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微澜拉长了语气,了然点点头,然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
咕咕鸡见夏微澜当真不多说一句话,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了,立马扑腾着翅膀跟上去,一下就撞到夏微澜的后脚踝。
夏微澜转身,回首从上到下俯视着这只趴在它脚边的绿头白毛鸡。
往日微风竖立起来的绿色鸡冠此刻软软的垂在脑袋上,蓬起的白色羽毛上点缀着细小的黑色圆点。
它就这样缩成一坨挨着夏微澜的脚边。看起来有些孤单,甚至还觉得有些可怜。
夏微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盯着它,一字一句道:“你要是有什么事,现在就说,不然我可没那么多工夫陪你玩。”
咕咕鸡昂起头看她,然后又垂下了头。
夏微澜有些意外,咕咕鸡垂着头弱弱地道:“只有你听得见我说话。”
“嗯?”夏微澜有些惊讶。
“我在这里活了十几年了,没有一个人可以和我说话,除了你。”咕咕鸡说话的声音更加低了。
“嗯??!!”
夏微澜睁大了眼睛,“那……那这座山头就没有其他鸡了吗?”
难道同类说话也不能听得见吗?
“那些整天就知道吃吃睡睡灵智未开的鸡怎么可以和本鸡比!”
咕咕鸡激动了昂起了头,鸡冠一下子也立了起来,“本鸡敢保证,整座山头,再也找不出比我还聪明的啦!!”
“……”
夏微澜盯着它,陷入了沉思:“那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没有家吗?”
咕咕鸡那双小小的鸡眼忽然睁大,充满了茫然。
咕咕鸡自从有意识开始,就在道衍宗了,它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亲人,整座山头,只有它这样一个会说话的灵兽,好像一个异物。其他鸡和兽看见他都充满了恐惧,要么就是守着那点粮食咯咯地叫,生怕它抢了他们的粮食。哼!它才不屑干这种事呢!
它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没有想过离开,直到有一天它发现,居然能有人听得见它说话。
夏微澜弯腰,一把将发愣的咕咕鸡抱在怀里,温柔地蹭了蹭它的头。看来这只鸡和她一样,都是一只小可怜。
咕咕鸡没有挣扎,只是梗着脖子道:“是你硬要带本鸡走的!本鸡可没说要跟你走!”
夏微澜失笑:“是是是……是我非要带着你回去。”
咕咕鸡不说话了,静静靠在夏微澜怀里。它只觉得好温暖,好舒服,好像小时候在蛋壳里的感觉呀。
夕阳西下,清凉的风徐徐拂过,树下一白色人影正静坐着品茶,白色的衣袍随风拂动,听见动静,修长的手指一动,眸子微微抬起。
同样一身白袍的小人儿怀抱着一只鸡,慢慢走近。
“师傅,我回来了。”她轻声道。
“嗯”那人温柔应道。
昏黄的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怀里的鸡懵懂的伸出脖子,两人视线徐徐交汇,身后粉色桃花瓣温柔地落了一地。
时光,好像就这样被无限拉长。
八年后。
整个道衍宗都盛传,曦栾师叔祖收有一徒,极尽宠爱。这一传,便传了数年。哪怕是后来,很久很久以后,依旧有修仙小辈,在提起此二人时,说起当年风光,不胜唏嘘。
时光匆匆,夏微澜自穿越过来,已经过了八年。
夏微澜早就从半人高的小豆丁,拔呀拔呀终于拔高长到了自家师傅的肩头。
此时她刚刚褪去婴儿肥,一张鹅蛋脸,线条柔和圆润得恰到好处。眉如远山青黛,一双同儿时一般明润的大眼睛,小而挺俏的鼻梁,唇不抹自红,脸颊红润水灵,笑起来一对苹果肌圆润可爱。
见到她的人第一印象往往只觉得她是那种天真烂漫,娇软柔弱,叫人疼到心里的乖乖女。然而熟悉夏微澜的人都知道,她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比如林思瑶,常常见过她捧着话本子笑得一脸猥琐的样子。
比如楚鸣,常常被她以切磋的名义约去练剑,每次都是被她完虐。
比如夙禾,每次她都和楚鸣还有林思瑶一起闯祸,令他头疼不已。
比如曦栾——
哦不对,在曦栾眼里,自家徒弟什么都是极好的,就是这样娇娇软软惹人疼的。
夏微澜这会儿正在屋里闲情逸致的看着话本子,素手拿起一块点心,悠悠送进嘴里,一边看着话本子,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话本子那鬼画符上的文字,夏微澜已经能熟练地跟现代汉语转换了。她咧开嘴笑,话本子上,视线所及之处是这样一段文字——
【
她面色潮红,双眸迷离,身上的衣衫微微滑落,忍不住发出一声叮咛。
师傅轻轻抱住她,清俊好看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眸底酝酿着风雨。
她看向来人,一双手控制不住的朝他身上摸去。解开他白色的衣衫,露出精致的锁骨,桃花香微微浮动。
是师傅!
她迷蒙中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便没了顾及,解开衣服的动作更快了。
他抓住她乱动的手,靠近她,那股桃花香愈发浓烈。
他喉头滑动,把玩着她莹白柔软的手指,低头俯在她耳边,声音暗哑。
“想要么?”他道。
】
夏微澜猥琐的笑容愈发扩大了。
现在故事讲到了小徒弟身中春。药,师傅即将喜提小徒弟第一滴血的时候。
没想到古代这车开得,也丝毫不亚于现代嘛,超级稳,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哈哈哈哈!
夏微澜笑得猥琐,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此时正是深春,惹人生困。咕咕鸡正在旁边打着呵欠,眼睛里闪着泪花,张着翅膀,轻轻碰了一下头。
忽然就听见一阵鸡叫声——
“阿澜!师傅来了!!”咕咕鸡大声喊道。
???!!!
夏微澜蹭的一下站起来,把书合上,差点把嘴里的糕点整个吞了下去,迅速拿过旁边的《阴符经》摊开,挡住下面那本名叫《我和师傅的甜蜜日常》的书。
动作刚刚结束,曦栾就抬脚朝她走了过来。
夏微澜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饶是她这种无耻没脸皮的惯犯,此刻也觉得尴尬无比。
就好像看着小黄书被家长忽然发现一样,实在是太羞耻了。
这样想着,她脸上升起一丝丝不正常的红,但还是假装才看见曦栾一样,站起身憋出一个笑,有些不自然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曦栾清冷的面容染上了疑惑,盯着夏微澜的红红脸蛋道:“屋内很热么?怎的脸这么红?”
莫不是病了?
曦栾白袍一动,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夏微澜的额头。
夏微澜立马跟猴一样跳着躲开了。桌面上原本被挡得好好的话本子也被她蹭到露出了一角。
曦栾讶异:徒儿今天好像有点奇怪啊……
“没事儿没事儿……”
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夸张的夏微澜笑着打哈哈,一边动作自然地将话本子推了进去,继续道:“徒儿最近正在钻研道法,有一惑久而不解,今日顿悟,故而开怀大笑。”
旁边的咕咕鸡叫了几声:“虚伪!”
夏微澜不着痕迹地瞪了咕咕鸡一眼。
曦栾眼里的狐疑并未消散,视线轻轻扫过一眼夏微澜藏书的地方,又移开了视线,道:“究竟是在研习什么道法?若有不懂,可与为师一同探讨。”
夏微澜笑容凝固了,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又强颜欢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徒儿觉得,徒儿觉得道法还是自己钻研得比较深刻。”
曦栾觉得夏微澜说的有理,点点头,表示赞同。
夏微澜眼珠子转啊转啊,看见曦栾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家伙,转移话题开口道:“师傅这是什么东西啊?”
曦栾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
他将手中一个长条棍状形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她,面色柔和了不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声道:“你打开看看。”
夏微澜接过来打开,竟然发现是一把通身晶莹剔透的剑。那剑透明莹亮,剑身还雕琢着朵朵冰花,剑墩处系着一个红色的饰玉。
“师傅……这是……”
曦栾微微一笑:“这是玄冰剑,为师专门命人为你打造的佩剑。”
他伸手,轻轻拂去夏微澜额头上的汗珠,道:“如今你也修炼多年吗,是时候拥有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佩剑了。”
夏微澜这把做工精致好看的剑,被震撼到了,美的都舍不得离开眼睛。
她拿起剑,一股清凉之意顿时袭来,剑身轻盈,却又饱含力量,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嘛!
“谢谢师傅!”夏微澜激动不已,也将刚刚的尴尬抛到脑后去了。
手里的剑慢慢开始抖动起来,神奇的是,夏微澜虽然刚刚才拿起这把剑,可是此刻却好像和它心意相通一般。
这把新剑刚刚铸成,还未使用过,它的抖动是在告诉夏微澜,它渴望被使用,渴望投入战斗中去。
夏微澜拿着剑,朝曦栾明媚一笑:“师傅,要不咱两儿练练?”
曦栾低笑:“也好,就让为师看看,你这阵子有没有偷懒。”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在院子里过起招来了。
夏微澜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打得过自家美人师傅,毕竟如果自家师傅要是认真起来,估计三招之内就可以把她这个渣渣秒了。所以她只是想知道,自己能在曦栾的半成功力下撑过几招。
院子里的桃花常年盛开,花瓣纷纷落落,在白衣剑影中落了一地。
夏微澜躲过曦栾一剑,就见曦栾一个利落的转身,三千墨发飞扬,白色的衣袍落满了桃花瓣,面冠如玉,眸中意气风发,白色的领口因为刚刚的动作有了松动,露出半截精致好看的锁骨,随着一阵幽幽桃花香袭来。
夏微澜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一句话——
【她看向来人,一双手控制不住的朝他身上摸去。解开他白色的衣衫,精致的锁骨半露,桃花香微微浮动。】擦!!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夏微澜老脸一红,失了心神,一下子动作不稳,被曦栾击得往后仰去。
曦栾一个飞身过去,搂住夏微澜。
猛地被曦栾搂住的夏微澜触感更加强了,桃花香愈发浓郁,她愈发不受控制的想起话本子里面的内容,脸愈来愈红。
直到曦栾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盯着自家徒儿不自然的神色,低沉道:“怎么了?”
“想要么?”
这两句话在夏微澜脑海中顿时重合在一起。
她脑中轰的一声,一下子就推开了曦栾,剑哐当掉落在地,脸红的滴血。
第16章 修文
闪着银光的玄冰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几片粉色的桃花瓣幽幽落在剑身上。
夏微澜的脸肉眼可见的涨红起来,从脖子顺着脸颊一路红到耳尖,脸热得发涨。
男人的放在她背上的手触感愈发清晰,那温热的手心此时竟让她觉得灼热滚烫起来,伴随着那阵醉人的桃花香,微微抬眼就是男人近在咫尺的朱唇。
夏微澜下意识舔了舔唇,呼吸逐渐急促,一颗心也跟着发烫起来,真想马上把师傅吃干抹净。
????!!!
夏微澜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在脑海里经历了宇宙大爆炸和火星撞地球。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已经不纯洁到如此地步了么?
她全身上下每一处血液都在爆炸,掩在白色的道袍下泛起了粉色。她猛地推开曦栾,微微喘息。
曦栾皱眉,不解的看向夏微澜,上前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的靠近让夏微澜再一次感到燥热起来,宛如一个活体春。药。
夏微澜觉得自己变了。她一直以为,虽然自己阅遍无数小黄文,当了老司机多年,但是自己的身体和心灵还是无比纯洁的……
可如今……
她居然垂涎自家师傅的美色。
夏微澜脸通红无比,眸里泛着水光。
她猛地往后退两步,转过身,背对曦栾,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哀悼她逝去的纯洁。
“师傅……徒儿没事……”夏微澜娇软柔弱的声音从指缝中漏出来,“你让徒儿静静就好……静静就好……”
她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委屈极了。
曦栾回想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好看的眉头深深拧起——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徒儿这样。
他嘴唇紧抿,盯着缩在地上的那白色一团,轻声安抚道:“澜儿……你——”
他即将出口的话顿住了,目光紧盯着夏微澜——。
只见蹲着的夏微澜白色裤子的后裆之处,渗出红色的血液。红色的血液一碰到白色衣料,便迅速渐染开,最后铺染成一朵红色摇曳的花,在白色衣料的衬托下,十分触目惊心。
曦栾眉尾高高上挑,视线瞬间变得凌厉无比,语气也冷硬了三分:“到底怎么回事?”
“嗯?”
听着曦栾语气不对,夏微澜回头,正对上曦栾一双清冷却带几分愠怒的双眼。
“为何不告诉为师?”
夏微澜惊得嘴巴微张,不可置信地看着曦栾,手攥紧了衣袖,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磕磕巴巴道:“师师傅……你都都知道了?”
完了……
曦栾不说话,好似当真气急了。
夏微澜盯着他此刻冷峻的面容,还有逐渐走近的高大身影,大脑一片空白,抖着身子下意识道:“关关……关键是这这种事情……怎么好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