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曦栾甚是无奈,上前三两下点了夏微澜几处穴道,然后将夏微澜腾空抱起,白色的衣摆往后一扬,高大伟岸的身躯将怀里的娇小的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夏微澜被迫搂住曦栾,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说出来的话语都有些变了调。
“师师傅?!!”
曦栾使出润月剑,抱着夏微澜跳上去,快速开口道:“别说话!你现在受了伤,为师已经帮你暂时封住了几个穴道,暂缓了血液的流动。”然后便驾着润月剑,往空中飞去。
???
受伤??!!
夏微澜脑子卡壳了一会儿,电光火石间,猛地想起了一个久违的词——大姨妈!
难道她刚刚来大姨妈了?!
她已经八年没有来大姨妈了,再加上不是都说女修士不会来姨妈的吗?所以她刚刚实在是没有想起这个多年前曾经月月陪伴自己的“好朋友”。
“师傅!!徒儿没事的!!”
她伸出尔康手疾呼,因为来姨妈什么的要去医院真的太丢脸了好么!
然而曦栾已经抱着夏微澜已经来到了道衍宗的医馆。
修仙之人向来体魄健壮,身体健康,加上修炼时会服用特别炼制的丹药,鲜少有什么大伤大病,所以医馆向来冷清。
所以当曦栾抱着夏微澜进来的时候,秀姑也放下手中的灵药灵植,忙迎了上去。
“这小弟子可是受了伤?”
没等曦栾开口,夏微澜便从曦栾的怀里跳下来,连忙扯着秀姑低声说了几句。
秀姑听闻后朗声笑了起来,就连眼角也笑得泛起了皱纹。
曦栾不解地看着她们,见秀姑迟迟未有动作,便催促道:“秀姑,她受伤严重,还请快些为她包扎。”
夏微澜尴尬扶额。
“你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正经靠谱的,却连个徒弟都带不好。”秀姑大笑,接着开口道:“你这徒弟哪里是受伤了,分明是长大成人了!”
“这是女子都会有的月事,说明你家徒弟长大了。”说罢又笑起来。
曦栾原本有些迷茫的眸顿时清晰了然,他微咳一声,微微偏头,试图掩去面上的尴尬。
秀姑拉过夏微澜的手把起脉,瞥了眼曦栾,神色古怪道:“你这是把她的梁丘穴、隔俞穴、命门穴一块儿封了?”
“有何不妥么?”曦栾疑惑道:“这梁丘、隔俞、命门三穴不就是阻止体内血液流动么?”
秀姑哈哈大笑,“道君想岔了,这三穴可止不了这血。”说着便推着夏微澜进了里间。
夏微澜按照秀姑的吩咐,将自己收拾好,又在里面换了一身新道服。秀姑拿着调配好的药材和器具过来,准备给夏微澜做个针灸。
“这初潮可马虎不得。”秀姑在夏微澜的肚皮上稳稳扎了一针,又继续开口:“即使是修仙的姑娘,初潮调理不当,以后对体质也是不好的。”
她继续施针,絮絮叨叨道: “修仙的不比凡人,月月都会来事,一般也就你们这样的小姑娘有,左右两年便也没了。你暂且忍忍吧”
夏微澜应着,怪不得女修士的生育率这么低了,合着这么早就绝经了。随后一边针灸着,又一边拉起了秀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而在门外,自她们进去时的那一刻,那白衣男子便悄悄转身出了门。
微风中,曦栾负手而立,双眸迎着暮光,一袭白衣在夕阳下衣袂飘飘,耳尖泛着红。
第17章 师傅在上我在下???
夏微澜如今也在道衍宗修炼了八年,是同期弟子里面最早筑基的一个。随着他们逐渐长大,下山这个限制好像也没有从前这么严了。所以夏微澜有事没事的经常和林思瑶或者楚鸣他们下山玩。
这天,夏微澜和林思瑶再一次来到了灵川城。自从上次她答应云哥儿要时不时来看他时,她每次和林思瑶下山找乐子时都会顺便来一趟蓝家,看望云哥儿。
不过为了不和男主有过多接触,夏微澜每次都是避着男主蓝离浩下山的时间来的。来的次数多了,就连林思瑶都和云哥儿熟了起来。
像是这会儿,十岁大的云哥儿正扒拉着夏微澜的手,可怜兮兮道:“微澜姐,你下次可要早点来看我呀。”
云哥儿身子拔高了不少,完全没有了小时候那种肉乎乎的感觉,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睫毛黑长,嘴巴高高撅起,甚是委屈。
夏微澜失笑应下,心想这小家伙倒是会计较,不就是晚了两日来看他嘛。
林思瑶捏捏云哥儿的脸蛋,疼惜道:“你这儿小家伙儿,惯想着你微澜姐姐了,都不想我的吗?”
云哥儿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升起一股强大的求生欲,被捏到变形的脸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都想都想……嘿嘿。”
林思瑶哼了一声,又蹂。躏了他的小脸蛋一会儿,才放开她。
简单告别后,两人离开了蓝家。
夏微澜他们刚刚出蓝家,一直盯着她们背影的云哥儿匆匆跑进屋子里,抱着一个锦盒急着出来,朝夏微澜她们离开的方向张望。
一条石子路蜿蜒而上,两旁是高大的槐树。此刻槐花正盛,枝叶摆动,斑驳树影下,哪里还有人的身影。
云哥儿失望地低下了头,打开锦盒看着里面那一个精致的仿人泥偶,小脸皱成一团,兀自叹一口气:“算了……等过几日二哥回来的时候,再让他替我转交给澜姐姐好了。”
出了蓝府,此时已经日暮西沉,天边卷着大片金灿灿的云朵,暮光将整个街道染得橙黄灿烂,城墙瓦榭也镀着金光,两人的影子落在青石板上,被拉得斜长。
夏微澜仰头看了看天色,脸蛋被阳光照得微红。
是时候回道衍宗了,要不然回去天黑了可不好交代,她想。
林思瑶却不这么想,她戳了戳夏微澜,杏眸里都是狡黠,朝她神秘兮兮地道:“我们今日去皇都吧!”
“皇都?”
“嗯嗯嗯!”
林思瑶素白好看的脸染上了兴奋之色,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激动道: “最近我听说书的说,皇都花满楼来了一位新花魁,据说长得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我们去看一看吧!”
“可是师傅那儿……”
夏微澜有些犹豫,倒不是不想去,而是她好像从来没有晚上还在外面浪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林思瑶摆摆手,扶着她的肩头一脸郑重道:“师妹,你已经长大啦!怎么搞得好像一天都离不开师傅似的!”
林思瑶恨铁不成钢。
被她这么一说,夏微澜也觉得好似颇有几分道理,便不再拒绝,跟着林思瑶就去了。
皇都。
此刻夜幕垂垂,月挂枝头,山野只见一片寂静,月光皎洁,偶尔有蛙鸣蝉叫。而皇都之内,天子脚下,却是一片热闹。
高大的城墙隐在夜幕中,城墙之内,一派灯火通明。热闹的街道上,人头攒动,街道两旁房屋林立,屋檐处缀着一排成串的彩灯。
如果不是有打扮得年轻貌美,衣衫轻薄的女子沿街招手而立,夏微澜几乎都要以为这只是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繁华街市了。
醉花楼座落于这条街的最中心,装修得富丽堂皇,气派无比,却又自有其风格,不会让人觉得俗得失了格调。
醉花楼前,两名白衣男子迎风而立。
夏微澜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新粘上去的鼻子,沉了沉嗓子,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唤道:“师姐——”
一把白玉折扇轻轻遮住了夏微澜的嘴。
林思瑶手执折扇,低声道:“师弟,莫要喊错人了。”
夏微澜及时醒悟,改口唤道:“师兄。”
林思瑶满意地点点头,将折扇移开,唰地一下展开折扇,白衣袭地,摇着扇子翩然而立,到真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气势。
今日醉花楼很是热闹,应该说自从白芍来了这花满楼以后,就没有不热闹的时候。
两人进去的时候,一瞬间,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不过好在大家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忙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林思瑶用扇子遮住半边脸,压低声音,朝夏微澜挑眉得意道:“你看看,我就说嘛,我们这样是不会有人认出我们来的。”
夏微澜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两人上了二楼,找了一个视角奇好的位置坐了下来。
在他们两人转身上去的一瞬间,一个肤如凝脂衣衫轻薄的姑娘执着罗帕,盯着她们上去的方向,细细的眉头微微蹙起,掩在帕下的樱唇轻轻开启,朝旁人娇柔的唤了一声:“妈妈……这……”
状似颇为为难。
老鸨轻嗤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摆手道:“该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左右是哪家的小姐猎奇来玩的,小心伺候些就成了,别扫了客人的兴,触了眉头就行。”
“是。”
听雪低眉应下,唤了人端好茶水跟在后面,上了二楼,轻纱微摆,身姿摇曳,暗香浮动。
与此同时,道衍宗。
曦栾从下午开始便未见夏微澜了,他知道自家徒儿多半是和林思瑶出去鬼混了,也并未在意。直到晚上,夜色浓重,他才发现自家徒儿屋内的灯好似从未亮起过。
难不成还未回来?
曦栾眉头一蹙,衣袖一摆,转身便往夏微澜的屋子走去。
轻敲了几声,果然没人应,他推开门,走到书桌前点起了灯,昏黄的烛光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咕咕鸡原本已经睡着了,听见动静,兴奋的昂起头,大叫道:“阿澜你回来啦!”
定睛一看,原来是师傅。
他绿色的鸡冠无力的垂下,自己找了个角落继续蹲着,鸡爪在角落不停地画圈圈,默默地诅咒着迟迟未回来的某人。
曦栾并未理会这鸡叫声,环视了屋内一圈,发现果然没人。
他轻叹一口气,心道自家徒弟如今是越大越管不住了,准备随手灭了灯离开,视线触及有些凌乱的桌面时忽然顿住了。
他想起那日自家徒儿在书桌前遮遮掩掩,说是研习什么道法。
有什么道法竟如此晦涩难懂?自家徒弟不好意思问,他这个做师傅的可得尽责。
这样想着,他开始查看摆放在桌面上的那几本书——
《道德真经》
《阴符经》
《升天得道真经》
《仙途阵法》
都是一些很简单的入门的道法和阵法,有何处需要苦苦钻研才得的?
他随手打开一本,刚刚拿起,便觉得有异触感,微微一动,印着《道德真经》四个黑色大字的蓝色封皮猛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崭新的封面。
同样是黑字蓝底,上面印着——《师傅在上我在下》曦栾眼皮微微一跳,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而旁边的咕咕鸡正在打瞌睡,鸡翅膀遮住头,打了一个呵欠。猛地瞥见曦栾站在夏微澜书桌面前,地上还掉落了一个蓝色封皮,绿色的鸡冠一摆,浑身的毛都被吓得炸了起来。
“咕咕咕!”
“那不能看啊!!”咕咕鸡大叫。
曦栾并未理会它,而是怀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打开了第一页。
咕咕鸡用翅膀绝望地捂住那双鸡眼——
这下完了。
第18章 (修文)男人嘛哄哄就好
曦栾拿起书,白净修长的手指在蓝色麻纸封皮上摩挲,指尖掀开书籍内页。
崭白光滑的扉页上印着这样一段话——
【
他,是凌霄门掌门,修仙界一代修仙大能。
她,不过是路边一个弃婴。
数年前,神魔大战,他抱她回家,收她为徒,悉心抚养。
她,是他的徒儿,她视他如山,敬他,爱他,却不曾想,这份情竟慢慢变了质。
一夜春情,她泪眼迷离,娇酥唤他师傅。
情迷意乱间,他道:“徒儿,你是为师的……你只能是为师的……”
】
“啪——”
曦栾猛地把书籍合上,脸颊浮起两团可疑的红晕,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咕咕鸡歪着鸡头,盯着曦栾逐渐僵硬的背影,心道:“糟了,曦栾道君好像很生气啊……”
曦栾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的理智在劝告他赶紧停手,然而他却不受控制的又拿起那本书,往下继续翻下去。
【第一幕——老汉推车】
这是什么?曦栾疑惑。
一打开,就是一张画工精美的彩图。
居然是图文版。
桃花树下,一男一女衣着暴露,姿态亲密。男人抱着女人,粉色的桃花瓣纷纷扬扬,飘飘摇摇落在两人身上。
虽说这画风对于一些细节刻画得比较粗糙,但明眼人还是看得出这两人在做什么的。更何况,旁边还配上了更为露骨的文字版——
【
男子声音暗哑,道:“怎么……想要么?”
“师傅……师傅……”女子轻声叮咛。
“想要,就求为师……”
……
】
拿着书的人看起来表情无异,可若细看,攥着书本的手指正在微微颤抖。
曦栾柔和俊美的脸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就连眼角也泛着薄红,看起来魅惑无比。一双往常平静无波宛若星辰的眸里闪着无措,混着茫然和无辜,像极了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在修仙界,是万万不会有人敢将年少成名、清冷自持、功力高强、令魔族闻其名而生畏的曦栾道君和一只小兔子联系上的。
而此刻,他们敬畏的向来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曦栾道君,正面色通红,以这种诡异的表情,捧着书本,继续读着。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