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僵持了许久,似玉的整条胳膊都麻了,她眼里含着泪花,终是服了软,声音妖媚似在撒娇又似在勾人,如无形的钩子一般让人想入非非,“沈道长,我的手好疼,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沈道长~”
这般可有些倒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修止欺辱她这个弱质女流呢。
沈修止呼吸不畅,眉眼微微有些泛红,闻言神情极为复杂,看向她极为难言,半晌才哑然道:“闭嘴。”
他的声音低沉得发轻,仿佛靠近耳旁轻轻呵斥,却莫名很有力道,一下重击到心窍,似玉只觉他的呼吸极为炙热,带着果子的清香,喷到她面上都有些被烫到一般。
过了许久,沈修止才松开了她的手,倒在地上浑身精疲力尽,虚弱到了极点。
似玉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揉着胳膊偷偷瞄他,这块肉好凶,恐不好入口,可不能再掉以轻心。
沈修止缓了好一阵,才费劲地缓慢坐起身,身上的衣衫顺肩膀掉落而下,上半身全落在似玉眼里,就差裤子了。
衣衫不整的模样任谁来看,都觉得他们在这林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脸色一时越发难看,那死死压抑着的阴沉感,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了一般,拉衣衫的手都好像气抖起来了。
似玉的视线不由自主往下移去,见那处没有了刚头的凸起的东西,一时瞪圆了眼儿。
她盯着那处琢磨了会儿,感觉到视线下意识抬眼看去,便见沈修止正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眉眼具是凛冽之意。
她心胆莫名一寒,连忙提出疑问,“刚头你这里有块石头,硌得我好疼。”
沈修止眉梢微挑,看着她神情玩味,言辞轻缓,“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似玉见他这般敌视,眼眸微转,语气一变颇有几分委屈,“道长为何这般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掩盖过自己的意图,而且头先你也答应了的……”似玉说着还真有些难过起来,这都是什么事,明明答应了还要变卦,分明是玩弄灵怪。
沈修止闻言默了半晌,看见她唇瓣上沾染血迹,想起她刚头又啃又咬,完全不得其法,当即抬手摸向脖颈的伤口,伸手一看果然沾染了血。
他眼眸垂垂,半晌低沉道:“你打算怎么吃我?”
似玉支支吾吾说不出,生吃他显然是接受不了的,否则也不至于挣扎得这么激烈,便斟酌着语句往轻了说,“就舔一舔……”
他抬眼看向她满眼莫名,仿佛平生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的脑子。
似玉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尝到了腥甜滋味,体内感觉到微微的热,前所未有的温润气息萦绕着她,只是刚头口子咬得太小片刻功夫便吸不到血了。
她不着痕迹地往他流血的地方靠去,极为和善,“就是喝几口血,不会害你命的,你不信,我演示给你瞧。”似玉眼眸有些发沉,隐有幽光。
刚头还说舔一舔,现下就喝几口,满口鬼话不着调,怎么可能叫沈修止相信?
可惜现下他必须稳住她,因为他已经完全没有余力与她斗。
沈修止眼刀扫去,不容侵犯,“今日便到这里,你再喝下去,我会死的。”
似玉心头有些遗憾,“才两口,感觉都还没来……”她眼眸转了转,又生了硬来的心思。
沈修止似乎毫无防备,他微微垂下眼睫,“你若还想要,便再等几日,否则你得到的便是一具尸体。”
似玉闻言有些犹豫,他现下确实极为虚弱,瞧着仿佛离死只差半口气了。
“好罢,待你缓过几日,我们再继续。”这面皮做善人没人相信,倒像是居心叵测的蛇蝎女子在演戏。
沈修止闻言没有说话,极为费劲地抬手理衣衫,瞧着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般,斯文无害。
这都快晕倒了却还要死撑着理衣衫,性子可见是极为固执古板的。
似玉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穿衣衫,瞥见了他身旁掉落而出锦囊。
沈修止自然也看见了,似玉见他伸手去拿,当即抢在他前头夺过了锦囊,“随身携带的东西,应该是很重要的罢?”
沈修止抬眼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眸一瞬之间染上几分冷意,片刻后转瞬即逝看得叫人察觉不出。
似玉拿着手中的锦囊,细白的指头摩挲了一番,“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便让我替你收着罢,免得你伤好了又要跑……”
沈修止唇瓣微动,清冷的声音略带几分沙哑,避重就轻,“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似玉随意甩了甩手中的锦囊,“既然如此,那我便将它烧了罢,反正于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沈修止眼眸骤沉,唇线抿得紧紧的。
似玉瞬间有了底气,拉开衣领,将锦囊塞进胸口贴身放好,“你可别这样看着我,谁叫你先前跑过一次,我实在不相信你的话,只能想点别的法子了。”
沈修止见状只觉太阳穴突突疼,甚至已经有了晕眩感,开口厉声喝道:“你放哪里!?”
似玉被吓了一跳,以为他好奇,毕竟他没有这么好的藏东西的地方,便拉开衣领给他瞧了眼,安慰道:“放心罢,一定不会弄丢的。”
那如玉莹白的细腻肌肤在眼前一晃而过,沈修止根本来不及避闪。
天下竟然有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在人前都这般放、荡形骸!
沈修止一时气血上涌,内伤生生又加重了几分,突然喷了口血,终是彻底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古板本板沈修止
棒槌本槌石似玉
横批天生一对
横批不死不休
横批道长又吐血了啦……!
☆、第15章
沈修止自那回晕倒之后,便没有再理会过她,甚至都不乐意看她一眼。
似玉跟着沈修止在荒山里慢慢吞吞找出去的路,之所以慢,是他非要自己走,他身上的伤都是害命的重伤,再加之每日只能吃果子,伤重又饿,瞧着离鬼门关也就一步之遥了。
似玉自然是不能让他死的,只好带着他去有人的地方找大夫看病,奈何来时她只记着离浮日观的人越远越好,根本没功夫记路,这进山容易出山难,一时半会还真找不着路出去,加之他虚弱至极走得慢,便越发困在山中蹉跎。
似玉本想背着他走,可这人耳朵硬得很,既不愿意让她背,也不愿意让她搀扶,身上的伤每走一步都形同于受刑,他却闷声不吭整整走了几日,后头硬生生晕了去。
似玉以为他醒来会寻求自己的帮助,却不想他醒了之后依旧当她不存在,固执得像块铁板,踢都踢不动。
似玉百无聊赖往前走数十步,坐下来看着沈修止慢慢走近了,便又起身蹦哒到前头继续坐着等,一路上像在游山玩水,而沈修止则似行在刀山火海里。
走了大半日,沈修止感觉到了极限,便扶着树坐下歇息。
似玉见他不走了,又慢慢悠悠溜达回去,见他看着不远处的溪水,忽然想起以往跟着他们马车的时候,他半夜里会独自一个人找个僻静的溪边洗漱。
似玉偷偷跟去过,远远打量了几眼,只隐隐约约瞧见他的身子生得极为好看,腿是腿,腰是腰,比她的身子长条许多。
“你是不是想要洗漱呀,我扶你过去罢。”似玉十分好意地提出帮助,毕竟当初他替自己洗过澡,虽然动作一点不温柔。
沈修止垂眼静默了片刻,终是扶着树站起身,慢慢往那处走去,“我自己可以。”
似玉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心中多少疑惑他要怎么洗漱。
沈修止走到似玉身旁,似很不放心,又冷着声警告了句,“你离远些,不准看我。”
似玉多少有被这眼神伤到,好歹一路同行了这么久,他看自己的眼神却还是这么冷冰冰,没有半点温暖,比她以往的邻居还要难相处。
似玉有些幽怨地瞅了他一眼,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儿往一旁走去。
等他走了便又转头看去,见他往极远处的溪水旁走去,还寻了一处大块的岩石旁避着,不由满脸不开心地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没看过……”
好在沈修止听不见,他要是知道自己身子早被看光了,可能会怒到连天都掀翻了去……
沈修止极为吃力地走到溪水旁,正要用冰冷的溪水清醒一下,却不防一个动作便天旋地转,径直栽倒在溪水里。
似玉这厢还伤心此人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忽然便听“噗通”一下落水声,她连忙转身跑去,果然见他又晕倒了……
这人真真难搞,她给他洗不乐意,非得自己来,什么都要自己来!现下好了,又晕倒了,这般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他挥霍!
似玉只觉自己操碎了心,连忙跑去将他从水里拖出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只有些许微弱的气息了。
她不由仰天长叹,难过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这块肉真的好难吃到,又凶又会折腾,都快生生累死灵怪了。
似玉抱着他满面愁容,低落了许久,见他衣衫湿透,面色几乎苍白到透明,想了想还是低头贴上他的唇瓣,启唇渡以她最珍贵的灵气,为他保命。
他的唇瓣虽然失了血色,可贴上去还是极为温软的,那感觉不像是看上去那般棱角分明,反而极为温润柔软,唇瓣微启那清甜的野果香气伴着清冽的男子气息缠绕上来。
似玉好奇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瓣,果然有果子的清甜滋味,想来是早间吃得果子残留在唇瓣上的。
灵气渡入,沈修止的身子慢慢回暖,他长睫轻轻一颤,意识渐渐回转,感觉唇瓣上有什么东西触碰着,像一只兽类正小心翼翼舔着,舔……?!
沈修止猛然睁眼,瞧见了似玉当即一把推开她,似乎满是惊怒,“你竟……竟然……!”
他平生头一次找不到形容词去形容这个女人,唇瓣上还残留那湿润的触感,沾染女儿家若有似无的幽香。
他一个修道之人被妖女这般欺辱,如何能受得了,一时间只觉头痛欲裂到了极点。
似玉被凶巴巴的肉突然推开,不由伸出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神情颇有些意犹未尽,见他脸色不好,只得收敛一些,“你的衣衫都湿了,脱下来晾晾干罢。”
沈修止闻言脑中又是一阵晕眩,再没有力气和这色胚多纠缠一刻,暗自深吸几口气,强行平稳下来,直伸手狠狠擦拭了几番唇瓣,冷冷的声音中带上一丝隐怒,“不需要!”
似玉蹲在一旁看他半晌,到底还是没得法子,总是这般闹别扭,也不知为何?
她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自然也不知晓该如何处理,一时也只能由着他,可由着他的结果便是风寒入体,还没到半夜就又发烧病倒了。
夜半风大,似玉只得将他拖回到林子里,在一旁燃了火堆。
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间,非常烫手,正不知该怎么办时,他似无意识呢喃,这声音太过虚无缥缈风风一吹便散了,只依稀听见了“水”字。
似玉连忙跑去溪边用手兜了些水,小心喂到他嘴里,轻声道:“水来了……”
沈修止尝到了冰冷的水,朦朦胧胧似有些清醒过来,抬眼见是她神情有些怔然,片刻后便又陷入了昏迷。
日头渐沉,风越发刺骨,似玉当即将他搂住,以身子给他温暖,低头瞥见他的脸,不由感叹这面皮是真的巧,和她这张一比,衬得她越发俗气了。
似玉想着,心中刺痛万分,神情很是怅然若失,仿佛抱着情郎的烟花女子,爱而不得。
到了深夜,沈修止才微微醒转,他恍惚以往自己靠卧在床榻上,这床榻极为柔软温暖,与他以往的硬板床完全不同,尤其是枕着的地方极为温软舒服,还微微起伏着。
似玉正搂着沈修止百无聊赖地折草环,见他靠在胸前的脑袋微微偏离了位置,便又伸手将他的脑袋移到正中间。
沈修止骤然一怔,猛地起身离了她的怀抱。
似玉被他这般弹簧一般跳起,吓了一颤,不明所以间抬眸看去,只觉他眼中的冷意可以冻死人。
沈修止看了眼刚头枕着的地方,一时忍无可忍,“你……你真的不知羞耻为何物吗?!”
似玉闻言有些不开心,不明白他又怎么了,成天儿没个消停,还是病了安分听话些。
沈修止眼中骤起严厉,伸手指向她鼓鼓的胸口正要开口,又觉不合礼数收回了手,别开视线根本无从说起,一时心头怒极,连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你流血了耶,不要浪费了!”似玉见他难得流了血,眼中一亮,连忙扑了上去,贴上了他的唇角。
沈修止本就还虚弱着,被这般一扑直接压倒在地,唇瓣贴上一片温软,他当即紧紧闭着唇,额角青筋跳得极欢。
似玉尝到了一丝腥甜,舌尖正要往里头探却见他闭着嘴,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微微吸吮他唇瓣,流连仅剩的腥甜。
沈修止何曾被人这般肆意轻薄过,使出浑身的力气都挣不开似玉,一时勃然大怒,直怒得一拳捶向地,浑身那阴沉沉的戾气不自觉流露而出,惹得人心头惶恐。
似玉一点没受影响,她磨了片刻再尝不到一丝滋味,这么一点点血根本不够她塞牙缝的,她照顾了他这么久,少不得要拿回些利息。
她微微支起身按住他的手,好声好气问道:“我等了这么几日,你现下应该能让我飘飘欲仙一会儿了罢?”
沈修止气得面色都一片涨红,怒极直骂,“滚!”
似玉其实也只是礼貌性地问一下,闻言当作没听见,低头顺着他的唇角一路往下贴上他的脖颈找下口的位置,那温软的唇瓣一下下轻碰着,含着莫名意味,惹得人血脉喷张。
沈修止怒上心头,额间青筋暴起,手握成拳,指节用力到发白。
似玉妖媚的眼眸微微一眯,微微张开嘴巴变幻出了尖利的獠牙。
“哎呦,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女子霸王硬上弓呢,这位妹妹着实有趣得紧。”一个极端妖媚的声音从上头幽幽传来,听着便让人软了身骨。
似玉瞳孔微收,猛然顿住,骤然收回了獠牙,缓缓转头看去。
前头那参天大树上盘着一个女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一圈一圈的蛇尾盘在树上,扭着柔若无骨的身子盯着他们,嘴里的蛇信子“嘶嘶”轻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