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沫沫在他面前，依旧是个孩子。
那天晚上，两人喝了红酒，周嘉垣安排了两周的欧洲游，宋沫沫不在乎多少什么礼物。只是感动于，他难得有这么长的假期陪她了。
周嘉垣一愣，没说话。
偌大的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主卧的门缝里传来单色的灯光，还有细碎温馨的话语。
宋沫沫乖巧的躺在周嘉垣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后背，嘴里不可遏制的发出呓语，丝丝缕缕，“慢一点。”
今儿小澈不在家，宋沫沫还是习惯了压低声音。
周嘉垣着迷地吻她耳后的那一块皮肤，舔了舔，怎么亲都不够。
温存后依偎在一起，宋沫沫披上睡袍，坐在地上把玩礼盒里的东西。周嘉垣郁闷的想，是还不够累吗？
刚刚是谁一直喊累，他都没尽兴就放了人，结果这家伙倒好，还有心情查看礼物。
说着又把她拎过来抱上了床，剥了睡衣和内衣，光溜溜的，搂紧怀里。
又是一阵嗯嗯啊啊。娇弱的吟，和粗重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这下宋沫沫彻底没力气了，看着周先生说来就来的好体力，身材还好的像雕塑，她伸手捡查了下，嗯，八块腹肌一块都没少。
“哼！”
周总说：“下周跟我一起锻炼。”
“锻炼之后被你吃吗？”她睁大眼睛责问。
“当然为了健康。”周总勾勾唇角，一本正经的说。
宋沫沫：“哦，那是我想多了。”她翻过身背对他。
周总又一把讲她捞过来。
之后两人去了一趟欧洲，周嘉垣带着工作，宋沫沫无事一身轻松。周嘉垣白天陪她逛，晚上在酒店疯狂工作。
宋沫沫生气，去闹他。
两人笑做一团，扑倒在酒店床上。
宋沫沫搞不清楚小花花是在哪天有的。
旅行回来，她身体不舒服，周嘉垣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说：“恭喜啊，有宝宝了。”
宋沫沫：“……”
一脸懵。
他们目前没有生第二胎的打算，因为真的带不过来，养小澈一个就够了。
宋沫沫没说话，独自走出医生办公室，周总的心咯噔一下，忐忑不安。
他站在医院走廊，一个大男人，恍然无措。
几分钟后，宋沫沫回来，两人一起回家。路上无话。
小澈从幼儿园回来，坐在地上玩乐高，爷爷陪着。
看见宋沫沫，他晃着小身体走过来抱住妈妈的腰，mua～～一口，亲在她手上。
“妈妈……”低低的小声音，他在努力逗妈妈开心，小朋友都能看出来爸爸妈妈进门有些严肃。
他伸手要抱，宋沫沫弯腰的时候周嘉垣拉了她一把，一把把儿子拎起来，单手抱在怀里。冷酷宣布：“妈妈不舒服，今天不抱了。”
好吧，小澈乖巧的点点头，在爸爸的怀里，对着妈妈拱拱毛茸茸脑袋。
宋沫沫没忍住，又亲亲孩子，这才上楼。
周嘉垣很在身后，他有些担忧。
房间里，宋沫沫一直捣鼓自己的电脑，不知道在忙什么。周嘉垣等不及，拉着她手臂。
“怎么了？”她问。
“……”他抿着唇，尝试的语气问：“这个孩子，要么？”
他是真的想要，那是他们的孩子。
宋沫沫反问：“你不想要啊？”
“不。”他坚定否认：“再生一个和小澈作伴。我也很想再要一个。”
宋沫沫笑了问：“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都可以。”其实这一次，不像第一胎。一路上他已经有了想象，来一个女儿吧，和宋沫沫一样。
“要不要？”他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要！”宋沫沫说：“我当然要啊。”
“回来你脸色不好，我以为……”他没再说下去。
“喂，我脸色不好是因为真的不舒服好么？”宋沫沫揶揄。
“那在找什么？”
“我要修正一下工作计划啊，周总。”
周嘉垣上来抱她，宋沫沫同样的姿势回抱，“放心吧，我会要它的。”
周嘉垣用力点的点头，带她看不见的方向，淡淡的笑着，真好。
这个小孩儿在计划外，宋沫沫需要把自己所有的工作计划延后，周嘉垣也重新安排了今后的生活，全力迎接第二个孩子的到来。
小澈是到后来才知道妈妈肚子里有个小西瓜的，那个时候她的小腹渐渐隆起，只能穿着柔软宽松的衣服。
小澈要妈妈抱，爸爸把他拎到一边：“最近妈妈都不能抱你了。”
“为什么？”
“因为……”周总组织了一下措辞，道：“因为妈妈的肚子里有小孩儿了，可能是弟弟，也可能是妹妹。它非常小，很脆弱。妈妈抱了你，它会痛。”
小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孩子还有点儿伤心。因为那个小西瓜，他都要挪窝了呢。
不过，他还是很爱妈妈的。
“啵～～”小小人儿在宋沫沫的肚子上亲一口道：“那我亲亲，它就不痛了。”
爸爸妈妈：“……也对。”
周嘉垣以为有肚子里的小人儿，小澈会感到失落。但并没有。
小花出生，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宝宝。脸蛋小小的，眉目淡淡，哭声也是细小的，长得像妈妈。
小澈踩在板凳上看妹妹，小花饿了正咕叽咕叽地吸着自己的手指呢。他问爸爸：“她好可爱呀，我能亲亲她嘛？”
周嘉垣抱妹妹抱下来，小澈在她脸颊轻轻亲一下，生怕多逗留一分钟，小花的脸皮就被亲破。
小澈说：“以后我和她玩。”
周嘉垣摸摸儿子的头：“要做个好榜样。”
小少年点点头，任重而道远的意味。
小花花出生的时候什么都是小小的，乖巧的不得了。
长到两岁性格初见形成，与哥哥是天差地别。
小澈安静，睿智。
小花闹腾，还是个拆家大王，人称小二哈。
和某人性格如出一辙。
不过她比妈妈小时候好一点，因为家里有个严肃的爸爸，还有个冷静的哥哥，以及非常霸道的妈妈。
她性格里的“稍微好一点”可能是骨子里带着点爸爸的优良基因吧……宋沫沫无奈的想。
哥哥是个好哥哥，妹妹也不算一个差妹妹。
小花总体来讲还是很懂事的，有一点不好就是自来熟，这一点让爸爸很操心。
记得有次，小花花被奶奶带着在门口晒太阳，小短腿儿坐在蘑菇小板凳上，白白胖胖的小手手放在膝盖上，一本正经的看着远方。
周嘉垣去父母家接孩子，他下了车，锁车门时远远看见自己的小女儿。她忽然招招手，周总还以为女儿在招呼他呢，不忍心她多等一秒，疾步过去。
只听见小花花奶声奶气地说：“呀，来啦？”
走进来的是雇佣来修剪草坪的大叔。大叔看着眼前的这小粉团子，愣了一道，笑着搭腔：“诶，来啦。”
……
后来周嘉垣问周妈妈，：“小花认识那人么？”
周妈妈：“认识什么呀，那人第一次来。”
周嘉垣：“……”
她这是跟谁俩呢？
周嘉垣虽然很喜欢宋沫沫这样天然的性格，但他也深知家庭教育的重要性，以及孩子品格，习惯的养成。
他给小澈每天都有相应的任务，小花到两岁时，也上了早教。
但是周总低估了自己对女儿的喜爱、高估了自己对她的纵容。
为了她，总能打破各种原则。
那么可爱的小人儿，怎么能不喜欢呢？脸蛋粉粉的，扎着两条小辫子。会笑会哭，会撒娇，大口吃肉肉，喝奶的时候咕嘟咕，小肚皮圆滚滚，会叫爸爸，一言不合就抱大腿。
爸爸抱抱。
妈妈抱抱。
哥哥抱抱。
……
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拒绝小花花的拥抱。
晚上小花贪玩不睡觉，周嘉垣斥责了她。其实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是摆了严肃脸。小花吓哭了，呜呜起来，揉着眼睛，道：“爸爸太可怕了，让人把爸爸抓起来！”
周总哭笑不得，只能说：“好了，不哭了，过来抱抱吧。”
小花扑到爸爸怀里，被他带回了主卧。本该独立睡觉的小姑娘，又骗了一次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的机会……
大部分时间，是宋沫沫陪小孩儿比较多。
这是她为家庭作出的妥协，周嘉垣工作忙，她体谅，周末便带着一对宝宝回爷爷奶奶家骗吃骗喝。
周日下午，周总在公司加班。宋沫沫带着孩子来找他，晚上一家人去看儿童大电影。
一般她很少带孩子来这里，第一并不想他们过早接触各种各样的社会成年人，第二，她也不想孩子们知道爸爸是一个公司的领导。
对孩子来说，大家都平等一样。
小花第一次来到爸爸的办公室，这看看那摸摸的，小眼睛提溜转，发现了新大陆。
爸爸鼻梁上为什么架着个东西？
面前那个屏幕能放动画片儿么？
小澈就安静很多了，小少年见多识广，端坐在会客桌看书。
智慧的小脑袋瓜里，充满了大大的想法。
妈妈在另一侧处理自己的事情。
小花到处跑，一不小心就跑到了爸爸面前，小声问：“这里面有艾尔莎嘛？”
周嘉垣似乎知道，艾尔莎是个穿蓝裙子的迪士尼公主。
他摇头。
小花站了一会儿，没走。
然后小手一撑，小腿儿一抬，爬上爸爸的腿，端坐着。
“来，咱们一起看。”奶声奶气。
这又是跟谁俩呢？
宋沫沫在周嘉垣工作的时候从不打扰，眼看着女儿去闹爸爸，想把她抱回来。
哪知，周嘉垣抱了抱孩子，手护在她后脑勺防止翻下去，任由她在自己腿上扑腾。
……
一副很值得珍藏的画面。
晚上回来、孩子们都睡着了。宋沫沫把小花放进被窝里、周嘉垣也把小澈洗漱干净放回儿童房。
临走前，亲了亲孩子。
宋沫沫洗完澡出来、周嘉垣穿着睡衣半坐在床上看书、灰蓝色的睡衣，衬得他干净又英俊，依旧是年轻的模样。
宋沫沫站定，小声说：“好累。”
周嘉垣抬头，招手，“过来。”
宋沫沫不动。
周总放下书，过来把她抱起来。
但是没有去床上、而是去了阳光房。
“还不睡么？”她问。
“等会儿。”
“干什么呀？”宋沫沫窝在他结实的怀里。
周总淡笑，道：“看星星。”
“好哇～～”她开心的亲他，还是那么可爱。
夜深人静，他抱着怀里的女人，躺在躺椅里，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
想起十二年前，他坐在奔驰车里，看到一个满头是汗的小姑娘，她眼睛里似乎有星光。
璀璨无比。
那是惊艳了他的女孩儿、后来是他的太太，现在，以后永远，都是他最爱的人。
谁都不会想到，只是那一眼，便是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