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对你野——柔野
时间:2019-03-02 12:27:55

  
  “阿焰,要吃什么自己夹,”江园晏的父亲江严相对于江正而言,略显随和,他笑着道,“同学是叫怀宁是吧,多吃点,别生疏。”
  
  话音未落,江园晏母亲夹了一个红烧鸡腿,放到谢怀宁碗里。
  
  “谢谢阿姨。”她微笑着道谢。用筷子拨弄着鸡腿的皮。
  
  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除了……江焰。
  
  “鸡皮给我。”旁边的人突然出声,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随后,将碗挪到她那边。
  
  本来还想假装“形同陌路”的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江正,动作有些犹疑。
  
  未等她剥下鸡腿皮,前面有人起身盛饭,不偏不倚为两人挡住众人视线,江焰迅速将她碗里鸡皮“移形换位”。
  
  那一秒,她心跳骤然加快,好在,今天江家饭桌上人多,基本上没人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饭后,江家小孩聚成一堆,切蛋糕,给江园晏唱生日快乐歌。
  
  谢怀宁端着一块蛋糕,坐在江园晏身边,小口地吃着,奶油入口绵软,有些腻。
  
  她扫了一眼大厅,客厅人多,她搜寻了许久,不见到江焰身影。
  
  他走了?
  
  “怀宁,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甜食?”
  
  她点点头,“嗯,不怎么喜欢,但是这个挺好吃的。”
  
  江园晏捏了捏她的大腿,“你就不怕长胖吗?”
  
  “这个还不至于吧。”她砸吧着嘴,吃点蛋糕还不至于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吧。
  
  “你可以提前熟悉熟悉这里的结构,嫂子,”江园晏坏笑着,凑到他耳边,“虽然江焰哥不常回这里,但你毕竟是要做我嫂子的嘛。”
  
  谢怀宁瞥她一眼,面上有些许羞涩,“八字还没一撇呢。但是,为什么江焰他不回来住?”
  
  江园晏沉思片刻,谢怀宁猜测:“是因为这里离学校比较远还是……”
  
  刚才,她不会没注意到,江焰和他父亲江正之间,交流并不多,也能觉察出,两人关系并不亲密……
  
  “其实是这样的…”江园晏小声说,“江焰哥他呢,不是我大伯母的儿子,他和我另一个表哥江祈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唉,总之,很复杂。”
  
  她秀眉微皱,问:“所以说,江焰的爸爸和他妈妈离婚了,娶了你另一个堂哥的妈妈对吗?”
  
  说起来还有些绕,然而,江园晏摇了摇头。
  
  “不是的,”江园晏欲言又止,“江祈比较大啦,江焰哥的妈妈没和我大伯结婚的那种,嗯嗯,你懂得吧……”
  
  没结婚那种……难不成是……
  
  她没有继续追问,脑海中思虑万分,一时缕不太清这之中的复杂关系。
  
  难怪江焰一来,气氛就有些奇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看起来,他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手中的碟子蛋糕还很大块,她问:“园晏,江焰他是先走了吗?”
  
  江园晏朝楼梯那边努努嘴,“估计和大伯在二楼吧,每次他回来大伯都要和他进行一次不怎么愉快的谈话。”
  
  “……”
  
  江焰在二楼客厅,江正坐在他正对侧,所有人都聚在一楼,欢声笑语隐隐能传到上面。
  
  相对无言,一片死寂。
  
  江正用热水烫了两个茶杯,放一个在江焰跟前。
  
  “江焰,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他喝了一口茶,入口先苦后甘。
  
  “过不了多久,你也快十八岁了,就要是一个成年人了是吧?”江正看着手上的茶具,声音很沉。
  
  他难得好声好气同他讲话,没有像以往那样,上来就提转文化生的事。
  
  “嗯,还有半年。”他说。
  
  “那也该对未来有点打算了?”
  
  他简单道:“高考。读大学。工作。”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考上大学吗?”江正忽地抬眸,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先不说你作为体育生能上的好大学比较少,就算你考上了好大学,能选的专业也就局限这么几个,以后出来,想有出息都难。”
  
  江焰不以为然,看着江正严肃的脸庞,他笑了。
  
  他敛起眸子里的笑意,说:“看来你对体育生成见深啊,爸。”
  
  江正意外的平静,仿佛对他的态度早有所料。
  
  他认为,江焰和他年轻时性格最为相似,一样的桀骜,一样的目中无人。
  
  但是,他的棱角已经在社会上打磨得圆润光滑,而江焰,没有经过社会的洗礼,尚未学会妥协。
  
  两人最大的不同,也就在于此。
  
  “也行,你毕业之后,我直接送你去英国留学。”江正说,出国深造,镀一层金,怎么也比在国内随便读一所大学强。
  
  江焰挑了挑眉,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有江祈在,你担心什么。”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我给你做的决定,有没有道理。”江正出奇的冷静,和江焰难得见面,他也不希望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
  
  “还有,在其他方面注意着些。”其他方面,包含广泛,意味深长。
  
  自以为是。江焰冷哼一声。
  
  他起身出了二楼客厅,穿过长长的走廊,眉眼间仍留着一丝不快。转角时候,垂首便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倚着楼梯雕花扶手。
  
  “江焰。”她叫了他一声。
  
  奶油化外舌尖,她砸吧着嘴巴,手里端着一小碟蛋糕,上前走到他身侧。还没说话,后边传来江正的脚步声。
  
  “过来。”江焰将她往身前一带。
  
  江正出来的那一瞬,只看到江焰的背影,上了三楼,没看到他身前的另一个人。
  
  谢怀宁小心地护着手里的蛋糕,生怕它“啪嗒”一下掉落,她轻声说,“江焰,我们下一楼吧,你去哪啊?”
  
  “下什么一楼,我们去三楼。”
  
  “三楼?”
  
  “嗯,我房间在三楼。”他轻推着她的肩膀往前,“去坐坐。”
  
  她:“……”
  
  她是来给江园晏过生日的,怎么过着过着……
  
  江焰的房间很暗,四周围深灰色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桌面摆放的物品少的可怜,深灰色的被子铺在床上,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鼻尖弥漫着淡淡的,陈旧的气味,很容易看出,这个房间的主人很少住。
  
  江焰将窗帘扯到两边,中间留出一个人大小的的缝隙,窗外的明媚暖阳渗入,他逆着光,脸部轮廓鲜明立体。
  
  他站在她身前,笼罩出一圈阴影,她清了清喉咙,柔声道:“你和你爸,你们……没吵架吧。”
  
  刚才她遇见他时,他脸色黑沉,眼角眉梢也没有往日那般肆意。
  
  “没吵架,就随便聊聊。”他面上毫无波动,淡淡,“我和他能有什么。”
  
  她想起江园晏说的话,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妈妈现在,在哪?”
  
  “这里。”他抬手,轻轻扯了扯脖子那条编织黑绳。
  
  她挨近去看,它泛着光泽,仔细观察之下,看起来和普通的绳子有所不同,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眼里带着惊讶,“这是……头发?”
  
  他垂眸,“嗯,我妈的头发编的,戴了六七年了吧,她手很巧。”提起他的妈妈,他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她隐隐料到了,没再追问。有些事情,不用问,它总会找到适合的时机,被倾诉给适合的人听。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他扫去眼眸中的尘黯,转了个话题,指着她手里的蛋糕,问她:
  
  “你老端着那块蛋糕,怎么不吃?”
  
  “这是给你的。”她说,“刚才你在上面,没吃到。”
  
  他不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这种甜腻的蛋糕,“我不想吃。”
  
  谢怀宁面露遗憾,正想把蛋糕放到桌上,又听他道:“除非你喂我。”尾音上扬。
  
  “………”她沉吟片刻,把手里的蛋糕叉子放到他手上,“你又不是小孩子,有手有脚的。”
  
  他没说什么,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随后,又叉了一小片奶油递到她嘴边,狭长的眼微垂着。
  
  她唇张开,一口吃掉叉子上的蛋糕。
  
  他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又给她送上一口。她一个抬眸,便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你看我干嘛,我不吃了,太甜了。”
  
  刚说完,她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小脸用力往下一晃,抬头时没注意,躲闪不及,嘴角撞到他的小叉子,沾了点白色奶油。
  
  他幸灾乐祸地笑着,想伸手去抹,她却往后一躲,嗔怪地瞥他一眼,问道:“别动,你房间有没有纸巾啊?”
  
  “你看看你后面的桌上有没有?”他指了指她身后的桌子。
  
  她没看见,回头问他,“哪呀?”
  
  他倾身靠近,就在她以为他要拿纸巾的时候,他突然吻住她唇角,两手捧起她的脸颊,伸出舌尖,一点一点舔掉她嘴角的奶油。
  
  她这才明白,他带她来到她房间里,不怀好意。
  
  随后,不知不觉转移到她的唇,轻轻咬着她下唇,奶油随着他的入侵渗入她的领地,她不知该如何回应,舌头僵着,被动极了。
  
  “江……唔。”
  
  他分开,辗转来到她软软的耳垂,在她耳边呵气,“别那么僵硬……”
  
  说完,轻吻她耳垂,含住,她立即往后缩,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感觉,很不熟悉,很不像她,“江焰,别这样,别……”
  
  听见她微抖的颤音,他嘴角的笑意反而加深,“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笑着,肩膀一抖一抖的传到她身上。
  
  “江焰!”她羞赧,“你这人……”
  
  彼时,江园晏在客厅,她母亲问她:“园晏,你那同学回去了吗?”
  
  “没呢,她应该在楼上吧。”江园晏回答,“上厕所吧估计。”
  
  “那我上去看看,小姑娘去了那么久别给整迷路了。”说着就要上楼。
  
  “诶诶,妈,别去啊,她等下就下来了哈哈。”江园晏拉住她母亲,同时心中腹诽,江焰哥在,怀宁她会迷路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五个评论发红包
其他随机……
不要我就自己留着了_(:з」∠)_
 
52、第五十二章 ...
  十月,初秋。
  
  南方的树常青, 枝繁叶茂, 悠悠地在秋风摇荡。校道上,一排排绿树下, 三'两学生托着书本,背诵着。
  
  谢怀宁将书本收进书包, 沿着校道往前。
  
  前几天朱秀音给她打了电话,提到了她的初中同学珊珊。
  
  “怀宁啊,上次去外婆家, 你那个阿姨的女儿珊珊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 怎么了?”
  
  朱秀音说:“我上次回你外婆家, 她妈妈跟我说,她上个星期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了?”她惊诧,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交了个社会青年的男朋友, 她妈为了不让她出去跟他鬼混, 一整个星期不让她出门, 没过几天她就偷偷出门, 跟着那男人走了。”朱秀音说着,叹了口气。
  
  谢怀宁唏嘘,也不好发表意见, 沉默片刻, 道:“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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