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皇上毫不犹豫的说道,“此凤钗赐给贤妃。”
于是,太监躬身捧着凤钗到了皇上身后的贤妃处,贤妃扶着肚子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下拜道,“臣妾谢皇上赏赐。”
皇上赐贴身的玉佩,还有皇后、皇贵妃的凤钗,又因为是越过了皇后和贵妃、淑妃,第一个得如此厚赏的,严家和贤妃风光无限。
有那心思灵泛的看着满面风采的贤妃,在看看坐在凤座上面目寡淡的皇后,心中若有所思。
皇后之位不好说,但若贤妃诞下皇子,那这个皇子,怕是福气大了去了。
皇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动作会让文武百官如何解读,自顾自的开始第二波。
又给严尚书夫妇赐下了美酒,体贴的将贤妃的酒换成豆汤,这赏赐才算是告一段落。
“吕阁老”皇上又叫道,
“臣在”
赐给吕阁老的赏赐同样是一块上好的玉佩,区别只在于之前的那块是从皇上腰间解下来的,因此代表的意义要比物品本身的价值大。
赏赐给贵妃的则是一柄碧玉如意,若是没有贤妃的礼物做对比,这也算是及其得圣心得礼物了。
等贵妃就做后,该赏的也赏完了,迎春将视线放到了殿下百官身上,不知道这次犒赏大宴接下来要赏赐何人,殿下有那么一群人,不管皇上如何赏赐都不分喜怒的坐着,迎春猜,这些怕才是当今皇上的心腹啊!
迎春突然起了心思,将那些人一一记在了心中。
“林如海”皇上突然叫到。
迎春也将视线望过去,就见一五十多岁,但面容沧桑消瘦的男子起,身了。
这就是林姑父?迎春好奇的看了过去。
她与林妹妹关系亲近,但与这位林姑父,却一面都未曾见过。
“爱卿为朕肃清江南,辛苦了!”皇上说道。
“皇上严重了,为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林如海急忙道。
“朕听淑妃提起过你们夫妻,爱卿爱卿果然是能臣,更是忠臣。”
皇上此言一出,众人一片恍然,明明就是犒赏大宴,除了皇后,出现在宴中的后妃,俱都是娘家立下大功的,淑妃虽然同样出现在宴中,但也没有听说荣国府立下什么大功啊,原来是应在了这里。
“臣惶恐!”皇上面前,林如海一向自谦。
“赏林如海御酒一壶。”皇上说道。
林如海又是一番感谢,还不等林如海入座,就听皇上又道,“赐淑妃珠钗一只,织锦两匹。”
突然被点名、突然被赐下赏赐,迎春心中自有一番思量,但还算是淡定的起身谢恩。
荣国府不成势,就算是百般扶持,贾琏、贾琮这一辈在朝堂上站稳脚少则需要八九年,多则十几年,而在这期间,迎春在外朝上无势力可依,所以皇上这是想要将林如海划拨到她的名下吗?
林如海宗族中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又则其唯一的血脉乃是荣国府的表姑娘,这样看来,结盟倒是也可以,只是不知林如海这个老狐狸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也许他不想绑到她这艘穿上呢?
毕竟,人家靠才能同样能让满门荣耀。
文武百官与众诰命的视线下,迎春淡定的起身道谢,退坐在了座上。
“皇上,如此喜庆的气氛,臣却不得不扫兴禀报一件纨绔欺压百姓的事,臣有罪!”有一大臣突然离座跪倒在地请罪。
这大臣出列跪倒说的话可以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犒赏众臣如此喜庆的时刻偏偏要做扫兴的事情,在禀告之前先认罪了,这种日子里,有什么事情不能留到宴后再禀呀?
除非,有阴谋!
“纨绔欺压百姓?”皇上神色间郑重了不少,将握在手中的酒盏搁在桌上后说道,“你何罪之有?若你所言非虚,真正有罪的应该是那欺压百姓的纨绔。”
跪在地上的大臣送了一口气,皇上没有怪罪真是太好了。
这时,只听皇上说道,“将你知道纨绔欺压百姓的事细细道来。”
“是,是这样的,昨晚有一女子混入臣的府邸,原本臣以为这女子是歹人,岂料这女子见到微臣后直接跪倒在地,祈求臣救她一命。
原来,这女子是陈姓一商户之女,他们家无意中得到一件汉时某王爷和王妃定情的龙凤合欢玉佩,这玉佩珍贵之极,原本以为得到能当传家宝的玉佩是福气,谁知却是一场祸患。
也不知怎么的,这玉佩的消息竟然泄露了出去,前几天,有一崔姓男子上门,想要用玉佩十分之一的价格买走玉佩,他们家拒绝之后,崔姓男子便道这玉佩是献给宫中的皇后娘娘的,不卖?误了皇后的事情他们一区区商户担待的起吗?”
在座的一片哗然,这事情竟然牵扯到了皇后,迎春的第一反应就是,今天这事情莫非剑指皇后?
原先面色平淡的皇后这时也是大惊失色,想要打断底下大人的话却无从插口。
“一番威逼利诱,但陈家家依旧拒绝了,毕竟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岂有平白无故欺压百姓的道理。但是,这一拒绝,却给陈家招来了灭门之祸,某一晚夜深人静时,陈家突然冲入一伙强人,闯入上房夺走了那块龙凤合欢玉佩,待这女子的父母追出来时,歹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绑了他们一家人后放了把火,陈家满门遇害。”
大臣语气中满是悲痛,像是感同身受。
“唯有当晚去闺蜜家做客,因为玩的太晚没有回府的陈家小姐躲过一劫,这陈家小姐得知满门遇害的消息后便去衙门鸣冤,谁知衙门中出来一位三十岁的男子,一听她说状告的是皇后的娘家崔家,二话不说便先打了她四十大板,这之后还要将她关入大牢,也是这陈姓女子侥幸,竟因意外逃了出来。
逃出来后的陈家姑娘四处打听,才得知想要除掉她的官员竟是皇后的娘家、崔家大爷,她这是跑到了崔家官员跟前告崔家,怪不得差点被灭口。
受此惊吓,这陈家姑娘唯恐再去告状后又有人因畏惧崔家之势反而将她谋害,因而不敢去,但陈家满门被灭的大仇,她也不敢忘,这才辗转找到了微臣,求微臣为陈家做主。”
崔家?皇后?这绝对是意在皇后。
脸色苍白惊惧的皇后连忙起身跪倒在殿中,认错道,“没有约束好娘家人,是臣妾之罪!”
事情还没有调查,更没有证据,皇后认错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其实一点都不快,皇后比谁都清楚自家的处境,自己娘家人是什么样的人她岂会不知?若说是投机取巧、垂涎利益她相信,但若时说灭人满门,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她小瞧了自个娘家人,而是他们确实没有那个胆子和魄力。
可是,明明就不是崔家能做出来的事情,却被人安在了崔家身上,又挑着今天这么个特殊的时间捅上来,为的怕就是将她这个皇后扯下后位。
那怕是没有证据,那些谋划的人也一定会为崔家“制造”证据,她若是提起,怕是会更加快的证明崔家的罪过,那时候,不但崔家没救了,她这个皇后,怕是也要到头了。
为大局计,倒不如她先发制人,或许能为崔家保留一点薪火。
没有皇上支持的皇后之位,果然是一个祸患。
第149章 较量
“没有约束好家人, 是臣妾之罪!”
再也没有比皇后更加干脆的认罪态度了。
皇后一脸恭顺沉痛的跪在大殿之中, 哪怕她一直都知道, 崔家人贪慕荣华富贵, 但相应的, 也异常胆小,杀人放火的事情她们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做。
但躲了了这次呢?下次的陷害是不是比这次更加狠辣?
所以啊,趁着她还能控制住的时候, 就这样吧!
皇上皱眉, “京城中竟然还有如此恶事?”
席间又走出来三个大臣, 跪倒在地,道, “请皇上治臣失察知罪。”
看来, 这三人便是京城中主管治安的官员了。
“闭门思过一月, 罚俸一年。”
“多谢皇上”三人感激的退回席上。
“皇上,臣妾离开崔家数年, 崔家会不会有人做出这位大人所言之事臣妾也不得而知。但是,臣妾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崔家真做出这种恶事, 臣妾请求皇上依法查办。”皇后一脸深明大义的表情,让殿中很多人露出佩服的神色来。
不仅如此, 皇后再次请罪。
“若此事是真, 崔家之事也因为臣妾疏于管教,臣妾之罪也,求皇上治臣妾失察之罪。”
皇后玩的一手很溜的以退为进, 从刚刚开始时认下罪责平息皇上的怒火,再到等盛怒之后恢复理智时缓缓道来,成了若崔家之事是真的?
皇后如此步步为营,若是崔家有个能干些的人物,将此番阴谋化解了也不是不可能。
而能将针对她的阴谋化解到这种等待查清的状态,皇后所费心神也不小。
但是,事情真的会如皇后的愿吗?
“皇上,这是依那陈家小姐描述所绘制的图册。”大臣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
太监上前接过后递到了御前。
纸张被太监递到皇上跟前时,因为角度问题,迎春看到了玉佩的样子和材质,以及年代。
若对玉佩的描述没有参假,那东西,的确是价值连城。
“咦?”迎春身侧的贤妃突然疑惑的出声,等意识到自己出声又失礼数之后,连忙低下头做恭敬状。
“贤妃为何出声?莫不是对这玉佩有其他的看法?”贵妃插嘴问道。
“没有,贵妃姐姐看错了。”贤妃心虚的将视线放到了其他地方,就是不敢和贵妃对视。
“怎么回事?为何窃窃私语?”皇上回头问贵妃贤妃。
显然,皇上这是被她们刚刚的说话声惊动了。
“启禀皇上,刚刚贤妃妹妹看到这张纸时,面有异色,臣妾以为贤妃知道些什么,便问了。”贵妃起身答话。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到了贤妃身上,那块玉佩,那块玉佩可是涉及到陈氏灭门案。
贤妃眼神乱飞,明显氏知道些什么又不愿意说的样子,而因为视线都被吸引到了贤妃身上,除了迎春无人注意到皇后突变的脸色。
“贤妃娘娘。”底下的大臣突然激动的喊道,“这块玉佩自从陈家被灭门后便失踪了,只要找到玉佩在哪里,背后的凶手也就无话可辩了,求贤妃娘娘念及被灭门的陈家悲惨的份上,开尊口,说出您知道的关于这块玉佩的消息。”
跪在下面的大臣殷切的祈求,真是一副痛百姓所痛、急百姓所急的父母官样子。
“本宫……本宫……本宫什么都不知道。”贤妃急慌慌的说道,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去看皇上的脸色。
“皇上……”大臣似乎意识到了要想让贤妃开口,必须要让皇上开口命令,于是转而哀求皇上。
“贤妃,你有什么话尽管说,说真话。朕在这里看着呢!”皇上说道。
贤妃低头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安,又欲言又止的看了皇后一眼,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臣妾前儿个去凤藻宫拜见皇后娘娘,看到皇后娘娘把玩的一块玉佩,和那位大人呈上来画在纸上的玉佩有些像。”
贤妃说完后又像是要为皇后开脱似的,说道,“物有相似,或许是臣妾看错了。”
“贤妃,你勿要血口喷人!”皇后急怒道。
贤妃连忙服软道,“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妾胡言乱语了,毕竟物有相似。”
这一下子倒显得皇后咄咄逼人、贤妃顾忌皇后威势不敢说了。
“你……”皇后也不是傻的,只觉得更加气愤了。可一张嘴,所有的话都涌到喉间,却说不出。
“皇上啊,玉佩有了下落,陈家的满门冤案这是要大白于天下了!”大臣激动的说道,明显将皇后的反驳忽略了,认定了玉佩就在皇后手中。
这下子,皇后更急了,她先前的淡定自然是因为那只是猜测毫无证据,可如今,不但被生生的造出一个证据,这证据还出现在了她的宫中。
“皇上,臣妾手中确有一块龙凤合欢玉佩,但那玉佩是半年前臣妾入宫为后时,崔家送给臣妾的贺礼。
而这位大人所说,陈家的龙凤合欢玉佩丢失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臣妾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半年前穿越时间将陈家这几天才新得来的玉佩弄到手中。物有相似,别说不是同一块玉佩,若真是同一块玉佩,臣妾更该怀疑这陈家是怎么将本宫的龙凤合欢玉佩从皇宫的凤藻宫弄去他家的。”
皇后一句话断了所有的可能,不管呈上来的那块玉佩和她手中的那块是不是同一块,都和她没有关系,不!有关系!若不是同一块还好,若是同一块,那就请陈家结束一下他们是怎么将她这个一国之母的玉佩弄到手的吧!
毕竟,那块玉佩他是半年多前得到的,而陈家,却只是这段时间才得到玉佩的。
“皇上,可否请皇后娘娘找来那块玉佩让臣等对比一下。”大臣建议道。
“皇后?”皇上问道。
“是,臣妾这就让人去取。”皇上开口了,皇后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宫外之人往宫中送东西,都会登记在册,让你宫中的女官将册子也拿来。”皇上说道。
若是真能证明那块玉佩是皇后半年前就有的,皇后的嫌疑总是能洗清的。
“是”
为了以示公平,也为了避讳,同去的有两个凤藻宫的宫女,更有大明宫的两个太监。
大明宫与凤藻宫的距离有多远?不远,大明宫的后面就是凤藻宫,于是,很快,派去凤藻宫的人就回来了。
只是,他们的神色好像不太对。
“如何?”皇后的态度由自信到忐忑。
“启禀皇上,账册放在东配殿一间库房中,因为房子有些漏水,账册上的字迹早已经模糊,只能隐约看见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崔家有玉佩献上,至于是什么玉佩,已经无法可靠了。”回答的是同去凤藻宫的大明宫太监。
“怎么会?”皇后满是不可置信。
“玉佩已经找到,经辨别,与何大人呈上来的图纸一模一样。”太监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