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们总裁似乎又有了新的不满，上前走了几步，看似漫不经心，却恰好隔在二人中间。
“去医院，我陪你。”他说。
-
市立第三医院。
木萧坐在长廊上等着叫号，身边站了一名女秘书，江近只身立在不远处，只留给她一个线条英挺的侧脸，夕阳透过玻璃窗，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很是赏心悦目。
怪不得路过的人都频频往他那边看。
“姜小姐，需要喝点热水吗？”
秘书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脸上的笑容无比体贴，木萧礼貌地摇摇头：“不用了，谢谢，其实我没摔伤。”
秘书依然笑得彬彬有礼：“还是检查一下吧，上次我们公司一个员工从楼梯上摔下来，当场起来拍拍屁/股回了家，结果当晚内脏出血，直接送抢救了呢。”
木萧：“……”
这……这么可怕的吗？
两人交谈的时候，江近若有若无地朝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在说“你走试试”，于是木萧乖乖坐着不动了。
“33号，姜薇。”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木萧站起来往诊室走去，路过江近身边，江近对她轻轻点了下头。
木萧报以微笑，心道，看起来江近对“姜薇”挺有好感，应该是喜欢清纯小可怜型的。
她押宝押对了。
照这个进度，很快就可以敲定江总喜欢的外貌类型。
木萧刚在诊室里坐下，还没开口，便察觉到门口光线一暗，下意识抬眼看去，便看到身形修长的男人迈开长腿走进来。医生推了推老花眼镜：“年轻人，外边排队啊……”
江近兀自拉了条椅子在木萧身边坐下，不咸不淡地说：“我是家属。”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一，喜提39.5高烧（再见） 一个字也没码，呜呜呜
感谢超可爱的小糖的地雷！
鞠躬
第17章 十七样
虽然依旧没有表情，但木萧已经明显听出了男人尾音里的愉悦。
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始郑重思考另一个问题——江近的好感度是不是被她刷爆了？
她这次都还没开口夸江总，江总的态度就已经柔和万分了。
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员工撞了她？
乱糟糟地想着，医生已经开始问诊了，木萧只得先打起精神把这茬应付过去，好在的确没摔出什么内脏出血的惊悚下场，被叮嘱了几声好好休息，木萧就出了诊室。
“谢谢你啊，江总。”她垂着眼，跟在江近身后几步。
江近声线依然冷淡：“不客气。”走了几步，他脚步一顿，木萧也跟着停下来，听见他说：“方才说是家属，只是方便起见。”
木萧一愣，随即点点头——也是，他们这种萍水相逢的关系，跟医生也不好解释。
她放下心来，看来刚才是自己多想了。
事实证明，“乐极生悲”这个成语是很有道理的，木萧心里一松，警惕性也跟着降低了，于是在江近低声问她是否有工作的时候，她没思考背后的深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木萧听见男人说出这三个字，忽然左眼皮一跳，“你考不考虑来我的公司？”
木萧：“……”
虽然去他的公司的确方便木萧开展工作，木萧应该求之不得。但此情此景，由不得人不多想。
霸道总裁都这么喜欢打直球吗？
这是多么让人措手不及的发展趋势。
她在心里疯狂摇头，面上却表现出了一丝受宠若惊：“啊，我可以吗……可是我小学都没有毕业哎。”
天晟传媒这种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应该不会要一个小学文凭的绣花枕头吧。
木萧悄悄攥了攥拳，屏息等着答案。
孰料男人却说：“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学。”
跟在木萧身后的秘书：“……”
妈呀，被后羿射掉的太阳复活了！
江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包容大度，居然连小学文凭的也要招！
-
在等司机将车开出来的间隙里，木萧抓紧时间，以姜薇的身份给雇主发了一条微信：[我在医院。]
那头卫灿正埋头在一堆资料里不见天日，听见微信提示音，以为老大又下了什么新指示，连忙把手机抓过来，刚看了一眼，就惊呼出声。
阿成端着咖啡路过，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灿姐，你是被工作逼疯了吗？”
前几天也是，材料做得好好的，看了条微信之后就昂起头大笑了三声，口中叫着什么“想不到老大喜欢被人夸！”
天地可鉴，老大平时最讨厌溜须拍马了。
卫灿可没时间管他，她五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了几下：[这么快？？？]
他们局长果然是禽兽啊禽兽，表面看起来斯文禁欲，这才不过一天，就把人搞进了医院！
刺激！
她应该组织调查局全体员工，给老大发贺电！
那头木萧收到消息，一头雾水地把编辑好的内容发过去：[不小心摔了，江总送我来医院。他要我去他公司上班。]
不是想象中的销魂场景，卫灿瞬间兴致缺缺，回了个：[去呗。]
木萧：[……]
她尽职尽责地提醒：[我觉得，江总好像对我……]
有点点兴趣。
大家都是女人，发串省略号已经够明显了吧。
过了一会儿，卫灿回复：[好事儿啊，这不就试探出来他喜欢你这种清纯型了么？]
[但是我有种欺骗别人感情的负罪感……]木萧回复。
不是她自恋。
万一江总真喜欢上“姜薇”这个不存在的人了怎么办？
唰啦一撕画皮，跟他说我都是骗你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换她她都想打人。
-
卫灿一愣——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画皮小姐姐三观好正。
于是她认真地坐直了，谨慎地在微信上请示了一下老大的意思。
江近那边很快回复：[叫她别太自恋]
卫灿：[……]
[老大，你这样泡妞是会被妞打的知道吗？]
江近：[我说姜薇，有什么问题？]
卫灿：[……]
那不是同一个人吗？
不是很懂你们成年人的玩法。
不过老大都发话了，她只需要照做就是。
卫灿把这句话改了改，发给了姜薇。
-
[你确定他对你有意思？]
[其实江总这个人啊，表面看起来冷淡，如果需要人帮忙，那也会很温柔的。]卫灿又发过来一条，[要是他那么容易对谁动心，我还花重金聘请程小姐想什么方案呢？]
原来是这样吗？
木萧松了一口气。
所以，江近今天这么殷勤地带她来医院，又是挂号又是陪诊地跑前跑后，是想让她去他公司上班？
好一位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霸道总裁。
只是……
姜薇，好像没展现出什么过人的才能啊？
江总看中了她哪点？
木萧陷入了沉思。
[薇薇啊，你去天晟之后，刚好可以多了解了解他的喜好，比如喜欢什么颜色啊，喜欢什么食物啊，越详细越好，每天发给我。]卫灿说，[我后续有用。]
木萧觉得卫灿不是想给江总送个祸国殃民的美女，而是想给他送一知冷知热的老婆。
不过没准人家就是奔着联姻的方向去的。只是出于各种理由，不对“程白枝”说罢了。
这样的雇主她先前也见过。
她很快回复：[好的。]
过了一会儿，卫灿那边又发来消息：[哎要不这样！我给你加两倍的价钱，你服务到底，把江总给我伺候好了，之后找个机会跟他提提我们公司？]
木萧：[……]
想什么呢！
还“服务到底”……到哪个底？
就在这时候，江总的黑色轿车缓缓开来，停在了眼前。秘书忙不迭地替木萧打开车门，木萧钻进车里靠右挪了挪，接着江近也上了车。
就坐在她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
车内气温莫名低了一度。
还好这时候一个温软的小东西蹿上了木萧的膝盖，这绒球一样的小狗约莫是方才被关在车里憋坏了，看见了人就欢喜地往上靠。
只是，比起自家的主人，它好像更黏木萧一些。
木萧挺喜欢狗，见江总不介意，她便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小绒球半眯着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木萧没留意到车里司机和秘书惊讶的表情，她抚了抚自己的袖口，小声道：“江总，我把检查费还你吧。”
刚进医院，她就被秘书强行扶到了长廊上休息，挂号收费都是江近亲自去的。
不得不说，很细致也很妥帖，跟整日冷着的脸形成鲜明对比，这么一件事下来，大多数小姑娘的好感度准得嗷嗷地往上窜。
江近淡淡道：“不用，我会从他工资里扣。”
“他”指的应该是那个冒冒失失的文件员，好像也是情理之中，木萧只得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又小声询问：“那……之前说去天晟传媒上班的话，还作数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江总的套路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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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样
“作数。”男人的回答毫不迟疑。
木萧点了点头：“好，那我来上班。”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怀里的小绒球扭了扭屁/股，非常开心的样子。
江近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本来以为你会考虑更久。”
木萧笑得非常真挚，这样的笑出现在姜薇的脸上，尤为纯真动人：“像天晟传媒这样的大公司，大家肯定都想进的……我犹豫只是觉得，我没什么资历，也做不来公司的事情，一切都要从头学呢。”
江近也笑了：“其实公司的事还是次要。”
木萧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那什么是主要？
“下班了，明天过来详谈，直接联系人事部。”江近瞥了眼手表。
木萧稍稍松口，江近的态度就疏离起来，还叫她直接联系人事部。
跟霸道总裁小说的套路大为不同，资本家果然都是冷血无情的吸血鬼啊。
话说回来，像江近这样的霸道总裁，她真的是头一次见。
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不piao……咳，反而满脑子都是工作。
还有比这更敬业的总裁吗？
一惯给自己立了敬业人设的木萧都要甘拜下风了。
-
琢磨了一晚上这个工作可能是什么，第二天，木萧起得有点晚，眼下有一点淡淡的黑眼圈。
好在姜薇的画皮依然美好如初。
木萧伸了个懒腰，披上画皮，洗漱过后拉开了衣柜。
平时，她虽然经常换画皮，但她的衣服都是同一个尺码，因而每张自用的画皮之间，身材差距并不会太大。
“程白枝”要比木萧稍高稍瘦一些，而“姜薇”的身材跟她原本的身材最像，几乎毫无改动。
她拿了件奶白色的麻花毛衣，外面套上淡青色羽绒服，简单收拾过后，便出了门。
-
“江总，江总您在看什么呢？”
秦氏企业的老总就快要走进办公室了，可江总还没有从手机屏幕上把脸抬起来，吴秘书只得小声提醒。
江近这才揿灭屏幕，道：“看一个敬业的小演员。”
声音懒淡，眼角却流出几分笑意。
吴秘书暗暗奇怪，以江总的性格，一般是不会回答此类问题的，她不禁好奇那个“敬业的小演员”是谁，能让江总看得如此入迷。
“这可真是罕见，江总对哪个小明星感兴趣了？”秦总在这时候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是天晟旗下的，还是我家的？”
江近从沙发上起身：“都没兴趣。”
他只对木萧这个小演员有兴趣。
如果此时解锁他的手机，会发现他正在看相册，而里头的照片，无一例外全是女人。长相各不相同，可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她们眉眼里流露出的都是同一种气质。
她们都是木萧披过的画皮。
最新的一张，身材娇俏的女人坐在光照良好的沙发里，似乎在等什么人，夕阳斜斜地从她左边脸打过，衬得眉眼温柔，愈发惹人怜。
再往前翻，则是一脸懒散的女人手指间夹了根木质烟，在和谁说话，薄薄的嘴唇张开一小条缝，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神情冷淡而放松。
……
没人知道西装革履的江总经常出门溜达，干的多是偷拍这种活。
谈完正事，秦总离开之后，吴秘书走进办公室。
“江总不好意思，刚才有件事忘了问。小王这个月的工资里需要扣掉姜小姐的检查费吗？”
江近坐在黑色皮质沙发里，正在看一份报表，闻言淡淡道：“不需要。”
吴秘书也是个浸在言情小说里长大的，她看着江总的表情，不知怎地脑补出了一句话：“他的女人，怎么可以不花他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