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愣了一下才回答：“哦，结婚证上不是有你个人信息吗？根据那个推出你阴历生日的。”
“哦，这样。”
肖禾心虚的点点头。
裴致的生日，早在很多年前她就知道了，一直记了这么些年，从未有哪年忘记过，简直比自己的生日还记得清楚。
怕裴致再多问什么，肖禾换了话题：“我包了不同馅的饺子，有冬笋香菇和虾仁的，你喜欢哪种？”
裴致走到她身后，大手绕过她腰间，按住她的手：“你做的都喜欢，还有，烫，我来端。”
男人的怀抱就在她背后，几乎要贴住她，微微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后和脖颈，微微发痒。
这个姿势，有点像是他虚虚的抱住了她。
肖禾呆滞的侧目。
裴致自然的看着她，没有半点觉得不妥。
不知什么时候，这些看似亲昵的接触，在他那里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肖禾微微脸红，手一抖，差点把盘摔了。
裴致从她手里接过瓷盘，抬手在她鼻尖蹭了下：“愣什么呢？被我帅到了？”
“......”更准确的是，被你骚到了。
几秒，肖禾在干咳几声，舔舔唇，装作若无其事的给裴致下面条。
所有的饭菜都端上桌，肖禾在裴致对面坐下：“今天的饭是我亲手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你尝尝。”
回想着早在几个月前她第一次下厨时裴致给出的油腻评价，肖禾心里有些忐忑。
“都是你亲手做的吗？”裴致各样夹着吃了点，几秒，赞赏道：“很好吃，真香。”
他吃的津津有味，语气也是无比的诚恳，浑然不觉脸有多疼。
肖禾：......
到底是什么让裴致变成了这个样子！
见对面的女人呆呆的看着自己久久没有动筷子，裴致抿唇，亲手给肖禾夹了饺子：“愣什么？你也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唔。”肖禾回神，怔怔的看着裴致帮她夹过来的饺子，几秒，做梦一样塞进了自己嘴里。
她记得，就在几个月前，裴致还信誓旦旦的跟她说，他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夹过来的东西，而就在刚刚，他亲手给她夹了饺子。
亲手！
妈的他到底在搞什么！
肖禾机械的吃着饭，耳边又传来裴致关切的声音：“虽然我很喜欢你的手艺，但你肚子确实大了，做这些多有不便，以后还是不下厨的好。”
肖禾：“哦......”
“诶，等等——”
“......”又怎么了！
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手指拿着一张纸，帮她擦了擦嘴：“你唇角沾了点酱。”
肖禾：“哦......”
一顿饭吃的非常魔幻非常懵逼，直到收拾完餐桌肖禾才清醒了一点。
她拆开蛋糕，把里面的头饰拿出来戴到裴致头上。
裴致立刻蹙着眉扯下来：“这什么东西？”
“不要摘，戴着。”肖禾一边往蛋糕上插蜡烛一边看着裴致：“待会你还要许愿呢，我唱生日快乐歌给你听。”
就像那晚他赐予她的柔情。
裴致手一僵，动了几秒，又把头饰给按了回去。
虽然这玩意看起来有点蠢兮兮的，但肖禾让他戴着，他就勉为其难的戴一会儿吧。
蜡烛插好，点燃，肖禾抬眸：“去把灯关了。”
裴致依言关了灯。
“快快快坐好，我给你唱歌。”肖禾正要起唇，发现微弱的烛光里，男人怔怔的看着她，眼底有火苗在跳跃。
那目光看的她口干舌燥，几秒，肖禾舔舔唇，低声道：“喂，把眼睛闭上，许愿。”
半晌，裴致在她的催促下，才缓缓阖上眼睛。
轻柔的歌声，跳跃的烛光，一片安静中，27年来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的裴致，许下了人生中第一个生日愿望：
——他希望眼前的这个人，能陪他过一辈子的生日，以后每年的这天，都在他身边。
短暂的几秒，歌声落下尾音，裴致睁开眼，在肖禾的欢呼声中，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有点幼稚，却很温暖。
灯打开，昏黄的光线拢在头顶，肖禾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切了一小块儿蛋糕，递到他面前：“尝尝。”
裴致微微蹙眉：“我不喜欢甜食。”
“就一口，啊，张嘴——”肖禾哄小孩似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像是落入了满天星光，晃的心都乱了。
裴致像是被蛊惑，张嘴，咬了一口。
满嘴的甜，融着巧克力的香浓。
肖禾看着他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睛：“好吃吗？”
“好吃。”裴致的目光落在她被水光浸的发润的唇瓣上，眼神暗下去，喉结上下滚了一下：“你想吃吗？”
第34章
不知道是不是肖禾的错觉, 此时此刻气氛好像有点不大对劲，空气里似乎染上了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撩的人头脑发热。
肖禾目光不自觉的移到男人的薄唇上, 浅粉色的薄唇，唇角沾了一层白色的奶油。
她从来不知道, 一个男人也可以这么诱人。
秀色可餐。
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个词。
肖禾愈发干燥的唇瓣，半晌之后, 嗓音微哑：“想......”
裴致的眼睛在听到她的声音后霎时暗到极致, 极致处, 又好像烧出一簇火光, 灼热滚烫，烧的人理智尽失。
肖禾就那么僵在原地，瞳孔里，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脸在眼前放大开了。
近了。
近了。
马上就要碰住了......
肖禾缓缓闭上眼, 下一秒, 唇瓣上就落下一股温热, 夹杂着脑油的香气和巧克力的香气, 甜的像是要把人融化。
她下意识的舔了舔那香浓，舌尖就被勾走。
一时之间，她和裴致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只能尝到醇厚的香甜在唇舌中蔓延开来。
却还不满足。
不知什么时候, 裴致的手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加深了这个吻。
他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
算不上有多娴熟的技巧, 带着丝丝的生涩，却足以让人疯狂。
像是做梦，这么多年都没尝过这种滋味的两人，吻的难分难舍。
直到唇边的呼吸稀薄，肖禾才呜咽一声，无力的推了推身前的男人。
裴致终于结束这个绵长的吻，额角抵在肖禾的额角。
低低的喘息回荡在安静的客厅，伴随着男人低哑的嗓音：“好吃吗？”
肖禾的长睫垂下来，不住的轻颤，一张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根本说不出话。
裴致去不依不饶，指腹轻轻蹭着她的脸颊，再次问她：“好吃吗？”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脸颊蔓延到心尖，心尖猛地一颤，头皮都发了麻，肖禾把脸埋下去，声音娇娇软软：“好吃。”
“还想再吃吗？”裴致一双眼盯住她，里面的火烧的愈发的旺：“嗯？”
这次，还不等肖禾回答，裴致的吻就再一次落下来。
密密麻麻，寂静中，肖禾甚至听到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水渍声。
她不安的看了看张妈房间的方向，嘴里断断续续的溢出赧然的声音：“等，等等，万一被张妈看到，唔，看到怎么办？”
裴致边吻她边低喃道：“怕被发现？”
“嗯......”
发软的声音似乎含了撒娇的意味，听的裴致浑身血气都往上蹿。
他猛地用力亲了肖禾一口，将她拦腰抱起来，边亲边上楼。
一路从玄关吻到房间。
裴致将她按在墙上，抬手将她双手抵在墙面，十指强势的插入她指间，肆意亲吻。
不知亲了有多久，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叫嚣着不够，想要更多。
裴致搂了肖禾的腰，将她带到床上。
几欲迷失之际，肖禾气喘吁吁的抵在他耳边：“裴致，不能，医生说，这个时候不可以剧烈运动。”
就像是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淋湿了那一团火热。
裴致动作一顿，终于清醒。
没再继续，他发狠似得，最后在肖禾唇瓣狠狠亲了几下，猛地起身。
肖禾眼神还有些迷离：“你干什么去？”
裴致一路走进浴室，关上门，男人克制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没什么，冲个澡。”
肖禾：......
浴室很快想起沙沙的水声，肖禾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她抬手轻轻蹭上自己有些红肿的唇瓣，眨了眨眼。
刚刚，她和裴致真的接吻了！
裴致主动的！
还是一触即发天雷勾地火轰轰烈烈亲完还想亲的那种！
好刺激！
所以，现在是不是能确定裴致是真的喜欢她了？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跟裴致表个白了？
这么激烈，裴致对她应该有百分之十的喜欢了吧？
待会表白，真希望裴致不要拒绝她！
脑海里思绪正疯狂翻涌，浴室门口，忽的传来“吱呀”一声。
肖禾心口一跳，抬眸。
裴致出来了，腰间直围了一条浴巾，古铜色的皮肤上挂着水珠，从腹肌滚落一路隐入某个神秘的地方。
浅黄的灯光覆盖其上，简直是在逼人犯罪！
肖禾僵在床上，浑身上下都忘了动弹，连眼珠子都一动不动。
直到裴致在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发梢上的一滴水珠砸下，淌在肖禾指尖。
冰凉的寒意一瞬间让肖禾回神。
她抬眸惊诧看向裴致：“你冲了个冷水澡？”
裴致耳朵尖悄无声息的发了红，他清了清嗓子，几秒，哑声道：“不然，压不下去。”
“......”她一点都不懂裴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点，都不懂。
肖禾默默的别开眼。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种让人窒息的暧昧中。
半晌，肖禾张了张嘴：“那个......”
与此同时，裴致看着她：“那个......”
两人：“......”
顿了几秒，裴致干咳两声：“你先说吧。”
肖禾点头，起身：“有些东西要给你，你等我一下。”
“好。”
话落，肖禾飞快的从床上起来，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早在之前就买好的袖扣，来到裴致门前，深吸一口气，敲门。
“不用敲门，直接进。”
肖禾攥着首饰盒进去，裴致已经摘掉浴巾，换上一身简单的居家服。
灰色的居家服，运动款，再加上洗过澡后垂在额前的碎发，这一刻，裴致看起来像是和记忆里的那个少年重合。
肖禾心跳的厉害，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裴致率先看到她手里的首饰盒，面色一喜：“这是什么？”
“哦，这个，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肖禾顺势把首饰盒递给裴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不知道你喜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致打断。
男人垂眸认真的看着首饰盒里的那两枚袖扣，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像是在轻抚什么易碎的珍宝，宝贝的不得了：“喜欢，我很喜欢。”
既然已经说到这了，不如......顺势表个白。
肖禾悄悄深呼吸两下，趁裴致不注意的时候，小声问：“只是喜欢袖扣吗？喜不喜欢送你袖扣的人啊？”
裴致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肖禾这句话的意思。
这个女人，是在跟他表白吗？
啧，可爱，想亲。
裴致看着女人来回闪躲不敢和他对视的眼神，须臾，伸手，直接把肖禾勾进了自己怀里，垂眸静静看着她：“你说喜不喜欢？”
“我不知道......”大脑已经完全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了好吗？
“傻。”裴致在她脑袋轻轻弹了一下，就再一次顺势按着她的脑袋抱着她亲了起来。
大概是怕再次失控，这次，他只是浅尝辄止。
肖禾靠在他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唇色艳丽，眼里闪着小星星：“所以，是喜欢？”
“嗯。”男人静了一秒：“喜欢。”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
也许是在老宅里她为他夹了所有他喜欢吃的东西的时候，也许是她早起亲手为他做早餐的时候，也许是她在公司里受尽诋毁也要维护他的时候。
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她，只知道发现的时候，早就陷了进去。
猝不及防，无法逃离。
恰好，是她。
当晚，肖禾房间。
脚不点地的从裴致的房间飘回自己的房间，肖禾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就像个傻子一样咧开了嘴。
裴致他说，他喜欢她！
裴致喜欢她啊啊啊啊！
十年暗恋终于修成正果了哈哈哈！
真是贼他妈开心！
跟在裴致屁股后追着跑的十年，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裴致会喜欢她。
所以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确认，生怕是自己一厢情愿。
直到现在，她终于确定，这十年来的念念不忘，到底是有了回响。
现在肖禾觉得，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那晚睡，了裴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