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金珠——苏小凉
时间:2019-03-07 09:55:28

  “为什么不杀了我。”
  “看你慢慢死不比直接杀了你有趣,二十五年前,邵家人是怎么害人的?和今天一样?下墓有风险,人当时出了意外,却不想都给人做了嫁衣裳。”安芝点了点底下,“你知道它们对人血渴望时会做什么吗?”
  “计安芝!”邵清音怒瞪着她,“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原来你知道。”安芝脸上笑意全无,冷冷道,“它们会一个叠着一个,一个叠着一个,像是叠罗汉一样,叠到能够到你为止。”
  “你,你这个疯子!”邵清音不是没看到过底下窸窣的可怕画面,她不怕死,却也怕这样的场面,啃咬,撕裂,最后在恐惧中消逝性命。
  安芝没有理她,起身朝那几个邵家人走去:“问出了么?”
  范先生摇摇头,这几个人是年纪最大的,他们若不是,那今天下来的人就没有与当初有关的。
  安芝看着这几个邵家人,淡淡道:“那把他们切成一块块,从那边塞下去喂给它们,也好让邵小姐多活会。”
  几个人还在死守,直到其中一个身上的肉被剐下来,扔到底下时发出的声音传到他们耳中,将人彻底震慑。
  被割肉的那个先行投降:“我,我,我说。”
  “你知道二十五年前的事?”
  “我,我……”他大汗淋漓,安芝看向另外两个,“你们呢。”
  有一个抬起手:“我,当,当时我,我在底下。”
  安芝拍了拍他肩膀:“早这样不就好了,不过得再等等,不用多久。”
  安芝回到了邵清音这边,拨弄手中的司南:“感觉到了吗?如果它们顺着你爬上来,说不定就会从这缝隙钻出来。”
  邵清音苍白着脸色看着她,还呵呵的笑:“我死了又如何,清侬会给我报仇的。”
  安芝将司南放回怀里,拿起匕首在袖口上蹭了蹭:“等会儿你自己和他告状啊。”
  邵清音蓦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安芝抬手,举着匕首朝她脑袋刺下去。
  也就是这瞬间,匕首被东西打中,叮的一声偏开去,落了个空。
  邵清音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看向声音来源处看去,见到来人后,是劫后余生的高兴,可转瞬邵清音又喊道:“别过来,清侬你别过来,她就是为了引你过来才设的局。”
  邵清侬看着安芝,便是急匆匆赶过来的,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的凌乱,他还是那样和气:“知知不会害我。”
  安芝低下头笑了,朝范先生那边的邵家人看去:“现在可以说了。”
  来的若是一帮人,这几个邵家人或许还有些底气可以不听安芝的,可就来了个邵清侬,邵清音还被卡在那儿,被恐惧支配的邵家人,在看到安芝把玩匕首后,心态崩溃,想到什么就开始说什么。
  “下了墓后,家主发现,发现没法接近棺椁,就尝试了很多办法,最后发现除了人血之外别的都没用,抓来的动物也没用,于是,于是家主就命令我们对,对客人动手。”
  要说这一回邵清音是准备齐全下来的,二十五年前,第一次下旬家墓时,一切都是突发状况,墓里的情况没有像话本子里描述的那么惊险刺激,但危险还是有的,对于经验老道的邵家人来说,这些都可以化解,唯独是最后这上面犯了难。
  东西就在眼前,唾手可得的,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多可惜。
  人是如此动的歪心思,又是如何能下的去手杀人,总有东西在引着他做这样的事。
  而杀人这样的事,有了第一个,接下来就十分顺手了。
  安芝的祖父和父亲之所以没死,是因为他们当初下墓并不乐意,也不是很乐衷这件事,所以一直站在最后面,被控制后也是最后下刀子的,在轮到他们之前,血够了。
  邵家家主上前去开石箱,才打开第一个而已,墓地就出现了震动,不仅如此,那些石板竟慢慢收回去了,邵家家主只能随意抓了两样逃出来。
  墓地要瘫了,都忙着逃,也就没有人看守安芝的祖父和父亲,他们二人也跟着逃。
  出路就这么几条,很快大家逃在了一处,后面不断有人被压死,前边安芝的父亲扶着父亲走的吃力,忽然他们前方出现了坍塌,震荡时也给他们留了生机,上边震出了个洞口可以往上爬。
  安芝的父亲先顶了她祖父往上,不等他自己爬上去,人就被扯住了,底下的邵家家主想要把安芝父亲拉下来给自己当垫背。
  争斗间,手中的一个金樽掉到了安芝父亲的身边,这时震荡声又传来,眼看着要爬上去的邵家家主,迎面被一块石头砸了个正着,掉下来时连同自己儿子也砸到了。
  这边从地上爬起来的安芝父亲,见没人爬了抓起金樽就往上攀,震动还在持续,也幸亏有安芝的祖父在上面,才不至于让儿子掉下去。
  而那个活下来的邵家人,当初因为距离那洞口有些距离,所以没被波及到,他是等震荡消失后才爬出去的,而邵家家主父子俩,早被洞口上震下来的沙石掩盖,就如安芝之前进来时看到的样子,死死抓着那个金樽。
  说完后,那个邵家人往里缩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感觉很冷,还有些晕。
  安芝不去看邵清侬什么反应:“我再问你三个问题,第一,回邵家后是不是你说的,我父亲与祖父害死了邵家家主,第二,我父亲他们既不愿下来,为何最后还是下来了,第三,邵家家主怎么认识我父亲的。”
  邵家人眼神闪烁:“是,是当时只有他们活下来了。”
  安芝点点头:“接着说。”
  “因为,之前说是做生意才来的利安,他们压了一千两银子,不下墓就不还钱。”
  安芝握住匕首:“还有。”
  “那个我真的不知道。”邵家人忙摇头,怎么认识的他真的不清楚,他当时也只是负责下墓而已。
  安芝转过身看邵清侬,他的神情依旧平静:“这账你说该怎么算,邵家二少爷。”
  邵清侬垂眸,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邵清音嘶喊:“不要相信她,他们就是杀人凶手,啊啊啊啊!!!!!”
  邵清音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她疯了似的用手扒着石板:“啊啊啊啊!!!好痛!!!”
  邵清侬用力支开了石板,将邵清音拉了出来,连着带出了一串的怪东西,长的如老鼠大小,牙齿尖锐,看起来十分恐怖。
  邵清侬踩死了那几只后,碰的一声,石板最终合上。
  邵清音的一条腿废了,到膝盖这儿都已经被啃食的只剩下骨头,她坐在石板上疼的瑟瑟发抖,邵清侬扯了布扎住她的腿阻止流血过快,流淌下来的血顺着缝隙流到地下,竟又引了一阵窸窣。
  这对邵清音来说是个恶心。
  她对计安芝恨之入骨,她看向四周,忽然奋力抓起了安芝丢在地上的匕首,靠着一条腿朝着棺椁旁的石箱飞扑过去,掀开了它,一个不够两个,两个不够三个,直到把所有的石箱都掀开,邵清侬脚下的石板已经开始回缩
  已经走出这圈子的安芝脚步一顿,在邵清音猖狂的笑声中,墓室开始震动。
  邵清侬飞奔过去把邵清音抱了起来离开远处。
  此时,天快亮,已经从墓里出来的沈帧一行人也感觉到了脚下的地在震荡,几个留着的客人有些被吓到,而外边的邵家人见此情形,纷纷朝盗洞口那边拥过去,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盗洞口忽然坍塌。
  “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这样?”
  “难道墓塌了!”
  沈帧沉着神色看着墓的方向,双手用力握着轮椅扶手:“初五。”
  初五站在他身后没有动,少爷身边没有人,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能离开少爷。
  沈帧转头看他:“初五!!”
  初五摇摇头,安芝小姐吩咐过的,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离开少爷。
  沈帧压住轮椅要起来,后边传来了急促的声音,傅亨带了一大帮官兵赶到:“旬家人报案,这里有人盗墓。”
  听到报案二字,在外头的那些邵家人顿时做鸟兽散,傅亨哪里会放过,大批官兵前去抓捕,他则是走到沈帧身旁:“安芝呢?她在哪里?难道跟着下去了?”
  沈帧没有回答他,而是压着怒意:“初五!”
  初五朝傅亨拱了拱手,飞快朝盗洞方向冲过去,未等下去,他们东北方向的山林里,忽然惊起一群鸟,紧接着是肉眼可见,树木下沉的画面。
  傅亨还以为自己是看到了什么奇观,怎么忽然那边的林子忽然沉下去了。
  这边棚子内留下的客人张大着嘴巴:“墓……塌了。”天哪,自己没下去是对的,这还有命活啊?
  与此同时,西南方向的山林里,忽然也惊起了鸟群,但并没有下沉,在惊起鸟群后没再有什么动静,沈帧抓住傅亨:“派人去那边看看,西南面,初五,去那边!”
  看着短短的距离,赶过去几乎走了快两个时辰,众人发现西南面那边有水源,最底下是谷地,上端似是有瀑布。
  官兵下去搜寻,又是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季先生他们三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坐在那边。
  但没有见到安芝的身影。
  初五直接往上爬,想从高处找人,焦急等了有一刻钟,初五在原处看到了些人影,他朝底下打手势,傅亨留着沈帧匆忙赶过去,漫长的河道,走的脚都疼了,看到了浑身湿漉漉,一瘸一拐走回来的安芝。
  傅亨急忙要背她,安芝摆手:“去救初七,在后面。”
  安芝看到前面的官兵,脚下一松,瘫坐在了地上,她浑身都疼。
  车轱辘声在她耳边响起,安芝抬起头,沈帧朝她伸出手,轻笑:“结束了。”
  安芝微起身,抱住了他,头枕着他的膝盖不愿意动。
  沈帧轻轻抚了下她湿漉漉的头发:“邵清侬下墓了?”
  安芝嗯了声,沉默半响,她轻轻道:“他死了。”在从墓里逃出来,邵清音疯了死的还想与她同归于尽时,他拉了她一把,却被邵清音失误推下了山坑。
  “那邵清音?”
  “想殉情,我拉住了,邵家这个窝要端干净,怎么能少得了她。”死多容易,安芝要她活着。
  “幸好旬家人已经将老祖宗迁走了,我们这一趟下去,既得了他们帮忙,把邵家送去官府,也算是报答他们了。”安芝说着说着,忽然静默。
  沈帧看懂了她的茫然:“你是不是认为,他死的太轻易了。”
  安芝靠着他不语。
  沈帧便也没再问,将衣裳盖在她身上,忽然笑道:“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你时。”也是这么抱着他不放。
  安芝抬起头看他,感觉怀里有些磕,被她带出来的金樽冒了个角,安芝轻道:“我也想起个事来。”
  “什么。”
  安芝靠着他又不说话了。
  沈帧嘴角扬着笑意,不说就不说了罢,离开这里之后,还有许多时间可以慢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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