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今个儿怎么了,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呢?婆婆今日怎么没来用膳呢?”。柳义雨心中惶恐越来越大,像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慢慢的离自己而去一样,柳义雨强压下心中的惶恐,朝旁边伺候着的秋日问道。
“少夫人怕是怀孕,有些敏感了,府里头一如既往的,没有啥事呢?夫人院子里头的小翠刚刚传来话儿,说夫人今日睡的有些沉了,怕耽搁少夫人用膳,就叫少夫人先行用膳,不用等她了”。秋日低着头回道。
“秋日,你说这府上,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柳义雨不咸不淡的问道。
“当然是少夫人是主子”。
“既然你拿我当主子,你给我说实话,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连谎也不会撒,婆婆院子里头的小翠,早就被祖母送给我娘家了,说,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柳义雨猛然的一拍桌面。
‘啪啦’的一声,吓的秋日和冬日两人一跳的。
随即,她们两人‘噗通’的一声,跪了下来,都低着头,不说话。
柳义雨见她们两人不说话后,心知,怕是出大事了,随即,柳义雨抬脚就往玄周氏的院子走去。
“少夫人”。秋日两人在柳义雨身后跟着喊着。
柳义雨并未理会她们两人。
等柳义雨来到玄周氏的院子,见玄周氏院子里头只有几个洒扫的婆子,并未见到玄周氏和她身旁贴身伺候的下人。
反倒挨着玄周氏旁边的玄单氏的院子,有些闹哄哄的。
柳义雨心中震了震了。
玄周氏此刻不在自己的院子,反倒要秋日瞒着自己说她起晚了,让自己用膳,这时玄单氏的院子闹哄哄的,如果是玄单氏和飞白他们两人回来后,飞白肯定会直奔来见自己的。
难道是.......飞白出事了。
想到这儿的柳义雨,一手托着自己的鼓起来的肚子,脚下飞快的往玄单氏的院子跑去。
“祖母,娘”。这时,柳义雨喘这粗气,见玄单氏和玄周氏两人在院子外头不停的往里头望去,她们两个还大哭过。
旁边的下人还时不时的端着一盆盆的血水,从屋里头出来。
柳义雨没见到飞白,反而见到玄单氏回来,加上屋里头还有下人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出来后,柳义雨的心已经跌落到谷底了。
柳义雨眼前黑了黑,身子晃了晃。
“义雨,你怎么来了”。玄单氏和玄周氏两人听见喊声后,便见柳义雨身子晃了晃的,玄单氏和玄周氏两人连忙的迎了上去,扶住柳义雨。
“祖母,你回来了,飞白呢?”。柳义雨抓住玄单氏问道。
“飞白他....飞白他......”。
“飞白没事的,飞白会没事”。此刻的柳义雨那里还不明白,推开玄单氏和玄周氏两人,往屋里头跑去。
“义雨”。
“飞白,飞白,周大夫,飞白现在怎么样了”。柳义雨进来屋内后,见飞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后脑用白色的布缠着,鲜血很快的浸湿了枕头。
这一幕像及了前世,飞白被车撞,倒入血泊中的那一幕。
见到飞白的这一刻,柳义雨反而冷静了下来,不喜不悲,像是失了魂一样朝周大夫问道。
“老夫已经尽力而为了”。周大夫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的道。
“飞白,你怎么舍得丢下娘,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舍得丢下义雨和腹中的孩子”。这时,玄周氏也听到周大夫的话后,顿时大哭了起来。
“飞白,飞白,飞白”。柳义雨浑浑噩噩的走进飞白跟前,呢喃的喊着,手指巍颤颤的放在飞白的鼻翼下。
“还有气,还有气,你救他啊!赶紧救他啊!你为什么不救,为什么不救,你这个庸医”。柳义雨把自己的手指放在飞白的鼻翼下,手指上还察觉到微微的呼吸温热后,柳义雨一惊一喜的朝周大夫吼道。
“我止不住血,无能......”。
柳义雨还没停周大夫说完话,人便往外边跑去。
“义雨,你去哪里?小心呐!”。这个时候,没了飞白,眼见义雨不顾自己的身子,疯狂的往外跑去后,玄单氏急忙的大喊起来。
如今,义雨腹中的孩子,可是玄家最后的一点血脉容不得闪失的。
柳义雨往外跑去,直接往柳家跑。
‘哐啷’的一声。
柳义雨用力的推开柳家的大门,柳义雨此刻头发汗水黏在一块,无声的落泪,喘着粗气靠在柳家大门前。
此刻柳家众人正在屋里头吃饭,听到一声‘哐啷’的响声后,往大门望去,五弟见是自己大姐这么狼狈后,五弟急忙的起身,往柳义雨哪儿跑了过去问道“大姐,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不成了”。
“五弟......,呜呜呜呜”。
“大妹,怎么了,莫哭,爷在这儿呢?”。
“是呢?大妹,娘在这儿,莫哭”。
“爷,求你救救飞白,飞白出事了,爷,呜呜呜”。柳义雨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使劲的抓着寻老的手喊道。
“到底怎么了,义雨,你慢慢说”。
“飞白,脑袋出了好多血,好多血,红色的,止不住了,止不住了”。柳义雨语无伦次的道。
“五郎快,去爷的房里头把那药箱拿过来,还有柜子里头的血灵芝和人参都一起拿来”。寻老见义雨这个模样,再一听义雨语无伦次的话后,晓得飞白出事情了,怕是不好了后,寻老连忙的吩咐五弟的道。
随即,寻老和柳李氏还有寻儿,一起驾着义雨往玄家跑去。
寻老来到玄家后,见飞白后脑流血,已经浸湿了整个枕头,面色极度惨白,呼吸微弱,寻老立即给飞白诊脉。
“五郎,你抓三钱荆芥炭、二钱茜草、半朵血灵芝,还有.......,再把另半朵血灵芝剁碎来,喂给飞白吞服下去”
“好,我这就去”。
“啊!大姐,你流血了,你怎么样了”。这个时候,寻儿发现自家大姐用力的住着自己的手,寻儿抬头望自家大姐望去,见自家大姐下摆流出血迹后,寻儿面色白了白的喊道。
柳义雨当得知飞白不大好,听周大夫说没救了后,柳义雨心神俱损下,跑去柳家让自家爷来就飞白的时候,小腹就一阵阵的抽痛了起来。
这时,抽痛越来越痛,下身一阵温热后,人晃了晃,便是站不住,急忙的抓着寻儿的手。
“不好了,义雨这怕是早产了,稳婆,稳婆,快,送义雨去产房”。玄单氏见义雨这个模样,晓得义雨怕是经过飞白这事儿后,刺激之下,要早产了。
“不....,不,我不去产房,我....我就在....,就在这里陪着飞白,陪着飞白”。柳义雨推开众人,跌撞的往飞白躺着的床榻上走去。
柳义雨怕自己一走,以后都看不见飞白了,像前世一样,飞白独自的留下一个人走了。
这一世,自己两人好不容易的相遇,再在一起,还共同的孕育了两人的孩子,现在柳义雨承受不住没有飞白的痛苦,与其如此,还不如相伴.....,直到天涯海角,一起相随。
这个时候,又要救治飞白,义雨又要生产,房间里头闹哄哄的起来。
义雨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稳婆跪在床里头,微微的抬起柳义雨的双腿,一手不断的揉捏柳义雨的肚子。
柳义雨和飞白两人十指相扣_,柳义雨歪着头,望着飞白,口中喊着‘飞白飞白’。
肚子一阵阵的抽痛,却抵不过心上的疼痛。
“药来了”。五弟用武火煎煮好的药儿和剁碎的血灵芝端来,给飞白喂下。
“喂不下去”。五弟喂了几勺药下去,飞白喝不下去,全部从嘴角留了下来。
“给我”。柳义雨忍着肚子的抽疼,艰难的坐起身子,抬手要接过五弟手上的药。
五弟略微迟疑,看了一眼玄单氏和玄周氏两人。
见她们两人点了点头后,五弟才把自己手中的药儿递给自家大姐。
柳义雨接过五弟递过来的药后,柳义雨先是把剁成细碎的血灵芝塞入自己的口中,再喝了一口汤药后,柳义雨嘴对嘴的喂给飞白。
柳义雨一手捏这飞白的下颌,舌尖挑开飞白的牙床,再把舌头深入飞白的口腔,把自己的口中的药儿一一的渡给飞白。
周而复始了五次,大多数的药儿都给飞白喝了下去,只剩下少数流了出来。
“活下去,活下去,飞白,求你了”。柳义雨哭着大喊的道。
“少夫人,不要在激动、伤心了,保存自己的体力的,您的产道还没有打出来,加上您又是第一胎,而且还是双胎的,万一到时候没有力气了,恐怕到时候,大人和小孩都有危险的”。也不晓得过去多久的时间,也许一盏茶的时间,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半个时辰,那产婆见少夫人激动伤心之下,产道还未打开,反而还在流血,这样再下去的话,产婆怕少夫人会产道还未打开,难产,胎儿在母体憋的太久,会窒息而亡后,那产婆连忙的安慰的道。
柳义雨手指巍颤颤的往飞白鼻翼伸去。
木然的,柳义雨手指一僵后,柳义雨激动的起来,另一只没有握着飞白的手,用力的捶打飞白的胸膛起来。
“飞白,你怎么这么狠心,一次又一次的丢下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为什么有情人不能够终成眷属,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老天爷,我恨你,我恨你”。柳义雨猩红这双目,摇着头大喊的道。
“飞白,我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的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这时,玄周氏也大哭的道。
“义雨,你先冷静下来,你现在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要为自己腹中的孩子着想呢?”。玄单氏忍着心痛的喊道。
如今,义雨腹中,可是仅存玄家最后的一点血脉了,容不得再有什么闪失。
“孩子,还有孩子”。柳义雨微微的回过神来,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时,腹中的孩子像是抢着要出来一般,胎动的越发的频繁。
“不好,少夫人难产,这该怎么办?”。此时产道已经打开,腹中的两个胎儿,争先恐后的想要出来,都卡在产道里头。
这个时候,产婆慌了起来。
“保孩子,用剪刀”。柳义雨像是没有痛觉一般,歪着脑袋,望着飞白道。
“义雨”。
“大妹”。
随着‘咔嚓’的一声,前后一刻钟的时间,两个孩子陆陆续续的从义雨的腹中出来。
‘哇’的两声,婴儿的哭声响起,那声音像是猫叫一般,怕两个孩子在柳义雨肚子里头呆久了些,加上早产,身子有些瘦弱。
这个时候,产婆大叫“不好了,血崩了”。
不晓得是不是血崩,大出血,柳义雨脑袋一阵眩晕,意思逐渐的模糊。
“大妹,娘的大妹,你看看你的孩子,你生了一对龙凤胎,他们好小,好可爱,他们已经没有了爹了,你怎么忍心再丢下他们,让他们没来了娘吗?”。柳李氏抱着一个娃子,大哭的朝自己大妹道。
“孩子,娘的孩子,娘对不起你们,祖母、娘、婆婆,我不能够在你们膝下尽孝了,我....,我随飞白...,先去...去了,五弟、七弟,你...你们要好....,好好的孝敬娘.......照顾好....照顾好.....”。柳义雨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手还没摸到自己一双儿女的面颊,手便是便是垂落了下来。
“大妹”。
“大姐”。
“义雨”。
只是,随着柳义雨的手落下,柳义雨和飞白两人十指相扣在一起手,飞白的食指动了动。
番外:柳义雨
我叫柳义雨,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和飞白认识的那天,是自己在五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飞白刚来孤儿院,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在角落里头抹眼泪。
开饭的时候,一大群人,死命的去抢吃的,只有飞白一个人在角落里头,偷偷的哭泣。
柳义雨见飞白可伶,把自己抢到的馒头分给飞白一个。
一来二去,柳义雨从飞白口中知道,飞白是父母出车祸双亡,家里头没有亲戚,就送入了孤儿院中。
飞白刚来孤儿院,陌生新的环境,加上他父母双亡,飞白一直沉浸在伤心之中。
这段时间中,义雨每当抢到了吃食,都会分给飞白一点。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柳义雨抢吃食被人揍的时候,飞白才振作起来的。
打自从以后,玄飞白也没有沉浸失去自己的双亲痛苦当中,努力的活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飞白八岁。
飞白八岁的时候,有一户富裕的人家,瞧中了唇红齿白的玄飞白,想要收养玄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