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阮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打开抽屉取出了钱币,进入到了钱币世界中,在偌大的庭院内一间间地寻找起来。
在一个房间找到了云外镜,她不知道该怎么催动它,没想到它的镜面自动播放了一段画面。
公园,不远处有很多穿着大红大绿的大妈,她们兴高采烈地跳着广场舞,公园对面是一幢摩天大楼,年轻的白领们进进出出,异常忙碌。
坐在长椅上的老头子旁边坐下一个银发的年轻人,两人望着热闹的场景,李若非侧头问他,“你说,他们最想要什么?”
同样头发灰白的老道睁着浑浊的眼睛,他微笑了下,“我在你这般大的时候,我自然最想要成功的事业、崇高的社会地位、漂亮的女人、豪宅和金钱。”
“那你现在呢。”李若非淡淡地问道。
“现在。”老头望着他,“我最想要——年轻。”
他最后两个字吓了阮萌一跳,她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都明白了,李若非是如何除掉方令正的,他不会去杀他,而是设下很多局,投下很多的饵,引诱他上钩。
原本对李若非快要淡忘的恐惧再次升起,他是多可怕的人啊,阮萌从钱币世界出来之后,害怕地缩在床上,床上的一侧渐渐塌陷,一双手臂从她身后伸过来,搂着她。
“怎么发抖了。”他轻声问道。
“我冷,空调温度太低了。”阮萌翻个身,主动埋在他的怀里,贴着他健硕的胸膛,他抱着瑟瑟发抖的她。
黑暗中,阮萌睁着眼睛,眼睛中弥漫着惧怕。她整个人很矛盾,她是喜欢他的,可是他有时候的行为好可怕,这些行为是不会伤到她,然而她依旧会害怕,对他怀着恐惧和怀疑。
向锦鲤许的愿,根本就没成功。
一连几天,阮萌心思恍惚,她时常待在画室里,每天都恍恍惚惚的,幸好是暑假,不用出门,李若非以为她在思索画画的事情,没有太过在意。
到后来,连阮萌都受不了自己的纠结了,她抬起头望着乱成一团的画作,颜色早就乱套了,青黑色的一团团糊在画纸上。
她生气地把纸扯了下来,扔到垃圾桶,正好这时,安蕾发来微信,问她有没有空出去玩,她成为了社畜,对来之不易的周末特别珍惜。
在家里待着也没用,阮萌很快同意了,她化好妆,换了件轻薄的法式连衣裙,戴上复古耳环,拎上小包,出门的时候对李若非说了一句,“学姐找我,我在家反正也没灵感,出去玩了。”
“去吧。”李若非瞥了眼她的打扮,微微颔首。
安蕾约阮萌到市中心的商场见,天气很热,两人都不愿到外面瞎逛,不如在商场里吹空调。
尝试了美国过来的快餐店,喝着冰爽的可乐,安蕾大吐苦水,“社畜真不是人当的,我真怀念暑假。”
“等你开学就是研一了,再忍耐下。”阮萌吸了口香草奶昔,笑眯眯地说道。
“工作好累,我不要工作,还是读书开心。”安蕾瘫倒在桌上,“可不可以不工作。”
阮萌看她苦恼的样子笑了起来,她当初工作的时候也像她那样,嘴上会抱怨,可一到周一,还是得上班。
“你至少在赚钱啊。”
“是啦,是啦,只有这个动力,可是实习工资好少。”安蕾突然想到什么,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阮萌,“说起来,你好像没打过工,也没见你缺钱,你该不会是隐藏的富二代吧。”
“怎么可能,都是我男朋友的。”阮萌心虚了下,她一到这里,就过上了梦幻的生活,不用为生计发愁,不用担心钱,她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上大学学画画。
这么一想,李若非对她好好,她怎么能觉得他可怕呢。
“好好啊。”安蕾双手相握,做祈祷状,“请给我一个有钱的帅哥当男朋友,恩,最好他还眼瞎。”
阮萌被她逗的笑出来了。
两人在商场逛了会,等日落后,去附近的马路闲逛下,经过一间教堂,安蕾不忘记要祈祷,哪怕她是个无宗教信仰者,拉着阮萌走进去。
教堂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长椅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地祷告着。
她们不自觉地怀着敬畏之心,动作放轻了些。
阮萌转悠了会,来到后面的小教堂,望着十字架,总会联想到一个人。
往里走,有一间木质的告解室,她推开木门走进去,墙上钉着金属十字架,受难的耶稣则被钉在上面,中间被一层黄色帷布挡住,一侧是跪凳,另一边应该是神父坐着。
“有人吗?”阮萌出声问道
“你愿意告诉我你的罪恶吗?”
从帷布那边传来低沉的男声,阮萌吓了一跳,她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信徒,误闯进来的,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她转过身正想走,黄色帷布忽然拉开了,她的动作不由一顿,僵在了原地。
黑发男人沉静地望着她,黑色衬衫扣到了第一粒,英俊的脸上神色冷峻。
是沈牧洵,他们有段时间没见了,现在突然撞见,阮萌觉得尴尬极了,回想下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她羞耻地后背发麻,脸不自觉发烫,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然而不能,她只能举起手,尽量让笑容自然点,“嗨。”
沈牧洵垂下眼眸,冷静地说道:“非教徒不得到告解室告解。”
“我知道了,我马上走。”阮萌逃也似地想跑,想跑之前,她转过身对他歉意地说道:“那个,对不起。”
从门口能看到她离开的背影,她和另一个女生汇合了,两人勾着手臂离开了。
她的背影却一直留在他的脑海里,白皙的皮肤,瘦弱的肩胛骨,柔美后背中间的脊柱微微突出,显得性感撩人。
罪恶的念头刚刚涌出,沈牧洵闭上眼睛,该忏悔该道歉的应该是他,他正在一步步迈入邪恶的深渊。
向教友说明了原因,沈牧洵来到了一间忏悔室,他跪在十字架下,诵念着经文,在这时,一团黑色的气体从他的背后慢慢往前,黑气拥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低沉地说道:“我说过,你们早已成婚,你该去占有她。”
沈牧洵没有回应,他是不能结婚的,那都是虚假的,是狡诈的恶魔使出的伎俩。
他的额前涌出汗水来,打湿了黑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梦吗。”
声音纠缠不休,他刚说出这句话,沈牧洵心神动荡,他最近频繁地做梦,梦里只有一个人。
在神圣的教堂中,女人单薄的背影映入他的视线中,他缓缓走过去,手上的十字架垂了下来,披着白色蕾丝头纱的女人抬起头来,他的呼吸不由粗重了些。
阮萌穿着那件白色睡袍,漂亮可爱的脸上楚楚可怜,她朝他缓缓说道:“神父,我有罪。”她一边说着,一边褪下了两侧的肩带,小巧的柔软被包裹在蕾丝胸衣里,皮肤白的像雪一样。
“你犯了什么罪?”他听见自己这么问她,喉咙艰难地动了下。
她侧过头,瞄了一眼他,“你不想感受一下吗?”
沈牧洵脸颊抽动了下,身体一动不动。
她咬了下唇,脸上挂着泪痕,脆弱无助的模样,朝他伸出雪白的手臂,要抱抱。
他清楚地看到细肩带从她圆润的肩头滑落。
他快要疯了,挣扎着从梦境中出来,可是好些天都做了这个梦,经历过的现实在梦境中被扭曲了,营造出一个诡异的梦境,每次梦到,他都痛苦异常。
沈牧洵猛地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堵墙壁,他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被罪恶感淹没,他念着忏悔的经文,希望能让自己好过点。
黑气慢慢从他身后撤退,消散在了空气中。
和安蕾分开后,阮萌坐上地铁,地铁车厢上的电视屏幕正在播放最新的社会新闻。
肖氏集团拍到的土地正准备动工,对房价的上升是否会有影响,民众得静待结果。这个结果有什么好等的,房价肯定会上升,旁边的乘客早就骂了出来,房子太贵了。
肖家拍到的土地施工现场,肖恩慈望着工人们挖出来的几十件青瓷,沉默了下。他朝方令正笑了笑,“大师,你看这下面……”
方令正摆了摆手,“是大型古墓,没必要开坛做法了。”
本来以为工地上闹鬼,请来老道帮忙,为的是让工人们安心,没想到下面是古墓。
“可我要在上面盖房子。”肖恩慈冷声道。
老道,也就是方令正,摇摇头,“不可。”
这块土地闲置了一段时间,就是这个项目亏了,肖恩慈有点不甘心,他想找人进到古墓里去,他看了眼方令正,对方朝他笑了下,“没错,我正有此意。”
找几个人下到古墓中,可又不能阿猫阿狗都下去,大张旗鼓自然不可以,会被政府察觉,与其找些所谓的雇佣兵,不如找些有能力的人。
肖恩慈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肖之然,肖之然自然是兴奋异常,他平时爱打游戏,要是去真体验一把盗墓,对以后的游戏开发肯定有帮助。
“三叔,你就让我去吧,我的公司正好要开发手游,给我找些灵感。”
“你真是不怕死。”肖恩慈拒绝了,“就算我答应,你爸也不会答应。”
“不是有方令正吗,实在不行,你让他把李若非找来,有他在,总不会出问题了。”
“不行。”
肖之然的话倒是给他提了醒,不用肖恩慈去交涉,方令正就先找了李若非,“年轻人,有兴趣下去吗,我不为财,但这里面肯定有奇珍异宝。”
“好。”李若非淡淡地笑了下。
他挂了电话,对阮萌说,他最近要出差。
好吧,又是出差,听上去像是要去古墓一类的地方探险,阮萌看了看他的神色,没说话。查了下地址,就在市中心的地方,离这里很近。
肖家虽然将这个消息封锁的严严实实,警方那边仍旧收到一些线索,最近一段时间,施雨泽负责在附近盯梢。
这一晚上,先后来了一大波人,先是李若非和方令正,他们神情泰然,受邀而来,接着是肖之然和一个年轻女孩,这两个人是偷偷摸摸的,紧接着是谢飞舟、安蕾、阮萌和沈牧洵,他们四个就更奇怪了,谢飞舟和安蕾神色激动,像是小孩子进到了迪士尼乐园一样,沈牧洵面无表情,阮萌脸上则带着勉强的意思,明显不想进去,可无奈朋友们要进去。
他坐在车子里,差点把水喷出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这些人的组合又是怎么回事?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里面肯定不对劲!
施雨泽怎么能坐得住,他走下车,成为最后一个进入古墓的人。
等他走进去后,古墓入口缓缓地合上了。
第55章 再会01
阴暗的石道中, 由于长期闭塞,空气不流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阮萌极其不情愿待在这里,可是安蕾兴致勃勃,她们来之前正好在看一部盗墓电影,看完出来后,在商场里偶遇了谢飞舟。
谢飞舟非常高兴地过来打招呼, “你们来玩啊, 一起吧。”
三个人到商场的咖啡店坐着聊天,谢飞舟端着饮料走过来, 他问道:“萌萌,李若非呢?他怎么没陪你?”
阮萌接过一杯饮料,回道:“他去出差了。”
一说到出差,安蕾发现谢飞舟的表情怪怪的, 她喝着饮料, 小声问阮萌,“对啊,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我好像从没听你提起过,难不成又是个隐藏的富二代?”
“哪来这么多富二代。”阮萌无奈地回道。
“那他做什么的?我太好奇了。”
阮萌看看一脸求知欲发作的学姐, 她踌躇了下, 轻声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信, 我信的!”安蕾狂点头。
“……”阮萌瞥了眼谢飞舟,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该怎么编才显得有理有据些。
对面的谢飞舟嘴快地说了句,“是天师。”
“天师?”安蕾奇怪地重复了遍,随后兴奋地问道:“是港片里的捉鬼天师,哇,这么神奇的,现在他们这行发展的如何啊?”
天师是天师,只不过他从来不捉鬼,只会喊鬼出来。
“学姐,你干嘛这么激动?”阮萌抽了下嘴角。
“我能不激动嘛!这么传奇性的行业,萌萌啊,我能不能找你男朋友学几招,最好是打小人,我要打死那些个甲方,一个logo要我改148遍,他们是魔鬼呜呜呜,改的我头都秃了!”安蕾哭诉道,“甲方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阮萌从安蕾的表情中看出了绝望,她应该同情的,但她忍不住想笑,学姐竟然不想着求财求桃花,就想着打死甲方,“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真的不想笑的。”
对面的谢飞舟早就笑得肩膀抽动。
“你们两个还笑!”安蕾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下阮萌,轻轻的,做做样子而已,“说真的,真的那么灵吗?”
谢飞舟点点头。
安蕾不由诧异了,谢飞舟她是知道的,据说他有阴阳眼,上次思佳买的vintage连衣裙上附着鬼,他一眼看出来。网上对他的经历也传的神乎其神,有人扒出他才高中毕业,在当拍卖师之前,只是个送外卖的,却突然像是开窍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物历史说的头头是道,令专家们自愧不如。
阮萌的男朋友比谢飞舟还神,这也太酷了!
“我听他讲电话,肖家最近要动工的工地下有一个古墓。”阮萌压低了声音,“他今晚就去了。”
“哇——”安蕾发出小小的惊讶声,“我也好想去探险。”
谢飞舟一听有古墓,古墓里有宝贝,职业病作祟,他同样蠢蠢欲动,他和安蕾对视一眼,两人一拍即合。
看着他们邪恶的笑容,阮萌心里一抖,他们该不会是想……她后悔告诉他们了!
“走吧,走吧,去看看啊,你不是觉得最近生活无聊,画画又没灵感。”安蕾撺掇她,“去找些灵感也好,我们最需要灵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