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蓝艾草
时间:2019-03-04 09:34:43

  想起刚到他身边的小骗子装乖卖巧,简直不敢相信跟容城公子及尘缘客是同一个人。
  尘缘客的小说里男女情事描写不少,冯瞿认定了自己对于此书的判断,总有种卧房里的活动凭空多出来无数听壁角的观众之感,陌生人不说,且还有许多熟面孔。
  冯瞿:……
  这丫头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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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的时候,顾茗翻个身,感觉到旁边无人的空旷,闭着眼睛使劲摊开手脚准备睡个回笼觉,撞上一只温热的手,吓了一大跳……
  “少……少帅?”她睁开眼睛,看到冯瞿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双眼通红,眼睑下泛青,一副打击过度的模样,如果不是青天白日,装扮起来倒好去演个恐怖鬼故事。
  冯瞿看她的目光甚为奇特,好像是一把手术刀,要剖开皮肤看到内里的血管筋脉以及骨头,仔仔细细把她看个清楚明白。
  停了一会,他淡淡说:“吓到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顾茗总觉得他今天有点阴阳怪气:“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她翻身要下床,被冯瞿一把扑倒在床上,身体跌进柔软的被褥里,他居高临下逼视着她,眼睛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他的行为太过反常,眼神也太过奇怪,令顾茗心生警惕。
  她仰头对上他英俊夺目的面孔,高鼻深目,宽广的额头此刻一览无余,据说有这种额头的人都是心胸宽广之辈——不过冯瞿似乎是个例外。
  这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良久之后,他颓然趴下来,身体所有重量都压在她身边,嘴唇对着她的耳廓,低声说:“没什么。”
  顾茗:……今天早晨没吃药吧?
  大早上发什么神经?
  她一面腹诽,一面推开他爬起来穿衣服,还疑惑他这副样子,别是跟尹真珠的婚事又发生什么波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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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帅府的早餐一向丰盛,冯晨不可避免的出现在早饭桌上,殷勤替顾茗拉开椅子:“嫂子坐,想吃点什么?”
  一个晚上他就把“小”字吞吃进肚里去了,对顾茗的称呼只剩“嫂子”俩字。
  冯瞿今天意外的没有发火,竟然还用探究的眼神打量冯晨,直让冯晨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了衣服,低头检视好几遍:“大哥,你看什么?”
  “我有点疑惑。”冯瞿慢条斯理咽下一只小巧的虾饺:“假如阿茗单纯是我的姨太太,而并非什么容城公子,你还会这么殷勤吗?”
  “怎么可能?”冯晨激动起来:“大哥你是完全不明白容城公子的份量!当初有人从沪上带回去两份刊登着嫂子文章的报纸,我们同学间传阅,差点把报纸都翻烂了,还有女生摘抄在自己的日记本上,时时激励自己呢。”
  沪上跟南京相距数个小时的车程,文化圈子也是一衣带水,互有影响。
  冯瞿虽然知道舆论的厉害,但比起掌握笔杆子,他更信奉枪杆子。况且他身居高位,寻常年轻人之间的思想传播并不清楚,虽然容城公子的文章他也读了,对沪上那场骂仗有所了解,到底不曾有深刻的体会。
  他的体会大约就是——一不小心纳了个才思敏捷很会写文章有见地的姨太太。
  至于这位姨太太的文章在社会上造成的影响并没什么直观的感受。
  冯晨则不一样,他身上流着冯家人的血,骨子里却是个天真热情的人,有时候耿直到让人咬牙切齿,他说:“大哥你是不知道,以前我们学校读过容城公子文章的女生有不少都想嫁给‘他’,还有写表白信的,就是从来都没收到过容城公子的回信罢了。现在大家知道容城公子是女的,我们学校那些男同学肯定会写情信的。”
  冯瞿眼神沉了下来:“胡闹!”
  冯晨委屈抱怨:“大哥,又不是我写情信的,别人谁能管得住?”他小声嘀咕:“再说……要是我不知道容城公子是嫂子,写情信表白不是很正常吗?”
  顾茗差点笑喷,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收获脑残死忠粉。
  冯瞿凉凉看她:“你很得意?”
  “当然!”顾茗重重点头,眸子里流淌着止不住的笑意:“能获得陌生人的喜欢,难道不是一件得意的事情?”
  冯瞿冷哼一声,催促:“赶紧吃,吃完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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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平亲自开着车,后排坐着少帅与顾姨太,目的地是军政府的监狱。
  一无所知的顾姨太还有闲心指点道路两旁的商家店铺,追问了少帅好几次去哪儿,都被他敷衍过去了。
  唐平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禁不住神经质的颤抖了一下,简直不敢想象她接下来要面对的场景,简直都有点同情她的遭遇。
  他想起出发之前,少帅站在院子里问他的事情:“尘缘客是姨太太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唐平深深垂下了脑袋,甚至不敢偷看少帅的脸色,战战兢兢说:“只有属下一个人知道。”
  他心里涌起悲壮之意:一起参加搜查的兄弟几个,这锅哥哥一个人背了啊!
  冯瞿:“那尘缘客写的小说,亲卫营里都有谁看了?”
  这事儿瞒不了,只要少帅亲自去问一遍就都知道了。说不定那帮没眼色的家伙们还会强烈推荐,共同分享最精彩的片断给少帅。
  唐平都不敢想象到时候少帅心中作何感想,他嗫嚅道:“……亲卫营里除了不识字的,基本都传阅了。”
  要命的是,冯瞿亲卫营早些年哪怕收个文盲进来,经过这几年的定期扫盲,也早已经脱离了不识字的范畴,也就新收的应超是个睁眼瞎。
  这话就等于告诉冯瞿,您的姨太太写的书,亲卫营的兄弟们都翻遍了。
  冯瞿面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站在院子里,目光越过四周浓密的树木,能将藏在暗处的岗哨都看清楚,有一瞬间唐平都怀疑少帅要杀人灭口了。
  好一会儿,他才问:“唐平,你有没有兴趣去二团做个营长?”
  唐平擦了把额头的汗,只觉得腿都有点软:“属下听从少帅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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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汽车穿过容城的大街小巷,出城之后往军政府监狱而去,可怜顾姨太还当出门游玩,在车上猜测:“少帅,是要去马场还是泡温泉?”
  唐平注视前方,假装自己出门没带耳朵。
  顾茗自上次被冯瞿带到沪上游玩过二人世界,差点丢命,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再次跟冯瞿出来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冯瞿偏不肯如她所愿:“到了你就知道了。”
  汽车拐个弯,穿过一片林子,停在了一处灰色的建筑面前,高大的围墙之上全是铁丝网,守备森严,门口站着持枪的士兵,周围都是巡逻的士兵。
  冯瞿推开车门,语声肃厉:“下来吧。”
  顾茗再傻,此刻也明白这不是什么游玩的地方,她下车打量了一番周围,小心翼翼问:“少帅,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黑心的丫头,情形不妙连敬称都出来了!
  如果不是气的狠了,冯瞿说不定都要被她的见风驶舵给气乐了,他冷冷道:“进去你就知道了!”
  顾茗心道:说不定进去我就再也出不来了。
  她莫名想起曾经参观过的渣滓洞,赶紧检讨自己近来可有得罪过冯瞿,真可细数起来,似乎……还挺多。
  冯少帅近来在她身上受过不少气,原来他当时忍下来,落后攒到一块儿算啊?
  顾茗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瞬间就回到了乖巧姨太太模式,讨好的说:“少帅,咱们有事儿回家说?回家说行不行?这里面阴森森的,我害怕!”
  冯瞿冷笑:“回家?回哪个家?”
  顾茗能屈能伸,半点不觉得脸疼,居然还狗腿的冒出一句:“少帅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咱们回去吧?”
  唐平听到她这句话,差点笑喷,连忙转过身假装在观察远处的敌情,实则支着耳朵偷听。
  冯瞿阴恻恻道:“既然我就是你的家,那就更没必要回去了。今日既然来了,不如就由我带先生参观一番军政府的监狱吧,尘缘客先生?”
  顾茗脚下一软,直接跌进了他怀里,鼻子撞上他硬梆梆的胸膛,眼眶骨一酸,差点掉下泪来,瞬间就变成个泪汪汪的小可怜,脑子却在飞速转动,试图找到答案。
  ——这货是什么时候知道尘缘客的马甲?他还知道些什么?有没有……什么不好的联想?
  冯瞿:“这么快就哭上了?装哭也没用!”长臂一伸,将顾茗从他怀里扒下来:“站好了,省着点眼泪,到了该哭的时候再掉泪也不迟。”
  顾茗眼前一黑,恨不得装晕。
 
 
第63章 
  大铁门被守兵拉开,发出压抑沉重的声音,刺激着顾茗的耳膜,她可怜巴巴的问:“少帅,我……我就是写了本书,也犯不着被送到监狱里吧?”
  冯瞿面无表情:“写本书当然不必进监狱,不过你那本书有影射军政府继承人的嫌疑,当然要好好拷问一番。”
  顾茗垂死挣扎:“少帅,大搞文字狱有损军政府在百姓心中的威严吧?”
  冯瞿回头不怀好意的笑:“放心,只对你一个人搞文字狱!”
  顾茗:“……”报复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冯瞿在前,顾茗在后。她走的很慢,一步三磨蹭,可是今天冯瞿的耐心出奇的好,他居然也愿意停下来等她滚进军政府监狱的大门。
  唐平在五步开外踩着蚂蚁的脚步往前走,简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才能不造成超车行为,越过顾姨太。
  五分钟之后,顾茗跟着冯瞿走在阴森森的军政府监狱里。
  这是一栋铁灰色的建筑,进去之后,穿过公事房,后面是长长的通道,头顶是昏暗的电灯,两边都是牢房。
  长期通风不足,一股霉味混合着便溺的味道扑鼻而来,顾茗强忍着味道跟在冯瞿身后,目光快速扫过两旁的牢房,发现有的犯人靠墙假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漠然的目光扫过来,又闭上了眼睛;有的犯人血肉模样的躺在稻草上,如果不是仔细看,大约不容易发现稻草堆里还有个活物;还有的听到动静便站在门口,透过铁栏杆注视着通道里的动静。
  通道的更远处,还能听到审讯的惨叫声,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刑讯室。
  顾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抱臂而行,离刑讯室越近,惨叫声就听的越清晰,被审讯的人好像承受着世界上最痛苦的刑法,还有鞭子落下去沉闷的响声,听的人胆战心惊。
  “少……少帅……”顾茗上下牙关都在打架,她承认自己很怂:“我们……回去吧?”
  冯瞿今日依旧穿着笔挺的军服,衣帽整齐,他的身高挡住了头顶的灯光,身后拖着长长的阴影,顾茗将自己缩成一团,藏在他身后的阴影处。
  “回去你多半拿谎话搪塞我,留在刑讯室说不定我还能听到真话。”
  恰巧他们来到了一间刑讯室,门口守着两名士兵,见到冯瞿行了个军礼:“少帅——”
  冯瞿停下了脚步:“里面审的怎么样了?”
  一名守卫答:“嘴巴倒是牢固,不过里面的刑具多轮几遍,再硬的骨头也敲碎了。”
  冯瞿“嗯”一声,继续往前,顾茗跟着走出去十来步,听到身后那间刑讯室门“哐”的一声打开,里面有人架着犯人拖了出来。
  通道里灯光昏暗,但顾茗还是瞧见了那人耷拉着两条腿,被两名看守拖走了,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上面血迹斑斑,地上拖过的地方犹有血迹。
  顾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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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缀在身后的唐平与架着犯人的一行迎面撞上,原本半死不活的犯人抬头冲他眨眨眼睛,狰狞一笑,露出两排闪亮的白牙,他瞧着颇为面熟,凑近了细瞧,吐出两个气音:“应超?”
  这时候再看架着应超的两人——都特么是亲卫营的人!
  唐平越过这帮混小子,目光落在顾姨太身上,总觉得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弯腰抱臂紧跟在少帅身后,瞧着委实可怜。
  唐平:少帅您真是用心良苦!
  远处冯瞿脚步未停,终于走近了第五刑讯室,他推开刑讯室隔壁的门走了进去,很快顾姨太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门口。
  第五刑讯室是一件特殊的刑讯室,一间是专用做刑讯的,里面挂满了刑具,但是隔壁还有相连的一间暗室,墙上有专用的设置,不但能观看刑讯现场,也能听到审讯对话。
  唐平迈着沉重的脚步去提吕良,内心不无感慨: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躲了几个月审讯吕良的活儿还是落到了他头上!
  他越过第五刑讯室,拐过一道弯,站在关押吕良的牢房门前,守卫凑过来套近乎:“唐副官,今天要提审哪个?”
  “吕良。”
  冬去春来,吕良都快怀疑自己要永远留在军政府的监狱里生根发芽,听到要提审的好消息,恨不得跪下给唐平磕头:“长官,您问什么我都告诉您,求求您放了我吧?”
  吕良虽然办着一家三流的报纸,但穿着干净整洁的长衫,略略鼓起的肚子,头发半秃,却齐齐抿在脑后,是个有格调的读书人。
  他在军政府的监狱里住了半年,大肚子早就饿没了,长衫褴褛,眼镜腿折了,用一根衣服上面扯下来的破布条绑着,一边镜片都碎了,胡子拉茬,身上一股味儿,早都不成样子了。
  守卫打开牢门,他从里面出来,往唐平面前一站,熏的唐平往后连退了三步:“站远点。”
  吕良莫名其妙被唐平从被窝里挖出来丢进军政府的监狱,同室的狱友进来总还有些缘由,他至今不知道自己为何承受这无妄之灾,忙连连后退:“长官您请!”
  唐平前面走着,他在后面五六步开外跟着,都不必守卫跟着就老老实实跟着他往刑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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