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多,楼寒想了一会儿就不想了,脑袋疼。
就让他在休息几天吧,毕竟事情是忙不完的,休息的时间却很少,要不是他的病还没好,估计他现在人已经到江城了。
照理说他上没上榜应该还没发出来,但奈何他官府有人啊,他还没去问,人已经自己跑过来道喜了,楼寒也是才知道自己居然得了院试第十名。
今天的暖锅,就是那二人在为他庆祝吧,奈何他昨天刚干了没脸的事,就连庆祝的心情都淡了许多。
想想也是好笑,他这喝酒就断片的习惯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他看楼强也不会断片儿啊,难道是遗传了楼母?
楼寒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放下,以后尽量不喝酒就是了。
或者没人的时候 一个人喝,也不错。
要不今晚就去把魏一扬那小子埋得酒挖出来?
想想还是算了,如今他喝药可是那小子管,他可不想喝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病好了再说吧。
此时已经被盯上的魏一扬还正在处理刚刚送来的报告,完全不知道某人的心思,要是知道了,估计就不会在这里处理报告了,而是捧着这些报告去砸在那人的脑袋上,直接不干了。
奈何他也没有千里眼和读心术,楼寒的想法还是在半个月后,他将所有的报告处理好了后,那人才伸出了黑手来。
那是楼来出嫁前五天的晚上,他刚和周得与把嫁妆一事确认完,打算喝一杯。
没想到的是,派去挖酒的人居然空手而归,说他埋在树下的三坛陈酿全部不见了。
魏一扬怒了,那酒可是他找了好久从邺城运过来的,挑了年头最久的三坛桂花酿埋进了土里,就为了哪天闲时享受一下,没想到此时却不见了。
瞬间他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周得与身上,那酒埋在哪里,一共就没几人知道,除了周得与外全部都是亲信,根本不敢去拿他的酒,而此时嫌疑最大的应该就属周得与了。
周得与看见魏一扬看过来,忙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最近比你还忙,哪有时间惦记你的酒啊。”
魏一扬皱起了眉,确实,由于楼寒生病,他的事情几乎被他和周得与平分了,两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哪里有时间喝酒呢?
这就奇了怪了,这酒难道自己长腿了?怎么说没就没了?
再说,这可是楼宅,看守多严密就不说了,别说有人能进来偷酒,就是连一只猫都是进不来的。
如果不是这酒自己长腿了,那就是内部人员干的了。
不过,到底是谁呢?有胆子去拿他的酒,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魏一扬顿时就派人去查,结果差了一个时辰,那边也没传来消息。
此时他还没怀疑到楼寒身上,就觉得这要是抓了这小贼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而此时的楼寒呢?
他屋里的火光亮了大半个晚上。
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一碟酱牛肉,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
第二日一早,魏一扬就将人叫了过来,问他那酒的事情。
奈何这人好像突然就失了侦查能力一样,什么都没发现,说起话来更是支支吾吾,颠三倒四。
魏一扬怒火更盛,又派了人手,非要把这个偷酒的小贼找出来不可!他就不信了,在楼宅还有他找不出来的人,哼!
楼寒最近是真的喝嗨了,不得不说这酒真是好酒,但就是后劲有点儿大,早上起来脑袋都是混沌的,但是一到晚上,他就忍不住,非要喝上那么一壶,才能睡过去。
虽然每次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但他就是对者酒没有抵抗力。
虽然他以前的习惯是谨慎,但如今在这个犹如铁桶的楼宅,他完全不担心安全问题,所以也喝得尽兴安心。
此时他已经忘了这个桃花酿的主人是谁了,越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楼来大婚的那天。
由于楼寒把嫁妆实在准备的太多了,所以小院那边已经放不下了,只能从楼宅出嫁了。
楼父楼母也第二次踏进了儿子一手打造的楼宅。
第一次只觉得又大又威严,此时可能是被那随处可见的红绸遮盖住了,他们倒没了那天紧张的心情了,被儿子迎进去后,还在打量着周围。
这个婚事实在是仓促,所以楼寒这面就算是紧赶慢赶,到底是差了一些东西,不过几乎都被塞到了嫁妆里,也不算亏了楼来。
楼寒作为楼来的弟弟,那是要背姐姐的,而这边有一个风俗,背姐姐的时候,要穿淡蓝色的衣服,意味着澄蓝洁透,对姐姐未来的一种美好祝愿。
楼寒来这里后,就从没穿过蓝衣,今天是第一次。
等楼寒进了恁后,几乎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不怪他们,实在是这个颜色配上这张脸实在太打眼了些。
估计这要站在新郎官的面前,会把新郎官直接比下去。
屋内全是一些七大姑八大姨,都是他父母从稻花香请来的。
这里还有楼家的族老,以及一些关系没那么僵的亲戚。
毕竟这些人算是看着楼来他们长大的,参加楼来的婚事也没什么不可以。
不过吧,这些都是从乡下来的,身上的衣服就不说了,毕竟大多都是穷苦人家,但是屋里却有着一大串的小孩,每个都是脏兮兮的拿着桌上的糕点吃,一边疯一边闹,将点心渣掉了满地,洒扫的人跟着屁股后面收拾,都收拾不过来。
一帮小孩看见人就去捉弄,把那些楼宅的佣人捉弄的不行,还不能动手,只能忍着气,默默干活。
楼寒看在眼里,气在心头。
他楼宅的人,何时容外人欺负,即使是小孩也不行,再说那些孩子一看就不小了,看起来得有十岁左右的样子,放在现代那是真的不懂事,但放在古代这就是故意捣乱了。
楼寒这边吩咐下午,如果他们再捉弄人,直接给个教训,不用管别的。
所以楼寒在进门后,就收到了好几个女人的眼刀子。
这些人楼寒都不认识,但楼母好像都熟。
此时她正坐在主位,被人捧得笑得就像一朵花。
沈桂芬这人大家都是知道的,以前天天在村子里吹嘘自己的儿子,她们也就当笑话听听没想到,今天过来一见,那可不得了!
这住得,吃得,喝的,简直跟皇帝一样,怎么说呢,琼浆玉液也就是这样了!
他们又怎么能不巴结沈桂芬呢,毕竟儿子出了头,母亲也会出头,这脸上贴了一层金,全是儿子争气。
第八十九章(二更~)
楼寒是来叫母亲送嫁的, 此时外面迎亲队已经到了, 就差父母去送嫁,楼寒背着姐姐上花轿了。
沈桂芬一听,忙站起身走了过来, 和楼寒一起出去了。
屋里的女人, 也随手抓了一把干果点心,一边讨论着他们,一边走出去看热闹了。
她们可是十分好奇,像楼来那丫头, 到底能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听说挺有钱的,是不是长得丑啊。
那些跟着娘一起来的未嫁小姑娘也从楼寒那张脸消失后回过神来, 此时也是撇嘴,楼来啊,除了漂亮点,还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还不是靠了弟弟, 才能嫁一个有点银钱人,不过她们也不羡慕, 毕竟这人长什么样她们可是听说了。
据说丑得不能看,也是,楼来那样的,也找不到什么俊的人,自己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 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妇女,长得好的少年才不会看上她。
众女抱着看笑话和看热闹的心态跟着那边出了门。
虽然进不了内宅,但外宅却可以出去,据说新郎官已经到了,她们可以以娘家亲戚的身份出去看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惊了!
只见外面那匹高头大马上哪里是什么歪瓜裂枣,而是一个风流俊逸的翩翩公子!
一身红衣,一队人马,阵仗颇大,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妇女们都给震了一下。
那些未嫁的姑娘,倒是一个个恨得咬牙,这样一位公子,怎么会看上楼来那么个狐狸精呢?简直是没有道理!
这时,楼宅的大门开了。
这个大门是魏一扬亲自去选的,采用了一种玄铁,价值不菲,当时打造的时候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毕竟这玄铁是真的硬,最后用打磨好的金刚石,才把它破开。
此时为了不惹人注目,他们还特意往大门上刷了一层红漆,看上去跟普通的木头差不多。
但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哪里是木头,连条纹路都没有!
门开了后,出现的不是楼来,而是楼寒,只见其领了一队身着暗色铠甲的人,整齐的从楼宅走了出来。
外面见到的人都被唬了一跳,这都是什么人?怎么看上去比那些官老爷还威风?
楼寒不管别人怎么想,笑着回身将楼来给背到了背上。
虽然楼寒体质弱鸡了点,但是楼来实在是轻,就连楼寒都能很轻松的背起来。
等把楼来背上花轿后,楼寒才看向了一直笑着的冯河耳。
楼寒没管他,只是单膝跪下,冲花轿行了一个礼,道“万事都有弟弟,姐姐安心。”
楼寒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队人,也单膝跪地,朗声道“姐姐安心!”
楼来本来已经在父母那里哭了一回。
此时坐在花轿里,听见弟弟的声音,和那些震耳欲聋的姐姐安心,只觉再也忍不住,眼泪成串的滴在了身上的大红色喜服上。
她楼来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个弟弟?
作为新娘子,她不能露面,这样是不合规矩的。
但此时楼来哪里还管那些,直接掀了轿帘,快步走出,一把抱住了楼寒。
第九十章
时间眨眼而过。
楼寒考上秀才的消息终于传进了楼强和沈桂芬的耳里, 两人激动的落泪, 大早上就要去拜祖宗!
本来女儿出嫁,二人就有点不舍,弄得这两天心情都不好。
这消息一传来, 天都放晴了。
不怪两人激动, 他们儿子可是考了整整五次,这才考上了秀才,能不激动吗!
而且他们从祖辈往上数就没有一个有官身的人,他们儿子的秀才可是第一个!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一个人能将他们整个家族的名望拉高!虽然楼寒还没考上举人, 名声没那么高,但是这秀才都考上了,这举人不是早晚的事吗!
不怪楼父楼母对楼寒有信心, 实在是,楼寒从小到大实在是太聪明了,试问整个大央十岁能考上童生的能有几人?
楼寒此时还不知道楼父楼母的心情,知道了得吐一口血, 十岁考上童生的那个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十岁的时候还在玩小汽车好不?
不管怎样,楼寒这次考上秀才, 实在是惊掉了一批人的眼珠子。
以前那些嘲笑他只有一张脸的这回被大大的打脸了,那些嘲笑他一辈子也考不上秀才的如今也闭了嘴。
因为楼寒用事实告诉了他们,秀才他还是能考上的。
如果说有谁对于这个消息波澜不惊呢?
那就只有楼寒的亲信们了。
比如刚刚发现楼寒喝了他酒的魏一扬。
其实他也不是特意查到的,而是偶然发现的,就是在今天给楼寒送冯家的聘礼单子时看见了床边的半坛酒, 这才知道自己的酒究竟是被哪个挖走的。
也是,这人就算有人看见了,估计也是不敢说的,怪不得他一直都没查到。
本来他都想提升一下情报来源了,此时算是彻底压下了这一想法,原来不是情报不给力,而是拿酒的人太给力了啊。
魏一扬是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喝酒就断片儿的人是怎么会想到拿他的酒的,这简直比他听见周得与读书了还难以置信。
此时他坐在楼寒的卧室里,手拎着半坛酒,一脸的生人勿近。
楼寒刚从饭厅吃饭回来,今天外面采买了新鲜的藕片,今天吃了一顿莲藕餐,此时吃饱了,生理性的犯困,打算回去睡一会儿。
没想到刚推开门,就看到了椅子上坐着的魏一扬。
楼寒瞬间反应过来,瞬息间合上了门,就要跑。
刚跑了两步的楼寒突然停了下来,不对啊,他跑什么?他跑不就代表着心虚吗?就一点酒他喝了就喝了,大不了赔他就是,他跑个什么呀!
反应过来的楼寒又一次折返了回去。
开门后,楼寒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跑了,实在是椅子上那人脸色太过难看,本能看了就想跑……
回来了的楼寒突然有点后悔了,刚才走就走了,大不了去楼父楼母那里住几天就是了,等这人消了气他再回来,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咦?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跟哥说,哥帮你出气去!”楼寒像没事人一样走了进来,完全不惧魏一扬那张阴阳怪气的脸,拍着他的肩膀道。
魏一扬抬起眼皮,看了楼寒一眼没说话,但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却令楼寒身体有点僵。
这小子可以说是楼寒手下进步最大的了,就现在这身上的气势,已经和几个月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
以前有点跳脱,但现在好像彻底沉了下来,此时楼寒要是评价这小子,那就是两个字:阴险。
跟他上辈子见过的那些吸血鬼资本家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知道该说他是适应的好呢还是本质就有那些东西呢。
魏一扬和周得与他们不一样,他是真的长在市井,混在底层的一个人,社会的黑暗面见了太多太多,最初看上去外表挺阳光的,但那就是他给外界的表象,也是他混迹在市井的一种保护色。
此时他已经不需要这种保护色了,因为他已经彻底脱离了那里,到了新的层次。
而把他带到今天那个人,也就是楼寒,已经不足以用老大来概括,而是仿如亲哥哥一样的人。
此时他不是生气他的酒没了,而是生气他居然在生病的时候背着他整整喝了三大坛的高度酒!
怪不得他的病久久不痊愈,原来是这样。
本来院试那天喝过一回已经可以了,这回倒好居然一口气喝了十多天!不知道他喝的那药一遇酒就失效吗!
“没人惹我生气,就是有点想不开,想打人,而已。”魏一扬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楼寒在这句话里听出了深深地危机感。
他尴尬的笑了声道“这不好吧,和谐社会,怎么能打人呢?这要万一打坏了,你得承担医药费不说,估计以后可能再也没法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