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我交班，不认识你。”
宋缺微愣，后眨着眼睛道：“不对啊，那时候我分明看的就是你。”
小战士有点尴尬，随即道：“反正不行的，不是大院里的，不能进。”
宋缺想了想道：“我爸是军区首长，我现在可以给他打电话，你可以求证，我绝对不是坏人。”
小战士有点不耐烦了：“小同志，我都说了，你不是大院里的，不可以进，除非你是大院里的。”
“我本来可以是大院里的，不然我明天就可以住这个大院。”
小战士道：“那你就明天再进这个大院，到时候我绝对不拦你。”
“你……”
“小同志，这里是大院，你再无理取闹，我可报警抓你了。”
宋缺和警卫员说不通，开始围着小区转圈。
等他走后，那警卫员关好传唤窗，撇撇嘴：“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能吹牛，还明天就能进入这个大院呢。”
宋缺实在进不去，拿起手机拨打一串电话。
电话通了。
宋缺道：“小九哥哥，让我爸给我申请一套房……”
小九：“……”
*******
李少瑾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电话又响了。
上了车才发现一件事，收了宋缺的手机，还没有换回去。
算了，虽然拿人家的礼物不好，不想交往了不还回去更不好。
但是不能因为想还回去，就再去和宋缺联系，那样只能是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不管宋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有点接受不了宋缺在背后说她坏话。
嘟嘟声还在持续，上面的显示号码就是宋缺的，李少瑾慢慢扣下电池，世界终于清静了。
可是看着“分开”了的手机，李少瑾还是会想到宋缺，甚至想装回去，再听听宋缺是声音。
李少瑾咬了咬下唇，然后将号码芯片拿出来，丢到垃圾桶里。
她是很好欺负，也很容易信任人。
但是一旦她意识到了真正不能忍了，会比任何人都狠心。
上辈子和顾廷舟离婚就是这样的。
顾廷舟求她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用儿子的抚养权威胁她，李莹雪两面三刀的相劝，婆婆的辱骂……家里人和身边人所有的压力加起来。
她都没有改变初衷。
离婚，必须离婚，惹不起，她就选择躲着。
可是这个人是宋缺，方才不都想清楚了吗？宋缺应该没有什么要利用她的，虽然是可怜她，但是也不会害她。
是不是不用躲着？
李少瑾看着垃圾桶，垃圾桶其实刚清理过，只有那个泛着金光的小卡片。
李少瑾蹲下去刚伸出手，当当当……
吓死了，李少瑾感觉把手收回来，站起来问道：“谁？”
“姐，是我，你是不是还没睡？”
是握瑜的声音。
李少瑾把垃圾桶藏在床头柜旁，手机也收起来。
做好这一切她去开门，可是开门的刹那突然想，为什么要收垃圾桶呢？
第九十七章 宋缺找不到李少瑾
李少瑾打开门，李握瑜穿着睡衣睡裤站在他面前，头发有点凌乱，明明是在休息的样子。
李少瑾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姐，宋缺方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看你到家了没有，我知道你到家了，就把电话挂了。”
是来送信的。
宋缺一定是手机找不到她，所以就打家里座机，但是不能说找她，那是骚扰，就只能给弟弟打电话。
李少瑾心里暗暗叹息，宋缺的人品其实挺好的。
就是她不配跟人家做朋友，没什么好说的了。
李少瑾点头：“我知道了，可能是他到家了，所以问一问同学们都到家了没有，没事。”
李握瑜点着头，然后突然脸上带着疑惑：“姐，你是不是哭过啊？感觉眼睛里有红血丝。”
李少瑾摇头道：“哪有，是不是我也困了。”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就睡了，明天还要去赶车。”
李少瑾要去看奶奶的事并没有跟任何人说。
不过李握瑜这么一听，就猜到了：“我没有放假呢，不然就跟你一起回去了，不过我还有一周放假，到时候我去找你。”
李少瑾道：“到时候说不定出成绩，我要回来拿通知书，就回来了，不用你找我。”
李握瑜乖巧的点头：“那姐晚安。”
李少瑾和弟弟也道了晚安。
……………………
大院的墙外，有个少年正在找入口。
可是这些李少瑾都看不见，也不知道。
躺在床上，这是回来之后第一晚，没有宋缺说晚安。
真有点不习惯。
李少瑾苦笑一下，习惯真是可怕，她跟宋缺本来就只是朋友关系，但是突然间失去，莫名失落。
哪怕她曾经经历过那么多，可还是难受失落。
看来有些情绪，是经验没法控制的。
生物书上说是激素控制情绪，激素这个东西，真是了不得啊。
李少瑾伸手按下了床头灯，屋子里顿时暗了。
……………………
大院里一盏盏的灯逐渐熄灭，夜静的针落可闻。
宋缺又拨打一边只和自己尾号差了一个数字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宋缺又重新拨了一边，还是温柔礼貌的服务音。
但是这世上有什么声音，比这个女人的还让人讨厌？
又有谁的声音，能比得上她透漏出来的冷酷无情。
宋缺抬起胳膊咬在嘴里，才不至于让自己难过的哭出来。
“少瑾，你是不是手机没电了？充电啊。”
再拨打一次，还是这种服务音。
宋缺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们已经高考结束，这跟上学的时候不一样，上学如果两个人生气了，李少瑾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还会和好。
可是明天他们已经没有学校了。
没有交集的地方。
如果李少瑾真的要躲着他，他找不到人。
呜呜……然后努力的咬着胳膊。
突然，路灯下的灯光一暗。
宋缺抬起头，是女子窈窕的身影。
宋缺扁着嘴道：“妈，李少瑾误会我，就不理我了。”
“那家伙有心事不说，都放在心里，我怎么解释她都嘴上说信，可是心里冷冰冰，她不要我了，我失恋了，呜呜呜……”
因为宋展眉要接儿子回家的，到时间了饭店门口没有人，打电话一问，跑女生家楼下了。
宋展眉捧着儿子的脸给宋缺擦眼泪：“看我大儿，都多大了还哭，别哭了，这个女孩子性格太沉闷，不理他了。”
宋缺哽咽道：“我不许你说她坏话。”
宋展眉：“……”
“行行行，把我辛苦养大的儿子急成这样，老娘还不许说她坏话，那说她好话行了吧？”
“人家这种女生，叫有自尊，难道被你们背后说了，还要人家相信你们啊，谁还没脸没皮。”
宋缺：“……”
他擦擦眼泪道：“妈，你这么说，我就好受多了，她不是我，不能一下子就相信我。”
宋展眉：“……”
这个儿子怎么养的这么贱皮子。
她勾住宋缺的肩膀笑道：“儿子，别难过，你们都年轻，小年轻的闹别扭正常。”
“人生长着呢，妈听过一句话，念念不忘，必有回想，如果你真的没有故意说人家坏话，也喜欢人家，总有一天她会感觉到了，只要你不放弃就行了。”
“追喜欢的人嘛，就要胆大心细脸皮厚。”
宋缺看着母亲：“可是我胆大心细脸皮薄啊。”
宋展眉：“……”
她咳嗽一声道：“那就学你老子，不然你以为老娘这么年轻貌美，人见人爱怎么会嫁给你爸？那脸皮可厚了，怎么甩都甩不掉，然后才有了你。”
宋缺噗嗤一声就笑了。
宋展眉蹙眉：“怎么，你不相信你老妈的魅力？”
“当然相信了，老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没长眼睛才会看上爸，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宋展眉打着宋缺的头：“那是你爸，他是牛粪你是里面的屎壳郎啊？”
“走，相信妈妈就跟妈妈回家，明天又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
现实并不是说的那么美好。
第二天，宋缺依然联系不到李少瑾。
第三天也是如此。
知道第四天，他再给于浩然打电话的时候，于浩然道：“二缺，李少瑾本来就孤僻，她这次也没跟盼盼说去哪了，我真的打听不到了。”
宋缺之后又找过李握瑜，李握瑜不告诉他，也不让他再往家里打电话。
确实，宋缺也不想变成一个烦人精，更不想跟李少瑾的事被他家里人知道。
但是人到底上哪去了？
宋缺去小区找过了，没人。
对着电话，宋缺突然想起李少瑾说的，要去奶奶家。
李少瑾在家里受气，所以不留在家里正常，去奶奶家躲着出分数的空窗期。
对，一定是去奶奶家里。
“奶奶，奶奶。”宋缺看着前方的空气又傻了：“李少瑾的奶奶家在哪里？”
********
郊区乡下还有几个村屯，在一个有山有水的不起眼的地方，那就是李少瑾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村子最中间，有个三间小瓦房，此时，李少瑾正坐在左间的木床边上。
那是奶奶的房间，奶奶也在家，就坐在床上翻相册。
第九十八章 奶，顾梦是我亲妈吗？
对于顾梦给李莹雪改名字换卷子这件事，李少瑾耿耿于怀，她一定会报仇。
她的报仇方式也非常剧烈。
就是让顾梦换！
上辈子她不会反抗。
这辈子她已经知道了顾梦的手法，要直接去法院起诉顾梦，状告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
所以李莹雪就换吧，那就是证据。
她上辈子就复读了一年。
一年时间，虽然非常珍贵，但是不在意了，也要把作奸犯科的人送进去。
李莹雪，让她这辈子禁考吧。
这就是李少瑾的计划。
但是在此之前，李少瑾要找奶奶确定一件事，她到底是不是顾梦的孩子。
李少瑾的奶奶姓黄，村里人都叫她黄奶奶，其实她的名字叫黄珍。
黄珍很喜欢翻相册，她昨天有点中暑，所以今天没下床，闲来无事，就翻了床头的相册。
都是李少瑾小时候照的。
盯着照片，黄珍笑的一脸慈爱，然后抬起头看着李少瑾笑：“没变样，我家少瑾还是小时候精致的样子。”
这样的奶奶，李少瑾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残忍。
但“我从哪里来？”这种事情对于人来说，必须要追根究底的。
李少瑾突然道：“奶，我明天就回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黄珍笑道：“跟你回去干什么？这才是我家。”
可是她有儿子，老公也活着。
但是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李少瑾小时候问过奶奶，为什么奶奶爷爷不是一个家，跟爸爸妈妈也不是一个家。
奶奶说是不是一家人不是住在一起说了算的。
不住一起不一定不亲。
住在一起不一定就是亲密人！
小时候不懂，现在道理是懂了，可是还是不知道为什么。
据李少瑾所知，爷爷奶奶并没有离婚。
爷爷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没有情人，那为什么，奶奶作为爷爷的夫人，高楼大厦不住，非要在小乡村吃苦。
毕竟城里的基础设施农村比不了。
爷爷那么要面子的人，却对奶奶住农村一点怨言都没有。
“奶！”李少瑾抿了抿嘴道：“您和爷爷到底为什么不住一起？”
“为什么爸爸说接你，你也不答应回去？”
“奶，我们家很奇怪。”
这些话让黄珍一愣。
不过很快的，她就笑道：“你很好奇吗？非常简单，你爷爷脾气不好，我跟他过不下去。”
“但是他有头有脸，你们也要脸面。我们那时候不时兴离婚，所以就分着过吧，大家都自在。”
黄珍年轻的时候家里颇有钱财，她属于受过教育的千金小姐，受的“女奴”教育，再有才华，只做家庭主妇。
但是她不是不自强的人。
李少瑾对黄珍的说法有些不信。
因为这个老家，就是李家的老房子，祖宅。
黄珍如果真的那么不想和李存善过日子，怎么还在李家。
不过也可能人和人的想法不同，李少瑾是肯定不喜欢了，过不下去，是不会去男人的老家住的，离的远远的。
这些不重要，这个问题李少瑾不过是试探黄珍的反应。
失败了，没有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李少瑾直接道：“奶，顾梦给李莹雪改名字了，要换我的高考成绩。”
“我觉得世上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妈，我就想听您一句实话，顾梦到底是不是我妈！”
