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面孔我都有——挖坑必甜
时间:2019-03-02 10:32:03

  换句话说, 只要这个妖怪不杀人不放火,像木萧似的安安稳稳做个良民, 旁人是不会知道她其实是妖的。
  这个会动的小绒球, 多半是别的妖怪附在了一只毛绒玩偶上。
  关键是, 江近他知不知道?
  不知道的可能性很小,因为那只妖怪会附身在小绒球身上,就说明妖力已经很弱了, 不然不会连自己的本体都没有。而一只毛绒狗,是不大可能给自己那么细致地缠好胶布, 还贴了假狗毛上去做伪装的。
  江近会不会,其实是她的……同类?
  越想越有道理。
  就在这时候,江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吃饭了。”
  木萧吓了一跳, 连忙站起来,正担心他看到什么,却发现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转身到了餐桌边,连看也没看地上。
  她“哎”了一声, 迅速把小绒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拎它到了狗盆旁:“老实点,敢有轻举妄动,我真把你做狗肉。”
  她虽然本身也不怎么能打,但对付条狗,估计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绒球见自己暴露,也不装傻充愣了,乖乖点了点头。
  这让木萧觉得,小绒球这个妖怪,附体在玩偶身上,待在江近身边,约莫是没有坏心的。
  不过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虽然只有两个人,江近却做了五个菜,麻辣鱼、糖醋小排、菠菜肉丸汤、胡萝卜炒藕带,最后一盘小青菜。
  真是色香俱全,接地气又非常家常。
  只不过因为小绒球,木萧却不怎么有胃口。
  如果江近是妖,那么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可能有答案。
  妖是能够吞噬同类的妖元而修为大涨的,江近先前跟她几次接触,都可以解释成在打下信任基础,只等有朝一日,将毫无防备的她骗走,杀了取妖元。要这么说的话,卫灿会不会也是帮凶?
  不不不,木萧勒令自己别往下想,心说你的被害妄想症还能不能好了?
  她是一个战五渣的画皮,江近如果真的是妖怪,早就用妖力把她剁成渣渣了,还用在这深谋远虑?
  这种奇异的思维之下,她反而心大了起来。
  居然还顺从地走过去,跟江近同桌,相对而坐。
  木萧的目光无意间滑到了酒柜上,忽然心生一计——妖怪如果喝醉了,有很大几率是会忘掉遮掩身上的妖气的。
  如果能把江近灌醉了……
  想到这里,木萧偏了偏头:“江总,不喝点酒吗?”
  江近拉开椅子的手一顿,看着她,似乎在确认答案。
  木萧硬着头皮:“菜这么好,不能辜负嘛……”
  她知道江总心里在想什么,多半是觉得她动机不纯。
  先前伪装得像朵清纯小白莲,这会儿一独处就原形毕现,像个狐狸精似的,用的还是灌酒这等低劣的手段。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大不了回头换张脸再来嘛,不必爱惜“姜薇”的人设。
  就在木萧以为自己会被江近扫地出门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地走到了酒柜边,手里拿了一瓶红酒,转头朝木萧确认:“这个可以?”
  事情这么顺利,木萧差点结巴了:“……可以。”
  其实她很想说要不来瓶酒精度更高的白酒?毕竟见效快。
  但是红酒一向有调节气氛的作用,“姜薇”要跟江总喝红的,还可以解释成有点女人的小心机;但她要是提出灌白的……画面就很诡异了。
  又不是大老爷们街头撸串。
  江近在对面坐下,看她的眼神有点意外:“你酒量很好?”
  木萧睁眼说瞎话:“不好,就突然想喝个酒。”说着说着,她忽然灵机一动,给自己补了场戏,转了副怅然若失的神态和语气:“其实吧……我失恋了。”
  江近倒酒的手顿了下,然后他迅速偏过头去,佯装咳嗽的样子,用手背掩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再转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端倪:“哦?”
  木萧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眉垂睫,当然没发现江近的小动作,她继续很努力地演:“对不起啊,本来不想把这倒霉事说出来给江总听的……”说到这里,又犹犹豫豫地朝江近看了一眼:“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江近:“……”
  一天不见,居然还学会了威胁人。
  “不要喝多。”虽然不知道她目的为何,不过江近自是不搭没理她说要回去的那句话,兀自倒酒,“我陪你喝一点吧。”
  木萧应了一声,心里大喜。
  她当然不会喝多了,因为她的目的是让江近喝多呀!
  本来还愁怎么让江近也喝几杯,这下他主动提出来了,也就不用她再费脑筋演戏了。
  职业演员都没她这么敬业。
  酒瓶倾斜过来,木萧连忙双手推了推酒杯:“谢谢江总。”
  深红色的液体满上来,江近给她倒了半杯,而他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分量。看来,果然是打算小酌怡情,浅尝辄止。
  木萧趁他不注意,偷偷发微信问卫灿:【江总平时喝酒吗?】
  既然平时生意上有点往来,卫灿多少应该了解。
  【不喝。】卫灿那头的回复干脆利落。
  木萧:【那有什么办法能灌他酒吗?】
  卫灿的聊天框上的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但迟迟没有新消息发来。
  木萧怕太久江近起疑,只得先把手机放回衣袋里。
  “江总,我敬你一杯。”木萧举起酒杯,神情无比恳切,“说真的,今天我要和你道歉,打着陪你玩的旗号,其实是为了自己散散心。我喝干,你随意。”
  这副喝酒的架势还挺熟练,江近不动声色地跟她碰了杯,看她还能怎么演。
  木萧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目光落在江近身上,隐隐含着点期待。按说平常男士,在这个时候应该也喝光杯子里的酒,才显得有风度。
  而风度这东西,江近向来是不缺的。
  果然,在木萧的注视下,他淡淡笑了,将酒杯缓缓凑到嘴边,然后浅浅抿了一口。
  真的就只是一口,木萧顿时怒了,这是在润唇吗!
  照这个进度搞下去,对方不喝醉,她都要先撒酒疯扒画皮,原形毕露了。
  木萧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慌,要冷静。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传来一下手机的震动,想到或许是卫灿的回复,木萧连忙拿出来看了一眼。
  卫灿说:【简单,撩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下章江总要掉马了qwq
  谢谢柒玖的地雷(●°u°●)? 」
 
 
第34章 三十四样
  撩他?
  木萧盯着屏幕上的那两个字, 像是忽然不认识了似的。
  【男人嘛,都是很好套路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更不要说是邀请他一起喝酒的美人了。】卫灿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不过跟商场酒桌那样劝酒是不行的,你是女人, 就该发挥优势……】
  这个省略号省略得十分意味深长, 木萧不再往下作理解,只回复:【谢谢哈】
  卫灿:【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要灌江总?】
  紧跟着又是一条:【提醒一下, 注意营造气氛,什么红酒香薰蜡烛灯光, 该上的都上, 你懂的哟。】
  卫灿开她的玩笑开上了瘾, 越说越离谱,木萧来不及回复,先揿灭了手机, 而后像怕被发现似的,看了看对面的男人。
  说起来, 自己接近他最初的目的,应该也能勉强算作是……撩他来着。
  这些天过去,路好像越走越歪, 但是此时此刻,却神奇地转回了最初的地方。
  木萧抚了抚额头,感觉头有点痛。
  早知道就应该把“姜薇”画成个妖艳大美女,波浪长发勾魂眼的那种, 即便面瘫着也能撩人,可以弥补一下技术上的不足。
  她不过是一个会变脸的画皮,老天爷也没教过她撩人呀!
  木萧兀自头痛,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已经堪称撩人。
  她酒量虽然不小,但易上脸,半杯红酒,脸颊已然有些绯色,像擦了腮红,眸光遮掩在长长的睫毛下面,不经意瞥过来一眼,好像藏了千言万语。
  江近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思索结束,木萧打定主意,在太阳穴上按了两下,然后抬起头,换了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江总,我还想喝。”
  她语气把握得也到位,有股软软的鼻音,听起来好像在撒娇,又像是喝完酒之后的吐字不清。全看江近怎么理解。
  真是这辈子都没有像这样说过话,木萧让自己惹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要喝了。”江近不动声色,看木萧能撒娇到什么程度。
  木萧在心里默默捂脸,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就,就一小口?”
  眉眼微垂,眼里还含着层薄薄的光,又可怜又娇媚。
  这大概已经把她的毕生演技耗尽了,江近不忍再不配合,只得给她又倒了一杯,顺便把自己的也斟满。
  有戏。木萧暗暗高兴,同时松了一口气——江总再不喝,她大概就只能撩着长腿坐到桌子上去了。
  ……
  接下去似乎很顺利,木萧一直就以半醉不醉的状态跟江近喝酒,江近不喝的时候,她就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欲说还休的姿态。
  江近大概觉得不好跟醉鬼一般见识,她敬的酒基本都干了。
  不知道几杯下去,江近的眼里终于显出一点醉意。
  只是,木萧左看右看,依然看不出一丝妖气。
  木萧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白忙活了一个晚上,最后发现对方压根就是个如假包换的人类,又有点庆幸,毕竟江总是人,总比他是妖怪好。
  木萧大着胆子,探身伸手在江近面前晃了晃:“江总,你醉了吗?”
  江近不说话,目光深深地将她看着,木萧咽了咽口水,本能地觉得他目光有点危险,连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他才吐着气说:“没醉。”
  这基本就是醉了。
  他在用手按额头,眉毛微微皱着,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木萧盯着一桌没怎么动过的菜,忽然有点愧疚。
  原来他这么不能喝。
  木萧默默地挪动步子,到江近身边:“江总,要送你去休息吗?”
  江近不回答。
  “江总?”她小声试探,“去睡一会儿?”
  江近还是不说话,木萧犹豫了一会,决定架他起来。江近显然还没醉得很厉害,被木萧扶着,也慢慢能走稳。
  木萧自我开脱般地自言自语:“江总,不能喝你就别喝那么多呀。”
  现在害她心里愧疚无比。
  “不是你叫我喝的吗?”男人的声音低低响起,木萧吓了一跳,本能地偏头看他,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她从没以这样近的距离跟江近对视过。
  鼻腔里几乎全是他的气息。
  “那你就喝吗?”木萧不讲道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江近这么一副难受的样子,她也不怎么舒服。
  虽然她恰是罪魁祸首。
  “嗯,”两人这时候,刚好走到了客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映着小花园里的树影,黑黢黢的,好像让室内也融入了夜色,江近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很像她。”
  木萧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往边上避了一步,结果她忘了手里还扶着江近,这么一避,江近整个人都失了平衡,幸好他用手撑了一下沙发的靠背。勉强站稳了。
  木萧语无伦次:“江江江总,您喝醉了,要不就在这里休息吧。”
  打死她她都不敢送江近回卧室了。
  江近低着头,像要从那沙发上看出什么花来,木萧提心吊胆,末了听见他说:“也好。”自己也真的绕过沙发,不声不响地坐下了。
  他阖着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大概刚才说的是醉话。
  木萧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忍不住打了一下自己的头。
  她简直是造孽啊!
  心里正乱糟糟的,又想到了江总只穿毛衣躺在这里,怕是要着凉。木萧起身往卧室去,准备给他拿床被子。
  刚才江近说“你很像她”,联系他之前说过的话,木萧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她”就是川都那个变戏法的女孩。
  这么说来,江近招她做秘书,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说的“小绒球喜欢”,而是因为她有那么几分像他惦记着的人?
  木萧心想,我走的这是什么狗屎运,随便画了张脸,就跟江近的心上人撞了。
  心情完全没有押宝押中了的雀跃,反而有点低落。
  从头到脚都是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看得出江近并不是那种风流浪荡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能和当初那个女孩在一起,之后便一直单身,来者一律拒之门外。
  最后好不容易遇到个眉眼甚至性格都相似的女孩,却发现这女孩某天悄无声息地就不见了。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
  木萧在脑袋里几乎把整个剧本都补全了,心想明天我该怎么面对江总?
  以眼泪,以沉默?
  她小小地哀嚎了一声,走进江近的卧室。
  没开灯,借着月光,她下意识地环顾一圈。
  房间以看起来很高级的灰蓝色为主,中央一张大床,铺着墨蓝的床单,窗户开了一半,凉风习习,掀起窗帘的一角。
  靠窗的墙角上,挂着一件黑色的风衣。
  起先木萧没怎么注意,琢磨着既然被子太大不好搬过去,拿件大衣盖盖也是好的,便走到衣帽架边上,伸手取下风衣。
  这风衣质感很好,材质却太薄,木萧摇摇头,正想把它挂回去,目光触及风衣的内衬,忽然觉得血都凉了。
  内衬上,绘的是繁复的花纹,各式符咒,绚烂又夺目。记得赵跟她说过,这样的风衣,调查局的每个人都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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