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对你野——柔野
时间:2019-03-02 12:27:55

  
  “小伙子工作了?”叔父改了个问答,“是干哪一行的?”
  
  “没工作,我是学生。”他缓缓吐出一口雾,狭长的眼尾挑起。
  
  “他是九中的学生。”尽管不悦,江正还是很自觉地补充。
  
  九中?表叔父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九中是市重点,但眼前小伙子这气质,这穿着打扮,这行事风格,看着完全和九中不搭啊?
  
  “哦九中啊,那就是一脚已经踏进了重本啊。”表叔父夸赞道,江正脸色也有所缓和。
  
  “嗯,你们聊。”江焰说完,起身离开座位,指尖夹着烟,懒得在这里陪人做戏,这表叔父吹牛能力一流。
  
  二楼的客厅,一张高清放大的全家福,金黄色的相框将其裱在内里。
  
  他第一次踏入江家那一天,周围所有人,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人。上午刚回,下午,便和一干陌生人一起拍了大合照。
  
  美其名曰“全家福。”他讽刺地勾起唇角。
  
  “江焰,下来吃饭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叫他。
  
  饭桌上,所有人基本都已经就坐完毕,各种各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对于这些陌生脸孔,他完全没半分感觉,挑了一个位子坐下。
  
  现在他哥哥旁边,江焰棱角分明的五官更为出众,而且身高体型,也胜出他一大半。
  
  那些目光,或赞叹,或不屑,或好奇,他一一忽略,自顾自地夹菜。
  
  饭后,书房。
  
  “江焰,你什么时候搬回来住?”江正负手而立,现在落地窗前,他背部又些微佝偻,站直身体时,身高同江焰不相上下。
  
  “我不打算搬回来住。”和往常无异的回答。
  
  江正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叹了一口气。
  
  “得了,没什么事是吧,您老早点休息。”
  
  说完,他抬脚想出去,江正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不知道,忘记了。” 他若无其事地耸肩。
  
  “烟酒都不是好东西,容易上瘾,你最好不要沾染。”江焰他管不住,但他不一样他游手好闲,最后沾上各种黄赌毒的恶习,“特别是毒品,你碰都别去碰。”
  
  “我碰不碰,自己心里有数。”
  
  “哼,没出过社会,你晓得什么。”他对这个儿子已经完全没有期待,但也不希望他走上岔路。
  
  江焰无心听他说教,简单道了个别便离开了江家。
  
  “我有一个朋友,他儿子出去鬼混,把别人家女孩肚子弄大了,你最好别给我整出这种事,听到没有?玩也要有个限度,我们江家,丢不起这个人。”
  
  他挑起嘴角:“这种事情,比不上你。”
  
  “江焰,你什么意思?”
  
  “我就那个意思。”
  
  “逆子,真真是逆子,”江正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抬手指着江焰,“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父亲?”
  
  “认不认都无所谓。”
  
  江正胸口剧烈起伏,抬手高扬起,最终无力落下,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跟你这种不听人劝的人,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还没等他说完,江焰已摔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的新文《野心未泯》有人要收一收不………
 
31、第三十一章 ...
  周六不用晚修,市区的夜晚有点凉。
  
  谢怀宁没去教室自习, 她支起床上小桌, 盘腿坐在床板上,歪着脑袋写作业。
  
  她喝了一杯水, 发现老人机上显示了好几条未接来电,清一色都是“许少婕”。
  
  她担心少婕有紧急事情找她, 立即回拨。
  
  电话很快接通,许少婕声音有气无力:“怀宁,你在哪里啊?”
  
  “我在宿舍里,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 我肚子超级痛, 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声音带着哭腔,“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缓解。”
  
  以前?“是痛经吗?”她不确定。
  
  “应该是, 你那边有藿香正气丸之类的止痛的吗,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你别急, 这个不能吃止痛药, 你泡一点红糖水喝一喝,会比较舒服的。”
  
  “啊?可是我家里没有红糖水,我也爬不起来去买……怎么办……”
  
  “那你等一下吧, 你家在哪里啊?”
  
  有时候她大姨妈造访时, 她肚子会很痛,所以,她从老家出来学校时, 母亲朱秀音给她准备了一整罐红糖,让她以防万一。
  
  她用开水泡了一杯红糖水,放在保温杯中,披上外套出门了,按照许少婕发给她的地址,她打车过去。
  
  居民栋的外观设计大同小异,谢怀宁兜了一圈,也没发现C栋的位置,她有些焦急,这周围,一个人影都不见,只有几辆车匆匆驶过。
  
  转身时,那边长椅上,有一个人坐着一言不发,身体快与月色融入一体。
  
  “你好。”她试探性走到那人身边,“请问你知道……”
  
  那人抬头那一瞬,两人皆是愣住了,江焰眸子漆黑,声音不无意外:“谢怀宁?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是他?她抓着保温杯的手不自觉捏紧,“我来找一个同学,又要紧事。”
  
  “有什么要紧事?”
  
  “她肚子痛,我去看看。”她三两句解释完毕,“你知道C栋在哪里吗,我找不到。”
  
  江焰站起身来,搅乱浓墨似的一团夜色,眉眼间情绪不明。
  
  “跟着我,我带你去。”他语气不容置喙“你杯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红糖水。”
  
  她跟着他,没想到C栋其实就是旁边这栋,“喂,少婕,我快到了,你等一下,我就上去了。”
  
  “江焰,谢谢你了,我先走了。”说完急冲冲地进去了。
  
  十五分钟之后,谢怀宁手里提着保温杯,敲了敲门。
  
  许少婕开了门,如同看到救命稻草:“怀宁,你终于来了。”她脸色苍白,弯着腰捂着肚子,看上去十分辛苦。
  
  “少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扶她进去,“我这里是刚泡好的红糖水,你先把它喝点吧。”她拧开盖子。
  
  “嗯。”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怪怪的味道,又有点香。客厅桌上,几包开封的辣条摆在桌上,还有几罐可乐。她伸手,可乐很冰。
  
  “少婕,你来大姨妈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她指着那些零食,面容很是严肃,“特别是冰的东西,更不能吃。”
  
  “我以为,吃一次,不会怎么样的,所以……”
  
  “不行的,以后可能会拉下病根。”她给她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啊。真的这么严重吗?”许少婕有些后怕,她一时嘴馋,怀抱着侥幸心理,“那我以后再也不吃了。”
  
  谢怀宁带了几个暖宝宝,她撕开包装,耐心地为少婕贴上,“如果家里没有暖宝宝,把热水装在罐子里,放在肚子上,效果也差不多。”
  
  许久,许少婕感觉肚子舒服了不少。
  
  “谢谢你怀宁,大晚上的还得让你赶过来。”她抱歉地笑着。
  
  “没事的,我们是朋友啊。”她眼角弯弯,“再说,我还记得,高一有一次我发烧,还是你陪我去医务室的,你现在还痛吗?”
  
  “没太大的感觉了。”
  
  墙上挂有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了九点半,她拿起了桌上的保温杯,“不早了,你今晚早点睡吧,我先回宿舍了。”
  
  “诶等等,现在都这么晚了,要不你今晚就在这里和我住一晚吧,我不放心你这么晚一个人回去。”许少婕担忧道。
  
  她想了想,想起看过的各种新闻,心里也有点怕,“你这里,我方便吗?”
  
  “当然方便啊,这里就我一个人住,没什么方不方便的,我的床挺大的。”许少婕说,“你洗澡了吗?”
  
  “洗了,不过我想上个厕所。”她打算,就在这里留宿一晚。
  
  厕所,她洗完手,用纸巾擦净,裤兜里的老人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人是江焰。
  
  “谢怀宁,你上去这么久了,还不下来?”
  
  “我今晚在这里睡,不打算回宿舍了。”她一边说,一边走到窗边,不远处的路灯下,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你同学是男的女的?”他问。
  
  “当然是女的。”她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居民楼,无数个房间透出光亮,然而在这之中,江焰精准地锁定了一个窗户,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那里,他很肯定,是她。
  
  “你同学是异性恋还是同?”他看着那个人影。
  
  “你在想些什么啊,”她不想予以回答,声音有些恼,只听电话中的他轻笑一声。
  
  “我也身体不舒服,你怎么不给我煮红糖水?”
  
  “你……你也来大姨妈吗?”
  
  那头的人意外的没出声,清了清嗓子,“那你什么时候下来?”
  
  这语气听起来,他好像在等她。
  
  “你……你别的等我了,”这句话脱口之后,她又觉得这句话有些怪异,“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我就在这里住一晚。”
  
  “诶谢怀宁你很自恋,”他尾音上扬,“我说等你了吗?”
  
  “没有就好,那……我先挂了。”她挂断电话,面上有几丝羞窘,庆幸隔得远,他看不见。
  
  他闷闷“嗯”了一声。
  
  许少婕忽地想起什么,问道:“怀宁,你刚才是和谁一起来的吗?”
  
  “没啊,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噢,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在那边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走来着,看来是我眼花了。”
  
  “你没有眼花,那个是……是我刚才不认识路,向一个人打听来着。”
  
  “噢,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送你来呢。”许少婕肚子不痛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许少婕,这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小脸写着惊异。
  
  “我跟你开玩笑呢哈哈。”
  
  “……”
  
  许少婕身体不舒服,而她也有些累,十点左右,熄灯。
  
  两人挤在一张床上,黑暗中,她睁开眼睛,半点睡意都无。
  
  他应该回去了吧?
  
  不久,身侧许少婕的呼吸渐渐均匀。她小心翼翼翻了个身子,闭上眼睛,呼吸也慢慢平稳,进入梦乡。
  
  入夜。窗外传来一声鸣笛声,迷迷糊糊中,她从睡梦中醒来。
  
  按亮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11:58”,她揉揉眼睛,发现底部还有一条新短信提示。
  
  “谢怀宁,要是出了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来自江焰,十点三十分发来的。
  
  她下床,轻手轻脚出了房间,透过窗帘的缝隙,路灯下空无一人,而旁边长椅上,一个人影若隐若现,猩红的点分外醒目。
  
  夜风从缝隙中灌入,鸡皮疙瘩起了,她不觉摩擦了手臂几下。
  
  刚刚他带路时,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外套,初春的寒意还未离去。
  
  不确定是不是他,她编辑了一条短信,“你还没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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