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斯文败类掉马——生酥熟酥
时间:2019-02-27 09:35:11

  他收回目光,端着水杯走过去。
  “喝了吧。”
  宿碧忙接过水杯,“谢谢。”
  他看着她仿佛也带了湿润水汽的双眼,湿漉漉的,乌黑的眼睫,让人充满跃跃欲试的罪恶感。
  他垂落在在身侧的手动了动,长指似乎有些难耐的捻了捻。
  宿碧默默喝着水,余光静静地看见他把手插进裤袋里。他此时没穿外套,因为黑色西装正披在她的肩膀上。因此肩膀在白衬衣和马甲的衬托下显得更宽阔了,即便他只是闲散靠着,也足以比其他男人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非要让此时的宿碧形容,“神秘”二字用于宋怀靳最贴切。
  然而这样对于一切都懵懂且好奇的少女来说,神秘则无疑意味着致命的吸引力。
  “司机怎么不在?”他问。
  宿碧双手握着水杯,“成叔去办事了,我就想着在附近随便逛逛……”却没想到突然下起了雨,而他竟然正好路过,拯救了她这只落汤鸡。多像上回电影里的桥段,英俊的男主角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手搭在汽车车门上,遥望着剧院门口狼狈躲雨的女人。
  少女们有几个不曾幻想电影里的桥段呢?她心里隐隐羡慕相爱的男女主角,却又为他们的悲惨结局而落泪。但她觉得那毕竟是电影,而她和宋怀靳…婚期已经不远,对于“丈夫”这个词,她原本有些抗拒的,但如果是他,似乎一切都会不同……
  恍然之间,宿碧脑海里又响起邓书汀的话。那句话才飘出几个音节,她就逃避似的埋头喝水,热气袅袅的腾起在她面前,希望也能掩盖她窘迫的红晕。
  宿碧觉得自己真是完了,没救了。
  宋怀靳听了她半截话,又看她窘迫的神色,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给宿家送去消息了。稍后会有人送来干净衣服,你可以换了再走。”
  “谢谢你。”宿碧道谢,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心咚咚地跳了起来。
  宋怀靳依旧漫不经心靠在原位,听了这话,笑容又明显了些,露出洁白整齐的牙。宿碧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粗略看去只觉得深邃,细看才知道他眼角尖细,笑起来就是一双桃花眼。
  这一笑,稍微冲淡了绅士的正经与疏离。在这样的笑容下,宿碧下意识觉得他一定会说些什么。果然,宋怀靳说,“既然是未婚夫妻,不必客气。”
  她脸一烫,顺着应一声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好支吾两声,又埋头喝水。
  他想笑,那么一杯水,她小猫小狗似的,半天也喝不完。其实哪里知道宿碧是舍不得喝完,喝完了她就不知该用什么来掩饰自己时不时的窘迫了。
  沉默间,女仆恭敬叩门三声,拿进来一套女装,宋怀靳靠在那里,冲宿碧抬了抬下巴,“二楼的房间随你用。”说完随手捞起刚才扔在一边的领带,手里随便摆弄着走出了客厅。
  身后立刻又有女仆上前,轻声细语领她上二楼。宿碧随意指了个房间,被问到是否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时,忍不住说想要盆热水。
  她身上还冰凉着,实在难受。即便不能沐浴,用热水擦擦也是好的。
  女仆知道这是未来女主人,不仅不会怠慢,更恨不得早些挣个表现。因此热水很快送到,温度适宜,边上还放着柔软的擦身布巾。宿碧擦了身又换好干净的衣物,却发现发梢还湿漉漉的,不知是否是逃避的心态,她又站在房间里默默擦起头发来。
  越擦越觉得自己没出息。
  心里纠结了会,抿了抿嘴放下手里的布巾,又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然后默默朝着楼下走去。
  “过来。”她还在客厅里,就听见宋怀靳的声音。不过大概并不是叫她。
  宿碧朝着花园走过去,先被猛然窜过来的一只黑色大狗吓了一跳。她惊呼一声,差点没站稳,幸好身后的女仆眼疾手快扶住她。
  “巴勒,过来!”宋怀靳站在原地喊道。
  黑色的大狗高度超过宿碧膝盖,她又毫无防备,此刻脸都白了。名叫巴勒的大狗听见主人叫它,还不知已闯了祸,乐颠颠的朝宋怀靳跑了过去。
  “吓着了?有没有伤着?”他问。
  宿碧正想摇摇头,却没料到穿堂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原本垂在肩头的发丝一下被吹起来,盖住了她大半张脸。
  还谈什么说话,她此时若一张嘴必定被风送满满的发丝进了口中。更别提视野也被挡了个干净。宿碧窘迫的不行,手忙脚乱的双手齐齐上阵,想把头发给拨弄开。
  仿佛每回见他必定都会出丑,宿碧难过的都想哭了。
  宋怀靳却突然笑了一声。
  笑声很轻,却直勾勾钻入宿碧耳中,勾的她心里小鹿乱撞砰砰直跳。
  她三两下令头发归位,这时宋怀靳忽然上前一步,又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使其恢复之前可怜兮兮的惨状,“看来是没事。”接着又感叹似的说,“真够可爱的。”
  等宿碧耳朵分辨出这句话每个字,她早已经呆住了。一张脸红红的,仿佛感官中只剩耳鼓膜轻微“砰砰”跳动的脉搏,以及头顶那只温暖的手。
  她想,邓书汀说的大概是对的。
  即便这脸红心跳中十之一二是因为此前从没有哪个男人对她言行举止如此亲密过,但这一切都需有一个前提。
  那人是宋怀靳。
  见她没说话,他微微一笑转而问,“还冷吗。”
  她摇摇头,老实回答,“没那么冷了。”
  宋怀靳收回手重新揣进裤袋里,往门里面走进去,走两步回头看她一眼,“进来,我有个办法。”
  宿碧疑惑,“什么办法?”
  “进来就知道了。”
  于是她乖乖跟进去。
  宋怀靳慢悠悠走到陈列的酒柜前,目光四处逡巡找了找,最后抬手取下一瓶红酒,另一只手从一旁拿起两个高脚杯。这几样被他轻轻放在桌上的清脆响声也没能惊扰她注视着这人而陷入的美梦。
  他有条不紊的开瓶倒酒,最后把其中一个杯子推到她眼前。
  “我……”她回过神犹犹豫豫的道,“我没喝过……”
  况且酒力也堪忧。
  “这么一点不会醉的。”他冲她抬了抬下颌示意道。
  究竟是她抵挡不住高脚杯里漂亮的红色酒液,或是抵挡不住宋怀靳的邀请,总之她晕晕乎乎端起杯子喝了小小一口。宿碧对红酒一窍不通,只觉得酒味伴酸涩与回甘。
  她抿了抿嘴看向宋怀靳,落在他眼里就像可怜巴巴等着老师表扬的孩子似的。
  他忍不住笑了。深邃五官配桃花眼,三分风流。宿碧总算懂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含义,她仿佛得了什么了不起的鼓励,从而勇气十足的又喝了一大口。
  这下味觉上的刺激显著多了。她脸皱着,感觉到咽下去那一大口红酒似乎带了热烫温度从喉咙里一路滚下去。
  他也没提醒她红酒不该这么喝,只是放下酒杯问,“怎么样,有没有暖和一点?”
  她捧着杯子傻乎乎点头。
  两人隔着长桌相对而立,头顶吊灯洒下一片晕黄灯光。宋怀靳放下手里的杯子绕过长桌,一步步像蛰伏靠近猎物。
  宿碧又喝了两口,抬起头时发现刚才还在对面的人这会已经近在咫尺。她先是愣住,接着一只手不自在的把头发别在耳后。
  越凑越近了……
  她那只手似乎进退维谷,她僵在原地,兴许是对安全感的需求在怂恿和鼓动,她最后愣愣地想把手收回来重新放回胸前,仿佛要碰到红酒杯才算适宜。但缩到一半时就被拦住了。
  宋怀靳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细细的手腕。
  他拇指正好扣住她手腕内侧正中,用力按下去就能感受到脉搏。宋怀靳看着她,手指弧度微弱的来回摩挲了下,就这一下,宿碧就如同惊弓之鸟似的抖了抖。手腕上细碎的酥麻感如同火星顷刻就烧到了她脸上。
  宋怀靳看着面前的人,甚至根本不用特意打量,那泛着红晕的耳尖和脸颊就映入眼帘。细腻肌肤如同透粉的白玉,点缀一双扑腾不安的眼睫。
  他只觉得心里蠢蠢欲动。
  宿碧是他见过的女人里极为特别的一个。成熟美艳开放风情等等都与她不沾边,从前他想不到不与这些词有关的女人会有什么魅力。当然,现在他明白,明白了只觉得她怎样都可爱——看电影在黑暗里自己偷偷哭可爱,时不时脸红可爱,傻乎乎喝红酒,就像喝他之前给的那杯水一样埋头专心致志也可爱。
  而她是他的了。他知道。婚礼举行后更是名正言顺。
  当然,于他而言特别的人自然特别对待。他还从没有试过亲手一步步将这样一朵花摘到手里。
  宋怀靳低笑了声,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第 6 章
 
  宿碧从不知温度也是有形状的,不仅有,她甚至还能体会触感是柔软的。被炽热温度与略显凌乱的呼吸包围,四周空气仿佛都被抽走,她只觉得喘不过气。更别提他唇落下时隐隐蕴含的力道所触发的酥麻——像有细小电流,刚才手腕处的触感与此刻一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她脑海里空白一片。
  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是因为宋怀靳突然松开她手腕转而扣住她的腰,那不轻不重让两人贴近的力道让宿碧回了神。她因为嘴唇上的触感腿早软了,心里又有些发慌,因此下意识就想推开他。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升起就已被付诸行动。宿碧抬起手,本意是想抵住他胸膛借此推开距离,但他早已不满浅尝辄止,因此又往前迈一步,感觉到怀里的人撑不住这力道便顺势把人抵在桌沿,另一只手跟着撑在桌面上。
  宿碧心跳如鼓,围困的姿势更让她心慌不已。
  下一刻他突然撬开她唇齿。
  他…他……
  宿碧睁大眼,看着他盯着自己眼底晦暗不明,唇齿间力道愈重,略显粗重的呼吸一声声回荡在耳边。热烫而带着濡湿的触感四处挑起此前她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感受,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能紧紧闭上眼,双手无力的抓着他的衣领。
  宋怀靳眼底忍不住滑过一丝笑意。
  他勉强控制着自己,不然一定吓到这位未婚妻。于是只能在欲望唆使中找回那么一丝清醒,尚且算温柔的唇齿交缠。只是扣着她腰的那只手忍不住加大了力气,又隐晦的隔着衣物来回逡巡。
  宿碧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宋怀靳又重重吮吸片刻才勉强放开,他忍不住捏了捏她憋的通红的脸,平复呼吸时气息仍不稳的笑道,“怎么不知道喘气?”
  宿碧窘迫的不行,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只能低着头拼命呼吸。
  宋怀靳笑的更厉害,她此刻还搭在他胸口的手都能察觉微微的震动。宿碧赶快把手收回来,顶着他专注的目光心里胡思乱想。她没想到两人竟然在结婚前就有了这么亲密的举动……而且,而且她也不知道连亲吻也有这么多花样……
  想起来害羞后怕,但是又有一丝隐隐的甜蜜。
  她支吾道,“我,我得回去了。”
  他失笑,“嗯。”接着又说,“我送你。”
  “啊?”她抬头看他一眼,又飞快移开目光,“不用了,让司机送我就行。”
  宋怀靳没理会这句拒绝,慢悠悠走到旁边拿起外套穿上,笑了笑,“不用拒绝,这算是回礼。”
  回礼?什么回礼?
  看见宋怀靳意味深长的目光,宿碧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用隐含控诉和羞赧的目光看他一眼,然后先一步走出了大门。皮鞋后跟叩在地板上,落下一串急促清脆的余音。
  宋怀靳心情颇好的拿起车钥匙跟在后面往外走,回想她方才那个眼神心里还被勾的痒痒的。
  ……
  深夜,宿碧却失眠了。
  她心里告诉自己别想了,脑海里却情不自禁回放每一个细节。更让她辗转反侧的是,似乎经过这亲密举动之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具体是什么,她却说不上来。也许是她竟然瞪了他一眼吧……那时她竟自然而然的就做出了那个动作……
  宿碧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别想了别想了。
  理智阻止她,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最后还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克制而雀跃的笑了笑。
  ……
  最近邓书汀被女校功课折磨的抱怨个不停,好不容易得空见面便朝宿碧大倒苦水。宿碧每回听心里更多却是隐隐的羡慕,只是上回去跟爷爷说要去女校读书才被驳回,她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但宿碧没想到这次一见面,好友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容光焕发。
  “阿碧阿碧!”邓书汀飞快跑到她身边坐下,拉住她手臂,“你明天有没有空?”
  宿碧最近整日待在家里看书,比起邓书汀空闲太多,因此点头说,“有空,怎么了?”
  “那……你明天陪我去立华听讲座好不好?哦,就是那个庞先生的,你不是最爱听他的讲座?”
  “讲座?”宿碧觉得奇怪,“你最近不是说等功课完成就再也不想看书?还说要好好休息。这会突然说想去听讲座……”话没说完,但也足够透露对邓书汀古怪举止的疑惑了。
  “不瞒你啦!”邓书汀叹了口气双手托住下巴,目光盯着虚空一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画面出神,“其实是因为一个男人。”
  “男人?谁?”
  “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过的联谊?当时大家都被功课折磨疯了,就答应跟另个学校的几个人一起出去放松放松。我没想到那几个人里有立华文学社的副社长……我……”说到这邓书汀支吾几声,看着宿碧一脸好奇破罐破摔,“……我挺喜欢他的。”
  “立华文学社?”宿碧跟着重复一遍,语气有些感叹与佩服。
  邓书汀见她听错重点,羞恼的拍了宿碧肩膀一下,“我说我喜欢上他啦!”
  宿碧被她一拍忍不住笑起来,“知道知道,我听见了。所以他要去庞先生的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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