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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国时间的晚上8点，OFF颁奖典礼终于姗姗来迟。
《挚友》剧组和《十二点的辛德瑞拉》剧组都出席了红毯，《挚友》剧组被安排在第二排接近里侧的位置，乔筝和沈易坐在一起。
这是沈易第一次入围OFF最佳导演，在他脸上，乔筝看不到一点紧张的情绪，不像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和国内的颁奖典礼一样，OFF的节奏也很慢，又有摄像机时时光临，乔筝尽管比第一次来要放松一些，心态却还是有些紧绷。
最佳男女配角、最佳化妆、最佳摄影、最佳剪辑、最佳配乐……
不知等了多久，台上一个个陌生的白皮肤蓝眼睛上台又下台，他们讲着语速极快、让人很难听懂的O国语。
乔筝的O国语虽然不错，却也没达到同声传译的水准，对她而言，颁奖典礼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枯燥无趣的。
终于，等待了两个多小时以后，今晚的热门环节终于到来了。
去年的影帝亨利·尼尔缓步走上颁奖台。
乔筝的瞌睡瞬间被驱散了，除了肚子饿，此刻她没有任何感觉。
大脑是放空的，双眼是迷茫的，乔筝的视线甚至盯上了亨利·尼尔的脑袋，她默默数着对方头上残存不多的头发，数到第36根的时候，对方终于打开了那个写有获奖人姓名的信封。
打开信封之后，亨利·尼尔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乔筝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如果老天给她一个许愿的机会，她想说——
就让亨利·尼尔的头发继续保持36这个数字吧。
“事实上，在看到获奖者的身份之前，我庆幸我把她拗口的名字练习过几十遍，对我这样的O国人来说，方正的汉字是一种折磨。”
尽管亨利·尼尔还没有读出获奖者的名字，但摄影机和现场所有提名人和嘉宾的视线都看向了乔筝。
仿佛一盏盏炙热的灯。
乔筝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她不得不用力按住胸口，才能让自己的心跳不至于跳出身体。
“获奖的是——乔筝，《挚友》，恭喜！”
亨利·尼尔话音落下的一刹那，乔筝还没起身，身旁的沈易忽然跳起身，用力抱住了她。
他的手臂把她勒得紧紧的，足足三秒，他才放过了她。
与此同时，S市，叶瑾然死死盯着电视机屏幕，骂了句脏话。
“卧槽！沈易，快放开你的狗爪子！”
另一边的网络上。
“卧槽！乔姐牛逼，乔姐真牛逼！”
“华国历史上第一个OFF影后哎，乔姐可以吹一辈子了！”
“天呐，颁奖人年初乔筝名字的时候，我心跳都快跳出来了，现在特别想哭怎么破？”
“我也是。”
“＋1。”
这一刻，乔筝终于体会到心跳极速的感觉了。
从座位席通向舞台的路那么短，对她来说，却好似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她把那座沉甸甸的奖杯握在手心，她才确定，她的双脚正踩在实心的舞台上，而不是虚无的云朵里。
心跳慢慢恢复了平静。
乔筝的视线看向台下一双双眼睛。
沉着如她，此刻也不由双眼泛红。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获奖的可能，但她一直觉得，这座奖杯不会如此轻易地到达她手中，但此刻，梦想成为现实，虚妄转化为真实，她真真切切拥有了一座影后奖杯！
“谢谢，谢谢！”
“乔姐牛逼！我宣布，从今天起，乔姐就是我的偶像！”
“华国电影第一人！！”
舞台上，乔筝也笑了：“谢谢每一个人对我的支持，谢谢《挚友》，谢谢我在演员生涯中遇到的每一个朋友，每一个对手，此时此刻，我愿意和你们分享我手中的奖杯。”
“我爱电影，我爱这个世界！”
乔筝发表获奖感言的这段视频顷刻间迎来了6000万播放量，随着她获奖的消息扩散开，观看视频的人也越来越多。
下台之后，乔筝却泣不成声。
在她还年轻的时候，她从没想过要当一个演员。
一次偶然的选择，她的人生从此改变了。
……
就在众多网友沉浸在乔筝获奖的消息中时，一段视频悄无声息地在微博上扩散开来了。
裹挟着乔筝获得OFF的热度，这则视频忽然爆了。
视频的中央，是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男子。
“我是乔筝的爸爸，在我接受采访的时候，我的女儿正在O国等待一座奖杯，我祝福她好运。”
“我在A大工作了30年，在这30年间，我90%的收入都交给了我的妻子，乔乔她妈过世之后，这些工资都给了我的现任妻子，姚婕女士。”
“这是我拍摄的姚婕女士的服装间和衣帽间的图片。”
“我们结婚之后，姚婕没有去工作过。”
“乔乔给我打过钱，很多钱。”
“她中学的时候经历过一段叛逆期，不愿意上学，我确实忽略了对她的照顾，后来，她的朋友告诉我，她青春期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这一点，她的初中同学可以作证。”
“她大学的学费是我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支付的，这一点财务处的老师可以证明。”
在视频里，乔爸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不止。
“这就是我，一个父亲的剖白。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伤害了乔乔，更辜负了她的母亲。”
“我不乞求她的原谅，因为我没有资格要求她原谅。”
微博众网友：“……”
“卧槽！十几年不上班，乔筝上大学的钱都不给，这后妈够牛逼的啊！”
“开局一张嘴，剩下全靠编，后妈口口声声老乔老乔，乔筝她爸亲自出来打脸了吧？”
“难怪乔筝性格那么强硬，有这么一个爸和后妈，性格不强硬不行吧？”
“爱马仕，香奈儿，LV，宝格丽，古驰……乖乖，这后妈的生活和神仙也差不远吧……”
“无耻贱人！还有脸出来撕乔乔，老贱人和小贱人，提着你们的老脸滚远吧！”
第58章 扩大
随着乔爸这则视频的流传，渐渐地，和姚婕母女有关的更多内幕消息被扒了出来。
起因是两位不知名的网友上传的照片。
按多数网友的猜测，不出意外的话，第一位发照片的网友应该是乔筝的同学。
照片有些发黄，应该是上年头了。照片里，乔筝留着假小子般的短发，面容青涩，在一群同学当中，只有她低着头缩在角落里，眉宇间与其说是忧愁，不如说是一股与年龄并不相称的阴郁。
和周围青春活泼的同学相比，她太瘦，太格格不入。
而另一张照片里，姚婕和乔甜行走在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上，背景是LV门店的铁质橱窗，母女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个时候，乔甜脸上是与乔筝如出一辙的青涩。
网友们顿时更炸了——
“如果我是乔筝，我也不会原谅这样的爸爸。”
“呜呜呜~乔姐一路走到现在太不容易了，被后妈刻意虐待、忽视，靠自己的努力考上清北，又以非科班生的身份进入娱乐圈，现在拿了OFF影后。乔姐，你是我的骄傲！”
“你们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吗？如果乔筝高中没有清醒的话，也许她的人生就被毁了。继母和继妹拿着本该属于她的钱享受着奢侈的生活，她却要忍受痛苦和饥饿……”
“我现在算是明白乔筝结那么多次婚的理由了，她有这样一个父亲，又有这样的后妈和继妹，她对婚姻根本没有信赖感。”
……
S市。
中央商务区楼的高层。
席衍正皱着眉头处理一份加急文件，手机忽然“滴”地一响。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视线却在下一秒蓦然凝固住了。
《乔筝获得OFF影后，多年秘辛揭秘！》
席衍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文件，随后，他的目光紧紧黏在手机屏幕上，久久没有移开。
读完一整篇文章，席衍幽幽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他以为乔筝对婚姻的不信任来源于沈易。
他和乔筝的那段婚姻持续时间不长，是他的第一段、也是唯一一段婚姻。
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席衍已经回忆不起当时的细节。
他记得，那个时候，乔筝虽然不习惯，却依旧努力经营着他们的婚姻。
她给了他的事业很多帮助，席衍的公司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乔筝功不可没。
她可以给他钱，给他帮助，却只有一样给不了，那就是她的爱情。
席衍终于明白，沈易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乔筝的心本就破了一个洞，沈易短暂地补上了这个缺口，却用更张牙舞爪的方式把它撕开，这个洞就破到再也补不上了。
……
乔爸摘下眼镜，关上房门，忽然间，他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又回过头去，将房门反锁。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炸/弹一般折磨着他的耳朵，乔爸却没有接，他双手微微有些颤抖，根本使不出力气。
难得的晴朗天气，乔爸的目光缓缓伸向窗外，蓝天白云，清静澄澈，他的心却根本平静不下来。
门外，姚婕尖利的叫声刺耳无比：“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这老畜生，该死的老东西，嘴上说对我们好，还不是向着那个破鞋！”——这是他千宠万宠，如同亲生女儿一样养大的乔甜。
不，乔爸双手捂住眼睛，却控制不住什么湿润的东西流出来。
不，什么叫和亲生女儿一样养大？
他的亲生女儿哪里有她受宠？
姚婕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对乔乔呵护备至的模样，他以为是他的女儿叛逆，以为……
乔爸的手指已经沾满了泪。
姚婕找记者控诉乔筝这件事真正触到了他的逆鳞，乔筝到底孝顺不孝顺，乔爸心中有数。
他可以给姚婕安逸的生活，可以咬牙省钱送对方的女儿出国，却不能眼睁睁任由姚婕摧毁乔筝现在的生活。
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乔筝所有的成就都是她自己打拼得来的，与他没有一丝关联。
他能做的就是不去干涉她的决定，不去打扰她，更不会给她拖后腿。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门外，敲门声砰砰响个不停，姚婕已经疯了，完全撕下了以往温柔和善的假面具。
她骂了不知多久，就在她以为乔爸不会开门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姚婕正要破口大骂，迎面却飞出来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乔爸倚着门框，静静看着她：“你的衣服和包我都塞到里面了，你走吧。”
“你赶我走？”姚婕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你怎么有这个胆子？”
乔甜猛地伸手一推乔爸：“别以为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爸你就是我亲爸了，你看，口口声声说对我好，自己的女儿一出事就急着跳出来了。”
“你不该害她。”
乔甜冷笑一声：“我害她？现在谁害谁还不一定呢！”
“你们走吧。”乔爸长叹了口气，“走吧！”
“走什么走？这里是我家，我妈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乔甜白眼一翻，早已没有了曾经假扮乖女儿的耐性，她一个闪身就要进门，却被乔爸死死地拦在门外。
“滚出去！”乔爸怒吼一声，“通通滚出去！”
他“砰”一声关上门，力气很大，差点砸歪乔甜的鼻子。
母女俩吃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地离开曾经的家。
刚到小区门口，两人就被闻风而来的记者拦住了。
“对于乔筝父亲控诉你虐待乔筝一事，姚女士您有什么可说的吗？”
“姚女士，你污蔑乔筝的理由是什么呢？”
“那样对待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更有电视台直接把演播室摆在了小区门口，主持人一边对观众介绍乔筝获得OFF影后的壮举，一边讲述乔筝青少年时期的遭遇。
乔筝家的小区是A市的老居民区，住在这儿的都是本地的老人，这一圈邻居家里的情况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邻居们难得入镜，自然卖力详细地介绍乔筝家里的情况。
“乔教授家里这个是二婚的，我们都知道。她真虐待孩子了，连饭也不给吃？那小乔真够厉害的，她考清北那会儿，我们小区都挂了横幅，多久没出过这么有出息的孩子了。”
“小姚平时表现挺好的，就是衣服一天一换，都没见她穿过旧的。我们都劝，按乔教授的工资，他们能去市中心那边买套房子。小姚就是不肯买，说是在这儿住久了，对这里有了感情。”
“乔筝挺好一孩子，就是上了初中之后性格有些怪。乔甜……这孩子从小就不行，都用鼻孔看人，见了我们这些老邻居连个招呼也不打。”
听了姚婕虐待乔筝，还控诉乔筝不孝之后，老邻居们连忙摆手：“做人真不能这样，后妈难当人人都知道，可小乔又不是刻薄的姑娘。”
这种热闹的时候，时尚博主自然也不肯缺席。
微博一位粉丝数300万＋的大博直接赶到现场，向网友科普起姚婕母女的穿搭：
“Burberry的羊绒风衣，市价大约在2万元左右，搭配黑色打底袜无疑是一个败笔，以姚女士的身高，搭配一件深色的阔腿裤或许更加合适。她脚下是一双SW的长筒靴，显得双腿纤细修长。口红是TF的正红色，非常好看，有些类似杨韵在银箫奖晚会的妆容，从这里我们可以了解到，姚女士也是时尚弄潮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