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贵客,请!”秋月扬了个请的手势。
顾淮看了荣楚一眼,拉着还在迷惑当中的孟秋离去。
……
“王爷,您觉得奇怪吗?那醉月楼的鸨母自己邀请我们前去,却一直未曾露面,直到我们要走了才出来送了您礼物,可是又瞧着不是只为送您礼物似的。”马车上,孟秋对顾淮说出了心中的怪异。
顾淮若有所思道:“送本王礼物是其次,对你说那句话才是她邀请我们去醉月楼的最终目的。”
他生在宫中,看多了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岂会看不出荣楚此举的用意?
“对我说的那句话?”孟秋回想了一遍,道:“她说孟家有庶妹也将及笄,到时邀请我一道出游,让我万事小心。我即将及笄的庶妹只有二妹妹孟穗,她的意思是二妹妹会对我做什么吗?”
顾淮没有作声。
孟秋摇摇头道:“二妹妹向来乖巧良善,从不与我争长短,且我们从小相处甚少,二妹妹就算及笄,也不见得会邀我一道出游,那妈妈的话不足以信。”
“是不是可信,等几日便知。”顾淮看着手中的书籍,那上面的字苍劲有力,倒像是男子所书。
孟秋原本兴致勃勃,此刻倒有些闷闷的了,“我还是相信二妹妹的为人,孟家是书香世家,不会有那种心思恶毒之人。”
“傻丫头,你不会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啊。”顾淮怜爱的理了理她耳边的发道。
在此之前,他确实没有怀疑过孟家的人会对孟秋做什么,但空穴不来风,既然那特立独行的鸨母有些一提,多些小心也未尝不可。
他握住孟秋的小手,严肃道:“秋儿,你放心,本王是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的。”
孟秋回以一笑,“王爷,臣女信你。”
……
“二小姐,今日你及笄,瞧老爷夫人和大小姐都给你了礼物,这些东西可都名贵着呢,可见二小姐在府中有多受重视了。”春桃摆弄着一大桌子的礼物,欢喜道。
孟穗阴沉着脸走到桌子前,看着这些名贵的礼物,忽然发疯了一般全部扫落在地,名贵的礼物稀里哗啦全摔落在地,她怒道:“孟秋及笄,全府庆贺,整个东临城人尽皆知,我孟穗及笄就得了这点礼物,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今天是您的好日子,这些礼物又格外珍贵,您摔毁了不是您吃亏吗?”春桃实在理解不了自家主子的做法,大小姐是嫡支嫡出的长女,二小姐是庶出,大小姐的身份待遇自然要强过二小姐,在她看来,孟穗能得这些名贵礼物已经很好了,可孟穗却这般不知足。
孟穗握紧拳头,面色阴鸷冰冷,她才看不上这些小玩意,她要的是孟秋的一切!
见春桃将所有的礼物都捡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坐下来道:“春桃,帮本小姐准备贴子。”
“二小姐要给谁下贴子?”春桃问。
孟穗道:“如今我与大姐姐都已经及笄,有了出府的资格,自是要出去长长见识,开开眼界,听说万安寺的菩萨特别灵,我想邀大姐姐一道去拜菩萨,为孟家祈福。”
“哦,那奴婢立即去准备。”春桃转身走了。
孟穗拿起桌子上孟秋送的礼物,面露冷笑,孟秋,既然你送了我礼物,我也得给你这个尊贵无比的嫡出长姐回送一礼好礼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好戏上演,实力打脸,啪啪啪!
第50章 逼良为娼的鸨母9
“大小姐,这是二小姐送来的帖子, 邀请您明天去万安寺上香, 说是为孟家上下祈福!”喜鹊手中拿着一张帖子从外面进来, 恭敬递给正在练字的孟秋。
孟秋动作一顿, 将笔放了,接过贴子看罢,对一旁看话本的顾淮, 道:“王爷,二妹妹竟然真的相邀了。”
她原本还不太相信楚娘的话, 可是如今孟穗真的送来帖子邀请她出游了,她不得不相信了。
“及笄当日相邀次日出行,秋儿, 你这个妹妹的心也未免太着急了些。”顾淮将手中的西游记放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回道。
孟秋咬了咬唇问:“王爷, 那我们该怎么办?”
“答应邀约即可。”顾淮道。
孟秋有些不安:“答应?”
“没错, 本王倒是要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招。”顾淮轻音很轻,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丝摄人的寒意。
……
“如何?”孟穗问回来回话的春桃。
春桃笑道:“二小姐,大小姐应下了。”
“大姐可有说什么吗?”孟穗心头一喜,有些心虚的问。
春桃回道:“大小姐说本来就准备给二小姐下帖子的,没想到让二小姐抢了先,倒是她这个做姐姐的欠礼了。”
“好。”孟穗放下心来,没起疑就好, 明日过后,她孟穗的身份就会大不一样了!
……
荣楚在房间写话本,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放下笔问:“采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今日是孟太师府的两位小姐及笄后第一次出门,大家都想一睹美人风采,都等在街上等孟府的马车经过呢!”采环从外面走进来回道。
荣楚闻言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起身下了榻,来到窗户前,朝楼下看去,见街上果然人山人海,都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正在这时,孟府的马车过来了,人群沸腾起来,个个拥挤着,喊着来了来了。
孟家两位小姐坐在马车里,并没有露面,只是马车行驶中,风吹起帘子,匆匆一瞥,却足以让大家称为天人。
“孟家小姐真美啊,难怪孟家有那样的规矩,及笄后才能出门。”
“孟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家规,这么美的姑娘早早出来让人相看,找个好人家不好吗?”
“哎哟,你可真没见识,以孟家的家世,还愁女儿找不到好人家?孟家大小姐早早就被许配给九王爷为正妃,九王爷等了孟大小姐几年,对孟大小姐疼爱有加,现在孟大小姐及笄了,宫中已经在准备她和九王爷的婚事了。就连庶出的孟二小姐也早已经定下了亲事,虽然夫家不如孟大小姐的夫家家世好,也是簪缨世族。”
“没错,孟家有此家规也是为了彰显孟家的家风好,免得惹来那些流言蜚语,有辱家门颜面。”
“哦,原来如此。”
马车里,孟穗听着外面百姓的议论,笑了笑,小声问:“九王爷是出了名的疼爱大姐姐,今日大姐姐首次出行,九王爷怎么没有陪着?”
“今天皇上正巧传召王爷有事相商,王爷脱不开身出宫,不过无妨,你我姐妹出门子,王爷他身为男子,多有不便。”孟秋和善道。
孟穗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握住孟秋的手笑道:“这样也好,妹妹便能和大姐姐多亲近些,大姐姐你不知道,妹妹可仰慕你的才华了,大姐姐能答应妹妹的请求出来上香,妹妹可高兴了。”
“你我是姐妹,平日里本该多亲近,不然等出阁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可是我每日被祖父和父亲管制着,学这学那的,压根一点自己的时间也没有,弄得我们姐妹两都生分了。”孟秋拍了拍她的手背歉意道。
这话听到孟穗耳里全是炫耀和暗贬,整个孟家谁人不知,只有嫡出的儿女才有资格受到太师祖父的亲自教导。所以孟秋有此殊荣,而她这个庶出的女儿只能日日在屋里绣绣花而已。
她心中暗恨,面上未露,笑着说起了别的事情。
看着马车在喧哗中缓缓远去,荣楚收回视线,只是说了一句话:“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
“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脸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马车出了城,孟秋见孟穗神色不佳,关切问。
孟穗忙摸了摸脸,回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是知道今日要出门子,既紧张又兴奋,折腾了大半宿都没睡着,所以有些犯困。”
“原来如此,我也同妹妹一般激动得不行,说来也有些困了呢!”孟秋说着打了个哈欠。
孟穗提议道:“现在只在半道上,还有些时日才能到万安寺,要不我们姐妹两个先小歇片刻如何?”
“好啊。”孟秋点点头,闭门休息了。
孟穗也闭上眼睛,却一直在听着动静,直到孟秋睡着了,马车也行驶到了林子里,她才睁开眼睛,眸中尽是狠毒。
她从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浸了药的帕子,走到孟秋身边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孟秋惊醒,可还来不及睁眼就被迷晕了过去。
而这时马车也停了下来,孟穗看了失去知觉的孟秋一眼,下了马车,朝后面跟着的下人马车看了一眼,见春桃慌张的下了马车,朝她比划了一个成了的手势,她满意点头,对早就收卖好的车夫道:“将她悄悄卖到窑子里去!”
“二小姐,是卖到醉月楼吗?”车夫询问。
孟穗摇头,“不,醉月楼如今已经不行酒肉之事,将她卖去醉月楼有什么用?我要让我这位身份高贵的嫡女变成人人唾弃的下贱胚子,到时候祖父和父亲再也不会宠着她,九王爷也不会要她,看她还得意什么!”
“现如今东临城的窑子都跟风,转变成醉月楼那样的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间还行那酒肉之事,请二小姐明示,究竟卖去哪间窑子?”车夫再问。
孟穗瞪了他一眼,“你怎如此蠢笨?只要将她卖到最低贱的窑子便是,最好是老鸨贪财自私,不折手段的那种,记住了没?”
“奴才记住了。”车夫闻言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就要驾车离去。
“二妹妹好狠毒的心,竟要如此对我!”却在这时,马车里响起了孟秋的声音。
孟穗惊了一跳,转头看去,见帘子被掀起,孟秋走里面走了出来,她惊得后退一步,“你怎么会……”却看到跟在孟秋身后出得马车的人后,更是脸色大变,“九王爷?你怎么在马车里?你什么时候进去的?”
“在你吩咐车夫的时候。”顾淮下得马车,冷声回道。
孟穗惊得乱了分寸,“你不是被皇上传召有事商议不能出宫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不过是我与秋儿商议出来骗你的借口罢了,其实你们一出孟府本王便在暗中跟随,在你从马车上下了来后立即趁你们不注意从后面进了马车,发现秋儿已被你迷晕,赶紧将秋儿救醒。”顾淮冷道。
孟穗惊诧,原来顾淮一直暗中跟随,她就说,顾淮那般在意孟秋,又怎么会弃她不顾,原来他们是在演戏麻痹她,让她大意出手罢了。
孟秋来到孟穗面前,痛心道:“二妹妹,亏得我把你当亲妹妹,对你照顾有加,而你却借出游之名,要害我!”
“不,大姐姐,我没有,我……”孟穗赶紧矢口否认。
孟秋打断她的话道:“没有?你将我迷晕,又对车夫说将我卖到东临城最肮脏的窑子里去,让我成为最下贱的女人,这些话可都是我和王爷亲耳听到,你还想狡赖?”
“大姐姐,我、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我不是……”
顾淮冷声阻了她的狡辩,“秋儿,何必与她啰嗦,就照先前她的话,将她卖入窑子里便是!”
“不要,不要啊!”孟穗急得都要哭了。
顾淮道:“你不是开玩笑吗?那本王也与你开玩笑,去,将她卖到勾栏院去!”
刚刚准备带孟秋走的车夫已经吓得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闻听顾淮的话,忙爬起来去拉孟秋。
孟秋甩开车夫,步步后退,疯了一般哭喊道:“我不,我不要卖去勾栏院,我不要让那些臭男人玷污我的清白!”
“你不愿做的事,却要强加在秋儿身上,你难道忘了,秋儿是你的姐姐!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恶毒无耻的人,竟要亲手将自己亲姐姐的一生葬送的,你还是人吗?”顾淮喝斥道。
他的话如同利刃一般,生生将孟穗身上的衣服划开,□□裸露在人前一般,孟穗只觉得羞恼无比,她止了哭泣,也不装可怜了,抬头看向孟秋,眸中尽是狠毒,“姐姐?她是嫡我是庶,我哪敢高攀她这个姐姐?”
孟秋揪着帕子,心惊的看着这个露出真面目的妹妹,简直不敢置信十几年来一直乖巧听话的妹妹,竟是如此蛇蝎心肠。
“从小到大,孟家上下事事以她孟秋为先,到了我这的都是挑剩下的,她不要的,祖父和父亲眼中也只有她这一个孙女、女儿,整个东临也只知有孟秋而不知有我孟穗,就是因为她是嫡女而我是庶女,我就得处处被她压一头,就连是议亲,她孟秋的夫婿是你高贵无双的九王爷,我孟穗只能嫁个普通的朝臣之子,你九王爷对孟秋疼爱入骨,我那个未来夫婿却连份礼物也不愿送,同是孟家的女儿,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孟秋占尽,我孟穗却要被如此轻视轻贱?”
孟穗抹去脸上的泪水,嫉恨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只有除掉孟秋,我才能得到属于孟秋的一切,祖父的教导,父亲的重视,还有你九王爷的疼爱!”
“你简直痴人说梦,别说有本王在你压根伤不到秋儿分毫,就算你伤了秋儿,你也得不到秋儿的一切,别的不说,本王是绝不会多看你一眼的!”顾淮厌恶道。
像孟穗这种恶毒善妒心胸狭隘的丑陋女人,他顾淮又怎么会看得上?
孟穗听到这话,面如土色,心中更是恨极了,她仍旧觉得是孟秋抢夺了她的一切,如果孟秋死了,顾淮一定会看到她的好,此刻的她,理智已经被愤怒吞噬干净,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孟秋!
她擦了擦眼泪,突然跪在了孟秋面前,“大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嫉妒你,不该想暗害你,求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大姐姐!”
孟秋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像是真心悔改了,且她说得没错,好歹是姐妹之间,孟穗做了错事,她不能效仿她,也做残害姐妹手足的事情来,让人笑话孟家骨肉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