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求你莫寻死——丹青手
时间:2019-02-28 11:42:11

  
 
  ☆、第16章
 
  美人蛇生得极为出挑,妩媚的眼眸勾魂摄魄,红唇丰润潋滟,身披薄纱肤若凝脂,细白的肌肤在烟纱下若隐若现,身姿妖娆入媚三分,若不是下半身乃蛇身,不知能勾多少心魂。
  沈修止头先看到蛇妖神情微微怔然,想到现下处境眉间微不可见一敛。
  似玉完全僵在了原地,这蛇妖的面皮比她可出挑了许多,人家那媚态不是常见的媚,而是入了骨子里的。
  蛇妖瞧见了沈修止,妖魅的眼微微发亮,蛇信子微微吐出舔了舔丰润红唇,妖妖娆娆从树上蜿蜒而下,扭这身子往他们这处靠近。
  眼睛一眼不错地盯着沈修止,可话却是对似玉说的,
  “狮妹妹这是从哪处得来的极品,生得这样好看,叫姐姐一下看迷了眼,这荒山枯谷久不见人,我这厢极是寂寞,妹妹可否将这公子让于姐姐?”
  蛇妖凶性,可到底顾忌似玉这只千年狮子,虽然她瞧不见她半点修为,可不代表这是个草包,还有可能是修炼到了一定境界,隐去了周身的修为。
  似玉头一次见这么大的蛇尾,颇有些心胆俱碎,闻言不自觉站起身,却被沈修止伸手拉住。
  他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这一番两番的折腾似乎早让她没有了原先的力气,瞧着极为文弱,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一动,出口的话已是气音,“别走……”
  似玉瞧着心疼坏了,她也不想把他让给别人,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叼到嘴边的肉,都还没有吃上几口呢!
  蛇妖见状眼眸一暗,粗如成人腰身的蛇尾一摆,眨眼间便至似玉身旁,猛地冲着她张开血盆大口,那美人皮骤然变成巨大的蛇头,尖利的獠牙极为恐怖。
  似玉被惊得双目圆瞪,直勾勾地看着那牙,可比她的尖锐锋利多了,她吓得连忙哆哆嗦嗦站起身,手却被修止拉着无法直起身,一时间左右为难。
  沈修止眼眸极为深沉,拉着似玉极为虚弱道:“玉儿,我不要……”
  似玉更为难了,她偷偷瞄了一眼蛇妖的尾巴,整个人都有些晕眩起来,她喃喃道:“你的尾巴真好看……”
  蛇妖闻言彻底不耐烦,粗大的蛇尾一下甩来。
  似玉当即一跃而起,翻身避开,那蛇尾打到一旁的树干上,轻轻松松便将那树拦腰折断。
  似玉在远处轻身落下,面色凝重,这可是修炼了百年的妖怪,虽然她是活了千年,可底子差得太远,根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这块到嘴的肉怕是得丢了。
  蛇妖见她这般躲远,瞧着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不由扭着身子轻嗤了一声,尾巴缠上了沈修止,上半身靠近,蛇信子在他脸旁轻吐试探,“公子,你长得好生俊俏,与我堪堪相配,既不喜她那般粗鲁的,不如试试我这温柔乡,保管叫你乐不思蜀~”
  沈修止看着似玉一动不动,闻言仿佛不曾听见。
  蛇妖见状,当即看向似玉张开了血盆大口,“还不快走吗,可是要姐姐就将你一口吃了?”
  似玉见了那大嘴和尖牙,都晕眩到有了呕吐感,她只得转身往外头走,可一想起沈修止那个眼神,心里莫名堵得难受。
  蛇妖见她磨磨蹭蹭,一时心中生疑,注意力全在似玉身上。
  沈修止虚弱无力的模样当即一变,眼眸骤起凛冽,伸手为指,使尽全力从上往下击向蛇妖天灵盖,手臂的伤本就撕裂开来,现下更是裂开了一条大口,血顺手臂蜿蜒而下,瞬间便到了指间。
  妖者,自然会有命门,蛇妖更盛,一处在尾,一处在天灵盖,绝没有例外。
  “啊……!”蛇妖头顶觉出灼烧痛意,当即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似玉连忙转头看去,那蛇妖像是发了疯一样,伸手按着头死命扭动,头顶好像被烫伤了一块皮,没了先前的乌黑秀发,看上去一片血肉模糊。
  蛇妖疼得痛不欲生,巨大的蛇尾一摆,将沈修止一下甩了出去。
  沈修止摔落在地,五脏俱一震,胸腔血涌,吐了一口鲜血。
  “不知好歹的东西,本蛇看上了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竟敢这样对我!”蛇妖双目圆瞪,眸显妖色,怒到面目扭曲狰狞。
  沈修止倒在地上仿佛只有一口气了,那眼眸透过蛇妖远远看向她,好像那数十世死在她面前的场景。
  似玉不由想起了他头先替自己洗澡时的安抚,当即脑袋一热,不顾死活地往上冲。
  沈修止窥一斑而知全豹,当即便知晓她的决定,微微启唇无声言道:“断蛇尾。”
  似玉当即明白他说的是蛇妖的死穴,而那蛇妖已然上前,变回蛇头张开了血盆大口,下一刻便要将沈修止一口吞进肚里。
  电光火石之间,似玉连忙纵身跃去,折下了前头手臂大小的树枝,枝头折断露出尖锐的折角。
  她拿着树枝从上飞落而下,使尽了浑身力气将树枝尖头刺进蛇妖的尾巴尖。
  如此动作不过眨眼之间,蛇妖被这般一刺,猛然尖利惨叫而起,声音极为刺耳尖锐,仿佛刺穿了耳膜。
  蛇尾猛然甩起,胡乱甩大,大尾巴速度极快,力道又大,似玉几个闪身避之不及被她甩中,如一块石头被甩到了地上。
  似玉在地上翻滚几遭,还没来得及觉出痛意,蛇妖尾巴已瞬间将她卷起,高高举起,正面对上了她那狰狞的蛇头,“小小乡下狮,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日便教你知晓什么男色误人!”
  蛇妖眼露凶狠,沾染血迹的尾巴骤然一用力,那巨大的压力碾得似玉五脏六腑疼成了一团,骨头仿佛快要碎掉一般咔咔响,她疼得面容扭曲,直呜咽出声。
  沈修止当即抓起落在一旁的树枝划过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起身跃起从上往下刺去,树枝沾染了血迹猛然刺进蛇妖的天灵盖,直发出一道炙热的白光。
  蛇妖一声凄厉惨叫响彻天际,蛇尾骤然脱力,将似玉甩在了极远处。
  沈修止周身隐隐显出一番戾气,不复以往清冷谪仙,眉眼尽是凛冽杀意,握住手中的树枝用力一碾,彻底压碎了蛇妖的天灵盖。
  蛇妖头顶似被血灼烧腐蚀,当即软倒在地,化成了原型,蛇尾一抽一抽,极小力地挣扎着。
  沈修止随着蛇妖一到落地,倒在地上精疲力尽,虚弱地连手指都无法抬起。
  蛇妖妖灵俱碎,再也无力回天,看向沈修止蛇目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恐,“你……你究竟是何人!”
  凡人不可能杀妖,血也不可能杀妖,只有九重天上的仙才能诛杀六道轮回中所有的生灵!
  这个人显然不是凡人!
  沈修止握着手中沾了血的树枝,琥珀色的眼眸一片深色,似有几分疑惑,却没有开口说话。
  蛇妖百年修行,却不想今朝毁于一旦,妖灵碎尽,原灵幻灭之间撕心裂肺一声嘶吼,引得周遭地震山摇。
  片刻后,巨大的蛇目慢慢失了神采,归于寂灭,蛇身也慢慢僵硬,失去了生气。
  沈修止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日光透过树叶间隙丝丝缕缕透进来,微微晃动。
  沈修止被上头的光晃醒了,他微微睁开眼,只觉全身无一处不疼。
  他慢慢坐起身,身旁粗如人腰身的蛇还在,昨日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是真实存在的,这里显然就是凶名在外的枯崖谷。
  似玉缩卷身子倒在极远处,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沈修止撑着树枝站起身慢慢走去,见她面色惨白,已隐隐透出几分死气。
  他静看了许久,终是俯下身将她扶起来,极为吃力地往身上背去。
  可到底身上伤重,才背上身便吃不消力往前一个跄踉,险些栽倒,他连忙以手撑地,强行支撑着二人。
  不过片刻,她额间已然起了一片细密的汗珠,支撑的手已经隐隐开始发抖。
  这样的情况便是他一个人走,都不一定能离开这枯崖谷,更何况还要带上昏迷不醒的似玉,这一处既有蛇妖,那必定还要别的妖,白日无妨,到了夜间只会更加凶险,极有可能两人都死在枯崖谷。
  他很清楚个中利弊,可缓了一阵还是咬着牙背着似玉往前走去,三步一停,速度极慢却又固执地不肯将人丢下。
  似玉在一路左摇右晃中微微睁开眼,还未彻底清醒过来,背着她的那人突然往前一倾,将将就要把她甩出去。
  似玉吓得闭眼惊呼了一声,声音却极为微弱,几乎听不见,那人却闷声不吭撑住了,依然继续背着自己往前走,只是气息极为紊乱,浑身汗湿。
  似玉只觉自己的衣裳也被他身上的汗浸湿了,他的身子很烫,体温传来叫她微微有些不适。
  她想要动弹,却发现自己连抬脑袋的力气都没有,只得软趴趴地扒着沈修止身上,“沈道长,美人蛇呢,她有没有吃到你?”
  沈修止闻言权作没听见,专心致志地赶路。
  似玉见他不语,一时抬眼四处看,见沈修止越走越偏僻,直喃喃道:“道长,你要把我抓到哪里去?”
  沈修止依旧不理不睬,仿佛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无用的包袱。
  似玉伤得极重,才微微醒转了一瞬便又晕了过去,确确实实是一件不怎么顶用的大型摆件。
作者有话要说:  似玉:“道长,你要把我背到哪里去?”
姑嵩:“背回家当媳妇儿。”
似玉:“(/ω\)”
 
  ☆、第17章
 
  似玉再醒来时,正躺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房梁上头的瓦片极为破旧,仿佛风一吹就要可能塌落下来,日头从窗外照射进来,丝丝缕缕的阳光显出房梁上结的蛛丝网,显然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一般。
  似玉微微侧头看向四周,这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她这处是石炕,一侧便是两扇破旧门大敞着,能看见外头的院子的一角,入门这处摆着四方桌子,两张四腿凳子,瞧着极为年岁极久,甚是破旧。
  对面还有一个门洞,瞧着是个灶台,除了这些屋里再没有其他,沈修止也不知去了何处。
  似玉微微起身,身上的骨头骤然一阵阵疼,那蛇妖的尾巴力道不寻常,再多碾一会儿,只怕她骨头都碎干净了。
  似玉连忙慢慢躺回去,依稀听见外头传来人声,“沈相公,这是我家里多出来的被子,你先拿去给你妹妹盖上,病得这般重,万一再受了寒那可是大不好,你现下瞧着也不大好,可要多注意,咱们这里这处离镇上远,也没有大夫来,这得了病呀只能靠熬。”
  “多谢,来日必当相报。”沈修止伸手接过被子,不由又咳了几声,缓过来才开口问道:“婶子可知这一处有无捎信的人?”
  “捎信?”刘婶闻言有些不明白,片刻后才恍然大悟,“咱们这村子里呀,哪有几个会识字的人,不过倒是有偶尔路过这处借宿一宿的人,若是顺路,大抵也都愿意帮忙捎带东西,我若是遇见了便来和你说。”
  时低时高的说话声从院子里传来,似玉听得断断续续,也没多留意,只知晓沈修止还在,并没有趁着她重伤时跑掉,让她觉得很是欣慰。
  她心中正欢喜着,便听见脚步声往这里来,他走得并不快,步履还有些飘浮不稳,听着便觉很是虚弱。
  沈修止才到了门口,突然扶着门一阵狠咳,险些没站稳。
  似玉身子动弹不了,只能微微扭头看去,果然见他一脸苍白,手中拿着一团棉被,瞧着极为虚弱无力,似乎是勉力撑着一口气。
  沈修止靠着门缓了一阵,抬眼对上她的眼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一言不发地走到她身旁,将手中的被子摊开盖到她身上。
  秋日的寒冷对似玉来说虽算不得什么,可这被子盖上到底有几分安逸感,莫名舒服自在了许多。
  似玉看了眼沈修止,见他身上穿着衣衫又单薄,本着好东西该一道分享的念头,开口满怀诚意邀请道:“沈道长,你要不要躺下来一起盖,两个人会暖和些。”她面皮本就生媚,身姿又多有妖娆,盖着被子也能显出凹凸有致的身形,瞧着就像在勾引人。
  沈修止冷冷扫了她一眼,完全当作耳旁风吹过,他缓步走到桌案旁坐下,看着她做派依旧清冷疏离,“既然你醒了,我便先和你说清楚,蛇妖那处你救了我一回,现下我照看你几日,待你伤好了,我们便各行各路,过往之事我也不会再去追究,你往后望自检点,莫要再行这不当之举。”
  似玉闻言有些生恼,“你先前明明答应过给我吃的,现下才让我尝了些许滋味便要走,我家姐妹说的果然对,好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负心薄幸,说话不算话!”
  沈修止淡淡扫了眼她那喋喋不休的嘴,便收回视线闭目打坐,一副充耳不闻的形容,仿佛似玉根本是一件摆设。
  外头突然来了一个人,“弟妹说得对,好看的男人心可野了,没一个是好东西。”这人说着话便进了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这厢一进来那眼珠子就跟粘似玉身上了一样,贼眉鼠眼,举止轻浮,穿金戴银像个土财主,下巴有颗大痣,痣上长了一撮毛,手上提着一只大母鸡,自以为派头很足。
  这贾长贵是村里的老淫棍,头先这似玉进来的时候,他就惦记上了,瞧着沈修止病怏怏的,也没了顾忌,上门来探望。
  似玉看着他下巴那颗碍眼的黑毛大痣,不知为何爪子很痒,颇想上前给他一下抠掉。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何曾让贾长贵见到过这样的极品,现下见她媚眼这般盯着自己瞧,一时间半个身子都酥了,双眼越发色眯眯。
  沈修止见状眉间当即一敛,显然不是头一回照面了,他看向这二流子语气极冷,“谁让你进来了,马上出去!”
  贾长贵闻言才像是注意到了沈修止,连忙打起了哈哈,“沈相公真是,咱们既在一个村里住,哪能说两家话,这来来去去的都是一家人,还用得着打招呼吗?”说着,他完全不把沈修止放在眼里,视线又飘到似玉身上流连几番,盯着不放,“弟妹身子这般虚弱,哪能不好好补下身子,这不,我特地从家里抓了只老母鸡送来,你拿去给她炖了,好生补补身子,这穷什么也不能穷着自家的女人是罢?”他提起母鸡对着沈修止说话越发趾高气扬,话间虽然客气,可话里已然带了几分使唤的味道,一副老大哥的架势,摆明抬高自己,压沈修止一头。
  沈修止又如何会与这种人多言废话,连话都未听完,便冷声道了句,“出去!”
  贾长贵惯来没脸没皮,闻言半点不生恼意,依旧笑脸盈盈,拿着鸡上前递给沈修止,“沈兄弟,不是大哥说你,这个关头你还硬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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