又轻又柔的声音通过电话的听筒后,变得喑哑磁性,性感不已。
    傅珍心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瞬间就红了起来,而后揉捏着手中纸张的一角,依旧简单矜持地回了一声“嗯”。
    温予清的轻笑声从听筒里传来,而后便是压得很低的声音:“你是饿得没力气说话了吗?那我......回去喂饱你好不好?”
    傅珍心狠狠地咬了下嘴唇,而后两眼望天地继续“嗯”了一声。
    嗯,她确实是饿了。
    脸却不知为何,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电话那头的温予清先是顿了一下,然后轻声说了一句“我很快就回去”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
    病房里的景树衡醒了过来,一睁眼便又痛苦地闭上,摇着头,嘴里不住地念着“错了,错了啊。”声声如泣,两行老泪,潸然而下。
    “怎么了,老景,什么错了,你可千万不能再激动了呀,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什么情况吗?你竟然......你竟然连这个都要瞒着我的吗?”
    赵佳音说着说着,突然嗓音嘶哑,泪流不止,像是所有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泄口,奔涌而出。
    所有人只看到她表面的风光,拥有荣华富贵的生活,景氏当家夫人的高贵身份,都在说她上辈子一定是烧了多少多少高香才会在一次错付他人后,还能再嫁得如此风光。
    可是,事实呢?
    赵佳音撇过头,紧紧地咬着牙关,控制着自己。她真的不想流泪,毕竟......谁让这是自己当初的选择呢。
    景树衡仍是不停地摇着头,模样衰败枯竭,脸上透着沉重的灰青色,仿佛是那秋天树上的枯黄叶子,转瞬就会凋落。
    “爸爸,你说的错了?是这个吗?”
    景征荣弯下腰,手心里躺着一小片书签,而后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景树衡,生怕再引起他的激动。相对于死去的母亲,活着的父亲对他来说才更重要,而父亲之前一直把这个书签攥紧在手里,直到后来睡得沉了才被他悄悄地拿了出来。
    这个东西,或许就是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也是父亲的心病所在。
    景树衡看到那个小小的书签,所有的动作一下子停住,而后眼里翻滚着的百般情绪最终化为简单戳人的懊悔沉痛。
    “阿音,你先出去,我跟阿荣说两句话。”
    景树衡闭着眼,虚弱地对着赵佳音说。
    赵佳音犹豫了一下,手指狠狠地掐进手心,而后站起身温柔地替景树衡捻了捻被角,便挺直了脊背走了出去。
    “阿荣,爸爸今天要告诉你。爸爸这辈子只有你妈妈一个女人,也只爱你妈妈一个,这个你永远不要怀疑。至于我跟你赵姨......”
    景树衡喘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只是有名无实、各取所需的挂名夫妻而已,你妈妈的去世跟她没有一丁点关系,你完全不用去管她。至于阿清那孩子......那就更无辜了,他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作为景氏以后的领导者,一定要学会用人,知道什么人可用,该如何用……将来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多跟他商量商量,他是......不会对你不管不问的。”
    说完这一大段话,景树衡仿佛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看着天花板喃喃低语道:“人心隔肚皮,都怪我当初错看人心才害死了你妈妈啊,这一切都怪我。”
    
 
第35章  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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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征荣在听完景树衡说的话,脸上的沉重担忧渐渐被冰冷苍白所替代。
    “爸爸, 你是在交待遗言吗?”
    景征荣目光紧盯着景树衡, 终于冷冷地开了口,而后又通红着眼眶颤抖着嗤笑了一声:“就像当初妈妈一样。”
    半躺在床上的景树衡浑身震动了一下, 而后垂着头沉默。
    这是无声默认。他,早就活累了。
    景征荣狠狠地咬着牙, 脸上的线条崩成了一根拉到极限的线, 仿佛再用力那么一点, 就将崩断。
    他们都要抛弃他。是不是在他们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情这东西, 就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吗?
    景征荣紧紧地捏着手指, 终于在最后控制住了自己快要崩断的理智。
    “爸爸,你还是保重身体, 长命百岁吧。你要是有个什么事,这个景氏差不多也该完了,景氏一完, 全国各地属于景氏集团的几十万员工......也就得面临失业了。”
    景征荣轻飘飘地说着,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
    景树衡抬起眼, 看着景征荣的眼里满是慈爱与包容,像是在看着个任性的孩子。
    “阿荣, 不要任性。爸爸总有一天要离开你,你要学会承担起你的责任。景氏不仅是爸爸的心血,更是妈妈与爸爸爱情的结合。你, 一定要做的比爸爸更出色知道吗?”
    顾晗嫣当初嫁入景家, 是带了顾家一半的家产作为嫁妆的。而在顾父也去世后, 顾家就只剩了一个顾晗嫣,剩下的另一半家产当然也归入了景家。
    所以景征荣一开始才会因为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大发脾气。景氏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可是平常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
    “爸爸,你高估我了。还有,阿清……大概也是不会再帮我了。”说到这,景征荣的声音里有着一丝说不出的落寞。
    景树衡当然看出了景征荣与温予清之间的疏离,他虚弱地笑了下道:“放心吧,阿清那孩子我知道,他是不会置你不顾的,爸爸一向看人......”
    景树衡的脸上的肌肉猛地僵硬了一下。真是可悲啊,他一辈子自诩聪明、识人通透,却偏偏在那个时候瞎了眼。
    景树衡的目光落到景征荣手里的书签上,几乎一刻都不想等待地立刻就要去见他的妻子,然后跟她好好地忏悔一番。
    景树衡那一瞬求死的心思几乎全部显现在了脸上。景征荣当然立刻就察觉了,手指攥的更紧了。
    沉默了一会,景征荣突然淡淡地开口:“爸爸,你说妈妈的家族有着遗传性抑郁症,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也很可能得这病?”
    景征荣耸了耸肩膀自嘲地一笑,“毕竟,幼年丧母,要是青年再丧父,这心理应该也健康不到哪去了。嗯,这样想想好像也挺不错,至少我们一家团圆了。”
    “阿荣,不许胡说!”
    景树衡猛地坐直身体,绷着脸大声地训斥着景征荣,眼里却隐有泪光闪动。
    门外的赵佳音听到里面的声音,手已经放到了门把上,却又慢慢放下,然后远远地走到了一边。
    有些事,她永远没资格去管。
    景征荣低垂着眼,不吱声,眉间带上了少年时才有的倔强。
    景树衡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手轻轻往上抬了抬,像是要抚摸着旁边的人,最终又颓丧地垂下,而后把脸深埋了进去。
    “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我对不起她啊,那时候明明我应该察觉的,可是我太忙了,你母亲是个那么体贴温柔的女人......她那么好……我怎么就相信了她说的话啊,明明那段时间她消瘦了那么多......”
    景树衡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想想他也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却仍在二十多后想起妻子,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再不是那个叱诧商场、令人闻风丧胆的枭雄了。他,此时也只是个思念妻子、满腹愧疚的普通男人而已。
    过了好久好久,景树衡的哭声平息后景征荣才开口。
    “爸爸,你还有我。难道......”
    景征荣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流泪的冲动,“难道你就不想亲眼看着我结婚生子?就不想在去见妈妈之前过一段‘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生活吗?我想......如果妈妈在天有灵的话,她一定也会这么希望你的。”
    景树衡的脑海里几乎立刻就出现了妻子温柔的面孔、每次出门前轻声细语的叮咛的画面。他知道,她一直都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女人,更是他一眼就爱上的女人。
    景树衡朝着景征荣手上的东西伸了下手。在景征荣把书签放到他手上的时候垂着眼开口:“其实,我给你母亲的并不是这个书签,而是另一个。”
    一个花了他半个月的时间才终于雕刻好的书签。
    景树衡双眼空洞地看向高级病房外的绿意葱葱,声音飘渺而起。
    景树衡第一次见到顾晗嫣是在父辈的宴会上。她长裙及地,眉眼低垂,安静地呆在顾父的身边,对前来搭讪的青年才俊们没有给予一个眼神,一个笑脸,静得仿佛脱离了世俗,纤尘不染,高雅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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