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目光又转向一旁的谢煜,嚷嚷道:“最近一段时间,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有了女朋友以后,叫你出来吃鸡也不来,酒吧也不去,约顿饭都难上加难。”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放以前你不都是不醉不归的吗?”
戚明煊说着,又神神秘秘的道:“你不知道余晗找了我多少几次说要见你,你要是再不出现,可能就要找到你家里去,结果现在到好,你一出现就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他继续道:“以前是看多了油腻,现在想换换口味,挑了个清汤寡水的?”
话落,他还有意瞅了谢煜怀里的夏茜茜一眼。
程青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你不是对余晗有点儿意思嘛?现在机会来了,你得把握好时机啊。”
戚明煊表情一怔,本就发红的脸颊愈发红了个透:“你说什么屁话,谁说我有那意思了!?”
谢煜没搭话,抬腕看了一眼时间。
时针已过了数字三,眼看就快四点。
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还喝趴下了大半桌人。
他招来服务生,利落的刷卡结账,而戚明煊则踩着漂浮的步子,安排人把那些喝得神志不清的“酒鬼”全部安全送回去。
谢煜探手,替她将遮住脸颊碎发略至耳后,那张秀气的脸颊清明起来,“夏茜茜,醒醒,我们回去了。”
离得近了,他几乎可以嗅到她身上栀子花香混合着酒香的纯浓。
她缓了好一阵,才睁眼,眼底依旧是一片迷离茫然:“回家了吗?”
她懒洋洋的,嗓音带着还未睡醒的沙哑,声音软糯粘稠的喉间溢出来,无名带着点缠绵,更像是在撒娇。
他心里一阵发软,温声应一声。
谢煜扶着她,脚下步子迈得极慢。
夏茜茜似咿呀学步的小朋友似的,一个脚印深一个脚印浅的跟在旁边。
整个人都透着点傻气。
刚出酒店,程青没再麻烦戚明煊,自己在路边揽了辆计程车,拉开车门,麻溜的钻进副驾驶座,谢煜扶着夏茜茜紧跟其后,坐在后座。
程青大着舌头报了个地址,计程车才慢慢驶上主道。
车里早早开着暖气,四面车窗完全封闭着,窗外景物从一一闪过,飞快倒退。
夏茜茜从上车开始就安静如鸡,静若处子。
行车颠簸,胃里一阵翻涌,如火在烧,仿佛要连着方才吃下肚的饭菜一起给颠出来。
她皱了皱鼻子,照呼着驾驶座的司机:“停一下,停一下,我想吐。”
她说着,精巧的五官都快拧在一起。
计程车靠边停下时,她才迫不及待拉开车门,扶着路边的树干,不住一阵干呕。
谢煜吩咐让程青先回去,自己则急忙跟下来,长眉蹙成一个“川”字,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带着些愧疚,轻拍着她的后背。
“在这等我。”他叮嘱一二,见她点头,旋身进了家便利店。
他回来时手里拿了瓶水和一包纸巾。
他屈膝蹲下,抚开她垂在脸颊边的长发,将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过去。
夏茜茜眨了眨眼睛,眼神茫然又无辜,接过水瓶,双手捧着着外层的塑料壳,小口喝了两口。
“好点没?”谢煜削薄的纯微抿,有点后悔这次带她出来。
她傻兮兮的,用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将瓶盖盖上,她才哼哼唧唧的蹭进他怀里,脸上表情阉巴巴的没什么精神,全身也软得跟没骨头似的。
谢煜怕她一下没站稳,抬手搂着她的腰。
她腰身纤细,盈盈不如一握,柔软得仿佛能开出一枝桃花来。
即使隔着衣物,都能觉出指腹余温。
夏茜茜一手搭在他脸上,脸颊朝里,搁在他颈窝里,他的短发有些刺人,挠得她额角痒丝丝的。
她懒得动,耍赖似的赖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你背我回去。”
谢煜被她忽如其来的主动搞得有点回不过神,“你刚说什么?”
夏茜茜往他怀里拱了拱,攀在树枝上的树赖似的,小声重复一遍:“我想要你被我回去。”
她语调极软,像乡间刚摘下的狗尾巴草挠到耳朵上,惹得人又苏又痒,一路顺着血液的流淌,直达心尖上。
她生怕他不同意般,又细声细气的威胁一句:“你要是不背我,我今天就不走了。”
谢煜依旧维持着下蹲的姿势,一声不吭。
想笑却又不敢。
大概连她自己都不会想到,耍起酒疯能这么可爱。
这人小时候得吃多少可爱多啊?
夏茜茜见他不回,也有点慌,委屈道:“我脚疼,肯定磨破皮了。”
她死赖活赖,就是不愿自己走。
娇滴滴的,软声朝他撒娇。
谢煜闻言轻啧一声,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发力,单手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路边偶有行人经过,不由侧目观望,见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情侣,也不上前打扰,只巧笑嫣然的走开,有的更甚拿着手机拍一段小视频。
谢煜抬手,动作轻缓,慢慢将那双高更鞋褪去,白嫩的脚丫露出来,小巧的脚趾还颇为灵活的动了动。
第45章 四十五把98k
夏茜茜下意识搂着谢煜的脖子稳住身形,纤细的双腿不安分的晃了晃, □□的脚丫悬在空中, 似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却又无处可藏。
谢煜放下手里的高跟鞋,探手去抓她的足。
她反应颇快,一下缩回来,双腿并在一起,脚尖叠着脚尖。
他一下落了个空。
夏茜茜捏着衣摆,脚趾不安的蜷缩起来:“你、你要干嘛?”
她如受惊的小鹿,湿润的双眸灵动且空灵, 如一汪清泉, 带着氤氲水气, 无名添了几分娇柔。
酒精作祟, 她眼前眼前迷蒙且模糊,身前让自己坐在他腿上的男人清俊的脸一分为二, 再而分为四。
谍影重重。
她咬着淡粉色的下唇, 更显娇艳欲滴, 整个人有些拘束。
谢煜眼梢上挑, 见她眼底带些许防备,也不强迫, 干脆摊开手掌,露出纹路交错的掌心。
“我看看哪磨破皮儿了。”
他叹了口气解释道, 说着他五指微屈, 小幅度上下抖了抖, 示意她把脚放上来。
夏茜茜唯唯诺诺的看着她,小脸露出几分纠结。
她犹豫片刻,把右脚搭上去,又磕磕巴巴的轻声软语的:“女人的脚、哪能是随便摸的呀……”
她变扭哼了声,说到最后声若蚊音,几近无声。
谢煜头也没抬,少有霸道一回:“我可以,别人不行。”
“哦?”她傻乎乎的歪着脑袋,半醉半醒似的,幼稚的一一数道:“可是,小时候爸爸妈妈也碰过呀。”
小姑娘是赤着足的,肤若凝脂,脚趾圆润可爱,指甲盖上抹了一层透明的护甲油,脚背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小交错的血管。
只脚后跟被鞋子磨破了皮,伤口周围泛着红,冒了点血丝出来。
成了一块上好羊脂玉般的双足上唯一瑕疵。
近几天天气冷,她又穿着不保暖的高跟鞋,双脚都冰凉得没有温度。
夏茜茜注意到不远处偶尔有人驻足观望,后知后觉的垂下头,小声提醒道:“我们走吧。”
她舌头打结似的,一时拗不过弯来,话也说得含糊。
谢煜低声轻嗯,解开外套纽扣,一把将她的脚丫塞进去,又拢了拢上衣,将其裹上。
夏茜茜茫然数秒,还没搞明白他什么用意,他便提着高跟鞋,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手扶着她的背,以大人抱着小婴儿的姿势,轻松将她整个人端于胸前。
她不受控制惊呼一声,在身体失去重心之前,条件反射的捉住他肩头上衣的布料。
眼前视野顿时空旷起来,街边人头攒动。
谢煜本就长得高,目测都是185开外,加上她自己也不算太矮,现在是可以俯视大多数人的高度。
真正是傲视群雄,鹤立鸡群。
谢煜稳稳当当的抱着她,信步往回去的路走。
怀里女人比想象中还要轻不少,她骨架纤细,身上也没二两肉,抱起来却出奇的软。
他郁闷两秒,也不知道她平时吃的肉都长在了何处。
夏茜茜皱了皱鼻子,想赖着不动,又生怕这样太过惹人注目。
她拍了拍脑门,思忖半响也没想出个好的解决办法,干脆抛开思绪,往谢煜怀里一缩,整张脸埋进他脖窝里。
心中默想着——
看不见看不见,
我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我。
谢煜在她脸颊贴上颈侧时,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下意识小幅度偏头。
她侧脸趴在他肩头,腮帮子的软肉被挤压成一个怪异的形状,连嫣红的双唇也微微嘟起,小巧的唇珠立体可爱,长睫无意识的颤呀颤。
她许是累坏了,眼皮连着阖了好几下,没一回功夫便传来均匀轻浅的呼吸声。
温热的鼻子喷洒在他颈间,锁骨上,如羽毛落下。
她此时异常撩人,却不自知。
没心没肺透了。
她倒舒服得很。
谢煜哑然失笑,有些恼,却又不忍心吵醒她。
以前也未曾想过,以他这作天作地的性格,能在一个女人身上栽彻底。
他手里抱着一个巨婴,一路惹人频频注视,他也习惯了平日里被人用目光“洗礼”,所以彼时仍旧面不改色,目不转睛。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谢煜真抱着她,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抵达校区,再沿路直奔女生宿舍。
还未到宿舍楼底,夏茜茜便自己清醒过来,懵懵懂懂的揉了揉眼睛,眼神茫然。
她刚要起来,身前步子微雕,她一个没注意,重重磕下去,嘴唇不偏不倚的碰在谢煜那一排精致的锁骨上。
实打实的一下,不是一般的疼。
夏茜茜抽了口凉气,唇瓣发麻,又酸又疼。
她虚眯着眼,几乎是生理性流泪,透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鼻尖发红。
谢煜拧了下眉,顾不得被撞疼的锁骨,就地把她放下来。
又动作利索的帮她把鞋穿上。
她太阳穴胀痛,脑袋也是晕乎乎的,许是喝了那杯酒的后遗症。
夏茜茜眉心蹙得死紧,现在不光脑袋疼,嘴巴也疼,脚也疼。
简直流年不利。
她瘪了瘪嘴,舌尖舔了舔疼得厉害的唇瓣。
敏感的味蕾尝到了咸甜,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谢煜盯梢着她的小动作,长眼眯了眯,眼神晦暗不明,他咽了口唾液,喉结轻微滚动,看得有些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唇上的皮肤本就脆弱,现下破了点皮,还不断凝结着小血珠,衬得她愈发妖艳,唇色嫣红。
夏茜茜吸着气,兀自抱怨:“疼死了。”
粘稠软糯的一声,如刚出炉的椰蓉糯米团子。
谢煜仿佛是被她的声音刺激到,倏地抬手,将她唇角新冒出来的血珠尽数抹去。
动作轻慢,如擦拭着世间独一无二的葵宝。
夏茜茜被他的动作惊得微微发愣,唇间摩挲而过的指腹有些粗糙,动作克制而隐忍,仿佛将野性都掩盖在这幅皮囊之下。
“夏茜茜,今天发生的事,你酒醒后还会不会记得?”
她的思绪蓦然被他的声音打断,他嗓音不复往日清洌,反而带着点低沉和沙哑。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莫名带着些怀疑和危险。
她狐疑的看着他,轻轻啊了声。
女人第六感天生很准,一股不知名的凉意从脚底窜起,直达心间。
朗姆酒度数虽高,她喝了小半杯也不是太多。
何况现下她酒醒了大半,自身还保留着意识,除去大脑反应慢了些,思考能力还有有的。
只是她一时没领会到他话中的含义。
夏茜茜还来不及做过多思考,谢谢已经扣着她的后脑勺,五指穿进她细软的发丝里,上半身俯下,偏头将周围景物挡在身后,极度靠近皮肤颜色的双唇精准的落在她唇间。
一个温热而潮湿的吻,轻飘飘的落下。
突如其来,且毫无征兆。
她蓦然睁大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惊诧以及不敢置信。
大脑一片空白,出厂化一般。
心尖如有一串被人点燃的爆竹,噼里啪啦的炸个不停。
而放火的人,近在咫尺。
还丝毫不觉自己的罪行,继续捣乱放火。
夏茜茜懵着脸,一时不知做何反应。
手足无措,双手都无处安放,下意识想推开他,却又别样依恋,像忽然种了蛊。
她艰难的想着,这样的举动过分亲密,但放在情侣之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她嗅到了点他身上好闻的薄荷草香,萦绕鼻尖,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谢煜同样没闭眼,眼中含笑。
夏茜茜觉着这是奸计得逞的坏笑。
他第一次吻一个女人,青涩生疏,四片唇瓣相对,两人皆没了下文。
良久,夏茜茜才感觉到他舌尖轻扫过她的唇瓣,是刚才她磕伤的地方。
“嘭——”
她脑海中如有什么东西忽然炸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
他又欺负人!
她眼睑乱颤,眼梢都微微发红,耳垂几欲滴血,脸颊一下红了个透,可疑的绯红一路没过脖颈,连锁骨间的肌肤都染上了薄按的淡粉色。
她长睫无意扫过他高挺的鼻梁。
周围空气旖旎甜蜜,她似闻到了些许醇浓的酒香。
她想——她许是真的醉了。
醉得神志不清。
夏茜茜正拽着谢煜的衣领,双腿发软,几乎要失去了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迷离间,耳边徒然炸开一个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