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闭嘴!”乔筝眼睛一瞪,乔甜当即闭上了嘴巴。
姚婕原本在厨房准备午餐,一见这副场景就如同母狮子般冲上来抓乔筝,就在这时候,主卧的门忽然开了。
电光火石之间,姚婕立刻缩开了手,眼里噙着泪,哑着嗓子冲乔筝干嚎:“乔乔,快松手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妹妹呢?她还是个孩子啊!”
表情脆弱又无助。
让乔筝很想笑。
“乔乔,你怎么……”乔爸开门看到这副场景,眼底写满了茫然。
他是光风霁月的知识分子,一辈子醉心学问,无暇顾及外物,家中里里外外都交给妻子操持,经济大权也给了妻子。
他知道继妻和乔乔关系一般,只以为寻常人家都是这样,可眼下,见了乔乔和继女扭打在一起的场景,他甚至有种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的感觉。
乔筝一脸坦然:“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怎么能……”乔爸脸上明显带着心痛,“你一直是个乖孩子的。”
“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乔筝笑了笑,“从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进门之后,我就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弱小可怜又无助,甚至有点想笑。
乔姐是不是太凶了?任何阴谋暗算白莲花,乔姐的应对方式就是——打!
其实我搞不懂有些男人,我身边有两个例子,男人被第二个老婆哄了,把工作留给继子,任由亲生儿子自生自灭的,不是很懂他们的思维。
第11章 除夕夜
这个新年,乔筝还是没能在家里过。
乔甜哭哭啼啼吵着要去医院,姚婕明里暗里指责乔筝,乔爸本想让乔筝回房休息一下,门一推开,向来不管事的乔爸眉头都不由皱了起来——
这原本是乔筝的房间,乔筝高中后住校,这间房就成了姐妹两人共有的,可眼下,房间里贴满了乔甜喜欢的明星海报,柜子上是乔甜的单人照,衣服、鞋子、娃娃……通通属于乔甜,没有一丝乔筝的痕迹。
“咳……你姚阿姨说帮你把床整理好了……”乔爸觑一眼女儿的神色,见她双眼沉沉喜怒难辨的模样,语气便带着一分愧疚。
看着不远处同仇敌忾一脸仇视目光的母女,再看一眼她爸脸上的愧疚神色,乔筝忽然觉得意兴阑珊,她自嘲地摆了摆手:“别说了,我都懂,今晚我就去住酒店。”
“家里有床,睡什么酒店?”
“哪张床?哪间房?你不会想让我和乔甜挤在一间吧?”
“爸,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乔筝语气缓和下来,双眼直视着她爸的眼睛,“这个家已经没了我的容身之地。”
“虽然我是你的亲女儿,但你和她们才是一家人。”乔筝的目光落在姚婕和乔甜身上,“这次应该也是她撺掇你叫我回来过年,让我出乔甜留学的费用吧?”
“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可惜这个道理我懂的太晚,从高中你让我住校把房间让给乔甜之后我就该懂了。”乔筝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感谢你那会儿预支工资替我交了学费,从这一方面看,你也不是个太糟糕的爸爸。”
“乔乔……”乔爸嗫嚅着,“爸爸不知道你心里有这么多委屈。”
听到这话,乔筝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是不知道,你都知道,你也看得到,你只是不愿意接受事实而已。”
一旦选择接受,乔教授婚姻幸福家庭美满的表象就会被戳破,而在表象背后,是他勤勤恳恳替别人养孩子的残酷现实。
这一瞬间,乔筝忽然想通了。
她踱着步子走到姚婕面前:“乔甜出国的钱我是一分也不会出的,从现在开始,我也不会再打钱给我爸,你想买包想买表都可以,请你花自己的钱。”
乔筝把拉杆箱里的保健品倒在地上,拖起箱子就要往外走,路过沙发的时候,她特意把那款香奶奶包拿起来,扔掉包里乔甜的随身物品,提起包就去开门。
“那是我的包!乔筝你要不要脸?”新包被抢,乔甜脸色唰地就变了,顾不上歪在地上哼哼唧唧,她一股劲儿冲过来,劈手就要夺包,“把我包还我!”
“你的包?”乔筝眼睛微眯,“三四万的包你眼都不眨就买下来,靠你那不上班的妈一个月给的零花钱?”
“爸,我这趟回家真是来对了,要是不回家,我还真不知道咱们家居然富到了这种程度,就乔甜和姚阿姨两人身上穿的戴的,都够给您再买辆蓝鸟了。”
……
乔筝背着香奶奶、拖着拉杆箱从小区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居然飘起了雪花,A市的雪没有S市的大,混着湿润的雨水,风一刮,一股寒意浸透骨髓,乔筝忍不住拢了拢羽绒服,全身的寒气一时半会却消散不掉。
她爸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真说出那番话的一瞬间,乔筝心里很难过。
她口口声声说乔爸不愿意接受现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美梦,梦中的父亲还如年少时一样爱她,但梦就是梦,迟早有醒来的那天。
“我妈还在的时候,他对我真的很好,把我带到办公室和他的学生一起玩,给我讲地球仪的知识。”
“我考上清北之后,他开心的不行,后妈说家里的钱不够我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他跑到学校财务处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
乔筝的嗓音渐渐沙哑了起来,过了很久,她才收敛了情绪:“所以我才觉得,男人都是一群靠不住的东西。”
余弦在电话里安慰她:“咱们能及时行乐就及时行乐,吃一次亏就能成熟一次,这么算起来,一时的痛苦也不是什么坏事。”
……
大年三十的晚上,乔筝是一个人在酒店里过的,今年A市主城区禁燃烟花爆竹,新年过得安安静静无声无息,除了灯光比平时闪烁一些之外,今天就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乔筝看了半小时春晚,又给朋友圈里的投资人和同行们发了拜年短信,正打算洗漱睡觉,酒店的房门被“笃笃”敲响了。
“乔小姐您好,祝您新年快乐!”这一层值班的小哥笑眯眯地递来一个红包,“四楼是我们酒店的酒吧,今天是大年三十,那里有很多和您一样在酒店过年的客人,您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谢谢。”乔筝接过红包,冲小哥道了声谢,半晌,小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乔筝忽然叫住了他。
“乔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也祝你新年快乐。”乔筝从拉杆箱顶拿起那款香奶奶,“送你一个小礼物,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乔筝打开红包,红包的面额不大,却被折叠成了爱心的形状,乔筝把爱心拆开,又塞回红包里,忽然觉得在外过年也没那么坏。
搭电梯下到四楼,果然,对比冷冷清清的酒店走廊和大厅,四楼的气氛热闹到了极点,光是声音乔筝就听见了七八种,有吉他和架子鼓的声音,还有麻将呼啦呼啦胡了的声音。人的喧闹声就像放了一节鞭炮,把春节的感觉噼里啪啦放出来了。
进到酒吧里,乔筝才发现酒吧的面积比她想象中大多了,吧台离门最远,下边散放着一张张桌子,桌子边上有打麻将的,有斗地主的,也有磕着瓜子闲聊的,一张张脸上喜气洋洋,压根看不出春节只能住酒店的烦闷。
乔筝的心情忽然被治愈了。
吧台后边的舞台上,一个脸被帽子遮住的年轻人拨弄着吉他弦,一首首熟悉的曲子从他手里流泻出来,另一边,有人举着话筒对着屏幕又唱又跳,时不时还有观众欢呼喝彩,现场气氛热闹到了极点。
“咱们小叶弟弟说了,今晚谁表现最嗨,今天的费用他全包了!”
“好!”
乔筝喝了口酒,入口微甜,她一会儿就干掉了半杯。
这酒后劲却出乎乔筝意料,她脸颊渐渐泛上热意,盯着舞台看了一会儿,等前面一位仁兄被赶下台,乔筝雄赳赳气昂昂跑了上去,抢起话筒就唱。
“某个深夜放纵自己一回……”
一连唱了三首歌,乔筝才意犹未尽地把话筒放了回去。下台之前,她绕过舞台,走到吉他手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记得帮我付酒钱。”
吉他手抬起头,顺着肩膀上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往上看,一张出乎意料的脸孔蓦然出现在他面前。
吉他手眨了眨眼,死死盯着昏黄灯光下依旧明艳的面孔,怔住了。
不是幻觉,居然真是她。
乔筝眯着眼,盯着吉他手观察了一会儿,忽然指着他的鼻子:“我记得你,你是电动马达。”
电动马达?什么玩意儿!叶瑾然一脸懵逼。
“你有六块腹肌还是八块腹肌?”叶瑾然正在思考上一个问题,醉鬼又发问了。
叶瑾然:“……”
就在他认真思索乔筝为什么和他一样出现在酒吧的时候,面前的醉鬼做了一个让他无比惊骇的动作——她居然直接撩起他的羽绒服,把毛衣往上掀,晕乎乎的脑袋眼看着就要凑上他的肚子——
叶瑾然慌里慌张伸手去挡。
但不知乔筝是天生力气大还是练过神奇铁头功,叶瑾然的手掌根本挡不住她的脑袋。醉鬼一边用脑袋开路,一边拍他的手,口中喃喃自语:“让我数数,数完了我就还给你。”
“一、二、三……八块!”乔筝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不愧是电动马达,居然有八块腹肌,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余弦。”
叶瑾然:“……”
他视线一扫台下,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他和乔筝的互动了,偏偏这个女醉鬼一无所知,脸颊上飘着两朵红云,眼睛亮得发烫,即使已经醉了,自有一股明媚风情萦绕在她身周。
“乔老师,醒醒!”
“乔姐,醒醒!”
“大姐,醒醒!”
“大姐”这个词才一落下,只听“啪”一声响,叶瑾然鼻子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乔筝胳膊在半空中挥舞了一阵子,又慢慢收了回去。
“你到底真醉还是假醉啊?”叶瑾然捂了捂鼻子,无奈道。
酒吧里人多,叶瑾然只得把乔筝带出来。
醉了的乔筝和醒着的乔筝完全不一样,就像大魔王忽然失了忆,但战斗力完全不逊色于清醒的时候,甚至因为不可控因素太多,产生的破坏力往往更大。
叶瑾然深受其害,光是从酒吧进电梯的一路上,他就不知挨了乔筝多少拳。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啊啊,只想放假!
第12章 乌龙事件
清晨。
阳光沿着窗沿渗入地面,在浅色的窗帘上留下一圈圈金色的光斑。
屋内仍是昏暗一片。
乔筝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发出一声浅浅的低哼,睁开眼,入目是天花板上熟悉的圆灯,意识到自己还在酒店之后,乔筝发了会呆,认真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依稀记得,昨晚她心情不好,所以去酒吧喝了点酒,那酒后劲足,她应该是醉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怎么记都记不清了……大概是服务生把她带回来的吧!
乔筝正要找衣服穿,一低头,毛衣和裤子都完完整整穿在身上,倒是回家穿的那件羽绒服被扔在沙发上,她从被子里站起来,打算下床。
“妈,几点了?”
乍然出现的男声让乔筝猛然一惊,脚底倏然一滑,整个人“扑通”一声往床下砸过去。
落地的一瞬间,她忽然惊觉,和她身体相触的并不是酒店柔软的地毯,而是某个散发着温暖的身体,胸肌硬邦邦的,最重要的是,掉下来的时候,她的右脚好像踩在……
鬼使神差般地,乔筝立刻把脚收了回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身/下的男人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声,闷哼中带着痛苦的嘶嘶声,他睁开眼,立刻发现自己的左臂也被踩到了,等他喊出声,背对着他的女人才慌乱地收回了脚。
“你踩了我的……”叶瑾然眉头皱成一团,此刻痛感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刚刚还在做梦,梦到他妈给他盖被子,就顺口问了一句现在几点,谁知下一秒,他在梦中就感受到了一阵足以震撼他的生命、摧毁他的灵魂的剧烈疼痛。
“他妈”叫他起床的方式什么时候这么残暴了?
叶瑾然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吹满气的气球被突然踩爆的场景。
“啪”一声,惨绝人寰。
乔筝连忙转过身:“我不是故意的,可谁让你突然出声的?”
她突然想到一点:“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叶瑾然暗暗平复着疼痛:“你仔细看好了,这是谁的房间?”
一听他这话,乔筝忽然意识到了不对,酒店的装修风格按理说是一样的,这也就意味着,这既有可能是她的房间,也有可能是对方的房间?
按电动马达理直气壮的语气,这间房属于对方的几率高于70%。
而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她醉酒之后误入电动马达的房间,欲行不轨……乔筝对自己的酒品有无比深刻的认识,在她喝醉之后,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但乔筝毕竟是个非同寻常的女人,她心思一转,情绪一变,脸上立刻写满了愤怒的控诉:“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叶瑾然:“……”
“这位大……姐姐。”想到昨晚被抽了N下的惨痛遭遇,叶瑾然改变了措辞,神情愈发虚弱,“究竟谁对谁做了什么?这是谁的房间谁的床?”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床上?”乔筝眯着眼,神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