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了那些女人们的N双大白眼儿。
沈林铖记着周含的好,朝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继续配合。
菜也点的差不多了,三个人就往回走,周含特别给力,刚走两步就说肚子疼要拉屎,奔回了包间。
祁心刚想加快脚步,就被沈林铖给拉进了一个空的包间,那是他刚出来时跟服务员说的,要空出来,先别进人,代价是两百块钱。
包间不大不小,正正方方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是有点儿尴尬。
不过,祁心也不恼,也不怒,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就是不看他。
越是这样,越证明不好哄。
沈林铖倒是直接,站她眼前,表情严肃,“对不起,我错了。”
祁心表面毫无波澜,但小心脏还是稍微动了动,这哥们,真直。
沈林铖继续忏悔,“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你,我是看见一个小白脸上你的车,你还给他系安全带,我忍不了。”
这话说得,他多委屈似的。
祁心把头正过来,看着他,淡淡问道,“说完了吗?”
沈林铖有些燥,“祁心,我很诚心道歉。”
“所以呢,你很诚心道歉我就得接受是吗?沈林铖,你是周含周宁的朋友,不是我朋友,我这个人自私的很,记恩也记仇,你的恩惠我一定会还,但不代表我就会接受你的任何感情,咱俩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可能,你听明白了吗?”祁心的话说得特别冲,一点儿余地都没留给沈林铖。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往跟外人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可今天这话里夹枪带棒的,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炸得沈林铖体无完肤。
祁心推开他的身子,伸手去开门,就听沈林铖在她耳边说:“其实我也挺白的,就是比他们结实点儿。”
你要是喜欢小白脸的话,我也是可以当小白脸的。
很壮的小白脸,能保护你的那种。
祁心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就这两秒钟的停顿,让沈林铖有机可乘。
他顺势抓过她的手,有把门给顶上,眉头皱得紧紧的,“实在不行,咱俩从朋友做起也行,别一竿子打死我,说什么两路人的话。”
祁心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不冷不热,“肚子饿了,要吃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之前的包间,沈林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
江原偷瞄了祁心几眼,开始烘托气氛,“来来来,今天哥可是说话算话,把之前欠的那顿饭给补上啦,都多吃点儿!”
周含笑道,“原哥就是给力,虽然这饭迟了一周,不过也够意思,上不封顶,我们可是铆足劲儿地点菜,都怕够不上你的档次。”
江原听他这话就不对味,“兄弟,啥叫够不上我的档次?”
碰巧服务员开始上菜,那两大碟子的基围虾,都快盛不开了,还有澳洲龙虾,清蒸老虎斑,连佛跳墙都是一人一盅,还不算完,六个人,整整八个凉菜,十四个热菜。
都上齐后,江原的嘴都合不上了,看看沈林铖,又转向周含,“你小子,是一个礼拜没吃饭吗?这一桌子菜,你吃不完,今天别他妈走啊!兔崽子。”
最后,祁心还是被逗笑了。
饭局散了,沈林铖当着大伙的面儿说:“祁心,我送你回去。”
江原又喝了不少,拍着沈林铖的肩膀,朝祁心叨叨,“祁心啊,我兄弟这是给你赔罪呢,饶了他吧。”
周宁拉着祁心的手,偷偷在她耳边说:“心儿,我是真没见过他这样,陆铮也跟我说,铖哥走心了。”
周含更不用说,刚才沈林铖塞给他一块儿上等鸡血石,就把他给招降了。
祁心当着大伙的面儿,没拒绝,上了他的车。
沈林铖越来越懂得怎么跟她聊天,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算没怎么交往过女人,但待人接物的手法,他也是个行家,对上自己喜欢的,放真心,逗她高兴就成。
这绝对是一个好使的招儿。
等绿灯的空当,他从后排拿过一个特上档次的纸袋,放到祁心手里,“给你的礼物。”
祁心只是拿着,“干嘛送我礼物?”
沈林铖扶着方向盘,转头道,“这周去时海出差,跟江原闲逛的时候看见的,觉得很适合你,打开看看。”
祁心眉头一紧,“不用了,这礼物我不能收。”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毕竟沈林铖的身份摆在那儿。
这会儿收礼物,那就是占人家便宜。
沈林铖本来是个直性子,但就刚刚那一场小争执,自己就被这丫头吃得死死的,这会儿哪还能急,不收就不收吧,总不能强迫人家。
但他换了个法子,“嗯,行啊,那先寄存在你那,我家里没有女人东西,要是哪天被我妈瞅见了,非得给我开个三堂会审。”
祁心嘴角扬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平静。
到了她家楼下,祁心道了谢,就要开门。
沈林铖这次没有拉她,跟着一块儿下了车,朝她背影喊了一句,“我这周不是故意不联系你,是怕一联系就忍不住想见你。”
☆、第7章 他怎么就看上了她
祁心脚步顿住,心里涟漪一波起了一波,最终还是转过身去,“知道了,你回去吧。”
沈林铖朝她挥挥手,“嗯,快上去吧。”
进了家门,祁心把包挂在玄关柜上,脱了鞋,钻进厨房倒杯凉白开,脑海里却一直回想着沈林铖的一举一动。
初见这男人时,他身上那股能够炸裂眼球的荷尔蒙着实让人难以忘怀,可他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祁心也不是不自信,只不过像他这样的男人,想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对她一见钟情,搁在现在这个年代,确实让人有点儿匪夷所思。
说他是三分钟热度,撩完就跑那种吧,也不太像。
可连周宁姐都说从没见他对谁这么走心过,搁谁谁都会小感动。
一杯水喝完,祁心捏捏眉心,最后决定,那就依他的话,先从朋友做起,反正也是死党的朋友,人品应该不会差。
换了别的人,她估计就直接给拒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祁心正在刷微博,心里突然想到之前在电影院的事情,那会儿有人录视频,按理说这么八卦的狗血剧情肯定有人闲的难受往微博上传。
上一周,课时紧,又多加了几个一对一的VIP课程,她忙到几乎都没时间玩手机。
这会儿想起来,她就划开屏幕翻了翻,什么不好的传言都没瞧见,心里还是很庆幸的。
要是谣言四起,她这个拥有三万粉丝的小黄V人士,估计很快就要沦陷,到时候还得找人公关,澄清,万一那个绿茶珊再起幺蛾子,这事儿还就麻烦了。
不过还好,事情貌似就这样过去,也算水逆期间的一桩好事。
过了十一点,该睡了,床边柜上的手机震动两下。
屏幕还没点亮,祁心心里头竟然有了期待,反应过来后,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可点开一看,却有些失望。
是周含。
【睡没?】
【没睡。】
【视个频?】
祁心把视频邀请发过去,周含几乎是秒接,他刚洗完澡,还在用毛巾擦头发。
周含这人吧,除了嘴贱点儿,别的地方都是特级好。
他说话直白,“刚才人多,我没好意思问,你自己啥意思?”
祁心把枕头塞到背后,倚着,神情淡淡,“我也不知道,有点儿乱。”
周含把毛巾扔到一边,笑了笑,“废话,你个傻缺从没谈过恋爱,就会暗恋一个大白痴,倔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最后还不是被伤了。”
祁心被他逗笑了,“哎呦的我天啊,你别说的那么悲哀好吗,我承认是流过一滴鳄鱼的眼泪,但看清了乔川的真面目后,我是很快抽身啊,没联系也没念想了,你放心。”
她跟周含说话,从来都是最真实的袒露心声,称谓言辞都跟他一个味儿的。
周含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可是,心儿,你花五年才看清一个人,时间会不会太长了?”
祁心面上瞬间平静,但很快又装生气,“我说兄弟,大晚上非要跟仙女本仙视频,就是来叨叨我这些的?”
周含噗嗤一笑,“我草,你脸皮怎么这么厚,都快伸到我这边了。”
祁心心情也好了些,“你也不薄啊,有屁就快放吧,耽误老娘睡觉。”
这才是真的她……仙女都是假的,老娘才是真的。
周含点点头,“得了,就是想跟你谈一谈,开导一下的,心里别再存疙瘩了,你都二十三了,该谈恋爱了,祁叔祁婶那边肯定也这么想的,这回我准给你把好关,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儿了。
周含说完,脸上的愧疚不能再明显,他说的‘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儿’指的就是乔川。
祁心受不了他这副苦情牌,朝他咧嘴,“停停停,你什么时候还真成知心姐姐了,周含啊,我自己的事儿我清楚,你和宁姐都不用担心,还有,千万别让宁姐告诉我哥,不然下次他回来又得罚我站军姿。”
周含作势拍她脑袋,“行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我得赶紧去补充一下胶原蛋白,跟你这儿辐射一会儿脸就干了,拜拜了您咧!”
祁心没出声,嘴型到位地描绘了几个汉语拼音----g u n,三声。
挂掉视频,她就阖上了眼睛,确实啊,从小到大,没有周含周宁,她是真熬不过来。
睡了一夜好觉,转天一早七点半,祁心自然醒。
套上一件大白t,她就往厕所里跑,洗漱。
刷着牙的功夫,她往镜子里看了看,皮肤还算白,也挺紧致的,空着的那只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胸,没穿内衣,摸得真实。
B罩杯,也还凑合吧,谁让她一米七的个子只有九十二斤呢,人不能太完美,得讲究一个平衡,还有度。
沈林铖就是看上了自己的这一副皮相吗?
想到这儿,祁心不由得朝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特别厚脸皮地自言自语,“这哥们还挺有眼光。”
上周太忙,就没顾上回家,这周总算过了暑假班的高峰期,祁心简单吃了两片面包就拿着早买好的营养品出发。
她从小在大院里长起来是不假,姥爷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的军官,也是位少将;姥姥是军医,肩膀上也是两道杠,四颗星,两老又只生了祁心妈妈一个闺女,自然是极其疼爱她和祁然两兄妹。
但自从她初三那年,家里出了事情,就从大院里搬出去,近几年是她和哥哥两个人从中撺掇,母亲和姥爷的关系才逐渐回暖。
祁心的车牌在大院备了底,站岗的哨兵自然是痛快放行。
到了楼栋门口,姥爷正在摆弄小院里的花花草草。
祁心下车,偷偷看着他,按下锁车,姥爷突然‘蹭’地抬起头,那脸严肃的,嘴都撅起来了。
“哼,你还知道回来!”老爷子脸上都藏不住笑了,嘴还这么硬。
祁心赶紧上去搂着他的胳膊,“我的亲姥爷,一个星期没过来,这就不高兴了呀!”
老爷子身子硬朗,拍了拍她的脑袋,“是一个周末,两个星期!”
这一下,还挺疼,可祁心心里头也美,看着老人家眼睛里的期盼,连忙改嘴,“对对对,我错了,以后保证一周一回来,风雨无阻,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老爷子说完,就拉着她的手进了屋。
就像小时候那样,拉着她和祁然的手,一边一个,一块儿去小卖部买好吃的。
五毛钱一根儿的山楂冰棍,可比现在的哈根达斯好吃多了。
进屋一瞧,没人,祁心把东西放在餐桌上问,“姥爷,姥姥去哪了?”
老爷子给她到了一杯刚熬好的冰糖红果片水,说道,“还能去哪,不就是周家嘛,他们家孙女要结婚,老人们帮着做被褥。”
这是新京的老传统,家里姑娘出嫁,娘家是要陪嫁丝绸面儿的棉被,越多越好。
虽然年轻人都喜欢什么天鹅绒,蚕丝被的,很少再用这些了,可上面儿传下来的规矩不能改。
说到这儿,老爷子又拿扇子敲了敲桌子,语气不爽,“你看看人家周宁,就比你大三岁,都要结婚了,没准过过孩子都有了,你都毕业一年了,还不知道着急。”
祁心哑然失笑,“姥爷,我才二十三,不用着急吧,我哥都二十八了,不也没着落呢吗?”
不说还好,一说到祁然,老爷子更火了,“别提他,一提就来气,老沈家的二孙子,孩子都要上幼儿园了!”
老小孩老小孩,年轻的时候比自己带的兵有多好,胸前挂的奖章有多少,老了老了,还要比谁先抱上四辈儿,真是与时俱进啊。
祁心一听到‘沈’字,就没由来地接了句话,“哪个沈家啊?”
老爷子抓了一把鱼食喂到缸里,嘴角还朝下,“就西院那边的老沈家。”
“跟陆家很熟的那个沈家?”祁心多嘴问了一句。
老爷子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瞪着眼睛说:“你还知道和陆家很熟?对,他们家孙子辈里还有个老大没结婚,叫什么来着?”
老爷子拍着脑门,冥思苦想,突然大喊一声,“叫沈林铖。”
祁心的身子瞬间僵住,竟然真的是他,“那小时候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家人啊?”
老爷子把一早剥好的花生仁推到她面前,“咱们在东院,他们在西院,你往哪听说去。”
也确实,虽说都是军属大院,两个院子之间可是隔了整整三条街,小时候的孩子们都在自家门前玩儿,他俩不认得,太正常不过了。
祁心捡了个花生往老爷子嘴里塞,就想把那个话题扯过去。
老爷子却像逮着了话茬似的,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嘀咕了一句,“那老沈家,家风严,孩子应该都错不了。”
姥爷这一句话,说得无意,祁心听了,却挺受用,起码她相信姥爷的话,沈林铖道德品质这一关,看来是能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