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大笑，曲老太太也感觉自己脸上烧得慌。
第59章 咱们就断绝关系
“妈，既然您不想死，那你就回去吧。我的日子我自己过，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我该给您尽的孝心，恐怕早就进够了，以后儿子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本事给您尽孝，你要是怕我连累家里，咱们就断绝关系，也省的你说我把家里人都连累了。”曲连成是真的心冷，这么多年，也就是他自己看不清楚，看看这就是他自己的亲娘。
不管他不说，还不让他自己找出路，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老娘是来看看自己好了吗？
简直是愚蠢可笑的让人都无话可说。
她娘怎么会去死呢？不过就是用这种手段让他低头罢了，这样的手段屡试不爽，而他次次低头节节败退，就把自己家给折腾成这个样子，把自己的儿女也连累到这个程度。
现在他什么也不怕，老太太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大不了就是自己没有亲人，那也没什么。如果这一次他还看不清楚，那他就是瞎了眼。
也不配做人家的爹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曲老太太被噎的说不出来话，“曲连成，我要去告你，告你不孝顺，告你六亲不认，告你……”
“您想去哪里告，随便您，我不奉陪了，我还要收拾过日子，大姑姥姥的房子风水再不好，也比我头上没有一片瓦遮雨好，以后就算我和我的孩子们全家都死在那里，那也是我的命也是他们的命谁让他们摊上了这么一个没本事的爹，只能让他们住到这样的房子里。所以大家都听天由命，您遇到我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儿子，也是您的命。”
所有人都惊讶，曲连成这不嘴巴利索的简直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而且这种耍无赖，泼皮似的说法居然能从曲连成的嘴里说出来，谁还能不吃惊？
这还是曲连成吗？
脱胎换骨都让人吃惊，似乎由内到外都换了一个人，连说话的语气，那神情，都和以往差别很大。
曲老太太也被吓得目瞪口呆，几乎要魂不守舍，这还是那个老三？
“你，你……”
“我替您说你个不孝子，我就是不孝子，这么多年我四十多岁，给家里采药挣钱没有二十五年，也有二十年，这些年一个月给您的钱最少也有二十块钱，最多的时候有四十多，二十多年下来，就算给您和我爸养老也是富富有余，从此以后您说我不孝顺也好，骂我桑良心，白眼狼也罢，反正我就是这样这个态度，你随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再想从我这里拿一分钱都没有。”转身拉着曲小白和曲小江说：“走，回屋去，爹看你们最近的功课做的怎么样？马上要开学了。可是要交作业的别让老师训你们。”声音温和，简直和刚才的暴风骤雨完全两样。
曲小江噘着嘴巴，“爹，我的作业都写完了，你和姐姐没回来，婶子跟我说，写完作业才能去看你吗？我就在家里拼命写作业。结果我写完了，也没能去看你们。”
他还记得这些人合起伙来骗他的事情，这小家伙儿还记着仇呢。
曲连成笑道：“你呀，你就该谢谢你婶子。你姐姐在县城里还要做饭给我们送还要到处给人家打零工，想法子给你爹煮点什么鸡汤什么补补，你水堂叔足足半个多月都躺在地下，腰都疼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曲小江一听，看着姐姐，那小眼神绝对是同情的怜悯，“姐姐，早就说你，应该让我也留下我最起码还能帮你送饭跑腿。你看看把你累的够呛吧。”
三个人直接无视曲老太太进屋去，水堂叔和水堂婶子看看曲老太太那个瞠目结舌的样子，想笑硬是憋着，也转身回屋，这个曲连成还真的让人惊艳。
曲老太太看见没人搭理她，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
平日里因为曲连成顾及曲家的面子顾及所有人的感受，唯独就是忘记了他自己和他自己的孩子，这本来就是一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可是以前只有曲家的人都落了好，唯独曲连成和曲小白曲小江没好，人家现在不给你脸了你就什么好的没有，干脆还不如你不好我不好大家都不好。
水堂婶子一进屋就关上门悄默声的问水堂叔，“这老三是怎么啦？我看着到像是被老太太给刺激的。突然间就变得顶天立地，他要早这样这两个孩子至于这样吗？”
水堂叔笑了，“人总要经些事，才能变，也不能说老三不好，就是以前的老三太优柔寡断，总是被老太太牵着鼻子走，一个孝子压了他20多年，现在终于能挺起腰杆儿，活的像个人，你是不知道啊，看着他家闺女，我就想咱也应该再生个闺女，这还是闺女好呀比起秃小子又懂事，知冷知热还体贴，最重要的是闺女知道心疼爹娘。”
水堂婶子嗔怪的瞪一眼水堂叔，“你好好的，嘴里胡庆什么呀？咱家都三个小子了，要再生，万一还是个小子怎么办？你以为你想要闺女，老天爷就给你闺女啊。不过看着老三家的闺女，我还真是稀罕眼馋。这要是生个闺女也能像小白这样的，生也就生了，要是生个像村东头儿老王家的闺女，那我上吊的心都有了。”
水堂叔笑了，“咱俩都长的不孬，肯定生个闺女绝对长得水灵，要不咱还是再生一个吧。我觉得还是稀罕闺女，这一次肯定能怀个闺女。”馋着脸，水堂叔就笑嘻嘻的摸上去。
被水堂婶子一巴掌拍在手上。
“一边儿去，这要是让人听见你还要不要脸。隔壁还有那些父女三个呢。”心里也是有些意动。
水堂叔憋口气，一头躺在炕上不动弹了，“你等着过两天收拾你。”
水堂婶子笑的咯咯咯的。
引来水堂叔的鄙视，这个女人现在胆子肥得很知道自己不能把她怎么样，这是成心挑战自己的权威。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隔壁还住着两个小的，多少他还要这个老脸，要不然明天没法子见人。
这一夜多少人不痛快。
第60章 这是不是报应？
曲老太太一路生着闷气回到了家里，天黑路不好走老太太居然连扳一下都没有一路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看见曲连山还在屋里和曲老爷子瞎叨叨呢，口若悬河的说着他在镇上的见闻，还有县里食品厂要招工人的事情，曲连山打量着想让他家曲小虎去食品厂呢。
当工人多舒服一个月拿着铁饭碗，还有宿舍住，还发工作服，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舒舒服服就把钱挣了这工作多好呀。
不过据说进食品厂的工人也是要考试的，曲连山正跟老爷子说到琢磨着想要，找找人送点儿礼，看能不能走个后门儿，把曲小虎送去。
曲老太太一撩帘子进来，一看见曲连山就是一肚子气，“老大，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老三现在根本厉害得紧，人家亲口跟我说，想告就告，想怎么样都行，以后一分养老钱也没有。说他不孝顺，他就是不孝顺。反正一句话，就是爱咋地咋地。”一口气把话说出来才终于坐到炕边上，端起碗喝了一大碗水。
“啥？老三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找他去我不揍死他，我是他哥。他要是敢不孝顺爹娘，看我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曲连山一听火了，曲连成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他们家的劳动力，必须乖乖听话让干啥干啥，指哪里打哪里，敢不顺从的听话那就是欠揍。
也不想想凭什么人家给你做牛做马。
曲老爷子瞅一眼大儿子，心底悲哀，这个老大，自己最多的希望，可惜到头来还是给养歪了，“你还是少找事吧，现在村里人都是同情老三的，你去了能有什么好？安安生生的回去过自己的日子去。”怎么就没长脑子，曲老爷子都怀疑这是自己的种吗？
曲老太太不甘心，“凭什么不能说他，这是他大哥长兄如父就是打他，骂他，那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不孝顺父母打他还不应该？”她不甘心今天被自己的三儿子这样顶撞，而且是目中无人的顶撞。
居然她用死威胁都没能拿捏住这个儿子，还真的让曲老太太吃惊，曲连成身上的似乎一下子多了一些刚性，往日里那些的怯懦和绵软似乎一下子全都消失殆尽。
她似乎感觉到老三渐渐离开自己的掌控，越来越难掌握这个儿子，是从什么时候起呢？
好像就是小白那个死丫头发烧之后起引起的，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老三开始事事找理由推脱，为了他那个死丫头居然顶撞父母，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老三一家子似乎都在慢慢的改变。
她还是没想明白，老三，一个一向把孝顺看的比天大的人，忽然有一天敢对着自己说，说他不孝顺就不孝顺，告他就去告吧。这还不够让人吃惊吗？
曲连山点点头，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满不在乎的对老爷子说。
“爹这事儿您别管了，您还是帮我上上心找人家去吧，毕竟咱家能和人家李厂长说的上话的人也就是您。这可是事关您孙子的前程的大事。您老还是多费心记挂着这个事，老三那里有我呢您放心，明天我去给我妈出气。老三还要反了天，我就不信，他要是敢当着我的面说不孝。我非抽他小子不可。”起身走人。
曲老太太把大门一关炕上的铺盖铺上，盘腿坐在铺盖上问老爷子，“你真的准备去找李家？”
那神情看起来不善，眼睛里带着阴霾。
曲老爷子点点头，“现在食品厂厂长就是李家的二儿子，这不是也是没办法如果我不去找，小虎怎么能去食品厂，你不是一心非要把老大家的两个都弄成铁饭碗，老大，现在又一门心思非要让小虎去了食品厂当工人。想吃公家那碗饭，你也知道就算人家招人也不是去个人就要就能招上，要是按报名考试的话，就小虎那样人家能要。只能舍了我这张老脸去求人家。”
他也不想去，两家撕破脸已经这好几年。现在重新要把这关系，捡起来可是不容易。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大儿子现在简直就鬼上身，已经都迷瞪，要死要活非要把小虎送到食品厂，他也明白儿子，这是听到风声说食品厂待遇好，福利高，平日里吃的喝的顺手牵羊一下都能填补上家里，老大两口子恐怕是动了心思。
都说钱财身外之物，可是谁又能躲过，这钱财迷花眼，自己不是当初也鬼迷心窍。
“你可想好你这样是去了万一让他们发现，到时候牵累出来的，可就不是这么一点点的事情。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曲老太太说起孙子也是心里心疼，小龙和小虎两个孙子，也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这个当奶奶的难道不希望是孙子前途无量。
可是和前途比起来这件事，一旦事发，那个小兔崽子恐怕就脱离自己的掌控，自己累死累活瞒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什么，就是为了不能让那个贱人的儿子享福，难不成到头来自己还要为他人做嫁衣。
曲老爷子叹口气，“我再想想吧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立马就去。总要让我想清楚，这事情到底当年是我做的不对，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做下了，再反悔也来不及，好在这些年，谁也不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难不成其他人还能知道。李家恐怕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我现在也不过想借着李家的势赶紧把两个孙子拉拔一把，要不然我们到时候两个老的去了，他们指望谁。
你还没看出来？老大你是指望不上的，这辈子他也就是这样了。有多大的出息，我也指望不上。老二也就是这样凑凑乎乎，只能是指望三个孙子，我也是，巴望着他们三个里，只要能有一个有出息的，咱老曲家也就光宗耀祖。
要不然我死了都没脸去见地下的先人，做了这么多事最后还没能抵家里弄个门楣，我实在也是觉得没脸见人。”
曲老太太直愣愣的盯着枕头上的那朵鲜艳的牡丹花，目光里带着扭曲和嫉恨，手指用力的搅动着眼前的枕巾，似乎那个枕巾就是那个人的那张脸，胸口突然喘不过来气，这辈子她就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这是不是报应？
如果是报应，那就找她来好了，她可不怕。
第61章 别给脸不要脸
第二天一大早，曲小白就去大姑姥姥那个院子里，把炕烧上，这大夏天的当然不需要烧炕，可是这炕这墙都刚泥过，如果不烧炕，根本烤不干，到时候屋子里如果住了人会潮湿湿的。
她考虑到父亲刚刚出院，身体根本受不住这种潮湿，还是早早把炕烧上烧上两天，相信这屋子里也就干的差不多了。
她准备待会儿就上山，看起来回来把院子里堆好柴，趁着天气不错，柴也能多晒晒。
整个院子里看起来居然整整齐齐，当然荒废了的那两间屋子肯定现在盖不起来，不过他已经能看到将来欣欣向荣的一片景象，搬过来之后，前院儿里可以开出来俩块菜地，赶着这一茬赶紧种下，冬天还能收点儿菜。
后院里的猪圈也早就搭好了。只等着他们搬进来就能去村长大叔家要两头小猪仔，小猪崽儿对外她还是说赊的，可是她已经想好了，私下里还是要把钱给了村长大叔。
各家的钱她准备这两天就一家送一点，一下子肯定不能还了，但是每家还一点儿，别人看不出来。还能给他爹落个好名声，说曲连成是个正人君子，剩下钱，宁肯自己住在破屋里，也要先给乡亲们的还债，这种好名声不赚白不赚。
剩下的她慢慢儿来，一点一点找借口找由头还债。
再说现在的日子过起来有奔头，她爹只要一心向着他们家这日子怎么都能过好。
尤其自己家每个月还有3000斤麻辣锅巴的生意可以做，不管是还债还是房子都是指日可待。当然，小白的想法是，最好能有机会离开村子，老曲家就像是吸血鬼，不管曲连成再怎么立场坚定，恐怕人家也会算计的你死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