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聚在一起时, 消息最为灵通, 高秀女被传走不久, 迎春等就听到了后续发展, 听说, 贵妃言高秀女的继母在人有嫡妻的时进门,自当为妾,为妾却虐待嫡女, 是为恶毒, 而高秀女的父亲, 忘恩负义,被皇上免了职夺了功名, 最后的最后, 这两人的结局并不好, 也算是遭了报应。
而高秀女,贵妃建言后, 被皇上封了个采女后安顿在了宫中。
而这时,迎春等秀女还在跟着嬷嬷学规矩以迎接最后的终选。
几千的秀女到了此时,留下来的也不过是五十多人, 而迎春所在的那一场因为家世被留牌子人数是最多的,后面的秀女, 不用挑选家世后, 除非是及其出色,不然都被撂了牌子。
迎春还见到了几个样貌及其艳丽或出色但又身份低微的秀女,后来听说, 那是被淑妃挑中特意留下来的。
这一日,迎春等刚学完规矩,嬷嬷还没说解散的话呢,就有太监前来传话,说是贵妃娘娘召见吏部尚书之嫡幼女苏荃、户部尚书嫡长女严徽音、内阁大学士吕松之女吕瑶、一等将军贾赦之女贾迎春。
宫中秀女们都清楚,此次选秀是为七皇子、八皇子挑正妃,而八皇子又是最有可能荣登大宝的两个皇子之一,得八皇子的生母贵妃召见,说明贵妃有意这几个秀女中一个做儿媳,也许今日过后是皇子妃,而他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因此众人看着出列的四人,眼神莫测。
迎春和其她秀女一起跟随着传话的太监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但迎春不觉得贵妃会选自己成为八皇子的正妃,别说和她同一个屋子的三个秀女,就是那些排在她后面的秀女,家中的势力怕也是比荣国府管用的多,如今的荣国府,至多就是一些虚名和皇上的念旧之情罢了!
秀女所在的寿昌宫在西六宫最靠近玄武门的地方,而贵妃的住所在东六宫长安宫、是最靠近皇帝居所的宫殿。
等到了长安宫时,只见宫门上有早有两个宫女等候,“几位秀女来了?快请进,娘娘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两个宫女颇为殷勤的招呼。
几人连称不敢,宫女招呼着几人往正殿走,一进大门,室内的摆设便映在众人眼中,奢靡、繁华,这是众秀女的印象,由此也可见贵妃在皇上处的得宠。
绕过一道屏风,便看见贵妃穿着常服,斜斜的靠坐在榻上。
“贵妃娘娘安!”四人连忙行礼问安。
“快请起。”贵妃面上含笑,比起阅看那日更加的和善了,“宫中无聊,便招你们来说说话,可别嫌本宫扰了你们的清静。”
三人连忙称不敢,倒是吏部尚书的嫡女苏荃,很是大方得体的接过了贵妃的话题。
“能陪娘娘说话,是我们的福气,高兴还来不及呢!”
贵妃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殷切的吩咐宫女们给四人搬锦凳来。
宫女麻利的搬来凳子放在贵妃的一侧,四人谢过后就坐了,苏荃坐在第一座,第二位是严徽音,之后是吕瑶和迎春,只是几人并不敢坐实了,坐了二分之一的锦凳。
见除了苏荃外的三人都有些拘束,贵妃笑着说道,“你们家中都曾与我有旧,今日只当我是故交就好。”
“是。”虽是如此答应,但并不敢真的就当作故交。
“在宫中住的可习惯?可有人怠慢?若是有什么缺的或有人怠慢,一定要告诉本宫,本宫为你们做主。”贵妃又问道。
“并不曾,宫中很好,下面的宫女嬷嬷们也都很客气,是娘娘管教的好。”苏荃说道,明艳大方的苏荃今日说话有些上赶着的意思。
之后,便是一些简单的唠嗑,大约一炷香之后,贵妃露出倦色,众人识趣的告辞,临走之时,贵妃给四人赏赐了礼物。
苏荃的是一柄玉如意,严徽音得到的据说是贵妃未出阁时带过的一个镯子,吕瑶的是一支钗,迎春的是一套崭新的宫装。
只从赠送的东西上,迎春就知道,贵妃想从苏荃和严徽音中给八皇子挑正妃。
接下来贵妃又召了四个秀女说话,淑妃也不甘于人后的召见了十来个秀女,对苏荃和严徽音格外的热情。
也因此,苏荃和严徽音突然成了秀女中的风云人物,哪怕是迎春,也偶然间听到了某些秀女说的酸话。
这一日晚间,皇上突然命人传来口谕,说是贵妃念众秀女们学规矩辛苦,好心求了皇上,于是皇上特恩准秀女们明日在御花园游玩一日。
宫中的秀女们被拘束在特定的场合学习宫规,以便皇室观察秀女们的人品,像是御花园那等地方,等闲是不允许秀女们去的,因此都高兴坏了。
既然大家都去,迎春也不愿意标新立异的不去,只要混在秀女中间别做出格的事就好。
第二日,正是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丽景轩的四人约好了结伴往御花园而去,路上碰到了三三两两的秀女同往御花园走。
见到了御花园的美景时,迎春最想说的是,不愧是皇室的御花园,这里面不但有各种奇石异树,更有全国各地的花卉和鸟兽,若是真正的欣赏,怕是三天都游玩不过来。
“看,那只孔雀的羽毛好漂亮!”吕瑶兴奋的说道。
“若是孔雀开屏,应当会更漂亮。”严徽音说道。
迎春突然看见严徽音不适的皱了皱眉,迎春问道,“严姑娘,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去亭子那边休息一下。”
严徽音笑了笑,道“没事,不过是昨日没有睡好罢了!”
“严姐姐,是不是昨日我拉着你说话吵着你了?”孙静娴突然担忧的说道。
“我扶严姐姐去那边休息一会好不好?” 孙静娴伸手去扶严徽音。
“好,麻烦孙妹妹了。”严徽音笑着答应。
一个房子中住,情面还是有的,于是迎春也伸手去扶严徽音,吕瑶也赶紧说道,“我们一起。”
谁知,严徽音拒绝道,“不用了,你们去玩吧,有孙妹妹一个就够了。”
不知怎么的,迎春竟觉得严徽音这话说的意味深长了些。
迎春也不勉强,笑了笑放开了严徽音,见此,吕瑶也不在强求。
这时,突然听见有太监道,“皇上,五皇子驾到,六皇子驾到,七皇子驾到,八皇子驾到。”
皇上跟一水的皇子们,秀女们初时有些惊讶,片刻后冷静下来,规矩请皇上和众皇子们安。,
迎春不动声色的往后缩了缩,让身旁的一个秀女挡住了她的身子,也忽略了皇子中某人往她的方向瞥的一眼。
而此时,严徽音和孙静娴正好走到了最中央,迎面就是皇上和众皇子。
“你可是严越严安平之女?”皇上突然问跪在地上的严徽音。
“是”严徽音温婉大方的回答。
“起来回话。”皇上的语气风外的好。
“是”严徽音不骄不躁的起身,倒是她旁边的孙静娴,激动的脸上染了红晕。
“安平向来能干,又是个忠君的,你也不错,可堪为皇子正妃。”皇上突然亲切的称呼严徽音父亲的字,显见的对严徽音满意极了,因此爱屋及乌,也夸奖起了严徽音。
“皇上过奖了,家父不过是尽了为人臣子的本分,皇上盛赞了!”严徽音平稳的回答,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样子,看的皇上更加满意了,如此女子,可堪为皇子正妃,哪怕是以后为后,也是不差的。
严徽音如此行事,更让皇上在心中对某人不满了,他还没死,就急急忙忙的联姻,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可别教坏了八皇子。
“严姐姐的脸!”严徽音身边的孙静娴突然顾不得失仪,指着严徽音的脸惊呼出声。
众人往严徽音的脸上看去,只见其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来了大片的红颗粒,看着格外的吓人。
迎春有一种阴谋要来了的预感。
严徽音第一次花容失色的伸出双手往脸上抹去,然后惊呼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御医,御医呢?”皇上怒道。
孙静娴这个时候也着急的上前,娇言软语的照看严徽音,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贾姐姐?”吕瑶脸色苍白的拉住了迎春的衣袖,向迎春讨注意,毕竟一个屋子住的,不上前好像不好,可若上前,她有些怕!
迎春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往前凑,严徽音身边不是已经围了几个素日里没有交情的秀女表贤惠吗?就是孙静娴,说话的声音也比往日里更娇软了呢!
很快,御医来了,检查的结果是严徽音脸不小心染上了某种花的花粉,需要喝几幅中药调养一下,而且严徽音因为脸上发痒不小心抠破了脸上的皮肤,不巧花粉渗透进面颊中,若想要不留疤痕,又需要半年的时间去疤。
如此结果,严徽音哪里还能留在宫中?有人幸灾乐祸中,皇上关切的让人送严徽音出宫。
迎春的眼神有些敏锐,她似乎不小心看见孙静娴后退时撞到了某一个皇子怀中,随后绯红了脸颊低头退到了一边。
这时,皇上突然说道,“严越之女为何突然染上花粉?夏公公,详查。”
“是”夏公公麻利的答应一声,皇上摔袖离开,众皇子赶紧跟上。
夏公公见皇上皇子们走了,这才挺直了腰问道,“谁和严秀女住一屋?”
作者有话要说: 选秀还有一章就结束了。
第62章 嫌疑
迎春、吕瑶、孙静娴连忙上前一步。
夏公公看了三人一眼, 态度有所缓和, “三位姑娘别怕, 咱家只是问问话。请将严姑娘今早起床后的一切事宜说一遍。”
吕瑶不敢上前说话, 孙静娴低着头不肯与迎春对视, 也不肯上前,迎春叹了一口气,只好上前回话。
“今日严姑娘起床后同往日里一样, 先是与孙姑娘结伴去洗刷, 然后与民女四人一起来了御花园, 期间,严姑娘脸上一直无异常。”
夏公公将视线投向孙静娴, 孙静娴被吓的一颤, 眼圈立马就红了。
“我……民女和严姐姐一块洗脸, 当时有送水的宫女在,严姐姐也好好的, 之后我们四人结伴来御花园,我也不知道严姐姐什么时候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孙静娴难过的说道。
夏公公心中收集信息,根据御医的话, 严姑娘就是今日中招了的,那么祸源肯定就是严姑娘今日接触的东西里面, 他仔细的打量三位秀女, 说道,“御医,请检查一下这位孙姑娘的衣服, 看上面有没有沾染上什么东西。”
闻言,御医道了一声得罪了,便上前检查孙静娴的衣服,孙静娴脸上的神色很是悲愤,“我不可能害严姐姐的!”
夏公公看了一眼孙静娴,道,“请御医将吕姑娘和贾姑娘的衣服也检查一遍。”
迎春忍不住想要闻一闻自己的衣服了,虽然她没有害严徽音,但架不住陷害啊!
“夏总管,三位秀女衣服上很干净。”御医说道。
“若是公公怀疑,不若一道将我们的屋子也检查了,也好以证我们的清白。”孙静娴脸上带着被人冤枉的气愤。
“就如孙姑娘所言,李嬷嬷,劳烦你带人去丽景轩检查一遍。”夏公公淡定的说道。
到了这一步,迎春有些担心了,虽然从一入宫开始,她就打起了十二分的心思观察周围、防备被人陷害,但到目前为止,虽然窥视到了不少秀女掩藏起来的心思,但还没有发现除了冷嘲热讽外朝她下手的人,可严徽音意外一事还是发生了。
况且,她也不敢保证没有人将证据往她身上引。
迎春垂目,暗暗的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当心了,哪怕是觉得别人没有将视线放到自己身上。
丽景轩中住的四人,迎春觉得严徽音是心机最为深沉的,孙静娴是最为会钻营的,而吕瑶,虽然看着无害,但自有自保的手段。
而最有心机和最会钻营的严徽音孙静娴住在一起,迎春意识到可能会有事情发生,但只到刚刚,严徽音刻意的不让她和吕瑶一块过去时,她才意识到,要有事发生了,且涉及严徽音和吕瑶,而很有可能,背后的策划者就是严徽音。
今日之事,若是严徽音掌握了局面,那很有可能她和吕瑶就会置身事外,而若是严徽音的手段被孙静娴察觉,怕是孙静娴就会想要祸水东引了!
片刻之后,嬷嬷手拿着一掌盘走了过来,掌盘中那个藕粉色的绣帕格外的惹人注目。
迎春担忧的心算是恢复了平静,看来,背后的那个人是严徽音。
只是不知是严徽音算计了孙静娴,还是孙静娴算计严徽音时被人将计就计了!
“夏总管,在孙姑娘的包袱中发现了一块手帕,御医检查出上面有让严姑娘过敏的花香。”
“不可能!”孙静娴失声叫道,声音中没有慌乱,但全是惊讶!
“孙姑娘,请解释一下为何这上面有荷花花粉,若解释不清,就请孙姑娘去皇上面前解释了。”夏公公面色微沉的说道。
“我……我……真的不是我。”孙静娴着急的说道,见众人的视线中都是不相信,咬了咬牙说重重的道,“我说!”
“我知道严姐姐荷花花粉过敏。
那一日我和严姐姐闲聊时,严姐姐手上突然起了很多红点点,严姐姐问我、我用的东西里面可有沾染了荷花花粉的,我这才知道严姐姐荷花花粉过敏,因为我素来喜爱荷花,当日手中拿的那条手帕正好就是熏过荷花香的,当时我很自责,立马就要了盆水将那条帕子洗了,当时严姐姐也在。
除了那条帕子,我的一应所有物品都是没有熏香的,至于嬷嬷手中的那条帕子上面有没有荷花花粉?如何出现荷花花粉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的帕子早就洗过了,不信你们去问严姐姐。”
孙静娴一副倔强的样子说道。
夏公公也不废话,立马找人核实,很快,亲自去严徽音处的宫女过来回话,孙静娴所说属实。
“严姑娘说她荷花花粉过敏的时候,当时都有谁在场?”夏公公再问。
孙静娴皱眉道,“没有!”立马,她又补充道,“不过我洗手帕的时候,吕姑娘和贾姑娘也在,我出去泼水的时候遇见了牛姑娘和苏姑娘。”
孙静娴似乎逃出了嫌疑,而迎春、吕瑶、镇国公家的牛向武、吏部尚书家的苏荃,似乎又被牵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