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
手机闪了闪灯，姽婳将其拿起。
——【李禾，没出什么事吧？之前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很担心你，看到请立即回信。】
发短信的是李禾的房管，也是李禾在咖啡厅认识的好友赵婷。
手机屏幕下方，足足有七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赵婷。
姽婳不由软了目光，尽管这份善意不是给她，而是给已经死去的李禾的。
【谢谢关心哈，我下班路上摔了一跤，现在没事啦。】
姽婳用李禾的语气敲下回信。
发送不过几秒，赵婷便打了电话过来。
“下班路上摔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严不严重？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电话那头噼里啪啦，是毫不掩饰的关心，“这几天就不要直播了，我跟观众说一声，你好好休息。”
姽婳一一应下，再三强调自己没事，赵婷这才放了心。
“对了婷子，我打算换一种直播方式。虽然有几个固定土豪打赏，但最近他们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我不想再讨好他们了！”
“哼！这群有钱人有的就是心理变态！真以为谁都是黄鳝门女主吗？我强烈支持你改变直播方式！”赵婷骂了几句，转而好奇，“不过你想换成什么风格？直播啥？现在哪个直播分区都竞争激烈，不好扎根呐。”
姽婳沉吟片刻：“我想直播探灵。”
“……啥？”
探灵，就是经常去一些闹鬼的地方，直播是不是真有灵异事件发生。
灵物问世，必定会对周围的环境产生异常。就算之后被人取走，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原身李禾的工作是直播，再结合灵物的上述特征，姽婳下意识便想到了一个词——探灵直播。
既能光明正大地寻找灵物，又能直播挣钱继续工作两不误，姽婳觉得此法甚好。
赵婷却有些顾虑：“我知道探灵直播，可你真要……”
姽婳笑了一声：“婷子，我胆子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回咖啡厅里进来一条蛇，你抱着我叫，我直接给它一脚碾了，还记不得记得？”
第10章 重生虐渣影后二
赵婷噎了一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你真撞了鬼，岂不是麻烦大了！”
姽婳面不改色地编：“不会有事的，我在老家算过命，我的八字是大三阳，最克鬼魂，算命先生说就我这体质，鬼见了都得掉头跑。还有……我真的不想，再讨好那些没有底线的人渣了。”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传来一声叹：“好吧，那你就直播探灵吧，我会帮你看好直播间的。”
改直播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挂断通话，姽婳关掉斗猫平台界面，搜索“S城灵异事件”。
——惊悚！一家四口离奇死亡！闹鬼别墅夜半惊闻磨刀声！
——恐怖！民国古宅传来女子哀泣，有人曾看见红衣人影！
——阴森！四号地铁未解之谜！载满鬼魂的最后一班列车！
满眼都是鲜红的感叹号，姽婳动了动鼠标，挑了几个离家近的灵异点存进手机文档，然后去浴室洗澡刷牙，关灯上床一气呵成。
有垫子的床就是好！
姽婳幸福地靠着枕头，拉上小被子。
陈雯一贫如洗，出租屋里就一木板床。虽说后来几位大小姐给了资助，但那些钱都被姽婳用来买高科技电子设备，钻研黑客技术去了，没剩下一点。
这一晚姽婳睡得极其舒服，更加打定主意，要帮李禾找出杀人劫匪。
次日闹钟响起，姽婳收拾一阵，挎着包包去了工作的咖啡厅。
“禾禾，你真要直播探灵？”赵婷还是有些接受不能，拿胳膊肘一顶。
姽婳倒好咖啡：“是呀，我地方都挑好了，今晚就开始探灵。”
赵婷的脸有点白，还有几分欲言又止。
姽婳看出她心思，神色愈发柔和：“你不用陪我去，我一个人就行了，我还需要你帮我净化直播间呢。”
都是好姑娘，这样的友情令人心暖。
傍晚下班，姽婳和赵婷道了别，换了身轻便衣服，去往第一个灵异点——夜间传来磨刀声的凶案别墅。
……
“大家好，我是主播禾禾，猜猜我今晚在哪？”姽婳对着手机屏幕，做了个俏皮的表情。
屏幕上掠过零星的弹幕。
【这是户外直播吗？这么晚户外直播？】
【禾禾，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早点回家吧】
【什么地方呀，黑乎乎的好吓人】
姽婳将讲手机摄像头转了个方向，对准前方。
——破旧的别墅门前，旧封条稀稀拉拉，上面沾着暗黄的污渍，像干涸的血。鲜红的“禁止入内”漆在墙上，配上惨白惨白的月光，叫人心底发毛。
“138号凶宅，大家可以千度搜索一下，听说自从三年前凶案发生后，就一直有鬼魂在别墅里游荡，半夜经常传出磨刀声。”姽婳靠近手机语气幽幽，宛如鬼魅低语。
弹幕瞬间多了起来。
【妈呀！是138号凶宅！！！几年前有一家四口在那离奇死亡！】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现在在被窝里，有一起看的吗？】
【上一个播探灵的勇士已经凉了，美女主播三思啊！】
【主播主播，你进过凶宅吗？有什么灵异事件发生吗？】
“还没进过噢，我也是第一次来。”姽婳转回摄像头，指着腕表笑眯眯道，“大家看，现在是零点整，我准备找个入口夜访凶宅，带大家看看这栋别墅里究竟有没有鬼。”
说完，她又把摄像头对着前方。
“瞧！这里有处倒塌的围墙，我觉得自己可以从这里翻进去。”
一处断墙出现，观众们看着剧烈晃动的屏幕，心提到了嗓子眼。
【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迅速撤离！】
【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迅速撤离！】
高能师们吓得手指发抖，依旧不忘刷一波弹幕护眼。
“好了，观众朋友们，现在我已经翻过围墙，进入了138号别墅。”
屏幕停止晃动，对准别墅入口。
景象内杂草丛生，不知是什么虫子，发出奇怪的噶鸣，听着渗人。
而随着姽婳的步子，屏幕前的观众也离入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妈妈！救命！！】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天哪不要啊！！】
弹幕一片鬼哭狼嚎，姽婳已经走进了黑漆漆的别墅。
“哟，这里有根蜡烛？还是白色的。似乎是用于祭奠死人。”
屏幕上出现一根白色蜡烛，散发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观众们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人就是这样，恐惧之下，伴随着强烈的好奇。他们的鼠标多次置于右上角，退了又进，自虐般痛并快乐着。
“听说，当年的一家四口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遇难，我们现在就去二楼看看吧。”
姽婳要找灵物，便专心观察别墅内部，不再看弹幕。
说实话，她不怕鬼魂，强大的神识能克制魂魄凝成的东西。对她来说，鬼还不如一把枪的威胁性更大。
138号别墅，二楼。
咔擦、咔擦、
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姽婳摸着墙壁缓缓向前，停在一扇虚掩的房门前。
这扇门上贴的封条最多，符咒般密密麻麻。
门缝里透出昏暗的灯光，隐约可见顶端吊灯，滋啦滋啦，一闪一闪。
有活物在房间里，因光线不清虚虚实实，像是鬼影。
【祥瑞御兔，家宅平安】
【祥瑞御兔，家宅平安】
【羊踹玉兔，玉兔喊疼】
【死者已逝，无意打扰】
【死者已逝，无意打扰】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弹幕疯狂滚动，高能墙密密麻麻，把屏幕遮得水泄不通。
姽婳眼睛微眯，神识往门内探去。
……
姽婳默默走到别墅外，暂时关掉直播，拨通了一个电话。
“您好，这里是昭阳区公安分局，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我要举报，我在三水大道138号别墅，就是一家四口凶案的那个，这里有人聚众制造独品……”
两分钟过后，几道耀眼的车灯冲破黑暗。
警车上呼啦啦下来一群特警，总指挥肃着脸一挥手，特警们便围了上去。
“不许动！缉独！”
“双手举高！把东西放下！”
片刻之间，别墅里里外外，天罗地网。
一个独贩狗急跳窗，结果才刚落地，就被一群警察按在了草地上。
第11章 重生虐渣影后三
人们对发生过凶案的场所，总是避之不及。再加上都市传说一通渲染，138号别墅方圆几里都似无人之境。
这群独贩就是抓住了这点，偷偷把窝点挪进了这里，藏得相当精妙。
直到某斗猫女主播直播探灵……
“我们追查这伙独贩已经两年了，他们在S城秘密制造并销售毒品，气焰嚣张，严重危害了社会秩序！”国字脸的警察满腔正气，语气颇为畅快，“昨晚我们接到热心市民举报，在三水大道将他们一网打尽！邪不压正！社会毒瘤终将被连根拔起！”
镜头一转，十个独贩身着囚服，低着头灰溜溜蹲在墙边。
镜头再一转，一个女警敬了个礼，将手中锦旗递给脸部打码的年轻女子：“我代表全体昭阳公安局，再次感谢这位热心市民的帮助！这是她应得的荣誉！”
大红锦旗上，金色大字闪闪发亮——匡扶正义，缉独先锋。
“打击犯罪人人有责，这是我应该做的，感谢政府对我的认可！”年轻女子接过锦旗，一脸正气浩然。
画面又是一转，主持人微笑得体：“好了，以上就是昨天凌晨缉独行动的全部报导，下面我们来看明珠塔工程的最新消息……”
嘀——
姽婳关掉电视，手机铃声响起。
她接通电话，对面的姑娘情绪激动：“天呐禾禾！看见网上的新闻了没？你上电视了！！昨晚你突然断播吓死我了，没想到是做缉独先锋去了哈哈！”
宫安自是不会让当事人露脸，但网络新闻可以。以黑客技术散播热点，整出“惊爆！斗猫女主播竟是’缉独先锋‘！”，再列出一堆实锤，末了放个直播间地址即可。
姽婳看了眼墙上的锦旗：“我也是歪打正着呀，原来都市传说里的磨刀声，是制独机械运转的声音……不过这次的歪打正着，可以成为一个契机。”
虽说这样“表明身份”，可能会被犯罪分子寻仇报复，但“李禾”本就身死，妖女防身的法子又多的是，不足为惧。
电话里，赵婷明白过来：“你想用这个事件做宣传，提高人气？可是我们手上没有资源，也没加入直播工会，谁会帮我们宣传？”
“放心，我有个老乡手上有资源，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帮衬一下。”姽婳噼啪敲击键盘，手指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黑客技术在电子信息时代，简直是万精油般的存在。
斗猫平台经常后台暗箱操作，给主播刷虚假人气。即使姽婳人气异常被发现了，斗猫平台也不敢声张。更何况以她的黑客技术，普通人根本无从追查。
改完直播间人气，姽婳又把“斗猫女主播禾禾探灵协助缉独”挂上热搜，接着打开文档，调出今晚要去的地点——有红衣女子哀泣的民国古宅。
……
夜黑风高，姽婳掏出手机，码了个新直播标题——今晚实探闹鬼民国古宅！昨天刚去过138别墅。
暗改一百万人气，加之热搜榜上有名，观众潮水般涌入直播间，弹幕瞬间满屏。
【请问这里是缉独先锋的直播间吗？】
【缉独先锋666666】
【来看看缉独先锋】
“谢谢，谢谢各位的支持！感谢‘我一点都不方’的飞机，感谢‘斗猫最大土豪’的超级火箭……”礼物刷得飞起，姽婳心里美滋滋，脸上笑眯眯，“大家实在太热情了，禾禾有点招架不住啦！今晚要探的地方，是位于S城西郊的民国古宅，详情千度搜索哦！”
【卧槽！是传闻有红衣女鬼的那个！！】
【今晚还是一个人在被窝里，在看的麻烦发个1好吗？】
【111】
【1111111】
【2】
【请问女鬼漂亮吗？】
【高能预警随时准备出动，请大家放心观看】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我要开始探灵啦，从现在起不回弹幕，请大家谅解。”
姽婳网购了个支架，将手机固定在肩上。这样不需要用手举着，行动起来更加方便，缺点是没法看弹幕。
这栋民国古宅位置偏僻，四周皆是荒地，没有半点人烟气息，比之前的别墅还要阴森。如果真在这里见了鬼，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咦？大家快看，这个古宅的门是开的，难道有人已经进去了？”
虽然看不到弹幕，但姽婳还是时不时说几句话，和观众沟通。
“好了现在我们进入了院子，目前并没有什么异常。”
院子内杂草丛生，水池早已干涸，假山上爬满黑漆漆的藤蔓。庭院两旁各有四间厢房，残破的红灯笼挂在门上，风一吹，摇摇欲坠。
啪——！
一声脆响突兀在死寂里，似乎是摔碎了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