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关你屁事!”李娜莎抱着餐盒小声哔哔。
韩恬冷着脸回头:“什么?再说一遍?”
“……你到底有什么事啦!”李娜莎跺跺脚,抱着餐盒进了门。
在客厅将茶几上的十来双高跟鞋全部放到一边的地面上,她将食盒一开,顿时整个客厅里炸鸡的香气四溢。
吴锐跟着走进来,将房门一带,跟着也蹭到客厅去。
瞄了一眼李娜莎的食盒,顿时被食盒的体积吓了一跳:“哇靠,这里面光鸡翅鸡腿就有十几只了?就你一个人吃?疯了?”
“我吃得下,要你管?”说着,李娜莎将脸上的面膜一摘,一次性手套一套,拿起一只鸡翅就开始吃。
吴锐无奈摇头。
回头看了一眼韩恬,催促道:“哎?有什么话赶紧说,我现在穿着件浴袍坐在人家家里,怎么想怎么奇怪好?”
“就是啊,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李娜莎盘着腿坐着,嘴里塞着鸡腿,口齿不清地接话。
韩恬冷着脸低头,打开手机输入了几个字母,随即打开一个视频。
将手一伸,手机屏幕对着李娜莎的脸:“这里面的话,都是你自己说的?”
旁边的吴锐摸摸下巴,安静坐好看戏。
“什么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李娜莎扫了视频一眼,继续吃鸡。
“这怎么了?的确是我说的啊!”
“啪”——
韩恬抬脚重重往李娜莎面前一踩。
这一脚力气极大,踩得茶几发出巨响一说,连桌面都跟着震了震。
食盒里的几块鸡翅跟着跳起来。
李娜莎被吓了一跳,瞪着眼:“你凶什么呀?”
韩恬冷哼一声,上身顺势往前压去,手肘在抬起的腿上一支,俯身冷冷地盯着李娜莎。
“你知道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这一声,冷酷至极。
李娜莎从没见过韩恬用这种冷酷到几乎要不近人情的声音跟自己说话,一时间被吓得忘了该说什么,只得抓着鸡腿呆呆盯着他。
“我、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不就是随口说了几句而已嘛!”她差点要被吓哭了,嗓音里带上了哭腔。
吴锐到底有点心软。
叹了一口气,插话进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随便说的几句话,对韩恬的形象造成了多大的不良影响?你好歹也是微博粉丝快一千万的公众人物了,说话之前能不能先想想后果?你在视频里那些话,现在被有心人翻出来,直接就成了把韩恬锤成渣男的证据了。”
“我……我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啊。”李娜莎瘪嘴,“大家都是华爵的艺人,张姐一直在跟我说一定要在媒体面前塑造我和韩恬关系很好的印象。再说我也只是说韩恬很照顾我,说的都是夸你的好话,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啊?”
“好话?”韩恬抱臂看她,嘲讽地笑,“瞎话还差不多?给你拿浴巾?热饮?是你记忆错乱了还是得妄想症了?”
李娜莎抿唇。
她发誓自己当时真的只是想着要对着媒体拉进她和韩恬的关系呀!
如今对着韩恬的质问,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那……那起码一起玩游戏是真的嘛。”
这无力的辩解,令韩恬都快笑了。
他收回脚,直接往身后堆着衣服的沙发上一坐,翘着脚。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初雅,你以为我会跟你玩游戏?我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丑八怪。”
这下,李娜莎真哭了。
红着眼眶瞪着韩恬半天,最后被“丑八怪”三个字逼得开始“嗒嗒”掉眼泪。
“啊,怎么哭了?”吴锐有点见不得女人哭鼻子,只得拿起食盒边上赠送的纸巾往她面前递,“行了别哭了,韩恬这话说得是有点重了,丑八怪肯定不至于。”
有时候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
没人哄着,大概自己矫情地哼哼几声也就停了。
但被人一手忙脚乱地一哄,就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李娜莎将手套一摘,干脆专心哭起来。
吴锐:“……”真倒了血霉了。
他默默抬头看了韩恬一眼,心说这个臭小子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找人兴师问罪直接找去啊,非得搭上他是为什么?!
然而韩恬根本没理她。
他对除了初雅之外的所有女人免疫。
见她干脆专心致志地开始哭,于是坐起来,一伸手,直接去拿她的食盒。
“行你慢慢哭,我正好肚子有点饿了——”
话还没说完,那女人顿时就顾不上哭了,赶紧抢过食盒护在身前:“不许抢我的炸鸡!”
吴锐:“……”
在她身后默默地给韩恬比了个大拇指。
然而韩恬其实是真想吃。
抢就抢。
他换了个坐姿,盯着李娜莎的脸:“行了,言归正传。早点把事情解决,我也好早点走人。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李娜莎撇撇嘴:“那你要我做什么?”
“澄清。我没做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帮我加油添醋。你瞎说了多少话,你就把多少话吃回去。”
李娜莎一听,顿时就不干了。
“这不行。我要是对外承认是我撒谎,我今后还混不混了?”
吴锐一听,匪夷所思道:“难不成你把韩恬害得成了渣男,他就不用混了?”
李娜莎语塞:“……”
韩恬摆摆手:“算了。不用那么麻烦。”
闻言,李娜莎和吴锐同时望向他,等待下文。
韩恬慢慢说道:“行了,不用你承认撒谎。也幸好你当时还有点脑子,没扯那种圆不回来的谎。只要你澄清我跟你并没有超出工作之外的关系就行。”
他主动退了一步。
这要求听起来,显然比之前他登门时摆出的架势温和多了。
李娜莎悄悄松了口气,闷闷地点头:“知道了。”
想了想,她又说:“其实我当时看到视频上了热搜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对了。本来也想过要出面澄清的,但是……”
“但是至今只是想想而已?”韩恬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李娜莎一噎,半晌,飞快翻了个白眼。
站起来叉腰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想出面的?是为了初雅!我看她也是倒了霉了,才跟你绑在一起炒什么CP!我这就去跟媒体说你们俩根本就不是那种关——唔——”
吴锐默默地捂住她的嘴。
“姑奶奶,你可少说两句。”
说完瞄了韩恬一眼。
那小子已经开始面无表情地揉拳头了。
……果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韩恬已经懒得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了。
双手插兜,起身。
走到门边了才回头,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对了,帮我跟华爵高层那些神经病说一声,他们要抽疯就走远点,要杀鸡儆猴也要弄清楚他们想开刀的究竟是什么人。”
李娜莎抓下吴锐的手,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她怎么从韩恬的语气里听出了警告?
这人这么大口气啊?
一副华爵偌大一间公司还拼不过他一个模特的感觉。
但李娜莎也没有真傻到问这个问题。
她抿了抿唇,认真说道:“我知道了。反正该澄清的我会澄清,至于华爵那边,他们要是真的有心想要打压你,我要是能说上话,我也会说。但是——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小模特,上头的人最近对我宠一点,可也不代表在他们面前我什么话都能说。”
“这我知道。”韩恬拉开门,朝吴锐瞥了一眼,“还愣着干什么?不走留下来继续把澡洗完吗?”
吴锐:“……”
事情办完了就开始挖苦他了吗?
好歹他还屁颠屁颠跟来帮忙了啊!没良心的东西!
两人先后顺着消防楼梯再次回到了吴锐家里。
大门一开,韩恬弯腰捡起背包就朝他伸手:“钥匙。”
“啊?”
“车钥匙。”
吴锐挑眉:“怎么的?这就要走?今晚不住我家?”
韩恬露出嫌弃的表情:“就你这房子,我一刻也待不下去,回头保洁来的时候通知我,我到时候再来住。”
“……你妹。”吴锐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从玄关柜子上拿起车钥匙抛进他手里,“明儿送回来?”
韩恬一手利落地抓住抛来的车钥匙,另一手直接按向电梯按钮。
“你自己来开。”
“……”
趁着韩恬走进电梯,吴锐干脆放开嗓子骂:“韩甜甜你能不能要点脸!!”
骂归骂,还是乖乖挥手道别。
韩恬勾唇笑了笑。
直接开着吴锐的车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了。
进门的时候韩恬注意了一下,街道外面停着的车子已经没有了,估计是蹲不到人,只好先撤走了。
一开门。
满室柔光,从室内铺射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初雅抬眸,笑道:“明明先让妙姐送你回来,怎么反倒是我先进的门?”
“唔,刚才稍微有点事。”韩恬放下背包,换了鞋,慢慢朝她走过去。
往她身边一坐,沙发跟着微微往下陷了一些。
“你在等我?”韩恬轻轻揽住她的腰,“有事要说?”
“也不是……”初雅垂眸,伸手撸了撸躺在大腿上的毛团,说,“只是想找你说说话。”
“唔。”韩恬应了一声,闲着的另一只手悄悄握住她的手指摆弄着,轻描淡写地摘了个话题,“刚才在D&D那边怎么样了?”
“跟艾迪和老秦他们吃了顿散伙饭。”初雅撸猫的手一顿,被韩恬拉过去十指交握。
两个人的手都属于修长纤细的形。
但跟韩恬的手一比,初雅的手看起来更精致柔美一些。
而韩恬的五指骨节分明,看起来比她的手更有力量一些。
“散伙饭……都要散了么?”韩恬接了一句。
“嗯。老秦和卫巍被纽约的一个知名秀导看中了,艾迪的话……她被GW签下了,连人带海洋之吻的设计,下个月就要过去米兰了。”
韩恬:“GW?欧洲那个GW?”
“嗯。”
“噢,那不错啊,对她来说是很好的选择了。”
“那倒是。就是觉得有点感叹,一转眼大家都散了。还有老爷子,我在国内圈内认识的人,到现在真的不剩几个了。”
韩恬偏头亲亲她的脸颊:“没事,还有我呢。”
初雅失笑。
扭头认真地打量他一眼:“我还以为你现在心情会很不好。毕竟现在网上闹成这个样子,对你真的很不利。”
加上华爵那边……说句不夸张的话,韩恬他现在完全是腹背受敌。
一想到这点,她就忍不住心疼。
更忍不住自责是不是自己的错。
在他遇到自己之前,在国内安安稳稳地过了四年,或许也曾经遇到各种各样的绯闻,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阵仗的风波。
或许之前跟李娜莎的床|照绯闻算一个,但当时只要撇清关系就行了。
现在呢?
他被黑成脚踩两条船的渣男。
初雅知道,就算让他去撇清和自己的关系,他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只能哑巴吃黄连。
“是啊,我的确心情不好啊。”
韩恬垂眸,捏住韩帅帅的后颈,直接将它往旁边一扔,随即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穿过她的膝弯,轻轻一使力,就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
初雅勾住他脖子。
本来手都已经准备好拉开他的手,打断他的动作,然而一想到他刚才话音中隐约的落寞,她就忍不住心头一疼,由着他去了。
韩恬抬手扶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稍稍压向自己。
他仰头,轻轻亲了亲她。
嗓音低沉地开口:“所以……你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你……”
室内柔光下,少年的眼睛里像是含着春光。
初雅情不自禁地软下嗓音,贴着他的额头,轻声问:“你想让我怎么安慰你?”
闻言,韩恬眼睛里瞬间像是能飞出花来。
另一只手从她的膝弯下伸出,一点点抚上她大腿。
“怎么安慰都行吗?”
两人对视着,就见初雅微微一笑,用看穿一切的口吻答道:“当然不行。”
韩恬:“……”
啧,这女人对最后防线守得还真是紧啊。
现在也是,在意大利的时候也是,不管他怎么勾引怎么撩,就是跟个老和尚似的岿然不动。
“你是法海吗?”他咕哝道。
“那你是勾引法海的小青蛇么?”
能勾得到你,他宁愿是条蛇。
韩恬咕哝着没答,而是抬头又吻住了她。
“不……法海不用安慰青蛇……但你得……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